《半山小学》娄爷爷

84、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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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那天上午，钟之石把要处理的工作，全部做完后，就去市内买了一些年货。中午，换了一身便装，独自一人，乘公共汽车，去高父母居住的家。
　　这次会见，已是与高分别两年多。日夜梦想的事，心中却充满着酸甜苦辣，既担心心中人，因他伤残而变心；曾大海捞针，找不到她。又庆幸九死一生活了过来，装上了假肢，看不出像个伤残人，茫茫人海，又非常顺利地找到了她。
　　尽管已是年三十了，车仍然十分拥挤。这趟车是年三十的末班车，想挤上去，回家团年的人特别多，谁也不愿让谁，拼命向上挤。钟尽管缺了一条腿，但块头大，力气大，许多人还是挤不过他。
　　中午，天气格外晴朗，蓝天白云，阳光灿烂，气温也渐渐回升了许多。但一抬头就能看到，要去的那座高高的山顶上，依旧白雪皑皑，像戴了一顶白头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严重超载的汽车，喘着气在盘山公路上，缓慢地爬行，车箱里挤得满满的人，随着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颠来箥去，不停地左摇右晃。不过，车上的绝大多数都是，刚上完今年的最后一天班，急于回家团聚的青壮年人，也都能忍受颠箥，有些十分疲劳的人，竟然站着都打起呼噜来了。
　　三个多钟头后，老牛车终于爬上了山顶，这里早已是白雪皑皑，寒风呼啸，道路结冰，车行得更慢，颠箥得更凶。又过了半个多钟头，车快要进入小镇时，就听到了小镇上，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锣鼓声，欢笑声，小镇的民众，已开始过闹热年了。
　　此时已近傍晚。小镇上的商家多已关门，但还能看清小镇的面貌。看清那些欢庆过年的民众。小镇依山而建，只有一条弯月形的小街，长约不足一千米，居住了约六七千人。古老的街道，约有五六公尺宽，道路全用青石板铺成，干净、平整。
　　整个小镇，给人古色古香的深刻印象，低矮的房屋，全是用木材建成的，有的门窗上，还雕刻着人物、花草；街上没有路灯，但家家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门上有新贴的大红对联，屋顶上，有随风飘动的炊烟，一些孩子在自家门前燃放鞭炮，不断响起欢快声，让小镇充满了节日的氛围。据说这座小镇，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镇的周边，种有一些庄稼，多数是蔬菜，早已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了。有人说，雪盖过的蔬菜特别好吃，不知真否。再远一点，就是茂密、苍翠的树林了，树上的雾淞，晶莹剔透，格外美丽。
　　钟很快就找到高的家，前来开门的，正是高小英，久别的情人，突然相见，她站在门前，十分惊异的看了钟好一会，最初竟然怀疑是在梦里。很快清醒过来后，狠狠地一把抓住钟，将他拉进了门里，才清楚这不是在梦里。情不自禁地自语道：“踏破铁鞋无处寻的人，怎么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紧接着，万分高兴地，朝着厨房，大声地对她的父母说：“我们要找的人来了，你们的乘龙快婿上门来了！你们快来看看呀！”
　　她的父母正在厨房里包饺子，山东人过年是要吃饺子的，一听到女儿的喊叫，就感到十分震惊，不是说他生死未卜嘛！说他负了重伤，不知躺在哪家医院嘛！怎么就找到我们家里来了呢？急忙停下手上的活，赶快走出来看个明白。
　　女儿见父母走了出来，立即高兴地，指着身边的，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大声地说：“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钟之石，你们未来的女婿”！又对钟说：“这就是你未来的岳父岳母”。
　　当高的父母，第一眼看到，站在室内的，未来的女婿，是一位十分高大、英俊的男人时，就满心欢喜，人找到了，又健健康康地活着，一家四人，能在三十晚上团聚，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岳母不断地说，好人有好报，苍天有眼！好人有好报，苍天有眼！
　　一切惊奇，都只有等钟来解说，于是高的母亲，要大家围着火炉坐下，并端来一壶热的姜荼，倒了一杯给钟驱驱寒，钟从他们狐疑的脸上，早就猜出他们想知道事情真像。于是，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慢慢地讲述，他大难不死的经历……
　　高的父亲听完后说：“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个福首先就表现在年三十，老天让我们一家人团聚了，是一个好兆头！也预示着明年，是一个好年头”
　　高的母亲说：“姻缘前世注定，我们家三个几子为国捐躯了，老天也有眼，让我们有一位乘龙快婿，将来再生一大堆孩子，高家的香火，照样有人传承”。
　　高小英说：“这些日子，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想办法去找你，没想到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该团聚的时候，你却不请自来了，看来，我们真应该是一家人了”。
　　钟也十分高兴地说：“今年最后一天，在一块吃团年饭后，我们从此永远都是一家人了”！
　　高的父母亲，返回厨房拿出酒菜说：“团年，欢迎新女婿，应该喝酒，喝个痛快。你们品尝一下，本地人自己酿造的，存放了十年后的，高粱白酒，还真香醇可口”。
　　高的母亲，一趟趟地从厨房，把十多个香喷喷的菜，端上了桌，房间里红红的炉火，驱赶了室外白雪的寒气；满桌酒菜的香气，人人脸上的愉快，增加了团聚的喜气，一家人畅饮着美酒，谈论着轴心国的节节退败，同盟国的巨大胜利，更是欢声笑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