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5、番外四号 ...
-
“奶奶！我今日份的睡前故事呢？QAQ”一个6岁左右的小姑娘抱着自己的被子，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嘟着嘴盯着正在擦饭桌的老妇人看。
“丽娜，昨天不是说了那位大人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吗？”银发的老妇人颇为无奈地放弃了手中的抹布，净了手，然后抱住要哭不哭的小姑娘，把她顺回她自己的房间。
小姑娘丽娜瘪瘪嘴，捉住几根老妇人耷拉下的银丝，“我才不信奶奶你昨天讲的故事呢，欧尔迈特上将才不会就那么消失在蠢皇帝的算计中呢！欧尔迈特上将最厉害了！”
老妇人将小姑娘放回床上，眉头轻皱，却又好笑，“你不信也没办法呀，这是我的奶奶告诉我的故事，欧尔迈特上将也确实消失在了那场海难中。”说着还点了点小姑娘的头，“所以我真的没故事讲啦。”
“......”小姑娘看着自己奶奶的表情不似作假，先是沉默了一瞬，随后哇的一声哭起来了！“呜哇哇！欧尔迈特上将才不会那样呢！他那么厉害！”小小的孩童还不会什么优美的修饰词，只会用自己所有词汇中最好的‘厉害’来形容那位大人。
“......”老妇人被小姑娘的执着搞得有点苦恼，可又舍不得凶，毕竟她小时候也这样哭闹过——咳咳，那位大人的结局，确实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啊！对了！”
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老妇人突然一拍手，反倒把撒泼的小姑娘给吓得不哭了。
老妇人扬起一抹笑容，拍了拍小姑娘的头顶，“丽娜不是很喜欢人鱼的故事吗？奶奶给你讲一个关于欧尔迈特上将的人鱼故事好不好！”
丽娜：瞬间乖巧.jpg奶奶请开始你的演讲.jpg
“我也是听我奶奶给我讲的，我记得啊，当时我也是这么闹她，她烦不胜烦就告诉了我一个没人能确定真实性的故事——欧尔迈特上将的军舰里，有一条人鱼......”
-----------------
故事发生在传说中海盗最活跃的勒比斯海。这片神秘的海域位于福斯国的西部，当然也是属于福斯国这个大面积是海洋的国家领土。那里碧海蓝天，阳光明媚，海面水晶般清澈。更是福斯国的商旅舰队与其余国家贸易的海上必经之地，所以，当时的海盗活动非常猖獗，经常骚扰往来的商船，给民给国都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而这一情况，在一个贫民窟的小子和私服出门散心的国王大谈特谈海上作战后，彻底改变了——那个平民窟出来的孤儿，一跃成为了国家的海军少尉，带领了一个军舰的力量，没用半年时间就将海盗中排行第二的海盗团和若干小海盗团给覆灭了，升级为少校，还随即与最猖獗的第一海盗团，莫斯号展开了拉锯战——
这一幕让周边看戏的国家们大跌眼镜，海域辽阔但海军实力不强的福斯国一直是他们眼中的肥肉，所以在看见了这团肥肉突然跳起来打了人，纷纷不淡定了。
福斯国周边的国家，其实都与各国的的海盗有联系，不然为什么那些海盗能安然无恙地逃窜到福斯国的海域？还能打劫后回国顺走自己的家人？不过是匪.军.国相互遮掩罢了。是以在每年能上供大量利润的海盗团被覆灭时，一群‘鲨鱼’般闻味而来，十几年没离开过福斯国周围的各国上位者坐不住了！
他们纷纷派出自家的军官，打着学习的名头，去探一探那个短短十年就爬上了上将的男人的虚实——却不想，那些他们精心培养的军官，都留在了那里——不是死了，是真情实意地留在了那个国家，抛弃了自己的家族，都加入了那个男人的麾下！
这一举，给周边国家带来了极大的威慑，也让福斯国的民众们把这个男人给捧上了神坛！男人在平民窟的名字早就不可考了，事后人们只是口口流传着他给自己起的新名字——欧尔迈特！
“殿下又在催促我们回皇家港了。”一个黑发的男子将手上的电报给放下，似乎有点困倦地眨了眨自己的干燥的眼角，然后又低头去卷自己脖子上缠着的绷带了，似乎他刚刚提的一国之主的消息并不很重要似的。
而事实上，现如今的福斯国国王确实不是以前那位开明，足够他们付出真心对待的国王了。
“哈？现在回港，莫不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又有什么风暴？”旁边正靠着门欣赏自己的紫色指甲的女人不屑地启唇嘲讽。
“那还真是，”刚好走到门口的老太太敲了敲自己手上的拐杖，“我昨晚观星，回港那条航线上明天就会有大风暴！我们这次不是开的欧尔号巡洋舰，派给我们出来追逐几个余孽的中型登陆舰可经不住那种等级的风暴。”
“我就说嘛，陛下怎么会好心在圣诞节近期让我们回去。”在旁边虚浮着老太太的是个大嗓门的金发男子，见老太太走到室内的沙发上坐下，他才扶了一把自己的眼镜，然后对刚刚嘲讽的紫发女人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我们两个还好，跟我们一起跑来福斯国的亲人，知道我们的难处不会强求圣诞节的团聚，而其余的士兵就不这样了......亲人们总是希望团聚的。”
