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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番外 ...

  •   司空开始了和杀无生做朋友的生活,对于这个强势介入她生活的矮杉加量版、哲学文艺脑、无论春夏秋冬都要敞开胸怀接受生活的装()犯她是没什么好说的。打又麻烦,更何况他好像单方面把自己当做了朋友,就算司空再怎么丧病,也不可能对他做过分的事情。

      只能当大爷一样供奉着。

      还好他并不是常常过来,久而久之司空便习惯了下来。

      “喂,你过来前能不能写个信通知一下啊,客人又被你吓走了。”她摊在椅子上,手上拿着小说,眼皮也不抬的抱怨。

      “给你。”杀无生丢过来一个钱袋。

      司空精准接住,她捏着颇为丰厚的钱包,慢悠悠的从美人榻上爬起来:“啊,算了,早点收铺。你想吃点什么?”

      “有酒便可。”

      司空挥挥手表示了解。
      虽然她常常腹诽挑剔杀无生,不过他也没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自主的情况下是没有,顶多给她带衰。
      回苦境准备的材料被水冲走、老板被杀无生吓跑导致没拿到工资、差点穷到当剑吃饭等等诸如此类。她绝对不是抱怨,绝对不是!

      再说杀无生现在可是她的投资商,开书店的钱完全是他一人支付,说不定老婆本都借她了。

      啧啧啧,除了死脑筋了点,和杀无生做朋友也没有太大的坏处。能打能聊,看似高冷混熟之后却会激发话唠的设定,说起自己认为合理的事情的时候,竟会滔滔不绝。
      如此反差到可爱地步,实算稀有品种,值得保护。

      司空踏着夕阳的余晖,看身前被橘红色暖光拖的细长的影子。在高低起伏的吆喝声和细碎的交谈声里,各大店铺逐渐点起烛火,与食物的雾气一起散落四周。

      细长的手掀开暗蓝色垂布,一张好看的脸出现在门口:“要两坛十都春。”

      “是司空啊。”站在柜台面前的是一位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她熟练的拿起勺子,清澈的酒香随着泥封的缝隙泄露出来:“你又提前关门,这样下去可赚不到钱呀。”

      “没关系,今天有位出手阔绰的金主来店里了。”司空坐在一旁,抓了几把瓜子磕起来。

      “哦哦……是他呀。”小姑娘知道司空有一位江湖上的朋友,周围的人总是说那是很危险的男人,可她却未曾听闻过那人在这里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总是来寻你,他是你的情人吗?”

      “只是朋友。”司空磕着瓜子,将空壳好好的放置在桌子上,吊儿郎当道:“真是的,别给我立旗啊,我还想活多两集呢。”

      “你又在说奇奇怪怪的话。”小姑娘轻而易举提起两坛酒,按在桌子上,一副得不到答案不会轻易罢手的模样:“可是你不讨厌他吧?”

      春天到了,又迎来了小姑娘们满脑子粉红泡泡的季节。司空确实怕了这群孩子,丢下一块碎银,“是啦是啦,我可喜欢他啦,能放手了吗?”

      小姑娘惊呼一声,激动的往门内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剑客和普通人之间的美好爱情。因为杀戮过多而向往平凡的杀手,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和书店老板相遇……”

      前御史丞·天才剑客·司空:……什么鬼。

      眼见更多小鬼头随着声音跑出来,司空见势不好,脚底抹油跑路了。

      什么叫做杀戮过多而向往平凡,杀无生根本是乐在其中。
      平凡的书店老板,司空这么想道。

      路上顺便买了些炒花生、拌猪耳之类的下酒食物,司空晃晃悠悠的回到书铺。自寂静中响起“吱呀”一声的推门声,从缝隙中完全显出身形的,是坐在木桌旁的杀无生。

      “回来了。”他轻轻侧过头,橙红色的夕阳在他侧脸镀上一层温暖的柔光,看起来竟然有些轻松。

      “嗯。”一手推回木门,司空将食物和酒放在桌子上。

      杀无生看起来很喜欢呆在这个窄小的小院。
      司空没怎么收拾过,主要是懒。院子中只有一颗矮小瘦弱的柑橘树,一张自己做的木桌,两张粗糙的木椅,一地杂草,甚至有些长了。

