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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扭曲的安静 ...


  •   装一下,似乎是没有必要的。(众:=_= …………)

      再怎么说,孙笑并没有念能力。

      对于旅团也同样。虽然舞台上的这人的确够怪异,无论在生理上,还是在行为模式、态度上,都十分的不同寻常,但根据他们长久以来的生死经验,眼下的这种突发状况,还没有危险到需要他们拿出过高警觉的地步。

      想来倒也的确。在场的“蜘蛛”整整有八只,别说是“被害”,他们能不去害人就已经不错了……

      旅团众坐在台下,隐在黑暗中,他们看台上的孙笑,无一例外都聚精会神。
      刚才的场面,依然历历在目。几秒间,两个响指,两声指令,这家伙简简单单就放倒了剧院里的所有人。后台也至今没有反应,可见是光看了在墙上银幕里的他所给出的指示,便都同样受到影响纷纷倒下,丝毫不再能够反抗。

      “催眠吗?”玛琪猜测的问。
      “嗯,”侠客陷入沉思,道,“是没错。可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催眠之前不可能没有导入过程。”
      “在水缸里的时候。”回答的却是库洛洛。
      侠客有些惊讶,转头看向团长:“诶?可是没有语言暗示啊。难道……无声的催眠导入?”
      库洛洛点头,抬手做了个敲击的动作,说:“记不记得她有敲过玻璃壁?很巧妙,用的可视节拍。”
      侠客愣了愣,想明白后才极力克制着的轻吼:“这也行?!”
      富兰克林说:“要是我们速度不够快,没有在他下指令的声音到达前捂住耳朵,现在可能就已经中招了。”
      信长沉吟一声。
      飞坦冷哼,并不怎么赞同:“你们太高估她了。只要速度够快,在声音到达前,随便谁都能轻易的杀掉她。”
      然而没有理会他们,派克诺妲朝坐在身旁的芬克斯耳语说:“刚刚看见了吗?”
      芬克斯点头,道:“我们捂耳朵的时候,团长没有动,他听见对方的指令,但是没被控制。”
      另一边的玛琪似乎也看见了,问:“团长是做了什么吗?他为什么要故意去听指令?”
      派克诺妲同样连连点头:“团长应该一开始就识破了,难道是想完整的经历对方下催眠的整个过程?想知道指令内容?”
      被问话的芬克斯,看了看在自己两边对他左右开攻的派克与玛琪,摊手耸肩一阵摇头。意思是,谁知道啊。但想了想后,他又说:“我们可以走人了吧?又没有什么稀罕的宝物。侠客想要的通信器他自己会去抢。”
      派克看着舞台,说:“走什么,不是还没结束吗。”
      玛琪也道:“我对这女……不,我对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挺感兴趣。”
      芬克斯:“……”(☜无语了)

      (作:发现没,旅团除了飞坦跟团大,其余人都还不承认孙笑是女的,依旧在用男字称呼‘他’,当然,侠客的话是用的女字‘她’,不过这里没机会现。)

      可以看得出来,这时的旅团众人,无一例外的都把眼前的景象当成了一场免费的“突发秀”,他们看着,只为消遣,打发时间。甚至某些“个别份子”后来还索性就闭起眼睛,嫌无聊,根本懒得再看。
      然而,没有人会想到,“突发秀”最终竟变成了一出悚人的惨剧。不过可怕的地方还不在这里,而是,可谓血腥异常的一出戏,表演者演的到位,也让人尽兴,但却在这整个过程中,保持了一种不寻常的、过于渗人的平稳安静。

      安静到,简直可谓……扭曲。

      此时,水声盖过了一切。
      舞台中央,三束聚光灯打在湿透的孙笑身上,将她白色的裙子照出了一层荧亮的浮光。孙笑微喘着朝台下看,却看不真切过于黑暗的观众席,只能听见水声,还有耳鸣。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耳鸣的声音很猛烈,很闭塞,像是心脏的鼓动。这让孙笑产生出一种错觉,她的意识被关在了胸腔里,而她正透过自己的胸腔看外面的漆黑一片。没有地方可逃。

      孙笑虚弱的从地上爬起来。踩出一片的水声。只见她狼狈不堪,摇摇晃晃,甩甩脑袋,直到耳鸣逐渐消失,不再感到晕眩了她才稍微能够站稳。
      站在舞台上,白茫茫的聚光灯下,她两眼发昏的低头看自己的全身,神情似有些茫然。等她又喘平两口气,视线清明起来,像是终于从上一次的死亡中缓过神来了之后,孙笑这才抬起头,深深吐出一口气。