“诶！”刚刚还有点打瞌睡的男人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眼睛，瞪了一眼金发男人，“麦克，我可没有那样的亲人，那群人早在我跑到上将这儿时就把我逐出家族了，我亲生父母早去世了，剩下的那群人可巴不得我就消失在海上呢。”
“相泽，话不能这么说啊！”麦克哥俩好地拍了拍黑发男人的肩膀，然后在他嫌弃地目光中讪讪收手。
“午夜，管好你家男人，别乱碰我，他三天没洗澡了，身上的海腥味真臭。”相泽消太默默起身，还往旁边站了两步，虽然他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还是比自己身上的来得浓烈：）
“嘻嘻，”紫发女人，也就是午夜，看着俩人的相处模式终于抛下了刚才就快要习以为常的怒火，笑了出来，但是自家老公还是要维护的，“虽然我也嫌弃，但是这几天不下雨，船上的干净水可不能拿给他洗澡，上将都没那么奢侈呢，自然只能去海里游两圈当洗了~”
相泽消太盯着午夜白净的肌肤，以及她和老太太小泽芷玉子——一身干净的模样，不由得感慨女人的特殊待遇真让船上的男人窒息——明明眼前这些人，一个是个比汉子甩鞭子打人还凶的母老虎，一个手中药瓶一撒就毒倒一船人的巫医，为什么上将要给他们搞特殊啊......闻着自己身上带着的汗臭味，相泽消太想到船上的其余几个同样凶名在外的女人，突然觉得作为男人，他好像很卑微呢：）
但这一特殊待遇，也就在他们上将所统领的船上能瞧见了，在这个把女人当草芥的时代，男女平等什么的极少存在.......
“对了，俊典在干嘛，还没来会议室？”小泽芷玉子在旁边细数陆陆续续进来的年轻人们，笑着看他们打闹了一会儿，发现电报的正主没来。
八木俊典，这是欧尔迈特的本名，也就只有这位上将的亲近之人以及上一任老国王知道了。
“啊，上将出来时被他卧室的‘客人’缠住了，哈哈哈，在消受美人恩呢~”金发的女人13号像是想到了有趣的一幕，笑得见牙不见眼。
“诶？！昨天我们从莫斯团余孽的船上意外发现的美人鱼？！”午夜惊讶地捂嘴，“我记得昨天她被那群人倒吊在船桅上暴晒，皮也被打得绽开了，居然还活着？！”
“都航海多久了，你居然还相信童话里说的脆弱美人鱼？！”比午夜更惊讶的是旁边的男士们，好吧，考虑到女人的存在也就欧尔迈特上将能通融的事实，比他们后来，只有短短几年的航海经验的她们确实了解不多。
美人鱼，那是只存在在童话中的生物，现实中的人身鱼尾的生物，都被航海者们称为海妖。虽然两者的稀少程度都是一个等级的，但是与童话中脆弱美好的美人鱼不同，海妖们往往代表了残暴与暴虐，有海妖出没的海域上，连飞鸟都不想经过。虽然近年来很少有海妖出没的传闻，但是经验老道的航海者们都知道这一族的存在。在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传闻——碰上海妖的船只都会沉没，海妖会在海底等着落水的人们，撕碎他们，然后吞掉每一块血肉。
从古至今的海妖在普通人们心中都是书上的存在，所以海妖的信息其实很少，大部分人，甚至是想要掌控海洋的上位者都不敢说自己了解海妖。海妖长得有一半人样，那么他们会思考吗？为什么袭击船只？是不是因为喜欢吃人？——一切的一切有太多未知，这也导致了，昨天在海盗船上看见血肉模糊的海妖时，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把它射杀，而是被保留着探究与仁慈心理的欧尔迈特上将给带去了他的卧室的大鱼缸里养着。
也正是因为了解得少，也就只能他们之中的最强者，欧尔迈特上将随时监视着它的情况，或者说看这个传说中的‘怪物’能不能活下来，在没有任何治疗后——
因为船上药品都是紧缺物，在这次国王拨款极少的情况下，小泽芷玉子，这个隐藏在平民窟里，照看八木俊典长大的巫医，第一次拒绝了他的求助。普通人或许知道得少，但是身为巫医的小泽芷玉子却知道得更多一点点，这一点点就恰好包括了海妖的极强的自愈力——
“诶，那上将不会有危险吧？”午夜点了点嘴角，听完众人的讲述后，她有点担忧。
“嘛嘛，自愈力再强，它也不可能在船上打过俊典。”对于八木俊典的实力来说，小泽芷玉子是从来不怀疑的。她招了招手，“近来俊典的精神也不是太好，就不用叫他来了，相泽小子，就按以往的话回了陛下就是了。”
“好的。”
——全军舰最安全的地方，欧尔迈特的卧室里。
八木俊典已经和玻璃鱼缸里清醒后的海妖对视了快两分钟了，他只觉得这海妖再不眨眼，他就要忍不住眨了！
而趴在玻璃鱼缸底部的海妖——萤，终于从苏醒后的恍惚中缓过神来，她看着外面的人类因为太久没眨眼，憋得眼睛亮闪闪的——人类真的好生奇怪！
萤本来是去了隔壁海拜访了一下好久不见的鲸鱼群，结果在回家途中，在洋流里打了个盹的功夫，就被一个船上的人用网，混着海蜇给捞起来了。当时突然离开海水被惊醒的萤，和那个捕他上来的人也是这么对视了一番，随后，正沉浸在‘生活就要对她这个小可爱下手了？话说她要不要和这个人类打招呼呀？’的想法中的她，被她第一次见到的人类，拿鱼叉给捅了一下！