      杀无生刚开始还会说一些无聊的话题,类似剑道,人生,嫌弃她太过宅。
      司空有一声没一声的搭话,两人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赖,不是很大五脏俱全的书铺、充满生活气息的小院、偶尔来拜访的朋友,对着月色说着毫无意义的话题。

      虫鸣风响,树叶婆娑。
      圆满的月色浸透大地,司空半阖着眼饮酒,听院子外时隐时现的纷杂声响。不知藏在院中何处的蝉发出绵长不绝的鸣叫声,冗长、宛转。

      酒已经空了一坛,空落落的酒瓶倒落在地上。
      十都春是烈酒,纵使杀无生酒量不浅,此刻也觉得视线有些迷蒙了。他看旁边司空面色绯红,从坐着到靠着,到用一只手撑脸斜斜趴着,灰蓝色的眸子里全是水色。

      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杀无生举着酒盏。无论何时都有一个人能够交谈的日子,陪他喝酒、陪他畅谈,即使不杀了她,自己也不会感到不安。

      甚至觉得就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司空会一直停留在这里,在每次他到来的时候,准备好美酒和美食。
      ……啊啊,你不会轻易离去吧,以命与我相交,我的司空啊。

      一旦体验过美酒的人,便再也不愿将就浊酒,人类就是这样贪心又不肯屈就的生物。

      得到过的东西,要一直紧紧的握在手中。被厌弃或者仇恨都好,比起那些,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这么想着,杀无生将目光投在圆满的月色中,情不自禁笑起来。

      仿佛心有灵犀似得。

      司空晃着手中酒盏,夜风吹皱了酒杯中的月光,光芒粼粼散开。她举杯一饮而尽。

      “呐,杀无生。”轻微的呢喃比夜风更柔和,她和杀无生看着同一个圆月,轻轻叹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正想抬手喝酒的杀无生一愣,冰冷的酒盏停在唇边,侧头去看司空。
      ……

      司空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不知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杀无生将司空抱入房内休息。离开书铺时,天已微微亮,光的色彩驱散了属于夜色的寒意,薄雾如轻纱般轻抚过景色,几只雀鸟鸣叫着自树梢展翅,掠过杀无生肩膀,渐渐远去。

      此刻还能看见空中残留的圆月,在晨日的灿烂下,变得若隐若现。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杀无生忍不住回头看背后小院。说不上新的木门,上面的红漆因为时光的侵蚀而剥落,门侧两边长出一层毛茸茸的东西,不知是何物。

      “啊,是你。”
      就在杀无生站在司空小院门口胡思乱想时,和司空家只隔了两条小道的酒铺小姑娘出现在转角,大约是太吃惊了,她竟叫了出来。

      杀无生顺势扭过头。
      陌生的面孔,平凡的气息,手上还抱着一坛酒。
      稍微推敲,便知道这是司空曾说过的“到了青春期变得很麻烦,酒铺家的小丫头”。
      说实话,以司空的年纪而言,喊别人小丫头实在是有些可笑。

      托这的福,杀无生记住了这个人。
      无意给司空制造麻烦,他转身就走。

      小姑娘不知是不是吓呆了,从口中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你……你就是司空喜欢的那个人。”
      杀无生停下脚步。

      *

      司空醒来的时候,头都要裂了,撩开青灰色的布帐,从床里面爬出来的人顶着一头鸟窝,坐在床沿思考人生。

      阳光正好,温暖的光线透过窗沿落在桌面上。从窗口望出去,矮小的橘子树在风中微微摇曳,有只雀鸟落在树枝上,将口中枝桠放在树杈,想来再过不久,司空家就要搬入新的朋友了。

      嘛……这样也不错呢。
      这么想着的司空离开床铺。

      桌面上留着一杯尚有余温的醒酒茶,看来杀无生已经走了。

      司空对着小院晨景,伸了一个懒腰,长长的叹道:“真是个美好的早晨啊。”

      *

      自那之后,杀无生来的更勤快了。
      司空书铺业绩直线下滑,差点没哭晕在厕所。

      能怎么办呢?对方是书铺的投资人啊,穷鬼司空只能假装自己很开心,陪大佬吃、陪大佬喝,没有陪/睡,不过提供了休息的地方,某方面来说算是合格的三陪。

      在一次又一次的提早关门后,司空觉得这样不行,要提高书铺的业绩,首先要小镇的人克服对杀无生的恐惧。
      是说啊,就连这种偏远地区不发达的小镇都知道杀无生的名字,这家伙到底是有多丧病啦。

