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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一八四) ...

  •   “你怎么来了!”寒苓看着风尘仆仆的永珏,心中难免觉得惊讶,“谁护送你回来的?”
      如果皇帝在遇刺后立刻派人去云南报信,按时间和路程算,永珏能这么快从云南赶来江苏,用马不停蹄四个字形容绝对算不上是夸张之辞。
      “儿子好的很!”永珏长长舒了一口气,“知道阿玛额娘安然无恙,儿子就彻底放心了。”
      “我好的很!”寒苓急命宫人,“传御医,把煨着的参汤给老九端来。”
      永珏忙道:“额娘,儿子真的没事儿。”
      寒苓当场撵人:“诊了脉,先去沐浴,我让他们预备膳食,你吃饱了睡一觉再说!”
      永珏含笑应承:“儿子谨遵额娘懿旨。”
      背着儿子一打听,永珏竟是一路跑死了四匹马才在今天赶到苏州,等他吃饱喝足后由御前回到内苑请安,少不得被亲妈训斥了一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不知道珍重自己,可曾把我放在心上么?”
      永珏嘻笑一声:“额娘,您小瞧儿子了,儿子比老虎还壮呢。”
      寒苓摇了摇头:“皇上说什么了?”
      “阿玛指望儿子做和事佬呢!”永珏敛收笑容,“额娘,您还生阿玛的气呢!”
      “口无遮拦!”寒苓眯了眯眼,“永珏,你额娘原本不过是八旗吊尾、镶蓝旗下五品官家的格格,因为家中与孝齐宪皇后有一些瓜葛,机缘凑巧入得先帝耳目,屡获皇上恩典,因椒房之宠,贵为国母之尊,辉发那拉氏一门双公,子弟尚主,内有王妃,这是多么大的恩典,你觉得我有委屈,那是把我当作了你阿玛的妻子,你如果把我当□□新觉罗家的奴才,大约就不会这样想了。”
      这番话有些冲击永珏的三观:“额娘——”
      “你呀,除了出生时艰难,二十年来顺风顺水,哪里会有不足的地方。”寒苓微微叹息,“你看祁婉,和你是嫡亲的表兄妹,她是把你当丈夫多一些还是把你当主子多一些?”
      永珏略不自在:“额娘,儿子说您跟阿玛的事儿呢!”
      “你阿玛已经算难得了。”寒苓点了点额角,“身为天子,多疑是本性,往短处说,我自乾隆十年总管六宫事务,迄今已有二十多年,都知皇后精通药理,皇上却未曾因此对我生出防备之心,三十多年夫妻,朝夕相处几千个日夜,他丢一回鱼我就该记恨不满——那可就太有气性了。”
      永珏无言以对,过了良久方才说道:“阿玛还册封您最不喜欢的令妃母做了贵妃。”
      “我都是年近半百的人了,难道还要像十几岁的小姑娘一般拈酸吃醋么?”寒苓站起身来,“永珏,你是读过书的,咱们不提前朝,只说家史,自taizu皇帝立业关外,迄今一百五十年,可有一位后妃像额娘一般生育四子三女么?”
      “那——”永珏转了转眼珠,“额娘,儿子大老远来了,您不预备一桌家宴给儿子接风啊?”
      “今晚你去陪陪皇上吧,出了容嫔的事儿,他嘴上不提,心中还是在意的。”寒苓皱了皱眉头,“当初平定西北,兆惠阿谀上意,把她掳来孝敬皇上,亲族兄弟皆有厚赐,不意还是出了这样的岔子,你四哥是不能多嘴的,永璟小,姐妹们不便出面,只能由你去开解一二了。”
      永珏答应一声,因又问道:“额娘,儿子也见过那贱人几回,没觉得她有什么异样,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向阿玛下毒手了呢?”
      寒苓说道:“容嫔曾为小和卓木之妻,因小和卓木蓄有反意,恐容嫔族人获悉风声,因此才将发妻休弃,据其族人招供,容嫔原有一子,随母养于外家,其后小和卓木反叛,容嫔族人内附,因车马不足,将容嫔之子遗于乱中,容嫔私逃寻子,为兆惠追回,其子失于战乱,这才留下了今日之患。”
      “原来是这样!”永珏仍有疑虑,“可容嫔已经入宫几年了,她想行刺阿玛,难道不是有很多机会吗?”
      寒苓解释道:“容嫔因族人选送入宫,彼时只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寻回儿子的下落,和亲王在容嫔身上搜到一封信,字迹都模糊了,和亲王猜度,这应该是容嫔收到儿子确切消息,心中不忿,所以做了傻事。”
      永珏就不言语:“当初就不应该留下回部那些祸害,教阿玛平白受了这样一场无妄之灾。”
      寒苓嘱咐儿子:“皇上已经派和亲王回京,会同永琪秘审容嫔族人,这些都是和亲王递回的消息,赶到御前,你就不要多问了。”
      “儿子晓得!”永珏抿了抿嘴唇,因又说道,“儿子的意思,出了这样的事,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我们姊妹大半在此,若能摆一桌家宴,种种惊吓误会都能就此揭过,不知额娘意下如何?”