想到这里，根本不愿意再回想之后的被残忍对待的事，萤选择再瞅着八木俊典时，眼睛里就带着一股凶光，更是咧开嘴露出了里面的尖牙！
这个玻璃鱼缸是老国王送给八木俊典的国王级贡品，所以鱼缸很透明，足够八木俊典瞧见海妖那满嘴的尖牙了，与人类不同的牙齿，倒是与传闻中可以轻易撕碎人类骨骼的作案工具相符合了呢。八木俊典抬手就低头在手边的羊皮纸上写下了记录，然后趁机眨了眼，可憋死他了。
也不知道是谁跟他提过，在动物界，谁先眨眼就是在对峙中示弱了。对海妖了解不多的八木俊典只能在发现对方醒来后就跟它互相瞪着。
额，或者说是她？
八木俊典悄悄抬眼瞄了一下因为海妖开始游动，盖在她身上的比海水深一个色的头发开始了浮动，而海妖姣好的身材也在其中若隐若现。
咳，昨天搬运这海妖时，因为她满身的血污，倒是没注意这些，放回鱼缸后，水被绿色的血给染了，更是没看见她的模样。而现在，经过一晚的沉淀，已经恢复清澈的水，自然挡不住海妖的姿态。
至少那张闭口时与人类无异的脸，八木俊典能肯定，比现任国王那个号称福斯国第一美人的脸还好看!
八木俊典的卧室是舰船上采光最好的地方，鱼缸在阳光之下，碧蓝的水波甚至还闪烁着点点金光，而里面勉强树立起来的海妖的全貌更是被八木俊典尽收眼底，当然，被全国女子称为最绅士的男人是不该看的地方没看的：）
水波滟滟，也不能遮挡里面海妖惨白的脸色，似乎还是昨天失血过多了，甚至八木俊典还觉得，对方近一米八长的鱼尾在这个近两米五直径，两米高的鱼缸里，有点憋屈。
确实憋屈，醒来后发觉八木俊典坐得远远的，没有靠过来时就开始检查自身的萤如实想到。这个装着水的容器太小了吧！她扬起鱼尾，想要尝试拍一下玻璃，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她在海里拍着玩的存在，但是她被割去了鱼鳍的尾巴，最终让她在八木俊典的戒备眼神中，轻轻扬起，又轻轻落下——不敲了，不敲了，疼啊！
萤忍不住弯下腰抱住自己伸起来的尾巴，然后就这么沉到水底，不想再瞧在外面的不知道想干嘛的人类，经历了一天暴晒的她，能让她待在水中，已经是足够让她明白这人没大恶意的了，毕竟恶意大的就是上个鱼叉了......
但是，宝宝委屈啊！萤皱起了脸，想哭。
天知道，她也就前天才成年被允许离开族地好吧，而且她第一次出门访个友，就遇到这么糟心的人类，她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呢，上次和鲨鱼打架都没有这么可怜兮兮的！她那么漂亮的鱼鳍都被那人类割了！如果不是因为海妖只能被晒死，她绝对会被那群砍坏几把刀的人们给分尸了吧？！
想到昨天那些疼痛，萤抬手看着已经恢复了白净的手臂，鱼鳍需要几天后才能再长回来，但是，那些疼痛却会被她记一辈子了！而且！
几粒珍珠从她的脸颊上掉落到鱼缸底部——哥哥是大骗子！人类根本一点不可爱！说好的人类都很软萌可欺呢？！说好他们海妖不要轻易对人类动手呢？明明是人类先动的手！
萤敢对海神发誓，当时那个捕她上来的人类瞧见鱼叉断掉的样子，发出的尖叫比他们海妖的声音还尖锐，甚至里面的绝望气息把她都吓了一跳，这也导致了她没能及时撕破渔网逃走，而是被人扯着渔网摔到了船上！——
海妖在水里缩成一团，似乎很伤心地掉珍珠——
八木俊典瞧着鱼缸底里圆润的珍珠，据说这些是海妖的眼泪啊，她，在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八木俊典就是觉得这个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海妖小姑娘在委屈。
到底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八木俊典不会忍心就这么瞧着别人在他面前哭泣，再加上萤的样子，不看那墨绿色的鱼尾的话，还真跟个人类小姑娘似的。再想到昨天发现她时的凄惨模样，心里的不忍更多一层。
从那群关在船底的牢房里的海盗余孽口中，这海妖被捕上来时根本就没反抗（其实是睡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残暴。
八木俊典看着小姑娘边抽泣，边悄悄瞅他，戒备他的小眼神，打心底觉得，或许，海妖并不是什么可怕的生物？
“......”眼看着鱼缸底都快铺满个大圆润的珍珠了，八木俊典终于起了身，将自己桌子上没动过的生鱼片给端了起来，然后在萤惊恐的目光中一点点靠近了鱼缸，然后敲了敲玻璃。
看着海妖瞧见他举动，似乎还因为敲玻璃的声音而抖了两抖，那一脸‘你要干嘛？我不怕你！’明明挺害怕，却要强撑着不输阵的样子。八木俊典的眼神有点小飘忽，算了，就当没瞧见她藏尾巴的动作吧，同时，这只海妖在他心里的战力水平一再下滑——这真不能怪他，任谁看见会惧怕人类靠近的海妖，都不会抱太多戒心的吧！
“我不会伤害你的，”八木俊典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在对方明显听不懂的眼神中，无奈指了指手中的盘子，然后一举掀开鱼缸顶的盖子，把鱼片给倒了进去。“吃点东西吧，难过的时候，吃点东西就会开心的。”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但是他还是出口解释了，然后就挂着一抹笑容，举了举自己除了一个盘子就没任何武器的手，以示自己的无害。
