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某天成为不死者的黄龙》子柏子

20、第二十回

　　我的记忆便停留在淳信助死去的那一刻。我的视线从一片黑暗变得模糊，粘稠的液体在从我嘴边往下流。

　　“……我……在干什么？”

　　当我彻底清醒过来时，我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中抓着生冷的肉，啃食着水谷宗武的尸体。木箱中几乎变得空空如也，只剩下些许残渣。

　　全身的汗毛竖起，体内的细胞无一不在叫嚣着一个事实。

　　我是鬼。

　　人是我的食物。我必须去抢夺这些食物，不然就会被同族抢走。

　　我的本能驱使我更加大力的撕裂面前男人的腹部，狼吞虎咽的吞噬掉他的骨肉，连每一滴鲜血都不敢浪费。最终他被我啃食殆尽。

　　我要吃掉这些食物。

　　我必须要全部吃下去，就算已经撑肠拄腹，就算已经撑得吃不下任何东西还是要不停往嘴里送进食物。

　　美味。

　　多汁。

　　只要吃得更多，只要吃得更多就能成为鬼舞辻无惨大人的助力。我感觉到的吃下去的每一口食物都让我的身体变得更强大。

　　我的眼中爆满血丝，记忆逐渐变得模糊。

　　对，我必须吃。

　　撕拉—————！

　　肉被撕开的响声多么动听，让我食欲大增。我快沉浸在这进食的快感之中无法自拔，肉，人肉，我需要更多！

　　就快要被本能所吞噬掉。

　　黑暗之中，好像有什么人在向我招手，那灼热的视线让我感到不适应。明明我的身边没有任何活物，那个被我当做食物的男人抓住我的肩膀不停的让我清醒过来。

　　充满酒气的人熏得我精神起来。

　　我僵硬的转过头。

　　淳信助断掉的头颅正瞪大失去神色的双眼盯着我。我无法在周围找到他的身躯，脑中闪过一丝不详的感觉：淳信助剩下的部分在我的体内。

　　每一处神经好似在提醒我，淳信助的肉入口是多么美味，多么的细嫩可口。

　　尽管人已经死去，那双眼睛却还是像在质问我一般，在审判着我。

　　胃里的东西在不断翻滚，想要呕吐却无法吐出任何东西。手指扣入口腔，抵住舌根想要努力抠出来却还是无济于事。

　　体内舍不得这些美味的营养品，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神经是如此活跃，仿佛在为吃到美味的食物而感到兴奋。

　　“呕呕…呕呕呕呕呕！！！！”

　　恶心。

　　自己超恶心。

　　我居然吃下了自己的……家人。

　　我握紧了双拳，鬼舞辻无惨，是他让我变成了鬼，是他让我失去了理智。是他让我失去了温暖的生活环境。

　　无法原谅。

　　他，亦是自己，我都无法原谅。

　　我说过，我是卑鄙的小人，计谋也许算不上多么的伟大但自己也有办法瞒天过海。我将水谷宗武和阳彦的刀收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加入了鬼的那方。

　　我还得感谢鬼舞辻无惨大发慈悲的给了我很多他的血，再加上淳信助与阳彦是稀血，从起步开始我的能力就非同于一般的吃人鬼。

　　我没有办法再向人类下口，便开始捡起老本行狩猎吃人鬼。

　　鬼的肉感比人类还要美味。

　　同类是不会吃同类这件事我早就说过，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罢了。

　　同时我发现了一种漂亮的植物——紫藤花。我迷上了毒素在我体内游走的刺激感，可惜的是这种毒无法将我杀死。

　　用了百年不到的时间，我追上了那缩在别人躯壳里胆小如鼠的鬼王，并告诉他我是如何强大。每每变成鬼后我的姿态比人类时还要精致不同，他根本没有想起我的存在。

　　可能我便是他记忆中可有可无的一颗小沙粒。

　　我的记忆被我牢牢固定在心底，所以对现在同族的鬼来说没有任何的好感，所以我用那把划去“歼鬼”两字的日轮刀斩下了对方的头。

　　下弦之一的力量弱小到令人发指。我发现我还能够得到更高的位置，所以我挑战了那个对弱者抱有厌恶执念的鬼。很简单的。

　　我当上了上弦之二。

　　并不想与其他的鬼玩好朋友游戏，再说大部分吃人鬼更喜欢单独行动。只是我从不吃人的怪异行为差点暴露在他们眼中，所以我开始吞食动物的肉。

　　我无法反抗鬼舞辻无惨的任何命令，我无法好好埋葬家人们的尸体，甚至无法说出他那恶心绊嘴的名字。

　　但我从丸一，变成了水谷丸一。

　　我拥有了姓氏。

　　血鬼术的限制越来越宽松，我甚至发现自己可以创造出可以活动的死物。我想起了淳信助那所剩无几的头，虽早已腐烂只剩下白骨，但也许可以尝试一下。

　　“……”

