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何所期》袖剑飞踏

10、第九章 迷津欲有问

　　食人鹰是他们的守护神，这守护神都死了他们焉能不惧？十三他们就这么吓走了鲨特人，等鲨特人统统都走了之后，老十听出他们是往印多巴的方向而去，便一起研究好救人的路线，分三路行动，两路寻找关押我的地点，一路负责将鲨特士兵在印多巴的落脚处和重要防护地区烧毁。也幸好我在大牢内大喊大叫了好长时间，他们听出了我的声音便联合了两路寻找我的人解决了外面的几个守卫堂而皇之的进了牢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我救了出来。

　　今晚的夜色很好，满天的星斗和一轮满月印着城外的道路清晰可见，我们成功的逃出了印多巴，正向东面的一个小山头迈进，那是他们约好事成之后相聚的地点。

　　光秃秃的山头上一个人也没有，连本来在这儿等着的岩弯和岩泰都不见踪影。

　　“咦？人呢？”十七讶异道：“怎么一个人都没回来？”

　　“再等等看吧，老十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我们就坐在山头上等他们，十三把我放了下来就走开了，我靠着十九问老六：“他一路都没有醒过来吗？”

　　老六也已经把煜放在了地上，他对我说：“没有，看样子他伤得很重。”

　　我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谁身上还有金创药的？帮他上点药吧，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呢！”

　　我叫十九给十三的金创药还剩一点，十七身上也有一点，再加上老六的全部凑起来也只有小半瓶，老六心细，我便让他负责给煜上药。在清理伤口的过程中，煜被痛醒了。

　　我移到煜的身边，轻轻的安抚他，“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皎洁的夜空下，我可以察觉到他那空洞的眼睛此刻正无神的望着我，他也不喊疼，就那么呆呆的任由老六给他清理伤口，我心里一紧，忍不住柔声问道：“煜，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我来了？我是你娘子啊？”

　　他没有反应，只那么躺着，睁着两只眼睛不知是不是真的在看我还是根本就没有看见我。

　　此时的山头上除了那细微的呼呼风声外便是偶尔由风声从远处带来的几声野兽的嘶吼，印得人内心更加的萧条和悲凉……

　　“姐！”十九突然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他颇为委婉的向我问道：“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以前在船上的时候和你不太熟又有主人在也不好意思问你，那个……姐夫真的是姐夫吗？”

　　“什么？”我真没听明白。

　　“蛮牛就是蛮牛，连个话都说不清楚。”十七欠扁的声音毫无悬念的响了起来。

　　“你少说一句。”老七在十九的反驳出口之前接了腔，他抢着说道：“姐，十九的意思我懂，我想这也是我们大家都想问的问题，他……真的是你相公？”

　　“这个……！”我反问道：“你们看不出来么？”

　　“我看你们一点也不像夫妻。”

　　老七这句话一出，一直注视着我的好几双眼睛就变得古怪起来，我能感觉到身上所聚集的温度在突然间就升高了许多。

　　“你倒挺有眼力的，对，我们确实……！”

　　“娘子！娘子！……！”

　　那低低的梦呓似的低喃不断从煜的口中溢出，打断了我想说的话，我惊喜的看着他，磕磕巴巴的问道：“煜！你……你认得我了？你真的认得我了？”

　　“娘子！娘子救我……救我……！”

　　“煜！”我的鼻子开始泛酸，喉头有些哽咽，他并没有认出我，只是做了恶梦，在梦里头向我求救，这一个多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以前的他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无忧无虑，仿佛所有的事情在他眼里都是美好的，就是天蹋下来了也与他无关。我的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乐个好几天，可是现在……

　　“煜！不要害怕，娘子就在你身边，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想伸出手碰一碰他，可我无能为力，我抬不起我的手臂了。

　　“姐！”十九轻声安慰我：“不要担心，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姐姐？”