“......”要不要告诉他，其实海妖能听懂人类的语言？算了，反正她也不会说人类的话。
其实并不是听不懂，而是萤她刚刚明显沉迷于男人低沉微沙哑的声音中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当然他语气里的温柔与怜悯的情绪，她都读出来了。
从古至今都流传着海妖袭击船只的传说，但是人们都认为是海妖想吃人肉。但是没人能知道海妖的憋屈，人肉有雪白的鱼肉好吃吗？这是污蔑啊！天知道，他们会来到船只附近，不过是被人类的声音吸引罢了，至于船只的覆灭，更与他们无瓜好吗？！
真相往往都是‘残酷’的，海妖会偶尔找上人类，不过是那个人类的声音很出彩罢了，是的，海妖都是全民声控！对声音的敏感天赋能让他们读懂人类语气中的情绪，于是能对月流歌的海妖们，对那些声音好听，情绪干净的人类，根本没有抵抗力好吗？！分分钟跟着船只游个几天几夜就为了多听听声音什么的，都是小事了：）
萤觉得她上次听隔壁家的纲吉哥哥说他追了一条船6天，当时还没成年的她，没遇见过人类的她，还只觉得夸张，而现如今，听过八木俊典的声音的她——啊啊啊！6天算什么？！天能不眠不休追十天！不！永远！世界上怎么有声音这么好听的人啊！
没忍住，萤朝八木俊典露出了一个（痴痴的）笑容——
美人舒展了眉头，破涕为笑，似乎还带着点稚嫩的脸庞上，挂着一个看着就很软软糯糯的笑容。
不得不说，八木俊典少有的愣了一会儿，“你倒是好哄，说什么是什么，真好骗。”就不怕他别有用心吗？海妖这么单纯的吗？有点好笑，但一想到比海妖更为复杂的——人，他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听懂了面前这人类语气里的小开心，以及担忧，还有她并不懂的复杂情绪，萤眨了眨眼，接住了在水中慢悠悠下落的生鱼片，张开嘴，一举吞到了嘴里。她可厉害了，这次只是意外罢了，食物里有什么添加剂什么的，她可一点不在乎，毕竟海蛇她吃起来都不会肚子疼的。而且受伤后，她得陆续补充食物，不然身体可吃不消。
不得不说，海妖小姑娘鼓着脸咀嚼的模样——有点小可爱。
咳，八木俊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准备把刚刚自己的猜测记下来。刚埋头，就听见鱼缸那里传来了一阵敲击声，跟他刚刚敲玻璃的声音一个频率。
抬头，瞧见刚刚还缩成一团的海妖小姑娘已经趴在了玻璃上，看见他瞧过来的样子，笑着示意了自己手上捧着的珍珠。
【虽然刚刚那点吃的根本不够，但是你是声音好听的人类，就算啦，礼尚往来，这些珍珠就给你啦，我哭得可累了，这次珍珠的品相少有的好呢！】
因为没学会人类的语言，萤说的是海妖的语言，反正叽里咕噜的，八木俊典只辨认出了跟人类语言相近的三个字，‘好’‘人’和‘给’。好人？说的是他吗？八木俊典挑眉，这是报恩？
八木俊典再次靠近鱼缸，海妖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他眼尖地瞅见她的尾巴尖还摇了两下，就像是一种谄媚？
在小姑娘的含笑的目光中，八木俊典在暗中戒备着，虽然放低戒备心是一回事，不会放弃对未知生物的戒备又是另一回事。一手慢慢地摸上鱼缸的盖子，一手背在身后，摸到了别在背后的枪.支。
玻璃缸的盖子一打开，海妖小姑娘似乎也看出了他没到眼底的笑容，尾巴的摇摆频率明显下降了不少，也懒得或者说是为了让她声音好听的人类害怕而给她一鱼叉：）萤选择不上浮，而是往上游了一点点，举起手，恰好够她把手里的珍珠露出水面，凑到男人面前。
海妖小姑娘的手比那些从小开始保养的贵族女孩的手还白净，手心里雪白的珍珠和她的肤色相得益彰。
并不缺珍珠的八木俊典微微松开腰间的枪.支，低头瞧着海妖小姑娘讨好的笑容，伸手从她的掌心中捏走了几颗珍珠，似乎因为手心的重量并没有减轻多少，海妖小姑娘疑惑地歪了歪头。
“这就够了，足够支付刚刚那盘生鱼片了。”八木俊典的声音软化了不少，瞧着跟个人类小姑娘似的动作的海妖，他觉得自己可能不能再拿对付动物的那一套来对付她了——至少现如今的人都很少能知恩图报的了,比如农夫与蛇，比如他和新国王。
玻璃缸的盖子，最终还是没再盖下——
八木俊典点了点鱼缸，位置就在海妖小姑娘的眼睛上移一点，“你乖乖的，回港前我会放你回大海的。”
或许是怜悯，或许是合眼缘，从刚刚那一系列动作就能瞧出海妖小姑娘很单纯的八木俊典说出了这么个决定，虽然其余人是主张将这个海妖带回去研究，但是他不这么认为。
大海，对于他这个平民窟出生的孩子来说，就是象征着自由，所以他才会再一开始向后来表露自己身份的老国王求取一个出海的机会，在这辽阔的大海上，他才享受到了自由的气息——海妖是属于海洋的，他不认为，谁有权利剥夺属于海洋的宠儿们的自由。
清美的面容，天真淳朴的动作，瞧这海妖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尾巴，八木俊典毫不怀疑一开始她敲到玻璃鱼缸上，能轻而易举地把这些都砸碎。他也丝毫不怀疑海妖能在海里所向披靡，就像是海洋里无形的霸主——这样的存在，能不是海洋的宠儿吗？
