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小姐》时玉笙

16、哒宰桑16

　　将斗志用错地方的太宰在打篮球上的热情持续了三分钟。
　　三分钟之后，太宰喘着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觉得自己还不如用着三分钟来泡杯面。

　　赤司迈着稍显迟疑的步伐走过来：“没事吧？”
　　得到对方点头的回复之后，他有些忍不住地问道：“不是才过了三分钟吗？”

　　太宰撑着下颌仰起头，一脸不赞同：“这可不是简单的三分钟，是作用在我灵魂上的三分钟，相当于三个小时还不止。”

　　这个人，又在一本正经地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虽然可以赞同她然后将这件事情平淡的过去，可是，这个事件中透露的信息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赤司看着她，很认真道：“太宰小姐，你该加强锻炼了。”
　　仅仅是三分钟就累成这样的话，他实在是很担心有黑手党这份职业的她。

　　他试着说服这个完全没有一点自觉性的女性：“体能变好的话，做很多事情都会方便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侧过头：“不会像现在这样喘着气，就只差像狗一样把舌头伸出来了。”
　　太宰看着他：“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很过分的话？你刚才绝对说了很过分的话吧。”

　　赤司再次移开视线：“你真的不考虑下加强锻炼吗？”

　　太宰站起来，手搭在他的肩上：“喂喂，少年，你不仅说了很过分的话，还忽视了我说的话，快把之前礼貌懂事的小少爷还给我。”

　　赤司站正，直视着她：“原来在太宰小姐的心里我的属性是【礼貌懂事的小少爷】吗？”
　　他加重了小少爷这几个字的读音，表情看不出来有没有生气，但听上去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太宰……太宰松开手，小声嘀咕：“这难道不是很好的属性吗？”
　　她挺直腰杆，道：“这不是重点吧，转移话题做的很好呢，赤司君。”

　　在毫不退让着互相注视着对方一分钟之后，两个人共同决定揭过这一章，恢复良好的人际关系，话题也就重新回到了锻炼这件事上。
　　赤司坐到她身边：“总而言之，我可以做监督太宰小姐锻炼的角色。”

　　太宰扶额：“哪里来的总而言之，我压根没有答应好吗。”

　　她一副无奈到说不出话的样子，赤司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过了一会儿止住笑声，声音柔和道：“太宰小姐也有这种时候啊，说不出话的样子。”
　　他说：“很有趣，而且这样的话，我也算是扳回一城没有输得太惨。”

　　是在说之前好几次无法作出回答的无力感，他本就是少年的年纪，可现在的样子才像个少年真正的模样，他晃了晃双腿，轻声道：“谢谢，太宰小姐。”
　　“不管是愿意陪我玩乐还是忍受我无礼的举动，我都很感谢。”

　　所以说啊，完全没有办法对这样的孩子有半点感到生气的情绪。
　　似乎永远能接收到哪怕别人再微小或是谨慎藏起来的好意，然后毫不犹豫地作出真诚的感谢。

　　太宰伸长了腿，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晚饭的话我想吃鳗鱼饭，要在饭上盖上满满的鳗鱼饭，再浇上酱汁，饮料的话要清酒，作为谢礼的话，你来陪我喝酒吧。”

　　赤司：“……我还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噗哈哈哈。”太宰笑起来，从椅子上起来去捡那一颗在篮球框下方的篮球，她将篮球抛给已经站起来的少年：“既然知道自己是未成年，就干脆更像一个未成人吧。”

　　赤司动作轻巧地接过篮球，走到篮筐前方，他朝着篮筐投出篮球：“恐怕，我做不到。”
　　球落到地上，又弹起被他接住，他拍了几下球，举起球的同时，说道：“也没有资格，比起像一个未成年，我更希望能被教导成年人法则，更快地适应成年人的世界。”

　　篮球落入篮筐中，又砸到地上，这次他没有管它，而是问道：“您会愿意教导我吗？”

　　“不要哦。”太宰撇撇嘴，她伸手戳了下他的额头：“我可是黑手党的干部，每天每天都忙到想要把BOSS沉|尸在大海里，怎么会有空教导你？”
　　“我又不像BOSS一样会对未成年出手，不过，你要是答应我成年之后愿意和我殉情的话，我就考虑下。”她强调道：“只是考虑下。”

　　摆明了是让他自己放弃的样子，赤司道：“那等成年之后，考虑和太宰小姐殉情，如何？”

　　超——诱人的提案！
　　赤司看着对方茶褐色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明亮地像是突然有星星在其中闪耀，她问道：“是真的吗？”

　　他稍微纠结了一下，既然已经说明是考虑的话，那之后拒绝也不能算是欺骗。
　　本来的话，只要毫不愧疚地说是真的就行了。
　　但是明显太宰小姐的态度……未免太热切了，所以就连回答都感觉要再深思熟虑一点：“真的哦。”

