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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宠妾薄妻事不为 ...

  •   刘裕铎就不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一手下去看到变黑的针头,背后立刻洇湿了一片:这场景可熟!自己许要步周秦的后尘。
      富察皇后却振奋起来:“太后、皇上,你们看,这里头有毒!”
      崇庆太后大为惊愕:“娴贵妃,这是怎么回事?”
      寒苓问道:“刘太医,依你看,这药丸够不够毒死一个大活人的?”
      刘裕铎一边擦汗一边回道:“纵是不能,教其大伤元气却属易事。”
      “大胆娴贵妃,你敢谋害皇上!”富察皇后扬声断喝,“来人,把她拿下。”
      “退下。”弘历喝退上手的宫女嬷嬷,沉下脸质问发妻,“皇后,你的体统呢?”
      “皇上——”富察皇后觉得不可思议,“太后——”
      “李玉。”弘历霍然起身,“给朕盛一碗汤来。”
      “嗻!”李玉瞄一眼富察皇后:这位主子要凉。
      等不及崇庆太后劝阻,弘历接过汤碗就灌了个底儿朝天,把老娘吓得三魂走了七魄:“皇帝!太医!”
      弘历冷声斥道:“皇后,六宫内务不够你忙的?有空闲用在大阿哥的教养上,整日闲的揣摩这个算计那个,这是你身为一国之母的本分么?”
      富察皇后面色惨白:“没想到您是这样看待臣妾的?不是担心您的安危,臣妾有什么必要枉做恶人。”
      刘裕铎机灵,拿着银针便到桌前试毒:“回皇太后的话,万岁爷方才服用的鱼汤并无异样。”
      崇庆太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苓解释道:“臣妾添在鱼汤里的药丸取材于河豚油脂,生油确实有毒,被煮沸后自可无碍于龙体,其中学理应为刘院使所知。”
      “是。”刘裕铎躬身应答:“有些蔬果或生食或半熟服用都有害处,做熟后却有滋补壮脾之效,如豆类、薯类、木耳等。龟鱼亦在此列,生食有毒害,精心调理便为佳肴,微臣拙见,毕竟不可因噎废食,若为此忌讳口舌,御膳房内多半的食材都要丢出去的。”
      崇庆太后闻说圆场:“还是贵妃有精研,咱们倒是孤陋寡闻了。”
      富察皇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闹出如此大的乌龙不算,刚又当着皇太后和皇帝的面撂下狠话,此刻自然又羞又急:“太后,这是一场误会,只愿臣妾关心则乱,并非蓄意与贵妃为难——”
      寒苓讽刺道:“主子娘娘,臣妾是贵妃,父族具有荣耀,两宫皇太后关爱有加,皇上也不曾委屈了臣妾,谋逆必有动机,您是冲了哪一条觉得臣妾要对皇上不利?现当着圣母皇太后明言,臣妾实在是好奇的紧,莫非皇上做了对不起臣妾的事儿,怕臣妾知情报复么?”
      “皇后,你该向贵妃致歉!”崇庆太后暗叹一声,“娴贵妃,得饶人处且饶人,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你要顾及她的体面。”
      寒苓欠身应诺:“臣妾不敢。”
      弘历冷笑道:“你还有旁的事要办?”
      富察皇后的眼泪都落了下来:“臣妾告退!”
      弘历转头吩咐李玉:“将背主的奴才乱棍打死,新补上来的还用她们的名字,也算是朕留给景仁宫上下的榜样警醒。”
      “你随我来。”崇庆太后对儿子的变化亦有察觉,长春宫受冷遇只是近几个月的事儿,前后反差太大,漫说皇后不能适应,连她这个亲生额娘都拐不过弯来:弘历变心委实快了些,尤其对象是诞育嫡子的结发之妻富察皇后。
      “四哥,你伤到主子娘娘的心了!”寒苓颇为感慨,“女人变心往狠里变,男人变心往花里变,你这样下她的脸面,连我看着都于心不忍。”
      弘历稍感诧异:“她这样诬陷你,你不生气?”
      寒苓摇了摇头:“不管她要把我怎么样都是为你着想,我生气是我的事儿,你是不该为此恼怒的。”
      弘历苦笑道:“苓儿,你如果早出生几年——我如果早警醒几年就好了!”
      “你可以了!”寒苓翻个白眼,“辉发那拉氏就没有生出国母的祖荫。”
      “李玉,教他们把晚膳热一热!”弘历余怒未消,“打发人告诉皇后,她再这样无事生非朕就——”
      “四哥!”寒苓打断他,“今天的事儿翻篇,我不生气,你也别拱火——婆媳妻妾的是非难道不是从你身上引起来的吗?”
      弘历稍稍抑愤:“听说你还给朱升开过疗治风湿的处方?我劝你不要太过大度,对奴才宽慈,未必能使他们承情!”
