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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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是那个温柔的男声。
我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前几分钟我还是个与空气相同地位的人。想了想也只有让我封口别到处乱传这么一种可能了？
“你放心，我刚刚写作业呢，脑子里全是公式什么的，听不清你们说了什么。”为了让他放心我连这种烂理由都说了。
他的用带笑的眼睛看着我，满满的少年感，再盯下去，我都怀疑自己会沦陷在那双会吸人的眼神里。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重到让对面的人能够听见，嘴唇干涩，双手也被看得无处安放，于是我像是心虚似的东瞟一下，西看一下。
“其实，我是想跟你说，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他如往常一般带着让人沉沦的微笑，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半晌，我打了一个嗝。
“嗝……”
天哪，我大概又是在幻想了吧，缩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真实的疼痛感袭遍全身。我不知道当时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竟然转身就跑了。
一路跑回家，满脑子都是刚刚他那句“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好不好……”
一连几天睡觉都能梦到同样的场景，并且在最关键的时候惊醒。
后来我实在憋不住了，将这离奇事件表述给我的同桌听，听完，她同情地抬手摸了摸我的脸，一脸惋惜：“好好的一个姑娘啊，怎么就傻了呢。”
“是啊，我怎么这么傻，当时跑什么，答应他，没准现在就是校园里羡煞旁人的最佳情侣了。”我拨下她的手，满腔悔意。
“我劝你别入戏太深啊，看你平常上课在那傻乐我已经起一身鸡皮疙瘩了，现在这样自导自演让我听着挺惊悚的。”
其实在那天之后，沈寒也没有再和我有过多的接触或是交流，生活还是和原来一样，连我都开始怀疑那个场景极有可能是一场梦境。直到优秀毕业生回校演讲的那天……
我们学校每年都会请一些优秀校友回校做演讲，美其名曰是为了激励高二高三的学弟学妹们的学习热情，但在我看来这些不过就是那些毕业生们的自由表彰大会，讲自己高中时期如何如何刻苦努力，换来的今天的成就，讲讲自己如今的事业和成绩是多么多么辉煌。
听说之前请的基本是已经毕业多年，在外打拼后有了些小成就的叔叔或阿姨级别校友，但今年演讲名单中却意外出现了刚高考完的陈景淮。听到这个消息学校许多女生就立刻炸开了锅。
钱笑笑甚至想拉着我去买个望远镜，说是能将他的盛世美颜拉近到眼前，我嗤之以鼻，在好看的皮囊配上他这么一张恶毒的嘴也是黯然失色。
不过最后如钱笑笑等人所愿，我们班的座位离讲台的距离可以说是最近的，我为了能和沈寒挨得近些，努力往后排坐，但笑笑同学却是硬生生把我拉到了第一排，说是叫我也仔细瞧瞧她家男神的风采，以后好和她一样投靠陈家大军。
不出所料，演讲的内容在先苦后甜，树立远大理想，废寝忘食学习等关键词中徘徊，听得我已经昏昏欲睡，直到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将我轰醒。
主持人似乎也提高了声调：“接下来有请我们陈景淮陈学长，分享一下他的故事。”
“快看，快看，我们家陈学长上场了！”钱笑笑忙着鼓掌的同时还不忘提醒我接下来是陈毒舌的演讲时间，我敷衍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表现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不得不说，褪去之前对陈景淮的偏见，此时此刻灯光下的陈景淮确实让我有一种心跳漏拍的感觉，他自信从容但又谦逊得体，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里少年感和成熟感兼具，且界限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话筒的缘故，他的声音也是那么好听，以至于当他接过话筒说出第一句话时我开始怀疑面前的那个人和我之前所知道的陈景淮是否是同一人。
“之前前辈们分享的经历和我刚刚分享给大家的或许有些不太一样，但是，我分享的仅仅是我高中时期的一些经历，并不具有权威性，大家还是要选择自己合适的学习方式来进行最高效的学习。比如我有一个朋友，她初中时期学习成绩并不好，但是在老师眼里她已经非常用功了，后来我发现她许多功夫其实是用错了地方，并且该学习的时候没能专心学导致该放松的时候又花时间学习，后来她受人点播改正了这样的学习恶性循环，最终也考进了我们学校。”
