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 卑鄙/派对/威胁与妥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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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小树？”
听着道雪这样问自己，神野看了一眼醉得一塌糊涂的人。清水安静的呼吸声听不见，神野也只能看到偶尔阖动的眼睫，以及因为喝了酒而红得有些病态的脸颊。
“喜欢啊！他那么好，为什么不喜欢？”
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神野一脸“不然呢”的表情看向道雪。而对方却只是勾着唇角笑了笑，笑容里似乎有不屑。
“我记得，神野聪先生你，是个直男吧？结过婚，以前身边的女朋友都是美人，如今怎么会喜欢上个男人？是因为在这里无处发泄性……欲吗？”
相当嘲讽的眼神，神野如此认为。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边确实过得十分禁欲。如果不是因为一个人寂寞的话，自己会不会喜欢上清水呢……
神野思考了一下，赶紧将那些疑惑压了下来。他的生活里几乎没有如果，即便是有，也不会拿来当退路，或者是否定自己的依据。所以此刻的自己已经喜欢上了清水一树，他就没办法轻易放弃。
“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还要找什么理由吗？而且藤原先生你没资格问我吧？你问过自己喜不喜欢小树吗？”
以攻为守才能让人更有底气，在这场博弈中，即便自己可能处在不利的地势，可神野还是愿意相信清水心里有自己，他还有资格。
“我？我当然喜欢他了，不然我为什么每年都要来？可有八年了呢啊，以为我在做慈善吗？”
在神野眼里，此刻的藤原道雪如此欠揍！他因着清水对他的情感，因着亲戚的便利，霸占了单纯的清水八年的情感，如今还一脸理所当然？！
拳头攥得咯吱作响，神野强忍着自己涌上脑袋的愤怒，死死盯着对方。
“不觉得自己卑鄙么？藤原先生。”
眼神如果能杀人的话，神野巴不得当场把他剐了。但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小树可不敢这么说啊！你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可爱哦~”
说罢还恶劣地想要触碰神野的脸颊，却被对方直接拍掉了手。
“卑鄙怎么了？你以为我会在乎这种说法？”
“那你在乎什么？”
不知道还能讲出什么来，但眼下这样继续下去明显不是办法。他必须劝服道雪，赶紧离开清水。至少跟他在一起，还不如跟自己在一起。
“我在乎的当然是小树啦，他这么可爱，又单纯。虽然生活技能足够了，但感情上可是很容易被人欺骗的。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吗？”
心下一惊，神野这才注意到，自己站在这个位置看待清水跟道雪的关系时忘却了一件事情，清水会对自己产生情感，对别人也有可能。
“他……他以前也喜欢过别人吗？”
顾不上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否狼狈，神野紧盯着道雪。可对方却不紧不慢地，一下一下抚摸着清水的头发，似乎并不急于回答。
“……我每年来的时间几乎不到两个月，哪里能知道那些。不过看如今能在意你，估计以前也应该有这样的存在。”
将头发捋顺之后，道雪将双手撑在两旁，艺术家才喜欢的长卷发向后散。虽然这种发型看起来十分中性，但藤原身上的男性特质还是清晰到让人无法产生误会。
“你知不知道当初，可是他先跟我告白的呀！那时候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即便此刻他是在明晃晃地挑衅，神野也感觉自己不得不钻进圈套。就因为那句“主动告白”，神野的心里突然产生十分清晰的不平衡感。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以前在面对阿彩以及一众前女友的时候，他几乎很少告白，对方都上赶着表达自己的心意，而他只需要挑选自己觉得能接受的即可。
可这又哪里不对，清水喜欢自己的表哥道雪，所以他主动跟道雪表白，而对方恰巧没有拒绝……
神野突然很想哭，因为当初那些自以为正常的东西在清水身上突然变得不正常起来。自己总是居高临下者，如今却先一个沦陷在患得患失的情感中。而清水曾经是那么勇敢的人，喜欢就会表白，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除了一些暧昧的言行，却一次喜欢都没说出口过。
神野渐渐低下了头，颓丧感一瞬间让他精神不起来。但不管现在有多难受，他还是想争取，就这样放弃的话绝对会后悔死。他才不想这样！
“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不太妥当吧？为什么你不带他离开，扔小树一个人在这里十个月，为什么要这么做。”
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神野再次抬起脸面对道雪。
“他确实该离开我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不过不管未来清水跟谁在一起，男人或者是女人，我都希望他能觉得幸福。”
“那为什么我就不行？”
执拗着这个问题，神野十分想要知道答案。
“你不是直男吗？如果离开这里的话，你又会马上扎进女人堆里去吧？那小树怎么办？”
理所当然的表情却让神野说不出话来，但那个观点自己不想承认，即便曾经也是换女朋友有如换衣服，在自己眼里也都是玩物，但清水一树不是，他绝对不是。
“你这句话好主观，为什么你就确定我会抛下他？如果说抛弃的话，反复‘抛弃’的你比较过分吧？”
“你不需要这样说啊神野先生……我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他自己也想过正常的生活，有属于自己的恋爱。我被他像父亲一样依赖，你当我轻松？”