对于八木俊典口中的放走，萤一点不在意，舌尖顶了顶自己的上鹗，多瞧了几眼这金发的人类——在海洋上，没人能带走一只海妖，不是没有原因的......后顾不用考虑，她就这样多听听声音多好，她敢说族里没人能像她凑这么近听声音的，嘻嘻嘻~
这一休养也就是两个多月——
萤在八木俊典的示意下，从鱼缸底浮上来，坐到鱼缸沿上，乖巧地任闭着眼的男人把宽大的长毛巾给裹到身上，然后在一旁午夜的瞪视下，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带着尖锐指甲的手擦着男人的脖颈，在午夜心惊肉跳的眼神中，笑嘻嘻地蹭着男人的颈窝，在男人看不见的情况下，对着午夜无声地迅速咧了一下满是利齿的嘴。
然后在午夜忍不住要拔枪之前，在八木俊典睁眼时，又恢复到了弱小可怜，离水就无助的模样。简直就差写几个‘没有水好难受，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才不离开水呢’字挂脸上了。
“......”这海妖好像和上将说的单纯不一样啊？！上将你真的没看见？！
“午夜，麻烦你换水了。”八木俊典抱着‘不安’的萤，然后到一边的浴室去了，准备把萤先放到浴缸里一会儿。
“......不麻烦。”午夜本来对于上将的安排并不抵触，但是经由海妖小姑娘这么一表演，她立刻觉得这三个字说地超违心了。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前面来帮上将换鱼缸水的同伴回来后是那么个无法言喻的表情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萤也陆陆续续见完了船上的高层人员，其中不乏有好听的声音，但是，萤觉得都不如八木俊典的声音。如果将相泽消太的低音炮比作是三文鱼，麦克的声音比作是海鳗，13号的声音比作是有嚼劲的海藻等等的话，八木俊典的声音就是她最喜欢的，一天吃（听）就心里抓抓的金枪鱼的感觉！
而自从一个多月前花了几天做出这么个对比后，萤整个海妖都不对劲儿了！——她是不是遇到歌唱者了？！
相传喜爱声音的海妖们都有一个命中注定的歌唱者，别的海妖听着可能不会有什么反应，歌唱者的声音对那个海妖来说，就像是一种兴奋剂——歌唱者，对于海妖来说，可能是海妖，也可能是——人类。而海妖一族稀少，人类很多——这也就导致了许多海妖遇上了人类歌唱者......
萤曾经问过一个找到歌唱者的姐姐，【歌唱者的声音给你的感受是什么啊？】
那个姐姐似乎有点意外，但是对着那个尾巴才一米长的萤说，【说复杂了你也不明白，通俗点来说，你听见你的歌唱者的声音，就像你吃到了你最喜欢的那种鱼，很开心，超满足的那种。】
当时想得入神的萤瞧着玻璃缸外又端着一盘鱼来投喂她的八木俊典，似乎因为她不会说人话，也就不怕泄露秘密，这个人类男人在她面前的话越来越多，说的话题也从开始对老国王的感激说到了现如今的新国王的抱怨。
而萤，只需要在男人说完一切后，露出一个懵懂的眼神，就能够换来一个摸头杀——很划得来的交易嘛~
萤的鱼尾先碰到浴缸底，偏温的水触碰到敏感的细鱼鳞，让萤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她咯咯一笑，很爽快地收回了手，坐到浴缸里，然后闻出了浴缸里的水没有海水的腥咸味，她好奇地捧了一捧水，轻轻地抿了一口，很少接触到淡水的海妖新奇地瞪大了眼。抬头看向旁边的八木俊典。
“嘘——”八木俊典看着海妖小姑娘张嘴要说话，生怕她引起外面的午夜注意，情急之下，也像是一种人类的条件反射，他抬手捂住了海妖小姑娘的嘴。
萤眨眨眼，男人的手可能是抱她前特意清洗过，有洗漱台上的柠檬香皂的味道，在八木俊典偶然兴起下尝过柠檬味道，萤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掌心。
“轰——”八木俊典感受到掌心微凉的湿润以及软滑的东西划过时，脑海中像是听到了与海盗交战时的迫击炮的声音。像是被惊到了一样，他飞快地收回手，然后在海妖小姑娘‘真诚’的眼睛下，捏紧了刚刚那只手，不知所措.jpg
眼神不由自主地下瞄，瞧见海妖小姑娘艳艳的红唇，明明她没有口红，却比午夜她们的色号更好看.......“！”
“我去看看鱼缸换好水了吗？”说完，八木俊典就起身往外走去。
萤在见他走出浴室后，才默默舔了一下唇角，真是，好味道呢~——脸上还是八木俊典惯看的纯真模样。
“上将？”午夜刚关掉水管的水，就看见八木俊典匆匆跑了出来，像是后面有吃人的海妖在追一样。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有错：）
八木俊典一手捂着唇，明显是思考的模样，被午夜唤了一声才回过神来，然后猛地发现自己捂唇的手是刚刚干过什么事的手时，明显一僵，随后更是不由自主红了耳廓。
“海妖怎么了吗？”午夜倒是没多想，也因为身高原因没瞧见八木俊典变红的耳根，只是以为安分了两个多月的海妖终于忍不住有了动作，刚刚被挑衅地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抽出了腰后的枪。