      寒苓扬了扬手:“我累了,你去罢!”
      永珏不敢强求:“儿子告退。”
      寒苓确实有些心力交瘁。
      按照原来的剧本,容嫔行刺案的内情是这样的:皇太后和令贵妃找到了容嫔的儿子,以此为要挟,让容嫔进行一次不成功的行刺活动,将所有矛头都指向皇后和已故的兆惠,直到最后关头,“真相”被完全揭露,皇太后没脸、令贵妃进冷宫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然而,寒苓必须吸取淑嘉贵妃事件的教训,一则如果自己还是这起事件的唯一受益者,很难不引发众人猜疑;二则时机不对,令妃刚晋位就获罪,想说没有皇后的手笔也是自欺欺人的行为。
      有基于此,寒苓决定删繁就简,把剧本修改为“容嫔痛失爱子,因此心智大乱、弑夫谋君,也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这件事搭进去了三个无辜的人。
      一个是曾经受容嫔托付,秘密为她寻找儿子的老仆人,他在明面上是因年迈体弱、心悸而死——当然,他是不得不死,如果这个人在谋逆案后被查到,寒苓就白忙活了;第二个是寒苓安插到容嫔身边的“钉子”,她与昔日的常纨扮演了相同的角色,如今已殉主而去;第三个就是容嫔本人,为了儿子,她别无选择。
      唯一让寒苓失算的是,容嫔对自己的皇帝丈夫真的是心存恨意,她不但要刺伤弘历,更想直接趁机了断这个害得自己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
      值得寒苓头疼的问题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处置兆惠送给自己的“礼物”。
      话分两头,离开内苑的嘉亲王却没有放弃大摆家宴的念头。
      晚膳之前,和晴公主与和宜公主亲来相请,希望寒苓能出席嘉亲王的洗尘家宴。
      如永珏所愿,姐妹俩成功把皇后迎到了御前。
      家宴很简约,出席的只有皇帝、皇太后、永玺一家三口、永瑢夫妻、永珏、永璟、和晴和宜和明三位公主以及三位额驸而已。
      寒苓入席后问道:“怎么不见令贵妃、愉妃和颖嫔?”
      李玉慌忙近前:“回主子娘娘的话,圣驾即将起行,令主子跟愉妃颖嫔两位主子要察看行李,今晚便不来领宴了。”
      事情的真相是,家宴的真正发起人压根就没有让她们前来参加的意思。
      昔日山盟海誓之际、浓情蜜意之时,弘历也曾立约,不使后宫嫔妃侵犯寒苓名分,寒苓自娴贵妃起封,后头虽有纯懿贵妃、淑嘉贵妃受册,只以本姓冠于“贵妃”之前,与封徽贵妃仍有一肩之差,直到令贵妃获封,这条沿袭多年的惯例才算真正打破。
      除此之外,早在二十多年前,弘历亦曾许诺,不会临幸当时的宫女魏氏,如今两背誓约,身为天子,突遭人祸,不免有警示之想、神鬼之惧,再得寒苓病中施救,陡然又生十二分愧疚,对册立令贵妃的旧话回避不提,动辄以“令妃”称呼令贵妃,左右宫人相应为难,提及令贵妃不免含糊其事(皇帝已下册封诏书,但尚未举行册封之礼),今日摆设晚宴,弘历自己不提召见贵妃伴驾陪席,李玉自然不敢多嘴多舌、引火上身。
      “罢了!”寒苓亦不深究,“永珏,你是小辈,太后宠你、皇上疼你,哥哥姐姐迁就你,又特意摆设家宴为你洗尘,虚话我不讲,该怎么办自己掂量。”
      永珏应声行礼:“儿子不敢悖逆额娘教诲。”
      弘历便道:“你又何必多心,凡是被你教养的孩子,没有一个是不好。”
      寒苓笑而不语。
      皇太后便打圆场:“都入座吧。”
      酒过三旬,皇太后举起酒盅来:“皇后,此番横生变故,仗你辛苦免遭大祸,以往怪我识人不明,今当借花献佛,借洗尘之酒真心谢你!”
      寒苓连称不敢,谢酒后说道:“臣媳为六宫之主,不察和卓氏有此逆谋,实愧太后托付、更负皇上信任,太后不罪已是天恩,何有面目当此一谢?”
      太后即道:“和卓之祸,非皇后一人之失;皇帝无恙,乃皇后一人之功,功显过微,理当受敬。”
      寒苓只得领受,饮酒后抢在皇帝之前说道:“皇太后母仪天下,为社稷谢臣媳,臣媳不能不受,今日既为家宴,只叙天伦,不言功过,以往不虞,尽数揭过,请太后允准为是。”
      和晴公主欠身笑道:“皇额娘自认本分当为,皇玛嬷若要因此言谢,一来把皇额娘比做外人,再则易了接风主位,九弟少不得要与皇额娘撒娇吃醋的。”
      皇帝只得作罢,皇太后笑道:“四丫头越发嘴巧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要挽回的是皇帝的信任,有了这东西,今后自然能“进可攻退可守”。后面还会继续撕的,撕完下一回合,这篇文就结束了。另外:祝大家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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