      “我的皇帝四爷,你很不必把心思用在这等末节小事上。”寒苓亲手为他布菜,“不过主子娘娘闹的这一出未必全无益处,明明知道我拿的龟鱼油丸剧毒无比,你还能毫无疑虑的一饮而尽,就冲今天的事,我一辈子承你的情!”
      弘历终于释怀:“罢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富察皇后大举兴师的第二天早上,长春宫与景仁宫同时对两宫皇太后告请了病假。
      寒苓的病一多半是假的:她是故意给富察皇后摆脸色看;富察皇后的病有七八分是真的:一半为躲羞,一半是伤心。
      多情女子薄情郎,早先丈夫宠幸景仁宫,富察皇后仗着结璃十载的情分,并不十分相信弘历能达到轻慢发妻的程度,经过昨日一场风波,受到的打击远胜过摒居侧室之位的慧妃高氏,初时还有三分作假,撑过两天不见乾清宫有所慰问,想到儿女的前程登时变得心灰意冷,内焦外燥加上急火攻心,结结实实躺在了病榻上。
      崇元太后去长春宫探了一回病,眼见儿媳都烧的说胡话了还不见弘历踪迹,因向宫人问道:“皇帝怎么没过来?”
      秦嬷嬷颇为不平:“太后,万岁爷还为前日的误会与主子娘娘怄气,已经足足两日不曾擦到长春宫的殿门口了。”
      崇元太后微皱眉头:“都病的这样厉害了,你们怎么不去请他?”
      秦嬷嬷加倍气恼:“奴才去景仁宫,连万岁爷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贵妃的宫女撵了出来——”
      “竟有这样的事?”崇元太后沉下脸吩咐沈嬷嬷,“斐俞,你走一趟,把弘历和寒苓都叫来!一个皇帝一个贵妃,皇后病重不到跟前,成何体统!”
      目前的大清朝还没有高过母后皇太后的存在,不消一时片刻,弘历与寒苓前后出现在长春宫的地头上。
      毕竟是大清朝的宝塔尖,崇元太后对前日的那场闹剧是有所耳闻的,在二人行礼时直接开训:“皇后虑事不周,一时莽撞也是有的,到底不曾对你有所损害,果真冤枉你,还有我和崇庆太后做主,你怎么能恃宠而骄生出记恨之心?”
      寒苓乖乖认错:“臣妾原该侍疾,一则昨日偶感风寒不能挪动,二来又恐主子娘娘生疑,因此不敢贸然造拜。”
      “弘历,皇后是你的元配,不管有多大的过错,你都需顾及她的体面。”这话绝对是站在元配正妻的立场上说的,“你与寒苓虽是自幼的情分,不可对她偏心太过,万一因此惹来内外非议,对你们的名声是大有妨碍的。”
      “皇额娘教训的是。”在两个老娘面前,弘历一向乖巧,“儿子大意了。”
      临走之前,崇元太后复又叮嘱:“皇后病着,你做阿玛的该在永琏和三格格身上多花费一些心思,朝堂上的事儿总是忙不完的。”
      弘历因向寒苓说道:“你送皇额娘回去,我今晚宿在长春宫,顺便考问永琏的功课。”
      崇元太后活到五十大几的年纪,拔根头发都是空的,她也有些看不明白,自家外甥是倚仗什么法术将皇帝儿子挟制到这般地步,回宫路上忍不住问她:“我都生疑,弘历怎么会这般偏你。”
      “姨妈,臣妾仗着年轻,还有几分姿色,万岁爷自然予取予求,等他生了烦腻,主子娘娘这点儿委屈又算什么呢?”寒苓促狭一笑,“不过我不担心,有您给我撑腰,没有不长眼的敢到景仁宫的地头撒野!”
      “你呀!”崇元太后摇了摇头,“你如果待弘历有待我和崇庆太后的三成耐心,他现在独宠你我就不必觉得奇怪了。”
      次日晨起,贵妃娘娘正用早膳,吴书来引带小太监抬着三口木箱子浩浩荡荡进了景仁宫请安,寒苓摸不着头脑:“这是唱的哪一出?”
      吴书来打千后解释:“娴主子,这是内务府进上的皇帑库银,万岁爷吩咐奴才拿出三箱给您作为打赏之用。”
      待等成云开箱看时,果然密密麻麻的的摆了整箱的金银锞子。寒苓略感诧异:“是宫妃都有呢还是单赏给我的?”
      吴书来答道:“娘娘有所不知,内帑银是万岁爷赏赐臣子奴才之用,连主子娘娘都不能得,何况是后宫的其他主子。”
      寒苓正大光明地套话:“我不差钱使,缺什么只管问万岁爷讨,莫非有人在御前多嘴,怨怪我素日打赏小气不成?”
      “娴主子玩笑了!”吴书来赔笑道,“正因为娴主子宽待下人,万岁爷才担心您的宫例不够使用。”
      “你是真会说话!”寒苓就不言语,转头吩咐成云,“辛苦他们走一趟,赏!”
      吴书来谢了恩,躬身跪安不再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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