“没，没什么。她很好。”八木俊典的声音有点涩，“水换好了吗？那午夜桑你去吃晚饭吧，麦克还等着你呢。”
“啊？”午·并不想了解海妖安好不安好·夜一脸懵逼，但是最后还是被八木俊典推出了房间。任她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八木俊典是为了他们眼中的‘宠物’而害羞！
八木俊典坐到沙发上，愣愣地瞧着自己的手，他有点迷茫，他并不是毫无察觉的男人，甚至出生在贫民窟那种恶劣环境的他，可能比船上那些贵族同伴们懂得更多。他是为海妖小姑娘感到惊艳过，是偶尔在小姑娘信任的目光中感到满足过，是为海妖小姑娘只能忍受他的接触而隐隐骄傲过——但是他绝没想过自己的感情会超出自己的料想。
身为王国的上将，他自然不可能在颓靡的贵族中净身，他也是有过情人的，他能明白自己刚刚的情绪是什么！
但是，就跟午夜他们的想法一样，或许是人类固有的高傲，他一开始就没把海妖小姑娘放到跟自己同等地位上来看待过，你看他都没想过海妖小姑娘不适合待在他这个人类房中。他甚至有时候换衣服的要求也只是小姑娘闭眼没看罢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的呢？
是因为她漂亮的容貌？是因为比人类更为单纯的目光？还是因为她不懂人类的语音不会泄密，是个绝好的倾听者，足够他倾诉所有连小泽芷玉子都不能告诉的压抑在心里的秘密？........
或许都有吧.......
但是这种感情不该存在啊.......
八木俊典不觉地瞧见了自己的双腿，种族不同，甚至超纲了啊！而且，他抚上自己的腰际，那里缠着一圈圈绷带，里面是一直鲜血淋漓的伤口，足够别人轻而易举地看清他的内脏般深刻的伤口！
这是那群被他泯灭的所有海盗们临死前对他的诅咒，算算日子，他根本无多少时日可活，大概这次航海结束，就是他回到贫民窟的时候了吧——就像是向往着海上的自由一样，八木俊典也向往着落叶能归根。
所以，新国王，那个可以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臭小子，真的不用这么急的，他的名头，自然会被他一齐带走，不会在功高震主影响他分毫的。可惜，他总是那么急色.......
想到了回国后要处理的一系列事情，八木俊典突然觉得，其实喜欢上个异种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呢：）
毕竟，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当然，这只是八木俊典的——一厢情愿而已。
“上将！急报！”向来波澜不惊的相泽消太失态地抓着电报冲进上将卧室时，八木俊典正在给穿上人类浴袍的海妖小姑娘梳头。
受到惊吓，萤的瞳孔有一瞬间变得金红，已经恢复了全盛状态的她，下意识地就蜷起了尾巴，圈住了八木俊典的腿，这是海妖的保护动作。
并不知道的八木俊典抬手拍了拍海妖小姑娘的头，以示安抚。
“怎么了？相泽。”八木俊典瞧着相泽消太咬牙切齿的表情，只觉得有一种头顶的石头终于要坠下来的感觉。
“电报上说，国王和一群贵族在船上聚会，遇到了风浪，开船的不利唆，驶进了迷离海峡！”
果然，事情来了。
迷离海峡，是福斯国的领土，但是却没有船只成功地进去后出来过。连八木俊典的欧尔号都没去尝试过驶进过。
不是因为那片迷离海峡有多么的浅，而是因为那里太过于神秘，从外面看去，这里全是沉船的痕迹，数不胜数的船只在这里，同样数不胜数的珠宝金币沉没在这里，但是进来的人，都没回去过！无一人生还！
“上将，有过传闻，这里是海妖的领地，我们别进去了吧！”麦克讪讪地看着下面清澈的水底，以及深处的船只残骸，只觉得这还飘着雾气的海峡瘆得慌。
“海妖的领地？”八木俊典垂眼，想到待在自己卧室的海妖小姑娘，如果是这只海妖的话，那倒是没什么啊。想到没什么异常表现的小姑娘，八木俊典并不觉得这个传闻是真的。
“不可能不去的。”“可是您明明也猜到了这是新国王又一个诡计？！为什么必须进去！而且我们这次不是开的欧尔号！这个登陆舰的设备决定不支持我们进去的！而且这个海峡没有地图！”
13号的声音很急，面对着八木俊典明显送死的抉择很不解。
“那是国王的安危......我不可能不去的，当然也只有我去，你们开着这船回去吧，国王不会怪罪你们的。”甚至可以说，因为他死了，这些人都会得到他的嘉赏。
“不可能！”xn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已经忍不了了。”被欧尔迈特这个名字压抑得快喘不过气了吧，那个臭小子，还不惜拿自己的安危做名头，明显是记起了他在老国王的葬礼上说的，‘为了国王的性命，他也会付出性命’这么一个承诺。
“......可是我已经疏散了不愿意留下的兵，留在船上的，都是听您差遣的。”相泽消太扯了扯脖子上被系紧了的绷带，“哦，补充一句，不愿意留下的兵，为零。”
“你们，”八木俊典努力不让脸上的肌肉抖动，保持着微笑，“何苦呢——”新国王，只要死他一个就够了的.......