      司空开始拽着杀无生去外面逛街,并且成效显著。
      成功从杀无生出街万人空巷到了有部分人出来摆摊,毕竟大家都是为生活所迫,谁受得了天天不出粮?货物堆在家里都要发霉了。

      隔壁摊主看到熟人打了声招呼:“是司空啊,要买点干果瓜子回去吗?尝一把,刚做的,可香了。”
      这个小镇不大,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朋友,司空早就混的不能更熟了。
      “好啊。”司空抓一把瓜子磕了起来,还招呼杀无生:“无生,你也来尝尝。”

      杀无生来不及拒绝,司空已经塞了他一把,自顾自的和老板说起话:“来两斤吧,再来点儿杏仁和芒果,买多有打折吗?”

      “给你抹零。”老板手脚利索的给她各称两斤,两人火速交钱交货,“下次再来啊。”
      “诶~”司空挥挥手。

      像是当街吃瓜子这件事,一开始杀无生也不太能接受,后来被司空影响的已经能面无表情的当街嗑瓜子,司空的影响力当真可怕。

      司空还买了另一些东西,忽视酒铺小姑娘充满粉红泡泡的气场,扯着杀无生跑得飞快。

      偶尔杀无生会吹笛子给她听,讲真……非常好听,就连司空这种不通音律的人都能听出杀无生的水平很高。
      连司空家的羊都很喜欢。

      说起这只羊,是某天杀无生和司空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
      穷鬼司空大喊着:“无生你看!这只羊好像你啊!不如我们买回家吧!”还能啃啃家里的杂草,等养不动了就宰了下火锅,想想都划算。

      杀无生:……

      卖羊的商人带了一群幼羊贩卖,司空说很像杀无生的那只羊单独站在笼子中的角落,一身高冷勿近的气势,加上了无生趣的死鱼眼,吓的周围一米没羊靠近。

      杀无生:哪里像?

      无奈司空拖都拖不走,死活要买那只羊。
      [喜爱我到这种地步了吗?]杀无生看着司空好看的侧脸,最终还是松了口,掏钱把那只羊买了下来。

      司空顺利得到一只幼羊,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一路上抱着羊都不肯撒手,还给它起名叫做“阿煌”。

      司空深情的看着幼羊,时不时双眼放光摸一把:好久没吃煌上煌了,就叫做阿煌吧。
      杀无生内心略有些不自在,抿着嘴压抑自己的表情:煌,音同凰吗……

      自那天起,司空家里就多了一只羊,一只特别讨厌杀无生的羊。
      这大概就是同性相斥吧……
      司空抱着软绵绵又温暖的阿煌,陷入吸羊状态不可自拔:“呜呜呜阿煌我好爱你啊。”

      杀无生在背后听的脸都不自觉烧起来。

      阿煌非常讨厌杀无生,在角还没长出来的时候就试图用羊角把这个霸占自家主人的家伙顶出门口,可惜从未成功过,就算它已经打遍天下无敌狗,成为小镇一霸也没能成功赶走杀无生。

      在打斗方面……是挺像的。
      刚开始抱着反正养不动就拿来下火锅的司空后来变成了个合格的羊奴,溜羊梳毛洗澡喂食一个不落。
      杀无生看她这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也不介意那只羊看向他那充满挑衅的眼神了。

      这样误会的日子持续了许久,直到有一天,杀无生将自己携带在身上许久的笛子送给了她。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她并不会吹笛子,送给她不是浪费吗?

      “……不喜欢吗?”

      杀无生的眼睛很锐利,像鹰隼一样,只要被看着,就有种被猎杀者盯着的感觉。

      今天的脸色比平时更差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司空转了转笛子,想起这个家伙常常追杀凛雪鸦,难道是又失败了?

      抱着安慰对方的想法,司空应答道:“没有啊,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这倒是真话,毕竟——穷人就是这样子的啦。

      杀无生表情柔和了些,揽住司空的腰往前一带。司空有些没回过神,条件反射的把手搭在杀无生腰间。
      “我很开心。”

      这样就满足了?杀无生某方面来说真是单纯到可爱的地步。凛雪鸦连这样的人都骗,良心不会过不去吗?
      司空突然心软,展开手给他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

      没关系,杀无生,我再也不嫌弃你给我带衰了,我是你永远的好朋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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