　　我看着眼前一动不动，木偶一般的他感到失望万分。我找上了那个鬼王，请他给予我更多的血液，让我变得更强。

　　又过去了百年，我遇见了一个男孩，他偷取了我的钱包。他与淳信助的颜容简直一模一样，并且命不久矣，我有些兴奋。我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给予了他最优质的生活，他的存在让我用血鬼术简单变出了可以独立活动的淳信助。

　　他的存在让我不再感到孤独。

　　但我却是明白的，只是在自我逃避现实，这个淳信助只是在按照我的妄想，我的期待在行动，到头来我还是孤身一人。

　　时间过得很慢，我被鬼舞辻无惨命令为他做事。途中遇上了鬼杀队，我感到震惊，没想到这个组织居然还没有消亡。甚至幻想着，也许我可以加入他们。

　　这个想法在我与鬼舞辻无惨的联系被切断后更加明显。

　　眼睛像是被日轮刀砍过一般炽热，灼烧感褪去眼中扰事的标志终于被划去。

　　我找到了那埋葬那些英勇殉职的鬼杀队队员的墓地。并在新任主公单独进行祝愿时见到了他，不知为何他的存在让我感到如此的放松，与久远的那时一样。

　　“我是上弦之二。”直视着产屋敷的眼让他能够更加清晰的看清我眼中被鬼舞辻无惨强行刻下的汉字以及在挣脱控制时瞳孔中落下的切痕。

　　产屋敷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熟悉的身影，幼童脸上乌黑的疤痕正在不断吞噬他的生命。

　　作为鬼杀队主公不可能不明白这样短短的一句话是什么含义。察觉我到毫无杀意后，年仅十岁的产屋敷便抛下了橄榄枝。我从他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真是可怕。

　　“我只是想找一个可以安安静静，尽情喝酒的地方罢了。”

　　我出乎意料的，加入了鬼杀队的举动异常的顺利，只有柱们知道我的存在除了个别人以外都没有多排斥我的存在。

　　每一任主公的存在都让我感觉到十分包容产屋敷的人都对我亲切万分。真的很难想象鬼舞辻无惨原是产屋敷家的人。

　　…………

　　脑内充斥着来自水谷师父几百年的记忆，泽诺感觉到回忆中水谷宗武交给师父的所有刀法都像是被单独拎出来一样浮现在最表面即最深处。

　　回国神来，如同在漆黑潮湿泥土上的感觉消失不见，睁开眼睛发现还是那熟悉的场景。阳光投过大开的拉门洒落在榻榻米上，晃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初阳慵懒地放着橘红色的光亮，泽诺站起身来紧张寻找着水谷丸一的身影。

　　只见那个男人正坐拉门外在花园边的走廊上，他如往常一样笑着，悠闲的品着杯中散发香气的花茶。镝丸盘在他的肩头发出“斯斯”的叫声。

　　水谷丸一第一次沐浴在阳光下，还是微笑着，与记忆中的笑容不同.，这次要更加的豁达。

　　水谷丸一的身体在慢慢崩坏，宛如扑火的飞蛾，翅膀被不断灼烧却还是不断向光源靠近仿佛那团可以让自身灭亡的火焰是救赎自己的希望那般。

　　对他们说过多次的话语在此时听上去是如此陌生。

　　他轻柔地说：“欢迎回来。”

　　泽诺从心底生出深深的不安，跑过去拉住水谷丸一的身前为他挡住耀眼到足以置他于死地的日光。却被水谷丸一抱入怀中，他轻拍着泽诺的后背像是在让他不要担心。

　　“一定要走吗？”他问。

　　这是早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水谷丸一笑了笑。

　　泽诺将脸埋入水谷丸一的胸口，胸前的衣襟被他的泪水浸湿。泽诺环抱住水谷丸一想要牢牢将他困在自己的身边。这只是微不足道的挣扎。

　　又一次，又一次重要的人先一步离泽诺而去了。

　　水谷丸一突然感觉到身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伊黑小芭内正跪坐在他的身后，他努力让眼眶中的泪水不要涌出而导致面部表情扭曲了许多。

　　泽诺也放开了水谷丸一跪坐到了其身后。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泪痕挂在脸上鼻头有些发红。

　　整齐的对他们的师父行了礼：“谢谢指教！”

　　干脆大力的动作让两人再绷不住表情，伊黑小芭内更是无声哭泣起来，颤抖着身子泪水滴落木板，流下的泪珠融汇一体。

　　水谷丸一揉上了两人的头顶轻柔的动作冰冷的手却能传达暖意，与往常的小孩子气不同他郑重其事的对他们道别。

　　消逝在阳光中比死在日轮刀刃下更加煎熬，水谷宗武的身影连同身上的衣物化作尘埃被风拂去。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