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何所期》袖剑飞踏

26、第二十四章 月涌大江流

　　乘载着大量货物和上百人的轮船经过几天几夜的航行，到了一座岛屿方才靠岸，因为启航前船长就已经说了，要在这儿停留个两三天，我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这座岛屿名叫阿里库加尔岛，岛屿海水云天，湖光山色，风景十分美丽，这个岛上居住的大都是从遥远的西方迁徙而来的普尔人，只有少数的土著居名。前一次我从晋国流落到亚太，根本没有经过这里，当时因为前路茫茫不知何时方能靠岸，也就没那个心情去欣赏什么风景，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我不想再为寻人而活，如果柯茹和念崖是真心爱着对方，他们一定会再次相遇的。以念崖的能力，说不定他已经找到柯茹了，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会坦然得多，尽管这也许是我在自欺欺人。

　　阿里库加尔岛的河畔，海滨遍布了高大的椰子树，高高的椰子树在风中摇曳着，道不尽的多姿多彩。这里的人竟然也和中土人一样，他们的主食也是大米，不过他们大都是在煮饭前才舂米，把米饭放在瓦缸或竹筒里煮，然后用手抓饭进食。普尔人最喜欢用椰子汁煮饭，然后用香蕉叶包饭，他们有时也吃玉米和薯粉，佐以蔬菜和水果等，奇怪的是普尔人从不吃猪肉。曾经有一次听耶律泰多说过，普尔人好象是什么教的信徒，有那样一种教规，不得吃猪肉和说猪这个字，好象说了就是犯了什么天大的忌讳。

　　“小心！”

　　“啊！你做什么？”

　　我本来正椅靠着椰子树欣赏着岛上旖旎的风光，尽情的享受着阳光的洗礼，谁知道一旁的上天猛然间就将我用力推开，害得我往旁边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没摔倒，可把我弄了个莫名其妙！

　　“小心一点！你看，你差点被这个硬家伙给暗算了！”上天边说边指着刚才我站着的位置，然后又指了指前面不远的地方，那儿正躺着一个青色的东西，走近它细瞧了下，然后猛的抬头，待看清了椰子树顶端，宽大呈伞形格局的叶子下那成串的一大个一大个的青色果实，我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椰子要砸我呢！怪事，好好的它干嘛要砸我？我自问我没欠它钱啊！”

　　十七调侃道：“你也真够倒霉的，我们这么多人都和你一样站在这树底下，怎么偏偏就你一个人差点被砸呢？”

　　“这有什么？反正我这人一向倒霉！”我弯下腰打算把那个差点让我去阎王爷的罪魁祸首给拣起来，准备砍碎它，挖出它的椰汁和椰肉，把它的五脏六腑给吃掉，叫它死无全尸！

　　偏偏这时远处似乎有什么鼓声在响着，还有十九那疑惑的声音在问：“那些人在做什么啊？好象挺热闹的样子，还排成一队一队的。”

　　是象脚鼓的鼓声！间或夹杂着一声声欢呼渐渐的传入了耳中，我放弃了拣椰子，抬起头看了看那吵闹的源头，顿时明郎！这是阿里库加尔岛上的一个土著居民穸族的传统节日！

　　“呀！原来是赶上穸族的泼水节了，难怪船长要在此地停留呢！”我笑着说道：“昨天还听谁说过他原本就是穸族人，怪不得他这一次要停在这儿了，兄弟们！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只见那铺着一层白色珊瑚沙的街道上，成群结队的穸族人正手拿着奇形怪状可以盛水的器物，往街道左边的那片水湾行去。

　　穸族的服饰鲜艳夺目，妇女喜穿右衽窄袖长袍，领口，胸襟，袖口等处，均用彩线相间绣上许多花边；长裙则用红、白、黄、蓝、绿五种颜色的十二块五寸宽彩布直条拼合而成，裙脚再绣四道花纹图案；头戴人字交叉盘成的彩布包套，套沿垂挂彩须；腰系自织羊毛红色宽带，身体两侧还垂有两块对称长布；手戴玉镯，耳缀银环，胸挂串珠，显得五彩缤纷，端庄高雅。此时众多的穸族姑娘穿着美观的花衣裙走在那条街道上，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男子则穿麻布短衫，穿宽大的裤子，裤长及膝，有的腰系羊毛彩带，穿长裤，扎绑腿。他们下了那高不过膝形似一轮弯月的海湾之后便开始互相追逐，互相泼水，你泼我，我泼你，一朵朵水花在空中盛开……

