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与新生》AYORZ

17、天籁大会（中）

　　“你居然来了？”
　　“很久不见，甚是想念。”沐琴眉眼弯弯，温温柔柔地说。
　　即墨澜横眉冷哼：“想念我？说什么鬼话呢？”
　　沐琴浅笑如昔，“即墨楚最近好吗？”
　　即墨澜有些想笑：“你觉得呢？”
　　“嗯......应该不错吧。没有了我，他活得很自在。”沐琴温婉地挽起流下的一缕碎发，
　　“如今不是跟怡红院的妓女玩的很开心吗？”
　　即墨澜真是服了这个女人：“这次回来，你要干什么？又想耍我们兄妹两吗？”
　　沐琴微微一笑：“哪能~陛下贵为九五之尊，是当代女权的象征。我等江湖野人，只有拜服的份。”
　　即墨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嘴皮子利索了不少。”
　　“陛下说笑了。”沐琴笑得越发明艳，周围不明真相的人忍不住拿眼睛窥视。
　　即墨澜见她滴水不漏的样子，一点与她谈话的想法都没有了。
　　“......今日就让贱内开场献唱一首助助兴，大家意见如何？”秋放的声音这时才传入她的耳朵
　　“好！！”众人自然满口答应。
　　沐琴提起裙摆，轻盈地走上高台，向四周鞠躬致意。
　　男子们脸色涨红，纷纷起哄。
　　她唱的是一首白越作词的《清荷》，语调缠绵昳丽。众人听来，仿佛掉入一个旖旎世界。
　　白越此人，疏朗狂放、特立独行，观荷亦与旁人不同。他人道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自说那荷惨淡无颜色，不如牡丹艳丽多姿。
　　一首《清荷》，反而尽是贬荷之语，遭来许多爱荷人士的骂声。他也浑不在意，只道天下无人懂我。喟叹良久。
　　今日听沐琴唱，倒是惊喜，连声道：“知己知己！”
　　沐琴抿嘴微笑，“今日在白越先生面前唱此曲，倒是班门弄斧了。”
　　白越一下跳上高台，众人惊呼。
　　沐琴稍稍退后几步，也不曾料到白越竟然如此不拘。
　　“之前听说你如何如何，说你是貌赛杨贵妃，令日月羞愧，这些狗屁话我向来是不听。刚刚初见你，众人痴迷于你的袅袅姿态，我虽也震惊，但没有其他人这么失态。可你一唱《清荷》，却是真的让我刮目相看！”白越说着大笑三声，“我明日做东，请你到寒舍再唱清荷，你意下如何？”
　　沐琴莞尔，“那便献丑了。”
　　秋放插话道：“我这婆娘实在讨喜，今日就不该心软，带她出来。”
　　众人哄然大笑，纷纷打趣。
　　白越跳下台来拉着秋放说：“你心软得刚刚好！明日你也来，看你婆娘给我唱曲儿。”
　　众人又是大笑。然周围一些身份高贵的女子意识到什么，笑容变浅。
　　沐琴皱眉：“照你这么说，我倒是一个低下的伶人罢了？”
　　白越想到了自家惹人怜爱的歌姬，哈哈大笑：“夫人这形容很贴切啊。”
　　沐琴闻言脸色变得很不好，回头望着即墨澜说：“陛下也没有什么异议吗？”
　　即墨澜这才出声：“白越，此话不妥。”
　　白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而说：“我看着确实挺像。只是家里的歌姬没有夫人这般风姿卓越，容貌出群，见识广阔罢了。”
　　秋放忙打哈哈：“哎呀。琴儿，白大人性子耿直。你别理会。”
　　沐琴冷哼一声，“如果单是说我也没什么。只这话，恐怕针对的是女儿们吧？”
　　气氛一下凝滞。众人面面相觑。
　　白越这下知道沐琴为何生气了，到处走寻，直接拿起一个酒桶搁在桌上，揭开盖子直灌。
　　他的搭档洛天撇他一眼，竟没有上前阻拦，自顾自斟满一壶酒，走过来拍拍白越的肩膀，与酒桶相碰，也喝尽杯中酒表示支持兄弟。
　　沐琴讶然，作势要阻止，秋放拉住她：“白兄弟性子耿直，这是向你赔罪，你受得起。”
　　她厉声道：“这酒桶酒多，你以为是你呢千杯不醉，伤身。”
　　说着一掌轰欲碎酒桶，不想白越机灵，抱着酒桶跳上了桌子，众人纷纷躲避，所幸没造成什么伤害。
　　这可把沐琴气着了，“你是不要命了狂喝？”
　　即墨澜没办法看好戏了，劝过沐琴：“别管了。这家伙喝上酒就停不了。要是谁断了他的酒，他就跟谁拼命，爹妈都不认的。”
　　沐琴真真是大吃一惊：“居然到了嗜酒如命的地步！？”
