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想的太美

3、三少年3

　　三少年3
　　周六起来，顾北突然发现一件事，他长痘了。
　　他咬住牙刷注视着镜子。还挺大，一碰就整个额头全痛的那种。
　　顾北耸了耸肩，冷漠的吐出两个字：“好帅。”
　　是好帅。特别帅。
　　该有的自恋还是有的。
　　等刷完牙洗漱完毕之后，他躺回自己的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醒是醒着，可就是懒，不想起来。
　　直到肚子发出抗议顾北才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自己出去觅食。
　　他从家里出来抬头看了看天，很冷吗，但是没有雪。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下第一场雪。
　　顾北一边走一边刷着手机，看见了乔依今天早上刚刚发的一条朋友圈：
　　————风景如画，你如风景。
　　还配了一张照片。顾北点开，是乔依的背影。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周围还有三五成群走着的其他学生，是在放学的时候照的。
　　走的人很多，但乔依的右边却是一大片空地。也不算是空地，还有一个人的影子，看得出是个男生的影子。
　　看得出照片中的主角之一就是这道影子。因为旁边的乔依正一手捂脸一手朝那道影子比心。
　　顾北揉了揉揉鼻子手指划了下去。他对小姑娘春心萌动没什么兴趣。
　　不过那张照片的创意还是可以的。
　　他的手指又划了上去，点了个赞然后把那张照片保存。
　　吃过饭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顾北哈出一口气，一口白雾。他又连着哈了几口，才往家的方向走去。然后就在家里窝了一天。
　　星期天一早。顾北发现那个痘痘变红了些，连着周围的皮肤都红了一大片。
　　碰一下还挺疼。
　　顾北把刘海放了下来，准备又和手机度过甜蜜的一天。
　　他刚点开APP的时候一个电话就插了进来。
　　“顾北吗？”是乔依。
　　“嗯。”顾北打了个哈欠。
　　“那个，你帮我个忙，去天井路帮我去接个人吧，行吗？”乔依的语气显得有些着急。
　　顾北没说话。
　　乔依听着电话那边没了声音变得紧张：“那个你要是没时间的话可以不去的，我再找别人帮忙。”
　　“可以。”顾北应了一声就挂掉电话。
　　二十分钟后，顾北按照乔依发的定位在天井路迷茫的站着。
　　没错，定位就在这儿啊没错。但是没有找到她说的一大束花。
　　他抬手动了动额上的痘痘，疼得直皱眉头。虽然知道挺疼但就是手贱想动一下。
　　顾北又转了几圈，毫无收获的回到原地。只好打个电话求助。顾北站在一盏路灯底下给乔依拨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
　　“顾北吗？找到了吗？”乔依接通了电话，一片嘈杂不吵。
　　顾北还是那淡淡的语气：“没。”
　　乔依说：“那我把那人的电话号发你吧，你等着。”
　　顾北看了看周围：“嗯。”
　　脚边的一颗石子被他踢到马路上，顾北静静地寻找可以踢的新目标。
　　按照乔依发过来的电话拨过去，嘟嘟两下就被人接通了：“我都说了我不买房，还有不需要裸/聊，我喜欢男的行了吧？”
　　“……”顾北听着这个很熟悉的声音，内心一阵复杂。
　　南阳看了看电话没挂断，又贴近耳朵：“喂喂喂？对面的人死了吗？”
　　“你在哪？”顾北实在想不出什么开场白可以不让对面尴尬的。
　　“......”
　　果不其然，南阳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半晌，南阳舔了舔唇说：“在公交车站牌底下。”
　　“嗯。”顾北找寻着站牌，为防找不着电话暂时没挂。
　　几分钟之后顾北找到了南阳。
　　站在站牌底下，旁边有一辆电动车，电动车里拉着一大片紫色，是丁香花。
　　顾北走过去看着南阳：“我来接你，和花。”
　　“啊。”南阳听见这个答案愣了一下，“你订的花？”
　　“不是，同学。”顾北低头刷着手机。
　　“啊那现在是不是要去你同学家？”南阳坐在电动车上，准备发动。
　　“嗯，”顾北应了一句。
　　“那你上来啊。”南阳转过头看着他，“不然怎么给我带路？”
　　顾北把手机放进兜里，看了一眼这辆三轮电动车：“坐着个？”
　　“不然？”南阳问了一句，“你想把这车拖进公交吗？”
　　也对。
　　顾北思量了一下，勉强坐了上去。
　　车上全是丁香，顾北只能和南阳挤挤坐前面了。其实这电动三轮还行，就是语音有点打脸。
　　“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
　　“……”
　　顾北一路沉默玩着手机，时不时指指路，但是南阳总是按照小路走。
　　几次之后顾北索性不说了。说的路他也不走。
　　“哎朋友你指啊你怎么不指了？”南阳用胳膊肘顶了顶顾北。
　　“你走一样。”顾北头都没抬一下。
　　南阳拐了个弯：“这不是怕警察抓着吗？我还未成年。不能开车。”
　　“……”
　　两个人坐着三轮儿在小路里弯弯绕绕的拐了几分钟，终于到了乔依家。她家是个小别墅，看着挺精致的。
　　顾北敲了敲门。乔依很快开了门，房子里很吵，好几个人都疯了一样的乱喊，地上还有好几个酒瓶。
　　乔依不动声色的移了移，挡住屋内的景象，笑着打招呼：“你来了啊。”
　　他没说话，侧过身子让乔依看见拿着一束紫丁香的南阳。
　　南阳轻门熟路的把花递给乔依：“你订的花对吧？一共二百二十原，谢谢配合。”
　　“好的。”乔依给了钱轻轻嗅着花束，微微笑了一下。
　　顾北看了她一眼然后准备离开。
　　乔依见他要走拉住他：“既然来都来了留下来一起玩儿啊。”
　　“不了有事。”顾北把她的手拨下来。
　　“你有什么事啊？”乔依老是被拒绝，起了一点任性，非要问清楚是什么个原因。
　　事情？
　　顾北默默视线右移，飘到南阳的身上，事情开口就来：“去拿我的裤子。”
　　南阳：“......”
