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的生存法则[综]》离机

34、祝你好运

　　仿佛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在艾琳娜、G、与纳克尔选择了他的相融之后，斯佩多，蓝宝，以及朝利雨月同样迅速地选定了莫川川。

　　“那么就看你的了，Giotto。”

　　林九思的声线微微上扬，脸上还带着些许恶作剧一般的笑意：“来吧，你觉得谁比较好？”

　　“如果我说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不会。”

　　莫川川淡定地摇了摇头，眼睛同样盯着眼前这个金发男人：“反而会是好事也说不定。”

　　“哪怕我认为是平局？”

　　“哦？”

　　林九思愣了愣，看着莫川川若有所思的样子觉得有点不好：“等等？平？这要是平了简直就和当年你和岳哥那次舌战到最后平了导致全员认为你们俩打假赛一样！”

　　“谁让你们开赌局的？最后刘恬庄家通杀开心么？还有林九思，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莫川川抽了抽嘴角，不过也确实，舌战中的平手并不是不存在，而是条件过于苛刻，苛刻到每一场平局都让人怀疑是不是假的。这么多年下来，除了上回她和学长陆岳打了次平手，再往上溯还是快要四十年前她师父兰飞鸿和刘昴星之间一场玩笑性质更多些的舌战了。

　　至于这个平局到底是Giotto这位评委不专业不肯说自己更喜欢哪道菜，还是真的因为《相融》与《逆旅》不相上下，莫川川看了眼林九思，很是随意地把评委们吃完了的盘子放进了水池：“你自己应该知道不是么？在和我比试的过程中，你已经摸到一角了，对吧。”

　　摸到一角？什么一角？

　　怔怔地看着莫川川的动作，林九思刷得一下扭过头，看到微笑着的Giotto往后退了一步。

　　“等下，难道说Giotto你看得到？”

　　“看到什么？”

　　看到那个华国女厨师在做饭的时候的挥洒自如，她身上的那种金色的水雾随着她的动作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该消失的时候消失，将纯净的春天融入了她手中的菜品之中。这种金色水雾被那位川小姐控制的很好，但是在林九思身上，却是一种充满着清新意味的嫩绿色。

　　他在动手的全程没有控制这种嫩绿色，而是任由它进出其中。虽然Giotto并不了解厨师，但是凭借着这一幕他就知道，这道菜，两个人是平手。

　　“嘛，这种事情，自己发现才有意思。”

　　Giotto对着一脸懵的林九思眨了眨眼睛，一把抓住因为吃饱困了的蓝宝把他给拎了出去。随着七位评委们的离开，厨房里重归寂静，流水与瓷盘表面碰撞发出的声响一瞬间扩大，大到让人觉得嘈杂。

　　“川川啊。”

　　“嗯？”

　　“我，真的……”

　　“别吞吞吐吐的，爽快点不好么？我又不可能说假话，再说还有厚积薄发这个词呢。十年弹指一瞬间，你的底蕴本就足够，为什么不可能？”

　　将洗干净的瓷盘放在桌上，莫川川扭过头看着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盯着自己手的林九思，带着点无奈擦干手拍了下他的头：“怎么，不相信？”

　　“不是，就是，我真的……摸到边了？”

　　“你说呢。”

　　把问题抛回给了林九思，莫川川提起自己的那个小箱子往外走了两步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扭过头看着林九思满脸认真：“你敢说类似于‘我的王之力’这种中二台词，我就把你给剁了。”

　　“我的……麒麟臂啊！”

　　听着林九思立刻改口的样子，莫川川沉重地叹了口气。算了，这个时候要再说大食祭的事儿这货也听不进去。不过就算听不进去也没关系，反正等他回去，他们几个有足够的时间把他给剁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后被制定了练习计划一二三的林九思兴高采烈地抱着自家贪狼壶回到了房间开始打滚，要知道莫川川口中的“摸到一角”意思很简单，却也是所有厨师们一生所想奋斗的目标——

　　化龙。

　　在考到厨师特级证书之后进一步是麟厨师，被誉为“得麟”，而之后再进一步，则是厨师们的巅峰，化龙，成为龙厨师。

　　如今整个华国成为龙厨师的人只有七位，其中两个一个是尹和高中的白罗校长一个是教导主任姜词，也就是他口中的大师兄姜词词哥。另外三个则是曾经把他打击到体无完肤的刘舍，高一届的学长陆岳，以及眼前的莫川川。还有两位年事已高几乎不出手，放眼全世界，龙厨师的人数也不超过十二位。

　　华国独占七人已经是很可怕的事情了，如果说再加上他和之前莫川川说过回去之后似乎破壁了的舒锦辰……

　　“川川！人这样是不是就凑齐了啊！我们五个，大食祭，齐了！”

　　“是啊，所以这么一来你是想回家呢，还是想再去外面走走？”

　　听到林九思追过来嚎叫一样的声音，莫川川的嘴角微微上翘然后重新归于平静：“别那么激动，你才摸到边，早着呢。”

　　“那我也好歹摸到了！”

　　“是是是，所以你接下来怎么想？”