      面对着从高处撒下的白炙光,孙笑的这种犹如解脱了似的样子,看去竟有些像是位虔诚的信徒,正在上帝的圣光下,静静的蒙宠。

      旅团众人没有人知道孙笑究竟在想什么。只见他直到过了好一片刻,才开始环顾四周。

      孙笑环顾起四周。眼前,是被打破的巨型玻璃缸;不远处,是囚住过自己的华丽鸟笼。脚下,是一地粉碎的玻璃渣。余下的,便全部都是水了。包括她自己身上的。
      极为缓慢的抚了一把脸,将水珠甩掉,孙笑又伸手挤了挤自己吸饱了水的头发,继而弯腰拉起裙摆,将布集在手心里,一拧。

      诺大的剧场里,顿时回响出一阵一阵,不算小的拧水声。

      这样的声音,让库洛洛•鲁西鲁竟有些想要发笑。旅团的其余众人也是。他们原本以为他会立刻大开杀戒。按理,作为一个人,无论是谁都该会先杀红眼,报复一番才对。而他,却是先拧衣服。这不合理,也太不合时宜。
      旅团众看着,“礼貌性的”都没有人出声。除了飞坦,他老人家早已对这出剧目失去兴趣,闭上眼睛,将大半张脸埋进了他的那件斗篷。

      而孙笑拧完衣服,毫无预兆的,又提脚走向后台,就这样直到消失在舞台上。

      在想什么?

      可以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隐没在后台。整个剧场便死寂下来。这样大概保持了十几秒吧,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声巨响。
      旅团众人都面面相觑,还没等有人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紧接着却又是一番接二连三,像是在砸场子似的声音。

      静默。

      很明显,这是打斗声,还是很激烈的那种。蜘蛛们立马被提起了兴趣。看来后台有人跟他们一样没被催眠,那对方该是不弱。不死身被伏击了吗?或者说,他会跑去后台,就是因为他很清楚后台里有人没中招?
      除了飞坦,此时的蜘蛛们都甚至有些小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可,打斗声早没了,他们左等右等,却还是不见有人从后台出来。

      直到十五分钟后,信长不耐烦了,他站起来就要冲进去看个究竟,芬克斯也无聊的想要跟团长打个招呼先走人,而飞坦已经彻底睡着,死的简直不醒人事。却在这时,孙笑丫的终于出现了。

      孙笑从台后走出来,没有了鞋跟与地板击打的声音,身上也不再是纯白色的裙装,而是从头到脚,都换了身装扮。
      也不知是从哪儿搞到的衣服,素色休闲款衬衫,稍凌乱的扣了几个错位的扣子;墨绿色宽松的卡其裤,穿着,倒也不显大,绑上裤腰带便是刚好;再加上一双军旅鞋。俨然,这是平日孙少在学校里的日常装扮。
      侠客坐座位上看着简直有点发愣,他是真的真的还从没见过可以如此模糊掉性别的人。
      而“他”就这样换了身行头的从后台走出来,头上盖着条干毛巾,手上、胳肢窝里则是像在拖着拖把般,拖着四个人的腿。

      三男一女。
      可想而知,是曾经“盛情款待”过孙笑的流星街的大人物,还有始终跟在大人物身边的两男一女的保镖。其中当然包括了“银发男”。

      将人拖到舞台中央,也不管一地的碎玻璃会不会戳死人,孙笑轻快万分的便放下了手里的四根腿,冷不丁就将人这么随便的一丢,再一个一个的从他们的肚子上踩过,自顾自,她走向不远处的白色大鸟笼子。
      孙笑将笼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搬出来,将之放在正躺平的四人旁。一屁股坐下,就着炙热惨白的聚光灯,孙笑开始用头上的干毛巾默默的擦起头发。

      一片死寂。除了银发男此时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像是有正要逐渐清醒过来的迹象。

      孙笑依然还是擦头发。

      刚刚在后台的打斗声,其实就是在跟银发男。他竟没有中招,这让孙笑多少有些意外。
      但可惜的是,银发男跟另两名一男一女的保镖,是被孙笑下暗示最早,也是最久的(在老城里就开始了)。因此当他伏击她时,他并没能发挥出实力。发挥不出来。因为他总会在关键时刻,由于孙笑的一个眼神而被莫明阻退,甚至停顿。这动作一慢下来,就反而还挨了孙笑的打。孙笑的拳头对他来说还够不上威胁,但问题的关键是,他被迫有了空隙,而一被抓住机会,便又听到了孙笑再次的指令,跟其他人一样,他终于也就这么倒了下去。
      临倒下前银发男还在想,这催眠的能力可以避,只要别给她时间下暗示就行!可现在,已经晚了。