　　兄弟你可以啊？
　　“裤子？”乔依皱了皱眉。
　　顾北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他穿了我的裤子。”
　　“啊......”乔依懵了一下。
　　……
　　“你可以啊，挡桃花用我？”南阳开着车。
　　顾北一脸的风轻云淡：“抱歉，但我真的很想我的裤子。”
　　“......”
　　南阳没再说话，静静地开着车载着顾北去找他的裤子。
　　一路上人很少，毕竟冬天了，谁都怕冷。
　　顾北把脖子缩了缩手指冻得有些发红。坐这辆三轮儿不仅要忍受那智障语音，还要禁得起狂风的呼啸。
　　到了他家楼下，南阳把洗好的裤子拿过来递给他：“公交就在不远处，不送你了，我还有事儿。”
　　“恩。”顾北揣着裤子走向车站。等坐上车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南阳的名字。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懒得问。顾北闭上眼睛想着。
　　回到家里他整个冻僵了的身子才有了知觉。顾北从小就很怕冷，特别是冬天的那种冷。
　　冷到骨头都在疼。
　　暖和了一会儿他坐起来开始看作业，挑着不能不写写完就完了。
　　他这个人写作业一向随缘，明天怎么样明天再说，睡觉重要。
　　事实证明这个少年心很大。
　　周末懒散了两天又是周一，顾北继续重复着平日的流程。不曾想今天学校里还有点儿大事。
　　一天本来是很风平浪静，作业没写完老师也没抓着，耳鸣今天也没发作。
　　到了课间操，校长拿了个话筒在台上慷慨激昂的讲话，下边学生们无聊的都在玩儿手机聊天。顾北喜欢这个时候盯脚尖。然后发呆。
　　“同学们！做人首先就要做到的是助人为乐！我为了能让各位同学都身心都能够好的体会和感受这种伟大的传统品德，慷慨解囊，大发慈悲的发动了‘一对一’的扶贫行动，啊，所以嘞，我帮助的那个学校呢，这周会派来几个学生，参观以及体验一下我校的学习和生活。大家一定要表现出最友好的状态，来欢迎外校的同学！”校长激动地脸都红了，下面很给面子的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毕竟是校长这点待遇还是有的。
　　顾北无奈的鼓了一下，心想体会和感受好像是近义词，帮助人家学校还叫扶贫...... 校长你就不怕那个学校的学生来了之后把我们学习给拆了？
　　在顾北无奈鼓掌的同时，南阳坐在座位上第三次重复：“老师我真的不去，没空。”
　　班主任笑了笑，说：“南阳，你先听老师说，这也不是我定的，整个高一年级就你的投票最高，你不去我们也没办法，名单都定好也都给家长通知过了，现在改已经来不及了。”
　　“老师，我真的没时间。”南阳无语的理了理头发。
　　也不知道那个校长闲的蛋疼搞什么联谊。
　　本来这次学校是决定让每个年级的年级前五去那个什么高中的，以南阳这种从来进不去年级前三百的成绩，完全不可能被选上的。
　　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了个投票，投票结果他是高一得票数最高的。
　　“这个机会给予你也是学校对你的信任，你要好好珍惜......”班主任还在滔滔不绝的给南阳灌输道理，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见南阳的话。
　　“老师啊......我是真的不想去。”南阳举起手试图再次挣扎一下。
　　班主任问他：“你说什么？你愿意去是吗？”
　　南阳眉尖抽了抽：“我说我不愿意。”
　　“我就知道你是愿意去的！”班主任激动地拍了拍掌。
　　“......”
　　他决定最后挣扎一下：“我真的是不想去老师。”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课！”班主任收拾好东西，满面红光的走出了教室，留下南阳在班里满脸黑线。、
　　……愉快？老师你过来咱俩谈谈哪里愉快了？这明明是不平等条约！
　　事已至此，南阳再怎么样这都已经是事实，改变不了了。
　　“哎，所谓天要亡我，亡我。”南阳无奈的刷着手机，默默感叹了一下这人世间的世事无常。
　　梁武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儿兄弟，不就出去玩儿几天吗，这么窝火干吗？”
　　南阳嫌弃的打掉他的手：“你洗手没就碰我？”
　　“洗了啊，昨晚十二点多洗的，保证新鲜。”梁武把手收回去，插到裤兜里，吹了声口哨，“找妹子去了不和你唠。”
　　“就你？能找着什么妹子？”南阳在他身后撇了撇嘴，开始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