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跳起来打膝盖》Cithyai

2、Episode.2

　　穿过荒漠，远远见到天山南麓的景色，即使是跟着方腊去过几次江南的章澄欢也觉得实在是美丽。
　　天山南麓不比北面高峰，常年冰雪封山，寒冷异常，人烟稀少。南麓受到雪水浇灌阳光笼罩，山峰翠绿，云雾环绕，像仙境一般。
　　章澄欢在离天山还有些距离的地方下了骆驼，告别那群贩夫，一个人继续北行。
　　行至山脚，便看见一处村庄。
　　村庄不大，可比起之前那一处小镇，这里的屋舍俨然更加整齐漂亮，人人满面红光。屋檐下挂着的肉和院中晾晒的干粮，都展现出这村庄的富庶。
　　章澄欢决定先来这里问问路。

　　一听章澄欢打听缥缈峰的事情，村里干活的农妇一个个面面相觑，忙问她打听这个做什么。
　　“小孩儿，只怕你不懂事，缥缈峰可不是随便上去的。”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劝道，“别去了，去不得。”
　　“为何去不得？”
　　“那儿住着不能惹的大人物。”
　　“可是灵鹫宫宫主？我正是要找他的。”她问。
　　“哎呀你怎么能在这儿胡说宫里的事情。”妇人赶紧让她噤声，“此处离宫里近，我们背靠宫里过活，不敢随意说宫里的事。你这小孩儿懂什么，就你也想见宫主吗？”
　　“如何不能？我是他故人派来的。”
　　一群妇人没有一个信她的话，还说：“哪个故人竟然使唤个小孩儿来天山。”

　　她们不愿提及缥缈峰之事，章澄欢无法，只好先离开这儿，试着独自找一找这灵鹫宫在哪儿。可惜她虽然听说过灵鹫宫的事情，却没有来过，更不知道它具体在什么地方。
　　见她一个人上山，那几个妇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她。
　　“随她去吧，只不过一个小孩，就算是冲撞了宫里，想来上面也不会怪罪。”

　　章澄欢一个人上了山，行了半日，都快要到峰顶了，都没有见到人烟。她便知道这条路错了。
　　她想着天快黑了，不如先下山，在山下借宿一宿，明日再寻。
　　然而下山的路走到了一半，天色便全黑了。她忘了如今人小腿短，脚力自然与过去不同。之前试过功力，发现内力功夫都大不如前了。她不敢随意使用轻功，怕力竭之后就真的彻底困在了这山上。
　　她只好寻了根木棍探路，向山下方向慢慢摸过去。
　　谁知这路邪门得很，明明山下人烟之处就在眼前，走了半晌之后抬头一看，竟然更远了。

　　她这才惊觉，这地方一花一木都不同寻常，原来是一处阵法。
　　完了，奇门八卦什么的她可一点都不会啊！
　　她赶紧运轻功，登上一处树顶去。果然瞧见自己已经离下山的路远了。
　　不过这边的树倒是都不高，她试着用轻功在树顶前进，倒比在下面好走许多。果然这阵法也不算特别难对付。

　　可谁知她还没回到正道上，突然听见什么东西破风而来的动静，如同一只利箭一般。她吓得赶紧躲开，却在扭头之时瞧见那只不过是一片树叶。
　　她背后冷汗涟涟。
　　若真是一只利箭倒也罢了，有点手腕的人都能射出。可将一片柔软的树叶掷出利箭般的气势，此等手段定是高手。
　　她此刻功力大减，无论如何逃不过去的。
　　章澄欢只好恭恭敬敬喊道：“晚辈误入此处，冲撞前辈！但请前辈饶了晚辈之罪！”
　　她运功喊出这句话，整片林子应当都能听见，可却无人应她。
　　“前辈？”
　　见没人回答，她又喊了一声。