      而此时不止银发男,就连另一男一女的保镖都呻吟起来,有逐渐将要清醒的迹象。

      头发已经擦干,孙笑丢掉了毛巾,她看着在地上微动着呻吟的三人,觉得有些纳闷。这么快就能摆脱?不是催眠在这个世界没用,就是这三个人的精神力超乎常人。
      但,凡有脑髓的生物催眠是不会不管用的。所以,原因便是后者了。

      精神力如此强劲……可能吗?
      真是的话,那这世界,果然跟地球差了很远啊……

      不再多想,既然很强,那为了防止三人待会清醒会再对她不利,就得先下手。要知道,在这三人面前,目前的她,可谓是弱到不行。

      于是孙笑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那三人身边,一把便将人拎起。左手一个,右手两个,她将他们拖回到玻璃缸边,放下。
      三人都还没有醒,但,很明显快了。

      孙笑先来到女的身边,单膝蹲下,将右手放在她面前,没有犹豫的一个响指,并轻声道:“Wake up。”保镖女应声便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而孙笑却毫不停顿的出手,一拳狠狠砸在了她的左胸骨上。女子立时轻哼出声,冷汗直流的吃痛。
      孙笑当然知道打这仨强到不合理的人,赤手空拳根本效用不大。能砸碎板砖的拳头,打在他们身上,根本就像是打在钢板上。两个字:没用!刚刚她跟银发男的对殴过程,就是最好的实证。但,这似乎也并不影响她下手。
      孙笑是从那所特殊的军事化学校出来的人,对人体要害简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他们这些学生,在学校里如何手下留情是学不到的,但要怎么弄死人,那可是每学期都得考试的!此门课程甚至还有一个特别赤裸裸的名字,就叫《人体要害学》……
      因此,当保镖女吃痛,孙笑毫不给机会的便同时拿起一片满地都是的尖锐碎玻璃,一下就猛穿进了她的中下腹部里。
      顿时,血流成河。

      用相同的方法摆平了第二个保镖男,孙笑又来到第三个,即,银发男的身边,蹲下。同样,一个响指,一声指令,但不同的是,对他,孙笑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接触下来,明显这银发的要更难搞定。
      果不其然,指令一到,银发男醒来,并不是“迷迷糊糊”,而是在醒的同时,就想都不想的朝着前方出拳攻击。前方,孙笑的位置就在那儿。
      但孙笑早有了准备。
      躲过这一拳,她抓住他初醒过来还未有力道的拳头,就将另一手抄上的玻璃片狠插向他的小臂,几乎不见阻隔,玻璃片直直穿刺进去,再站起,孙笑对着他的胸骨猛然死命抡起一脚,一个狠踢。当下,人被她踢飞。
      一瞬间孙笑有些诧异自己的力道会这么大。的确,平时在学校揍人时她是都没敢用全力,到底都是同学、教官,不可能往死里打(作:=口= 还说没往死里打?!),而到这里她便没了顾忌,所以是真用了狠劲,但,力道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诧异也只维持了一瞬间,孙笑就没再多想了。人被她踢飞出去,她从容的跟上前,弯腰一把又将人给拎了起来。
      旁边就是当时将她溺死了35次,后来又被巨斧砸破了的玻璃缸。而被砸破的那个地方,尖锐的一排玻璃齿口正高高低低的闪着冷光。
      孙笑毫不犹豫就将手里人,横起往那些玻璃口子上猛扣下去。
      银发男的四肢只来得及微抖几下,便垂落,不再动了。尖锐的玻璃口子依然尖锐,纷纷从他的背部突出来,满是殷红的直指向舞台上方的天顶。
      血沿着玻璃缸壁,一丝一丝,一缕一缕,渐渐汇成了汩汩的,汹涌的流下来。