　　她看着白越抱着酒桶在桌子上坐着咕咚咕咚喝酒，滴酒不漏全入腹中，最后心满意足地一扔酒桶，对着她拱手：“得罪了。”
　　饶是识人无数的沐琴，此刻也无话可说，只是点头。
　　白越眼神飘忽起来，从桌子上滑下来，一下就没站稳，踉跄几步，幸好洛天及时扶着。
　　洛天皱起眉头，对着即墨澜说：“陛下，可否允我去找随行太医？”
　　即墨澜叹气，“快去请院判来。”
　　大宫女兮儿忙去寻人。
　　“洛天，你扶着白越下去吧。”即墨澜头疼地说，“安顿好就过来。”
　　洛天应是，扶着摇摇晃晃的白越下去了。
　　即墨澜心里有些没底，四处望去，也没见白鹿的影子，着实有些慌张。
　　外人都说她如何翻云覆雨手腕了得，可即墨澜也有自知之明，若不是沐琴的致命一击，即墨楚不会轻易认输。
　　这么说，她倒要感谢沐琴了。
　　正自想着，孟瑞笑着大声道：“秋夫人的歌声，美如其人。为大会开了个好头！后面上场的各位，怕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天籁之音的名头，就轻松归得秋夫人了。”
　　沐琴矜持地笑了笑。
　　众人精神一振，仔细听他说话。
　　“下面有请.......”孟瑞拿着名单，话头一转，“有请钟芊盈。”
　　在场各位都不识得钟芊盈，只见一个穿着红衣莲裙的妙龄女子轻盈地踏上高台，群摆随主人的凌波微步，绽放出一朵朵红色的莲花。
　　有人小声议论道，“这莫不是莲花仙子的红莲仙裙？”
　　“这小女子竟敢穿天庭的仙物？怕是不想活了？”
　　钟芊盈骄傲地笑了笑，“这身衣物确是天庭圣物。是我姑姑从莲花仙子那夺来与我的。”
　　一个天庭的小神按耐不住了：“大胆！”
　　众声一止，均屏息凝听。
　　小神义正言辞地说：“是谁给了你胆子居然敢夺天庭的宝物？”
　　钟芊盈冷笑几声，玉手一伸，竟直探小神天灵盖，吓得小神肝胆俱裂，四处逃窜。
　　“忘了跟各位介绍，我姑姑是吴声！”
　　即墨澜万分震惊，忍不住追问：“吴声？是崇阳的妻子吴声吗？”
　　钟芊盈抿嘴一笑：“正是。”
　　众喧哗，小神惊吓跪地，连声大呼：“大水冲了龙王庙！在下不是有意冒犯，还请钟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在下！”
　　边上天庭的守门神杜俊冷哼一声，硬是把小神提了起来：“就算是黎崇阳飞升，也不能冒犯仙子。”
　　钟芊盈朗声大笑：“诸天神不过是一群伪神！难道还敢与真正的天神冲突？杜俊，我劝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杜俊眼神一凝，抽出祭神剑。祭神剑是天下神剑之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宪宗皇帝，也就是即墨澜的祖父，曾经用这把剑，斩杀天庭派下来监视皇室的“活佛”，引起轩然大波。
　　后宪宗又接连击杀十八伽蓝，使其神格破损，仙位下移。天帝震怒，派阴阳二神，持阴阳神器与其大战，阴阳二神险胜，夺祭神剑，但也受伤惨重，不得不闭关修养，至今尚未出关。
　　宪宗是一平凡人，不过是世间一个小小皇帝，但拥有了祭神剑，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可见祭神剑之威力。
　　钟芊盈神色严肃，如临大敌，欲抽出佩剑，被孟瑞拦下。
　　即墨澜如梦初醒，忙开口劝架：“杜神，钟小姐年纪小，口无遮拦，也是不知天庭神威浩荡。”
　　秋放也说：“是啊，钟小姐年纪轻轻不懂事，大人别放在心上。”
　　杜俊冷哼道：“自我出生以来，从没听过如此不尊天庭之语。哪怕是各位飞升的高人，也是对我等毕恭毕敬。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倒是狂言诳语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若不出手，天庭颜面何存。”
　　钟芊盈一把推开孟瑞，抽出鞘中宝剑，丝毫不惧，“那就看看是谁教训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