　　我吸了吸鼻子，再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吸进去的那口气再吐出来，就不那么难过了，“我没事！”我仰着头，看着星星点点的夜空，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不禁感叹道：”半年前刚见到煜的时候，他浑身脏兮兮的简直像个乞丐……！”

　　“你和他是半年前认识的？”

　　十三啊十三，你真是……，好好的干嘛打断我的话？我含含糊糊的应了声：“嗯！”然后才缓缓的说道：“半年前，我在晋国的松江镇，看到他差点被……，他被一群小屁孩给欺负，我一气之下就将那些小孩打得个个屁股开花，搞得到头来，我还被他们的父母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然后他就像苍蝇一样粘上我了，怎么甩也甩不掉。那个时候我身无分文，也沦落到和他一起沿街乞讨，那里的人说什么一个傻子和一个丑八怪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也不知从哪个人嘴里听来的，非说我是他娘子。有一次我生病了，饿得要死便随口说了一句我想吃白面馒头，他就真的给我带回了一个馒头，为了那个馒头，他被人打得脑袋都破了一身都是血，可他还拖着一身是伤的身体回到了我身边，双手捧着那个馒头送到我面前说，对不起，白面馒头变成红面馒头了……！”

　　我再一次的深呼吸，其实煜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话，只是我怕我一说我就会想哭，我平复了一下我的心情，接着说道：“在那里待了半个多月，因为惹上几个恶霸，我就带着他逃出了松江镇，误躲进了一艘货船上，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和煜确实不是什么夫妻，只是他喜欢叫我娘子，我不让他叫他就会哭，反正叫我娘子我也不会少块肉，就由得他去了。”

　　“原来是这样！”

　　几道恍然大悟的声音之后是十九的一声感慨：“他虽然心智有些问题，对姐姐倒是一片真心，难怪在他失踪后姐姐会那么难过，害我以为姐姐真的和他……！”十九说到这里时突然间便停了下来。

　　“和她什么？十九……！”十七拉长了声音，像抓到了一个小偷一样的质问他：“你该不会对姐姐动了什么心思吧？”

　　十九就真的像个被人逮到的小偷，他气急败坏的支开了这个令他窘迫的话题：“你还真是欠扁，一天不揍你一顿你就不舒服了是吧？”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老七似乎有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他气冲冲的对十七和十九吼道：“姐姐是什么人？由得你们在这里胡思乱想？”

　　“老七啊……！”我本想劝劝他，让他别发那么大火，哪里知道我刚刚开了个头，老七就飞快外加不客气的对我叫道：“你也给我闭嘴！”

　　“老七，你在对谁说话呢你？”

　　就在老七吼完的时候，有好几个人已经站起身来，团团围住了老七，老七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找错了发火的对象，饶是他再大胆也知道这众怒难犯，他呐呐的说道：“这个……这个……！”这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只好干笑道：“我……我没看清，我要知道是姐姐，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这么说话。”

　　“好了好了，还有完没完了？”我出来打圆场，顺便把这个话题给绕开，“谁的水袋里还有水的？我都要渴死了。”

　　我接过离我最近的十九递过来的皮制水袋，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之后才把水袋交还给十九。

　　“姐！”十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我身边，他弯下腰凑近我的耳朵，可能是要说一些什么悄悄话。

　　他还没靠近我，就突然被人拉开了，紧接着，‘砰’的一声响，十七踉跄着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有一道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要靠她太近。”

　　十七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手一伸揪住了十三的衣领，话说，他们的衣服好象是没有衣领的，所以十七的气急败坏是非常情有可原的，“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靠她太近？她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她是我们大家的姐姐。”

　　老七马上咐合道：“十七说得对，她是我们大家的姐姐，我们有权力喜欢她，别以为你武功最高就可以高人一等。”

　　“还是老七爽快！”十七很快便和老七站在了同一阵线上，竟然一起攻击十三，“不像有些人，就是喜欢他也不敢说出来！对啊，冷血动物可是没有感情的，他恐怕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吧？”

　　对于十七和老七的嘲讽，十三报以一声冷笑：“你们两个，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