　　“我想再出去走走，再去见见不一样的东西。而且之前锦辰不是说过什么三魂七魄的，虽然我不懂，但是我知道有了贪狼壶我哪儿都能去对吧！”

　　转头看着林九思，莫川川觉得有点好笑。从林九思进入尹和本部初中开始一直到大学，只要提到他，不相熟的人第一反应是“全校最帅的那个”。而她和林九思相识多年，帅是没怎么觉得，只觉得眼前这家伙的表情格外像一只刚拆完家的二哈。

　　二哈的眼睛闪闪发亮，头发看上去还挺多。

　　没忍住揉了揉好友的脑袋，揉完之后莫川川淡定收回手，看着他的表情轻轻地在他的肩膀上一拍：“那么，祝你好运。”

　　“所以你要走了？”

　　“嗯，这几天在十九世纪收了一波不错的资料，准备回去了。再加上本来就是我插了个队，按照盈盈姐那性子，怕不是我接下来要蹲在阳泉酒家还债咯。”

　　看着林九思根本不在意自己说什么的表情，莫川川挑了挑眉毛也不再暗示。算了，反正到时候他就懂：“你既然现在已经摸到最关键的一步，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不会这么赶着了。”

　　看着好友身上散发出来的白光，林九思张了张嘴，垂下眼帘突然开口：“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没关系，谁让你是我们的团宠呢。我们没人在意这个，只在意你安不安全。学校里的事情不用操心，我倒是想看看林安之那不死心的想用什么本事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你。”

　　“林安之？川川你等等，我那傻逼老哥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年轻的龙厨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眼睛明亮有神：“他的事儿交给我处理你别担心，绝对让大家全都满意。林九思，记住一件事情。”

　　“什么？”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们是你的家人，你不管走到哪里，记得家在哪里就好。”

　　·

　　好友已经离开，然而林九思心中并无任何离别的悲伤，只想给搞事的人点根蜡。

　　尤其好像搞事的还是自己的傻逼老哥，那就，更开心了有没有？

　　说真的，要知道莫川川这位女魔头可是吃软不吃硬，她最看好的就是光明正大来挑了她的人，如果说用各种阴谋诡计和所谓的“腹黑”还有指桑骂槐……对不起，这位可是上比赛当评委能直接把人做出来的东西扔垃圾桶，顺带着还“点评”完所有不足顺手捅一刀的狠人。要不是她更喜欢和解一松夫妻俩个在山沟里到处转悠又是考古又是收集资料的，怕不是天天在国内厨师界掀起腥风血雨。

　　现在怕不是已经要开始了，首当其冲的还是他的好哥哥。

　　丝毫没有同情心地喊了一声阿弥陀佛，林九思相当幸灾乐祸地伸了个懒腰。莫川川说父母在不远游，可他爹有和没有似的，哥哥也是个坑货，就算要说声“游必有方”，那肯定也是和这群好基友和道术上的老师李芙蝶喊一声，谁乐意去找那傻逼哥哥。

　　“她离开了？”

　　“嗯，回去了，帮我找场子去。”

　　丝毫没有任何“自己把场子找回来”的觉悟，林九思带着点恶作剧的心情笑了：“我那哥哥怕不是要头疼致死。”

　　“你哥哥？”

　　“我有个哥哥，是个傻……是个脑子有点问题的人。”

　　林九思耸了耸肩，看Giotto似乎还挺有兴趣的样子，拎着自己的贪狼壶走在巴勒莫春日的阳光下也打开了话匣子：“当初他出生的时候被我爹取名‘安之’，既来之则安之，再加上又长得好，我爸觉得他不应该是在灶台间忙活的人，应该好好读书当个秀才。既然这样，家里的产业没人继承怎么办？没关系，老婆不是还能生么。”

　　轻微地冷哼一声，林九思看着Giotto惊讶的表情耸了耸肩。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想法，只是觉得很可笑而已：“轮到他是‘安之’，轮到我就变成了‘九思’，还交了罚款呢。我能走路的时候进厨房打下手，偶尔做的不对就是一巴掌打上来——你以后可是要掌饭店的人，犯错了怎么行？从七岁开始上学，我就同步开始拿刀练刀工，被打过被骂过，大夏天我在灶台旁练颠勺，我哥在吃我做的冰沙还能出去夏令营。”

　　“……”

　　“我没有童年，你不要这个表情，我不是卖惨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没有一个厨子能有童年，谁不是三岁磨舌头七岁练刀工，一松，就我最好的朋友，他五岁也差不多开始揉面了。你看莫川川现在的样子，能相信她出生的时候因为是女孩子所以被扔掉进了乞丐窝，三岁的时候差点被采生折割，就是砍下手然后被头目拉出去乞讨赚钱么？肯定不能，对吧。”

