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与新生》AYORZ

33、决断

　　“大人想必有所收获。在下使命已了，告辞。”
　　说罢管家欲走，南宫离回过神来，及时拦住了他。
　　“且慢！”
　　“大人还有何事吩咐？”
　　“使命已了，你去何方？”
　　“自是随主而去。”
　　“如此，你只不过是投胎转世，跟不了你的主子。”
　　管家面露苦涩：“少爷天资……奴不能比。人世种种，在下无丝毫留恋之心。只是谨记少爷吩咐不敢先去。大人不必挽留。”
　　“我挽留不是因为不忍，”南宫离顿了顿，“只不过崇阳临走前的吩咐，你与我一样，因为恐惧没有细听，现在，我让你细细回忆一下他交托给你的话。”
　　管家面露惊疑，半响，拍了拍自己的脑壳，连声请罪，“大人，是奴愚钝。”
　　“这不怪你。关心则乱。”南宫离道，“去许府。”
　　“是！”
　　皇宫，凤栖殿。
　　孟瑞忐忑地望着神色不定的女帝，起初，女帝脸色苍白备受打击的样子令他感到熟悉的心疼，他仿佛又回到了与她两小无猜、放声大笑的时光，后来，她居然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来，又好像带了丝嘲讽，似是讥笑自己的天真。现在，她的神色变得冰冷，显出一副他很熟稔但她从未对他做过的冷漠表情。
　　“陛下……”
　　孟瑞踌躇了一下，试探地开口探寻。
　　“孟瑞，”女帝的声音有些疲倦，她如以往每次一样，温温柔柔地叫他的名字，若按往常，他总会暗暗欣喜她对他的特别，但这次她的语气有些尖锐，就像，就像对待屡次惹火她的祭司一般，歇斯底里，“……想你我从前往事，我总会觉得，事事易变，我也变得面目全非，但我总固执地认为你不会变。还记得那时大祭司殷尚文一手遮天，在祭典上公然站在父皇前面，要求百官朝拜于他，当时没人敢站出来反驳，只有你，刚入官场根基未稳就仗义执言，我记得你那时候的风姿，如古时纵横家的意气风发、从容不迫。现在，你看看你，变成了你最讨厌的，口诛笔伐的那些城府深沉之人。你有想过为何？”
　　“陛下，”孟瑞也露出了女帝所熟稔的但他从未对她做过的、无可指摘的微笑，“您知物是人非，规矩如此，哪有例外？”
　　“我以为纵使很多事会迫使我们改变，但必须坚持的永远不会变。”
　　孟瑞躬了躬身，“让陛下失望了。”
　　即墨澜看着他完美无缺的恭敬笑容，知道无法从他口中知道什么，他已经彻底跟过去告别，而自己也应该有所决断了，“从今日起，你即调去哥哥身边服侍吧。”
　　“是。”
　　“另，孟侍郎年纪大了，也该回家休养了。”
　　孟瑞的身子晃了晃，“家父劳苦功高……”
　　“正因如此，朕才体恤令尊。往日受令尊照顾颇多，不能不顾念往日情谊。孟爱卿，你觉如何？”
　　孟瑞拱手：“臣遵旨。陛下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先行告退。”
　　“去吧。代朕向令尊问好。”
　　孟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岚清从偏殿过来，见到即墨澜，看她并没有多少情绪流露，竟有些欣慰，行礼道，“恭喜陛下。”
　　“朕何喜可贺？”
　　即墨澜有些自嘲地笑了。
　　“看清了孟瑞的真面目，及时止损。”陈岚清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这是探子的密信。说是查清了孟瑞叛变的缘由。”
　　即墨澜伸手接过，转头便扔进了炭炉里。
　　“陛下？”
　　“结果已出，何必问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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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还不如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