此言一出，台下纷纷小声议论起他这位朋友是谁，陈景淮还不忘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在提示别人那位他口中的愚昧朋友就在我们这边。我正回忆初三那段被陈景淮骂的狗血淋头的痛苦记忆，竟被他当作他的反面例子，感觉到旁边一向伶牙利齿钱笑笑同志，一个劲地拽着我的胳膊使劲摇晃，激动地说不清一个完整的句子：“他，他，朝这边，笑了，对着我！”
“是是是，他盯上你了，你小心点。”我本来是想表达要是被他盯上你就完蛋了的意思，可这位女同志倒好，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双手捧着开出桃花的小脸蛋，故作娇羞：“他不会看上我了吧。”
我无奈扶额，“不可能，在他心里就他自己最优秀，他这辈子估计只会爱上他自己。”
“你怎么知道？”大概是女人天生的警觉，让钱笑笑立马换了张脸严肃的看着我，像是调查嫌疑犯似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假装不经意瞥了台上的人一眼，“以我观察男生这么多年的经验，看人还是很准的。”说完低头抠了抠手指，强装淡定。
回到教室才是危险真正的来临，陈景淮竟然在我们班门口毫无征兆地出现了！褪去了台上的光芒依然显得气质非凡，他同前门口最近的同学说了句什么，那同学可以说是全班嗓门最大的，我怀疑老师总将他放在这个位置就是为了方便叫人，比如现在，那一声声压过全班女生惊呼声尖叫声的“姜棠——”灌入我的耳朵，让我全身一激灵，唯一的想法就是往桌子底下躲。
幸好这位同学嗓门大，但似乎脑子不太行，见我座位上没人转身告诉陈景淮“她不在。”
我正决定一会下课去小店买两只鸡腿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却发现课桌旁站了个人，裤子鞋子均与今天陈景淮的一样。
“出来吧，看到你了。”从头顶上方响起了死亡之声。
我闭上眼睛，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钻出课桌。
忘记自己如何穿过众女生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和陈景淮来到的走廊。我想陈景淮一定是怕我在学校里过得太舒坦，故意出来害我的。
“陈景淮，你是觉得现在我已经优秀到没地方让你挖苦，所以故意整这一出让其他女生孤立我吗？”
陈景淮一脸无辜，“你想太多了吧。”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嗷~~不会是趁机告诉大家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反面例子吧？陈景淮，你简直比灰姑娘她后妈还恶毒。”我大概是被气愤冲昏了头脑，竟然在离教师不远处大声自爆。
陈景淮看了看教室那边探出来的脑袋，笑着说：“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我想我今天已经没脸再回教室了，绝望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看热闹的同学们，竟发现沈寒向我们这边走来，到我身边时拿出一只插在裤兜里的手，绕道我的肩膀，看了看我，眼神中透露出的宠溺，让我都觉得有些不自在，然后十分文雅绅士地朝着陈景淮说：“学长找我女朋友有什么事吗？”
女朋友？这种做梦常常出现的情景，现在突然实现却让我高兴不起来，一个陈景淮突然找我谈话已经够了，现在沈寒还出来插一脚，都嫌我日子太顺了是吗。我的高中生活将注定被他们搅得崎岖坎坷，还是让我做回原来的小透明，继续站在黑暗处欣赏灯光下的男神们吧，那样比较适合我，这种话题女郎承受不起。
回神看到对面的陈景淮面部表情与之前无差，平静地回答着沈寒：“她是我妈朋友的女儿，这次回学校特意嘱咐我过来看看她。”唯一不同的就是看到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种难以捉摸的味道。
沈寒搭在我肩上的手一直没有放下，直到陈景淮转身离开，我做梦一般看着他，以为这是又一次当众告白的意思，这时，他又像个青涩的大男孩一样挠了挠后脑勺，咧着嘴冲我笑着说：“看来我演你男朋友演得挺像。”
我着实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只是附和他说：“是啊，哈哈哈。”
他刚刚在帮我解围吗？还是什么意思呢……想破了脑袋我都搞不清楚沈寒这次的行为。
我本以为我和沈寒的关系已经进了一步，没料到在后来的高中生活里，依旧保持着原来不远不近的距离，偶尔有事找他，他会像个亲近的朋友一样帮忙，没什么交集时也不会故意创造机会接近。
高中结束后，我们也没有留什么联系方式，大学期间、读研期间都没有任何交集，直到毕业后建了一个同学群，我才从大家的聊天中了解到他已经出国留学。在我情窦初开的年纪里，目光永远追随着这个少年。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他的印记似乎也被橡皮擦擦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不可否认，其中陈景淮的功劳也有不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初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