　　不管我们这中间有多少人对他们的欢乐嗤之以鼻，也不管他们有多么的不情不愿，可还是在我和上天、煜、十九、岩弯、岩泰一起溶入到穸族人当中去时，一个个的跟了上来，拿了街道边上摆放的类似盆桶之类的东西下了海湾。

　　恶作剧似的，我专往上天的身上泼，泼得他满头满脸的全是水，看着他好比一只活生生的落汤鸡，我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上天也毫不示弱，一盆一盆的泼在了我身上，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煜很快便加入到我的团队之中，帮着我一块泼上天，然后就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有的和上天一起，有的和我一起，两队势均力敌，一盆一盆的泼的尽兴之极，我们不停的哈哈大笑，当真有痛快淋漓之感！

　　泼水节是穸族的传统节日，按照他们的风俗，节日期间，不分男女老少皆可互相泼水，表示洗旧迎新之意，人们被泼得越多越高兴。因为水象征着幸福，蕴含着洗旧除污，迎新纳福的喜庆意味，这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个好的开始，也许我的决定是对的，我是该重亲开始了……

　　一直到接近黄昏，人们才尽兴而归，这个泼水节将会持续三日，今天是第二天，还有明天一天可以让人们尽情欢乐！我们二十一人浑身湿透的看着穸族人渐渐散去，也准备回栖身处，后天可就要离开这儿了！

　　“姝姝，你想不想留在这儿？”

　　用过晚饭，我和上天还有紧跟在身边的煜一起走出了船舱上了甲板，我们三人并肩站在一起，靠在了扶栏上。夜晚海边的风有点儿凉但很舒服，我歪着头打量着身旁这个因为风的肆虐而长发飞扬，衣襟轻飘的年轻人，他那一脸温柔的笑意总是让人莫名其妙的觉得窝心，觉得亲切。我就那么歪着头想了想，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这里很美，普尔人热情好客，土著人又勤劳善良，真的可以算是一片净土！可是……这里毕竟不是中原，它再美也不是我们的故乡，我还是想回中原，不管中原如何的分崩离析，如何的动荡不安，中原还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那儿……才是我们的家啊！”

　　“你说得对！”上天抚了抚自己那被风吹得有些微凌乱的长发，他略低着头，眼里有毫不掩饰的宠溺和柔情，“我们是中原的子民，就算要隐居也要隐居在中原的国土！”

　　“你也赞成我的决定？”

　　“当然赞成，你说什么我都赞成！”

　　我很开心的笑了，我就知道上天还是以前一样，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违背！我和上天相视而笑，又一起遥看夜空下的东方……

　　在一块空旷的广场上，许多穿着盛装的穸族男女正聚集在此处，合着锰锣、象脚鼓翩翩起舞，男的跳起了茳舞，茳舞热情，稳健，潇洒，他们在外围成一个圆圈，圆圈之内就是穸族姑娘跳那优美、雅致的丽人舞，还有不少舞者尽情挥洒着自己的即兴之作，有的边跳边唱，有的甚至边跳边喝酒，如痴如醉，狂放不拘……

　　而在广场的南面，有趣的丢包游戏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姑娘们和同样穿着得体的小伙子们分列两边，相距三四十步，开始向对方丢花包，这些花包是姑娘们用花布精心制作的，是表示爱情的信物！若是小伙子接不住姑娘丢来的花包，就得把事先准备好的鲜花插在姑娘的发颉上，姑娘若是接不着小伙子丢来的包，就得把鲜花插到小伙子的胸前，通过这样的方式渐渐的选取出自己中意的对象！这可是穸族的未婚男女们寻觅爱情的美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