　　“你这小孩，倒也识趣。”
　　清隽男声突然出现，竟在背后，章澄欢马上转身，果然看见隔着四五棵树远的一颗树顶，站着一个穿青色衣衫的男子。
　　那男子腰间挂着酒壶玉箫，没有武器，看上去不像什么武林人士，倒像是个风流书生。
　　章澄欢赶紧见礼：“晚辈见过前辈，误闯之罪望前辈见谅！”
　　“嗳，你便是山下村子里说的那个小孩吗？想见灵鹫宫宫主？”那男子问，“我看你在这山上也兜了好几圈了，没来过灵鹫宫吧？你来做什么？”
　　看样子是灵鹫宫的人。
　　章澄欢连忙说：“我是奉故人之命前来。”
　　“哪个故人？”
　　“明教教主方腊。”
　　“方腊？”男子微微一笑，“我听闻他已叫朝廷的人抓去京城砍头了，你又是他什么人？”

　　“那前辈不如先告知晚辈您的身份吧。”章澄欢道，“无意冒犯，只不过先教主的遗命，晚辈不敢擅言，只能见了灵鹫宫主之后再说。”
　　“嘿！你这小孩！”
　　男子身法轻绝，像一阵风一样飘到了章澄欢所站的那棵树上。
　　“你不说，如何叫我带你去灵鹫宫呢？”
　　“您是灵鹫宫之人？”
　　男子笑道：“宫主虚竹子是我父亲。”
　　章澄欢大惊：“您是宫主之子？”

　　她听方腊提过这位灵鹫宫宫主，他们是朋友，偶尔有书信往来。虚竹子曾经是少林和尚，后来入了逍遥派成了逍遥派掌门人和灵鹫宫宫主，可她不知道原来他还有儿子。看来已经还俗了。
　　在这缥缈峰上，想来不会有人胆敢冒认灵鹫宫宫主之子。
　　于是她便交代了：“不是晚辈不愿说，只是怕说了您也不会相信。”
　　“你不说，如何知道我不信呢？”
　　章澄欢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说：“我是明教光明左使章澄欢。”
　　“光明左使？”男子眼中的怀疑毫不掩饰，“明教怎么可能让个十岁孩童来做光明左使，这位置可等同副教主。你别框我。”
　　“都说了您或许会不相信......别说是您了，就连我也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章澄欢将方腊死后，他们一行人回了光明顶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那男子听了眼中异彩连连，像是在听说书一般。章澄欢又拿出自己从前的腰牌，他见了之后，说这腰牌样子他从前见过。此刻见了腰牌，他大概也信了七八成。

　　“竟是这样的......”
　　他感叹。
　　“这些事情宫里可都还不知道，我父亲跟你们教主认识了多年，听闻此事必定伤心。这样吧，今夜太晚了，我先带你回宫里，明日天亮了再去见我父亲。”

　　说完他指了个方向说：“灵鹫宫在那儿。”
　　章澄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疑惑道：“我就是打那儿来的，怎么没见到。”
　　“正是啊，因为那儿是阵法起点，外人走到那儿就会被阵法引回来。没有宫里人带路，你找不到的。”男子解释道。
　　他们俩施展轻功向那方向略去，果然一到刚刚她走到的地点，男子的步伐就变了。她学着他的方式走，不出一会儿，便走出了林子，到了一豁然开朗之处。
　　灵鹫宫便隐藏在这山坳里。

　　灵鹫宫建筑巍峨大气中不失请精致典雅，配合着山水，美轮美奂，恰似人间仙境。
　　那男子见章澄欢看呆了，便说：“我们这灵鹫宫如何？”
　　“美……”章澄欢发自内心地赞叹。
　　“哈哈哈哈，你说话可真直。”
　　“没办法，晚辈每年没念过几天书，说话就是这样干巴巴的，除了美字，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前辈见谅。”
　　男子笑着摇头。
　　“我母亲也总说我父亲鲁直。”

　　说罢，他带着章澄欢进了宫，值守弟子见了他便喊少宫主。他随意招来两个人，吩咐他们收拾出一间客房来。
　　“你今夜就在此休息，明早自然会有人带你去见我父亲。”
　　说完之后，他转身欲往宫外去。
　　“前辈要离开吗？”
　　“是啊，我今日本来是要出门的。到了山下听人说一个小孩自己上山了。我怕你迷路，便上来寻你。”
　　原来是怕她迷路才特意折返……
　　章澄欢连忙抱拳感谢。男子毫不在意地挥手同她道别，直接离去了。

　　灵鹫宫如此气派，随意一间客房也精致得不行。不像他们光明顶，一看就是个土地主。
　　章澄欢在这客房住下了，算是她这些天奔波一来睡的第一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