      再一次,剧场又回归到一片浓重的死寂。

      聚光灯依旧照着,观众席依旧漆黑,而孙笑做着这些发狠的事情,也依然还是没有应该会有的激烈情绪,还是那样平稳、安静。

      做完后,她卷了卷袖子,从玻璃缸前走开。

      此时,孙笑还并不知道有人在看她。旅团的那些人在看着她,从原先的漫不经心到渐渐的越发入迷。包括在她下手时才醒过来的飞坦。有趣的是,飞坦醒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法相信自己是被一股凉透的邪气惊醒的。要知道,这股恶意并不指向他,何况那来源还是远在几十米开外的舞台上。
      自尊心一向过高的飞坦本想上去把人杀了,但坐在他身旁的库洛洛没给他机会。就连杀气都还没涌上来,团长便已出手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将他拦下。
      能怎样?只好作罢,继续看台上。但谁知,本来还没觉得怎样,但随着时间渐渐过去,那人一步一步的行为,飞坦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女孩的行动,态度,都太过不紧不慢了。
      此时她正在用无数的玻璃碎片,刺进躺在地上的一男人的全身里。这人他见过,是老城区的城主,流星街的长老之一 ——鲁奇。
      而这些都不重要。女孩将玻璃碎片刺进男人的身体,在他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关键是,做着这些,她太安静,并且不见情绪。连至少折磨人时该会有的快感,在她脸上却都不见丝毫。
      虽然同样是残酷,但这跟他们旅团在行动时,那种无所谓的感觉,又明显的不一样。真要说,似乎和团长有些相像。是一种,优雅的怠慢……

      看她,四个人份量的血正在舞台上悄无声息的蔓延,而她却在做完后,将本卷起的袖子放下,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走开。走到一旁的主席台,拿起上面的一本黑色封皮书,边看着封面,边走回到舞台正中央的那张椅子,坐下。

      她身体前倾,双肘分别搁在腿上,将书打开,看起来。波浪卷的长发从她脸颊的两侧流泻下,却奇特的并没有中和掉她脸部似乎有些过于犀利的线条。
      就像侠客曾说过的,这女孩的脸,简直让人性别难辨。但那时她还是具尸体,现在,活生生的,在那里动作着,思考着……已经不止是脸了,她的整个气质看去都透出股犀利。然而太过犀利,好像将本该有的柔和都完全的掩盖了,丝毫不见女气。虽然依旧是纤细的骨架,长头发,白净的皮肤清秀的脸,却还是让人雌雄难辨。

      除了奇特之外,根本找不出什么其他的词可以形容。

      
      而孙笑,坐在那儿看着手里的书,依然没有发现有那么一群人正在全神贯注的盯住她。到也合理,因为旅团众都使用了“绝”。

      手上,是那本关于她的死亡记录书。本该是会跟着她一起被卖出的。
      孙笑随意的翻了翻,看上面的文字,她便再次确定,这里绝对绝对绝对,不是地球。
      这鬼画符,地球上要真有这种文字,她孙笑早就将使用这文字的民族统统给找出来,并且带领少爷寝全体对其进行嘲笑了!

      唉,一想到少爷寝,孙笑便感一阵的叹息。他们不在这里。

      从来的,孙笑都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癫狂至极的人。平时倒也没怎么在意,但,南宫、四子、小得子,从小与她最为亲密的这三个人,有一天突然对她说,想要跟随她,跟她一起发疯,一起入魔,一起下地狱……这时,她才终于意识到,原来政府对自己的看法、一切的防范措施,不但很有道理,没有做错,还太过于温和了。
      他们应该要做得更绝才对。比如将她完全隔离起来,带离开所有人的身边。

      没错。她孙笑,的的确确,就是个不正常的人,是13亿国人中的一个特例,并且,这个特例很明显难容于世。

      孙笑是个孤儿,从一出生起。
      跟当时科学家们预测的相同,还是个婴孩的小孙笑就表现出了令人瞠目的冷血残暴。而为了养育这个“特例”,政府采用了一系列,还算比较具有同情心的手段。他们将她放到一个同样也是最为特殊的环境里,并让她跟最特别的人待在一起。然而,事与愿违。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即使是在那所世人所难以想象的“人才储备学校”,孙笑也渐渐感到了难以融入。

      她变得更加特别。

      先是研究人类。研究他们的感情,为什么哭,为什么笑,为什么会爱,又为什么会恨,面对恐惧呢,会如何害怕,如何颤抖,达到极限时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然后她发现,人类的情绪是可以简单被操控的。
      于是,她便把整间学校当成了“人类实验场”。那时,她8岁,实验着人类的感情,越玩越高兴,范围越来越广,方式也越来越非人类。
      当“上面的人”发现,并再想要出手阻止时,已经晚了。这所从来都是纪律严明的半军事化学校,已经发生了不下十次无据可查的集体大规模暴动与人事伤亡事件。