　　反正距离成年还有四年。
　　四年的时间应该能多少想出几个之后既能拒绝又不显得太直接的方法吧，应该。

　　太宰的脑子已经被殉情两个字刷屏了。
　　她伸手放在少年并不宽阔的双肩上，仔细认真地看着他。
　　现在就已经是足够俊俏的外形了，成年之后只会是更帅气的样子，加上性格也很好，是年下类型，除了身份比较麻烦，作为殉情的对象不管怎么说都相当出色。

　　太宰撒开双手，回道：“啊，我同意了。”
　　“不过有一点，时间上由我来说了算，地点的话，作为成年人的迁让，就由你来定。”

　　真的同意了。
　　虽然没有搞清楚殉情对象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有种微妙地，貌似是利用了她对于某种追求的心理。
　　——有一点愧疚。

　　但还是开心的情绪更多，他弯下腰，鞠躬道：“那就拜托你了。”

　　太宰：好像，自己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现在反悔的话还来得及吗？
　　刚才是什么操控了我的脑子做出了这个决定？放弃成年人的自尊说自己刚才根本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是可以的吧？是可以的吧。
　　是可以的，吗？

　　她懒散地望着天：“……你先站起来吧，以后也是，不用鞠躬。”
　　以上是陷入【我到底是哪个品种的傻瓜？】想法中的太宰。
　　***
　　在小少爷打篮球的过程中，她去对方的书房里顺了一本书出来就坐在之前的椅子上看，伴随着啪嗒啪嗒的拍打篮球的声音。
　　完全没有被影响。————当然是假的。

　　有一点影响，但是在看到关键时候的话，完全沉浸在书中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而且可以理直气壮地装作没有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声音。

　　“太宰小姐……太宰，小姐……太宰——”
　　这种程度的话，就要装作从书中的世界被唤醒的样子了，“嗯？”

　　赤司：“这一页书已经超过十分钟没有翻页了。”

　　完全没有必要慌乱，太宰镇静回答：“因为这一页的文字很值得品味，不知不觉就沉浸在作者编织的世界里了。”
　　说罢她道：“你刚才是叫我了吧，有什么事情吗？”

　　啊，坚决不承认。
　　和对方计较的话会散心原本就有点后悔的她干脆就彻底反悔了，所以这时候，还是放弃计较。
　　他道：“运动时间结束，接下来的学习时间就拜托你了。”

　　太宰真诚发问：“那么中间隔着的休息时间呢？”
　　赤司微笑：“在旁边看了您五分钟，然后叫了您大概五分钟的时间，休息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总感觉是不是在意有所指的暗示她刚才压根就没有在看书，而是在发呆。
　　这种状况下，死不承认就OK了。
　　太宰：“不觉得休息时间太短了吗？再加十分钟吧，当作是我没有听到的补偿。”

　　赤司沉默：这个人在逃避问题上的做法某种意义上也很值得学习。
　　他扯了下因为出汗粘在身上的衣服，道：“那太宰小姐去我的书房等我吧，我去洗澡。”

　　两个人在通往书房和赤司房间的路口分开。
　　虽然是日本三大财阀之一，但是家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奢华。
　　嘛，不过路边上摆着的东西都是她摔了赔不起只能刷中也的卡来赔偿的程度。

　　熟练地走到书房门口，打开门进去。
　　将手上拿着的那本书摆回原来的地方，她顺便也拿了一本待会要用的书，说起来，虽说是教导，但她其实不太明白教导的方式。
　　像是教导芥川那样的方式，应该，可能还是有点问题的。

　　虽然对方在那样的教导方式下最后也成为了很好的人才，但是应该是不能在小少爷身上那样教导的。
　　一、小少爷不是黑手党；
　　二、小少爷是以后的殉情对象，所以下不了手揍他；
　　三、还想活着走出赤司家的门，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

　　她翻了翻自己的记忆，决定用太宰（男）教导敦君的态度和方法来教导小少爷。
　　也不能算作作弊，因为都是【自己】，所以知识什么的，也是属于【自己】的。

　　这样做出设想，最后还是在你问我答的方式中结束了两个小时的学习时间。
　　赤司将用来记录的本子在书桌上敲了下，趴在桌上的太宰抬头：“今天已经到极限了，无法承受接下来要去做的任何事情。”

　　她黑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到桌面，从发丝中露出略显苍白的皮肤，瘦削的下颌抵在胳膊上，一脸无力的样子。
　　赤司单手将记录本拿住，另一只手放到她的头上，缓慢又轻柔地抚摸了一下：“辛苦了，太宰老师。”

　　他收回手，道：“晚饭也不吃了吗？摆地满满的鳗鱼饭，以及淋上满满的酱汁，听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太宰：这孩子究竟是和谁学坏的？
　　她举手道：“我要双倍，满满的鳗鱼饭。”

　　“是是，双倍的鳗鱼饭。”赤司边应着边往门口走去，将门打开：“请快点跟上来。”
　　太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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