瓶子里已经没有酒了，道雪便将沙拉中的苹果块扔进了嘴里，挑衅着看着对方。
“可是现在他对我的是有感情的，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为什么不肯放手？”
说来说去，道雪就是一个打着保护的名义，做着占有的自私行为的恶劣男人。他一直在阻挠自己，无非是因为自己抢了他的表弟。而实际上，神野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藤原道雪对于自己这个人的抗拒。如果说他对自己知根知底，讨厌也在情理之中，可他的讨厌是带着某种自我偏见的。
“他太单纯了啊！如果是直男的话，一定会让他受伤吧？还有，你真的觉得他喜欢你？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
神野想要辩解，但意识到两个人谈话的主动权已经全都在对方手里，神野略思忖了一下才张嘴。
“如果不喜欢，你也不会担忧吧？所以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放开他？”
两人的阶级不言而喻。
清水到底还是他的表弟，即便再怎么知道自己是被喜欢着的，也无法跨越那道绵延八年的墙壁。
“他的人身自由我怎么干涉得了？我能做的顶多就是从中阻挠而已呵呵……”
看着笑得十分没形象的藤原，神野彻底无语了。堂而皇之地说自己会阻挠，那今天的谈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对我有这么重的偏见，难道我以前做过损害你利益的事了吗？”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神野，几年前我们就见过面了，难道你忘了？”
“哎？”
听着道雪这样说了一句，神野彻底迷惑了。他记忆一直不算差，但不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个男人，尤其他略带有艺术家气质的外形，只要留意就很难忘记。
“呵呵！你到底还是忘了对吧？”
将双腿从桌底抽出来舒展开，道雪拧了下腰跪在榻榻米上朝着神野爬了过来，在他的容貌逐渐逼近中，神野不得不朝后躲着。但他来不及起身，只是一味躲着。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忘记了，有些事就能当自己没做过？”
笑容逐渐放大，英挺的鼻梁双侧是半眯着的双眼，连嘴角都恰到好处地勾起了甜腻的弧度。
啪！
神野彻底算是懂得了一个人可以有多两面派了。虽然一直以来道雪给自己的印象都是那么温文尔雅的，但抓着自己的衣领将人整个摁在榻榻米上的样子，可怕至极。他的温柔都是假的，此刻眸中的狠戾才是最真实的。
“三十二个人的派对，有一半多都是男性，你不记得我也实属正常。嘛~如果你想要想起来，咱们应该裸裎相对才更好吧？是不是啊？神野先生……”
微热的手指拍在神野的脸上，那居高临下的男人眼里，迸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漠。他的一字一句，都让神野的记忆逐渐复苏。那种不堪的聚会，他那是第一次参加，也是最后一次参加，因为实在太乱套了。
“……是指，那个私人聚会吗？当时你也在场？”
唇都在抖，神野不得不紧抠着手心，一面害怕清水的突然醒来听到什么，一面害怕对方做出什么让他意想不到的事。两人喝酒的量都差不多，自己早已吓得满身冰凉了，但对方有如狂犬的眼神却让他不得不小心。
“当然咯！你驰骋在那群女人身上的样子，可是很有看头呢啊！呵呵……如果我们先一步认识，我可能会觉得咱们臭味相投。但是因为小树……”
散乱着头发的藤原将头压低，有发丝掠过神野的脸和额头，弄得人觉得有些痒。但神野不敢动，因为对方的嘴唇就在自己耳边，他的手强迫式的锁着自己的头，抚摸着脸颊的手让身体一阵阵发麻。
“我实在放心不下啊……虽然明知自己也没有资格，但还是不愿意将他交给你。毕竟你曾经可是那种男人呵！”
藤原笑了起来，低低的闷笑了两声之后，便将嘴唇贴更近，神野僵直的身体如同冻住了一般，耳朵上的绒毛甚至能感受得到对方的呼吸。
“如果你想要试试跟男人做是什么感觉，我可以帮你。如果你还是执着于小树，那你还是趁早死心吧。毕竟我跟他认识了这么久，也算得上了解他。也许就是一时兴起，你也不必太在意，对不对？”
低沉的耳语像虫子一样，弄得神野心里痒痒的，顺着耳道爬进去一阵阵地难受。他不得不将头挪到更旁边，生怕对方触碰到自己。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就不会跟我废话了。”
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后，神野咬紧了牙冠，抵抗着对方爬到自己腰腹上的手所带来的可怕麻痹感。
“嗯……那你试试咯，小树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他总会冷却下来。”
坏心眼地抓了一把无法反抗的神野的某个部位，藤原咧开嘴笑了起来，随即抬起身体不再压在他的身上。
“就到12月24号，平安夜那天。如果你可以保持一直不做过分的行为，不表白，冷漠地对他，而他还愿意选择你的话我就会主动离开。如果在这期间他不再对你有兴趣了，说明他就只是头脑发热。”
藤原道雪像一个专政独裁的君主一样，站起来的身高跟神野差不多，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狭着眸子看着刚坐起身来的男人。
“不过在商业圈浸淫这么久的你，想必会作弊吧。但是我得奉劝你一句，我所做的猜测并非是毫无根据的，你确实应该趁着这个机会，看一看小树对你的心意。”
两个男人对峙着，虽然本想要夺得主权，但最后不得不向他妥协。神野思虑了好几分钟，才堪堪张开嘴。
“……好。”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8 卑鄙/派对/威胁与妥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