      再加上孙笑血液里,那从上一代遗留下来,原本就被深刻在了她基因里的暴力因子……想当然,除了南宫他们,所有人都变得不敢接近她,并且本能的不喜欢她。

      在那个世界,她是个不受欢迎的“非正常体”。每当意识到这一点,孙笑就会难过的想要消失掉。她发誓,从此不再轻易操控他人的情感来当实验品般的玩弄。最最重要的是,她绝不再像以前一般,轻贱人类。

      因为,她自己的挚友——南宫、四子、小得子,也是人类啊。她喜欢他们,绝不会伤害他们。

      但,此时此刻的这个舞台上,他们却不在这里。

      孙笑将手上的书合上,抬起头,看漆黑一片的观众席。
      她的眸子看去依然平静,却引起了在台下始终看着她的库洛洛•鲁西鲁的注意。

      孙笑的这双眸子,跟先前在玻璃缸里时的眼神明显不同,不再是“无”,而是透着股鄙夷,冷漠的味道;伴随着一个微抿唇几乎看不见弧度的笑,整个表情看去有些怵人。表情稍纵即逝,难以捕捉,但库洛洛却没有将它遗漏掉。他看着这样的孙笑,微眯了眯眼。
      总觉得,就在刚刚,她的身上起了一股隐忍的克制。在克制什么?……库洛洛发现,她看着的,是观众席上所有的观众。

      像是了解到了某种关键性的东西,库洛洛•鲁西鲁看着这样的孙笑,看着她坐在那里,双肘搁在腿上,一手拿书,一手放在眼旁的位置撑着头,平静的看台下那依然睡死的一大片……看着这样的她,库洛洛嘴角勾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笑了。

      孙笑站起来,迈开步,走,朝台下的方向。

      跟库洛洛想的一样,她下了楼梯,来到了台下。

      可,不知是因为距离拉近的关系,还是因为8人的视线太过集中,孙笑一下就感到了不对劲。她找,到处搜寻,想当然而,她找到了。在这漆黑一片众人全都横七竖八倒下的观众席里,竟在第三排,离舞台如此之近的第三排,直挺挺的正坐着一排人!By the way,还统统都在看她!!
      这个一双一双的眼神啊,这个坦荡荡啊,简直是赤裸裸的毫不避讳!孙笑一下就惊了,她实实的后退了一大步,捂住胸口,表情扭曲,就差没当场哭。

      但,整个剧场,依然是静。因为不清醒的人依然倒着,清醒的人,却没有人动。

      孙笑是不敢动。
      她渐渐看清,那几个人,竟是她见过的。啊!是在那个大仓库房里碰上过的几个人!!咦,不对啊,还有个十字男呢?上哪去了?
      惊讶过后又疑惑起来的孙笑,开始来回扫视那八张脸,最后钉住在其中一张万分熟悉,却道不明说不清感觉的一人脸上。这个人,是自己还在玻璃缸里时就跟她对视过的人。果然是万分的熟悉啊……
      于是孙笑的视线便粘在了此人的脸上,眯起眼睛,她来来回回的开始更加严密的扫荡。

      嘿,自己被盯着看,那人竟还对她笑了一下。

      可想而知,孙笑的胆子便如此这般的大起来了。(作:=_= 作孽啊……)她朝着那帮人走过去。
      然而随着自己的越走越近,她发现他们似乎对她并没有敌意?瞧那“熟悉之人”旁边的另一个娃娃脸,见她走近,便对着她像在脸上撒了阳光般的笑。于是孙笑也就越来越没有顾忌了,应该说,是一下忘记了顾忌。直到走到他们的面前。

      这一到了面前吧,就把不该看的都看到了。(众:=_= …………)

      额头上的绑带,宝石蓝的耳环,孙笑当下这么一联想,就在刹那间,懵了。
      什么“万分的熟悉”,“什么没有敌意”,眼前的这个美青年,不就是那个在仓库房里不断抹她的脖子,一抹就抹了四遍之多的十字男吗!!!!!

      当下,情感翻涌,昏天暗地,简直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也幸好,就在这个时候,孙笑全身一软,像被一下子抽了魂般的突然向后倒了下去。其过程中,她还正指着眼前的库洛洛,怀着无可发泄的愤怒,孙笑就这么再一次的去了……

      2分钟后,见地上的尸体仍没爬起来,所有蜘蛛便都看向飞坦。
      飞坦眯眼:“不是杀不死么,我哪知道一个手刀她就真的死了。”
      侠客不解:“那干吗要杀她呢?”
      飞坦冷哼一声,道:“我乐意。”

      看着,众人都默了。

      初稿:2009-04-06 19:46:21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扭曲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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