　　就像是莫川川懒得提自己的过去，林九思也一样。他们都没有童年，然而哪怕这些过去在旁人耳中听得有些愤怒或者悲凉，却也有让他们觉得开心的事情。比如说一块白糖糕，比如说一杯凉茶，再比如说小学时候因为从小练厨，就这么在学校包饺子活动中赢了冠军。等到初中他们都去了尹和本部，就像是有了第二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林九思笑着和身边的金发男人说着他在学校的过去，会和同学朋友们一起去农场照顾动物，会一起种东西然后到季节了现采现吃。高中的时候三点钟起床进山采菌子，周末有各种社团，偶尔还有传统文化课题可以和小伙伴们一起考据，然后被刺激的三天吃不了肉。

　　“我不愿意回家，一点也不。我哥成绩不好，看着自己有张脸索性就去了电影学院，出来当了个明星。我爸觉得我哥比我有出息，所以家里产业应该交给他。那么我呢？我当然是当个厨师，归他管。”

　　“为什么？”

　　“因为长幼，也因为我爸脑子不清楚，觉得我的傻逼老哥是个宝。我不肯，在学校里也没人敢闯进来，就猫着不回家。”

　　虽然很消极，但是却也很舒服。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然而逃避可耻，但是有用啊。

　　对着半懂不懂的Giotto嘴角勾起，林九思抓着自己的贪狼壶往前走着，一路看着外面明媚的春光带着一点嘲讽继续说了下去：“我那傻逼老哥混了多少年，三十多了还是个流量。现在出了点问题，有记者估计是拿到了点消息，来找我想问问我的看法。正好想弄死我的那群人就通过这个漏洞过来，想把我弄死。可惜我命大，死不了。”

　　“你母亲呢？”

　　“死了，我三岁的时候没的，生病。”

　　“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没什么她的印象，连一张她抱着我的照片都没有，谁知道是被收起来了，还是真的没拍过呢。”

　　他留在尹和的理由太多太多了，就像是当年看《哈利波特》里面写哈利在看到霍格沃茨的时候就像回到了家一样，他在尹和也一样。

　　“不说这些了，春光正好，你这儿有木签么？”

　　“要这个有什么用？”

　　“扎风筝啊，你这儿肯定没毛竹，退而其次给你弄个木头的也应该放得起来。”

　　林九思看着Giotto好奇的表情也不说话，取来几根可以用的木签和一块碎花布还有细麻线浆糊，用小刀削开木签片薄之后三下两下扎了个最简单的四边形风筝。看着自己一手刀工被用来片木签子，林九思也觉得挺好玩儿。

　　“我们学校什么都教，文化课比旁人薄弱一点，但是语文学的多，高考也不用特别担心。在尹和本部的大家从十五岁开始就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了，不过学校不肯让我们就这么成为一个厨子，再加上反正没有双休，索性就办各种活动，希望我们有各种各样在意的事情。”

　　“比如说？”

　　“比如说做风筝啊，雕塑啊，绘画啊，去山里采菌子啊，爬山啊，摆摊啊，还有什么文化艺术节，美食节，春游，科技日。每两个礼拜就有不同的活动，让人觉得怕不是学校老师自己想玩。哦对，我们偶尔也会在山林最外面当见习护林员，给学校和村子镇上弄防火带，偶尔还会帮忙预警。有些护林员会进山捉偷猎的人，上回我们学校就帮忙逮到了几个，送到局子里去了。”

　　伸手拖着这个风筝示意Giotto拿着细麻线，等到风来的时候林九思随手往上一抛，看着手中这个简陋的风筝被Giotto下意识地往后一拉直接飞上天空的样子，笑得无比灿烂。

　　“你可以把线放开，它会飞得更高。”

　　“然后你们怎么做？把它收回来，明天再放？”

　　“不，我们在把它努力放到最高的时候把线剪断，让它随意飞到哪里去。”

　　“为什么？”

　　“因为风筝放走的是忧愁，又有谁愿意把忧愁留在家里呢。哦，在学校里是要收回来的，学校就在山里，破坏环境再引起山火，简直就是牢底坐穿。”

　　“放走的是忧愁啊。”

　　Giotto看着那块飞上天的小碎花布，看着它似乎马上要掉下来的时候将手里的细绳略微一拉，它便再度飞上了天空。

　　“你会飞得更远的。”

　　“诶？”

　　“风筝，是这么说吧？风筝的线一直在我手里，它能飞多高是我的选择，但是你不一样。”

　　温和的意大利青年扭过头，看着微笑的厨师伸出了空着的那只手：“一路顺风。”

　　“谢谢，我不喜欢告别，麻烦你了。”

　　“没关系。”

　　Giotto感觉到手里被轻轻握了一下，带着一点力度和温暖之后又消失不见。手里的细麻线在逐渐变短，他突然一个收拢，重新让风筝落在了自己的手中的时候往旁边看了一眼。

　　徒留一阵春风，原本站在这里的青年已经消失不见。

　　·

　　所以说——

　　以后千万不要不告而别，会有报应的。

　　站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不过大概应该是日本的古战场上，面对前方的飞刀后面的火球脚下还貌似有个死人，林九思在空中痛苦地画出一只八戒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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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走了，就是这么速度【喂】，林九思家挺复杂的，身为江西人却不想做辣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家里太糟心，做辣菜总会让他想到一些头疼的事儿。
接下来是……火影【深沉】，你们绝对想不到我干了啥【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