“呵呵，反正福斯国的海军力量就是我们，我们跟您一起去了，他决定会哭成狗的。”这样，他们才能勉强接受这个国家的国王陷害忠良于不义的！他们，会让他自食其果！
“.......出发吧！”他何德何能，能有你们这些——同伴。
上将卧室里，被八木俊典以为毫无反应的萤，却睁开了她变得金红的眼睛，她张开嘴，一种奇特的，人类听不见的声波开始在空气中传播——而外界，起风了，积云了——
“嘭！——”“轰隆隆——”
在军舰的船尾发生爆炸的同时，天空中也打起了雷，开始下起了暴雨。
冰凉的雨点砸到八木俊典的身上，他却满不在乎地抹了把雨水，然后继续缠着手臂上的绷带，这是他刚刚被奸人用军刺划伤的，他没有想到小国王居然还在这批海军里埋了个暗钉，暗钉还引爆了船舱里的炸.弹库存！
说是满不在乎，其实是他也无计可施的破罐破摔了。毕竟军舰都被炸成了两截，他能有什么办法？他是人，又不是神哦！
军舰渐渐地开始倾斜，八木俊典也不由自主地一手抓牢了船的护栏。同伴们去搜寻残余的救生艇去了，而独自跑到这儿来的他——
其实只是想要独自的离开而已，他不能活，活就代表了他们都要一起死！如果他死了，那么他们还有一丝活的希望！
八木俊典扬头望了一下天，明明是黑漆漆的天空，他却觉得有些许阳光。因为——他竟然觉得轻松了，也确实是这样了。毕竟，从一开的为了自由，到现在的为了国家，从一开始的激情，逐渐变为麻木，他——也很累了啊。
“哗啦！——”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从八木俊典的上方传来，猛地抬头，八木俊典想到了，那个海妖小姑娘还在他房间里呢！而现如今他的位置，上面就是他的卧室！
萤早在通风口处传来八木俊典的血味时就发力撞破了玻璃鱼缸，紧密的鱼鳞一点不在意玻璃的磨损，甚至还将玻璃渣给压得哗啦响。
在下雨的支持下，整个船舱内都是湿润的，这也方便了萤感知到八木俊典方位，以及——用海妖的声波来通知潜伏在军舰下方的族人们——
迷离海峡，海妖的领地，萤勾起唇角，其实这个传闻是没有错的——
就这么，萤摆动着鱼尾，把自己的尾巴摇摆出了蛇尾的功效，直接顺着八木俊典气味，一路向着，那个有着她最喜欢的声音的男人滑去——
没过多久，萤就看见了挂在护栏上，摇摇欲坠的八木俊典。
靠着自己已经变得干燥的鱼尾，萤一点点，逆着快成45°的倾斜的甲板，爬到了八木俊典的身边，然后在八木俊典复杂的眼神中，一点点抓着他的脚裸，小腿，大腿开始上爬，最后一脸满足地，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尾巴也缠上了他的腿。
“咯咯~”【我要带你回家啦~】
不了解实情，却任由海妖小姑娘动作的八木俊典神色复杂，最终叹息一声，“你马上就能回家了。”那么他再纠结她的开心干嘛呢.......已经不需要答案了。而他，也快了......
海妖小姑娘亲昵地蹭了了蹭八木俊典颈窝，然后双手下滑，准备搂住八木俊典的腰身，这样的动作，方便八木俊典待会入海时不会受伤。但是，一手的湿润以及带着压抑的气息却让萤愣住了。
她低头，因为八木俊典遮掩的关系，她一直都没发现这人腰上——竟然有着诅咒！
几乎是颤抖着手，她的指尖第一次向八木俊典展示了它的锋利，只是几下，就让他的衣服报废了，而他腰际深可见骨的不流血也没任何愈合痕迹的伤口，就那么暴露在了萤面前。
腰腹敏感的地方被海妖小姑娘冰凉的指尖触碰，八木俊典不由得收了一下腹部，嘴角的笑容差点没挂住。“这是”
【诅咒，我知道！】萤的声音里有点烦躁，但是瞧着吃痛的男人，还是低头，轻轻地朝着他的伤口处‘呼’了几下。
她还记得上次她的尾巴不小心磕破了那张铁椅子，然后她故作疼地滚了两圈，男人就是这么哄她的。虽然情况不一样，但是对诅咒其实有把握的萤选择了这么安抚她这个不懂海妖语言的歌唱者。
哼，那么笨，还这么可爱，她不带你回家，被别的海妖抓跑了怎么办？！
只以为海妖小姑娘是在安慰她的八木俊典却最终是垂下了嘴角，不在强迫自己挂上越来越公式化的笑容，而是表现出了真正的自己，就像是过去的两个多月以来，他在小姑娘面前一样，瘪了瘪嘴，声音还有点委屈，“我好疼啊。”
【没事，没事待会我带你回家去泡泡长生泉，那个泉水对你们人类很好的！待会就不疼啦~】
听不懂小姑娘的语言，在看着她指了指海的时候，八木俊典甚至还以为小姑娘无师自通了‘死亡就不会疼了’这么个理由。
不过，八木俊典猛地探头，在小姑娘额头上啪叽了一声，把对方搞得一愣一愣地，他眯起了那双让萤感到亲切的，大海般的眸子，“如果我最后跟你一起回家了，也不错。”葬生大海，希望，下辈子更加自由吧，不要再像这辈子一样了，跳出了一个圈也走进了另一个圈......
