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分手了[综英美]》星乙女

5、Chapter.5

　　1.

　　“我们分手吧。”

　　你的导师掀起眼帘，用幽深的鹰眸望你，似乎有些诧异。

　　“为什么？”他近乎饶有兴致地发问。

　　你不说话，将视线放在地板上，避免与他有眼神接触。

　　他看了你一会儿，忽然伸出手。

　　你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他勾起唇角：“你在害怕？为什么？”

　　你抿一下唇，转而回答他的前一个问题：“莱克特医生，作为心理医生，你需要深入揣测病人的心理，而女性病人也一视同仁，这无可厚非。但我的精神洁癖作祟，几经挣扎也实在忍不了了。况且作为我的导师，我们之间的关系大概已经影响到了你的声誉和学术权威。是时候结束了，这对我们两人都好。”

　　这实在是个公式化的回答。

　　你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你身上，你知道他在分析你的行为。

　　“你去过我的地下室了？”

　　你一惊，没有想到他问得那么直白，已错失了装傻的最好时机。

　　汉尼拔站起身，缓缓绕过办公桌，停在你的身前。

　　这距离实在太近了，你拼命忍住了逃跑的冲动。

　　他轻轻与你耳语：“在地下室里看见了什么？嗯？”

　　你不禁打了个颤。

　　2.

　　那天是你第一次在汉尼拔家用晚餐。

　　你记得那天晚上的小羊排非常美味，肉质多汁鲜嫩，唇齿留香，你吃了好几块。

　　晚餐间隙，你想去洗手间补妆，却一直找不到洗手间的门。

　　你看见了那扇半掩的门，门那头传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你的嗅觉较为敏感，好奇心驱使你走下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今天还在汉尼拔的心理诊所看见过的金发女郎在桌上直勾勾望着你。

　　不过只有一颗血淋淋的头。

　　她的残肢和躯干被被摆在一边，右侧肋骨缺了一截。

　　你几乎立刻意识到晚上吃的是什么。

　　胃里一阵抽搐，你拼命往下压嗓子，防止自己呕吐出来。

　　一阵深入骨髓的奇寒、恐惧与绝望涌进心口。

　　你脚步虚浮地离开地下室，将门恢复到半掩状态，借口肚子不舒服，离开了。

　　3.

　　你惨白着脸，僵直地站着。

　　汉尼拔不退反进，又近一步，温柔亲昵地按住你藏在口袋里握着刀的手。

　　“你没有报警。”他用的是陈述句。

　　“你知道自己的感情缺失吗，米莎？”

　　你其实叫米娅。

　　你知道米莎是他死去的妹妹的名字，但从不提醒他，就如你知道自己的病情，但从不去想。

　　你缺乏同情心与同理心，缺乏对身边人或事的怜悯或爱。

　　你也发现了待在汉尼拔身边的这段时间，你的病情不断加重。

　　但你不去想汉尼拔对你下心理暗示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只是在粉饰太平，在汉尼拔的身上获取存在感和心理安慰。

　　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不去报警的原因。

　　你不在乎还会有多少人遇害，你只是怕伤及自己，也失去这个心理慰藉。

　　4.

　　“米莎，你不必这么紧张，我并不希望伤害你。”他的臂轻轻环着你的肩膀，手在你的后心轻轻地拍抚，如同在哄一个孩子。

　　你僵硬地牵起嘴角。

　　“米莎，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你在毕业后来我的诊所当我的助手。”

　　他低低叹一口气：“你不必那么恐惧地逃避你的病情，那不是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我会救赎你的，不让你再这样纠结矛盾，好吗？”

　　你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5.

　　你拉着行李箱走在回家的路上。

　　或许不能称之为“家”，那是你父亲的房子。

　　已是寒假了，自从上次汉尼拔与你的谈话后，他便不再提起那件事，一切如常，你们二人仿佛都忘了那一天的一切。

　　你并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心悸。

　　走至门前，摸出钥匙，慢吞吞开门。

　　并没有想象中扑面而来的酒精味。

　　你一怔，在屋里找了一圈，并没有父亲的踪影。

　　你没有太过担心，却是轻松了些许。

　　你的童年伴随着酒瓶子和咒骂声度过。

　　酗酒暴力的父亲和只知无助哭泣的母亲以及母亲病死后留下的一方冰冷潦草的墓碑。

　　这或许是你心理疾病的根因。

　　而汉尼拔对你不同寻常的关注极大地满足了你的空虚感和虚荣心。

　　你对这种满足感的渴求使你的生活围绕着汉尼拔打转。

　　你认识的每一个人，经历的每一件事，所有的心情几乎都和汉尼拔有关。

　　你完全依附于他，这也就是你无法逃跑的原因。

　　你不去想你的父亲又在哪处讨酒喝，自顾自整理了房间。

　　忽然，一串十分熟悉又忽而陌生的号码出现在你的手机屏幕上。

　　6.

　　你又一次坐在了熟悉的餐桌席上。

　　汉尼拔正襟危坐，仿佛一个真正的绅士。

　　两盏高脚杯，酒液如血般鲜红。

　　烛焰葳蕤，你分不清面前的是人亦或是撒旦转生。

　　你抿一口酒，恍然发现心中已一片麻木。

　　没有任何情感。

　　汉尼拔将晚餐端上桌。

　　“白葡萄酒炙肋眼牛排。”

　　他似是在笑，眼却一直盯着你。

　　“选用由酒液喂养的成年肉牛会更易入味。”

　　你顿住了，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地抽搐一下。

　　你想到回家时空荡荡的房子。

　　你的反应似乎取悦了他。

　　他几乎要轻笑出声：“来，尝尝他。”

　　你机械地拎起刀叉。

　　肉质很嫩，一刀就被切开，而你划了许多下，白瓷盘被你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盯了那块肉很久，终于叉起，嚼碎了。

　　酒香在舌尖漫开，你并没有想象中的恶心、想吐的感觉。

　　你感受到了一丝快感。

　　你为这个认知而惶恐。

　　不过连惶恐都淡到几乎觉察不出来。

　　汉尼拔更愉悦了：“乖，米莎，除了心理学，我还能教你烹饪。”

　　你还在咀嚼，咽下口中的碎肉，你舔一舔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