虽然知道自己和八木俊典谈话就跟抹香鲸和乌贼谈话一样，根本不通，但是萤依旧因为八木俊典的话而感到高兴，她学着他刚刚的样子，抬头在他的脸上啪叽一声。
【是的，你要跟我回家，也只能跟我回家！没人能从大海中带走海妖，因为我们是大海的宠儿，我们能呼唤来暴风雨，摧毁你们人类的船只，让那些声音好听的歌唱者们，一个都跑不掉！误杀也不会放过的！】
海妖残暴吗？一定的，因为海洋就是弱肉强食；海妖萤纯真吗？可能吧，不过全部都交付给了她碰见的第一个人类，这让她......成长得很快！
“咯咯咯~”海妖小姑娘的笑声像是八木俊典听过的最清脆的铃铛声，已经快没力气的他，感觉有点支撑不了海妖小姑娘百来斤的体重，抓着栏杆的手有点颤抖。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有人沿着栏杆摸索过来的声音，以及他的同伴们的呼喊声。
随即而来的，是军舰下猛地探出出面的一个个海妖的破水声——
八木俊典瞧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突然瞄见海妖小姑娘心虚但还敢地目光有点沉默，但最后还是洒脱一笑。罢了罢了，事到如今，问什么的，已经不是他的追求了。
“那些都是你的家人吧。”【不，那些都是家臣和朋友。家里的人都成双成对地出去浪了。】
“真好，有那么多家人呢。”以后你绝对不会孤单了，也可以很快忘记——他这个只是短暂占据了你两个多月时光的人类了。
萤抬头，有点不解，人类为什么这么喜欢说一套，情绪又是另一套呢？明明心里遗憾个不行，却又嘴上说着好。不过，她瞅了一眼远处惊讶地看着这边的人类，满不在乎地冲他们呲了呲牙，然后喝退了那些听到好听的声音就快要爬到甲板上来的族人们，然后在八木俊典惊讶的目光中，鱼尾轻拍，将他的手震松，然后就这样带着他，在一群人以及海妖的目光中，“噗通”一声，掉入了海里，溅起了一片雪白的浪花——
八木俊典的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瞬，他感知到的，是唇上是属于海水的冰凉，以及他的眼睛撞入一双比大海还深的颜色里，里面像是风和日丽的海平面，宁静又安详，就像他一直追寻的——自由啊......
后记，听说有人在迷离海峡附近看见过那位金发的上将，众人猜测上将是否还活着，有的说那是上将不甘心的灵魂，有的说那是海妖使的诡计，诱惑路过的船只进去救上将……
而那个被一群上将死忠给推翻的国王，则是在监牢里伴随着众多的猜测，满心惊慌、恐惧地度过了一生。
------------------------
“好啦，故事讲完啦~”老妇人的声音有的轻松，抬头时，不出意料地瞧见了刚刚还很激动的丽娜已经陷入了梦乡。于是她默默地咽下了传闻中的小剧场——
【俊典，你不能晒太久的太阳哦，长生泉将你改造得和我们差不多了，除了没有鱼尾，你晒久了太阳也会晕的。】萤趴在一个金发男人的身上，男人的轮廓很深，湛蓝色的眼睛跟天空一样包容。萤半截还在水里的鱼尾上翻，瞬间掀起海水浇湿了两人。
八木俊典就这样抱着自己怀里这条耍赖的海妖，从礁石上坐起来，【好。】说着就感觉小人鱼的鱼尾缠到了他的腰上，【咳，别乱动】
【嘻嘻，我才没有呢，走快点啦，哥哥回来带了好多好吃的，在等我们回去吃饭呢！】【好。】【不过，我最喜欢吃的，还是俊典啦，金枪鱼口味的~】【那你就是柠檬味的蛋糕。】【诶？酸的柠檬做的吗？】【那倒不是，是很甜那种。】
——好像这么个小剧场不适合给小女孩当睡前故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的时代情况，请参考维多利亚风，有私设，比如玻璃啊，抽水器这些，不了解什么时候被发明的，反正我用了，哼唧。】
【有点卡文，撸了个番外出来，最近课程重，还有课后作业每天做到十一点半，（想‘报答’这个老师：）中秋节日更回来，不必方张（放狠话！）】【前十评论给小红.包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