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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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对方的老师找上了门，松阳才算清楚的这次打群架事件的来龙去脉：以荻野为首的这些男孩们和久坂家一个村，都是一个寺子屋里的同学，今天他们学校也是出来春游散步的，正巧走到松本村这里。这几个男孩都是性格调皮不服管教的类型，所以趁着老师不注意，就故意脱队，到处找可爱的女孩子搭讪，结果正好撞上枪口，找到了阿清和叶子两个。
“我们只是想和可爱的女孩子说说话，一起吃点东西而已！就这样就莫名其妙挨打，我们也很冤枉啊！”
“一群人对着女孩子吹口哨，你们不觉得这很轻浮很冒犯吗？再说了，是你们人多我们人少！勾搭妹子不成反被亲友团暴打，根本就是活该嘛！”
“真礼小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和我交往吗？什么？你有男朋友了？没事！我不介意的！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哪能没点绿！好男人就要有勇于接盘的勇气啊！嗷！”（被敲进地里）
“……”
两边的孩子吵吵嚷嚷，互相指责对方有责任——其中还夹杂着什么不和谐的糟心内容，结果松阳直接给那位罪魁祸首一拳让他闭嘴，听得在场三位老师都是头疼无比，最后大人们索性撇下这群孩子，互相向对方一鞠躬表示道歉，然后就赶快领着自家孩子撤退。
#荻野：（对松阳）你爱真礼小姐，我也爱真礼小姐，我们俩不是一边的吗？#
#松阳：逻辑鬼才，我竟无言以对…然而揍还是要揍的。#
回了村塾，松阳立刻宣布，虽然男孩子们为了保护女孩子、出发点是好的，但不管怎么说，打架还是不值得鼓励的方式，所有人必须抄书一遍算作惩罚，瑞人作为最先动手的那个，再加一篇检查，写完给老师检验合格了才许回家吃饭。这一次，所有孩子都不敢再有什么怨言了，大家老老实实地一起坐在教室里抄起书来。
见到男孩子们奋笔疾书的模样，松阳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去办公室开始准备明天的备课，结果刚打开办公室大门，就看见真礼坐在他的案板前，看见他来了，琥珀色的大眼睛牢牢地瞪着他，叫他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半天，她才开口，却是一句没头没尾的：
“我看，你也该去和孩子们一起抄书呢！”
少女的语气里明显含着一些不高兴，他更加不懂真礼的意思了。男人满头问号，见到他这一副不解的模样，真礼赌气似的转过身，闷闷地说：“那个向我求婚的孩子…你不是也对他动手了吗？要是公平的话，你也该受惩罚，而且你还是老师，更加不应该了！”
原来是…这样吗？松阳“恍然大悟”，但同时也觉得有点好笑。男人走到真礼身后，跪坐下来轻轻拥过她的肩膀，好言好语地对她说道：“哎呀…那就算作我错了，一视同仁，我也去抄书检讨。不过，听到有人向自己的恋人求婚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说到求婚，真礼的心跳有一瞬的加快，不过很快，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少女的眸子黯淡了起来。她承认，她抓着这种事情质问他确实很不对劲，可是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闹别扭，松阳的态度却依旧是不问来由的宠溺。他对她越是温柔甜蜜，她的内心反而越是不安与焦躁。
——他根本一点都不知道我究竟在意什么！只是一味地顺着我而已！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沮丧。啊啊，他确实是个温柔的人，但是，正是他对她无条件的包容，让她现在即使有力，也感觉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根本毫无用处，反而更显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到最后，她也没有办法将她真正想和他说的话说出口。
松阳，你究竟什么时候…愿意向我求婚呢？
今天，被一个孩子求婚，虽然看似荒唐无厘头，却也如同当头棒喝，提醒了她：连孩子都会向喜欢的人求婚，可松阳他作为恋人，却从未有过任何、想要和自己结为婚姻的言语或举动！
她当然不会认为，松阳只是抱着和她玩玩的心态才会与她交往，可是…她也已经成年了啊，以他们两个的感情，结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怎么他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呢？
“请和我结婚”这种话，她没有办法直接地对他说出口，所以，她也只能通过旁敲侧击的办法，来提醒松阳：虽然我们交往时间不长，但是通过一年多的朝夕相处，我们已经非常了解对方了，所以，也是时候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努力清空内心的杂念，真礼装作不经意地和松阳说道：“求婚的话，我以前又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你知道的啊，我过去有过未婚夫，虽然他们家已经悔婚了。”
“他向你求婚过？”松阳听到了这件事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好奇地提问，叫她听了心里总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吃味，少女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死板，几乎没有任何波澜地陈述事实：
“没有，反正婚约是父亲帮我定下来的，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也已经是五年前了。那时候我才十三四岁，完全就是个孩子，他怎么可能向我求婚。”
“是吗…”不知道松阳究竟有没有听出她的画外音，男人只是感叹似的说了一声。她背对着他，也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只是低着头，垂下了眼帘。
或许…是真的时候还没到吧。她在内心默默地为他辩解：他可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这对他而言也是人生大事啊…我应该相信他，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们就会水到渠成地结为夫妇的。因为，我们彼此都再清楚不过，没有比对方更适合自己的人，不是吗。
办公室里一时间变得安静无声，仿佛是夜幕下的海岸线，平静的黑波中似乎蕴藏着什么暗流涌动，却又叫人分辨不清，不知接下来究竟会是风雨欲来，亦或是风平浪静。
过了几天，村塾的生活再次回归忙碌。那天晚上的一点波折，最终还是被两人一同选择了遗忘。
周末，两人就如往常一样，一同去镇上购物。这几天天气转暖，他给她买的洋装也就可以直接穿出来了——这件洋装是他们一月下旬在萩城买的，因为天气寒冷，所以冬天一般她也只会在有暖气的家里才会穿一穿。不过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这件适合春秋季的洋装也终于可以穿出了家门。
洋装，这种由天人传入的舶来品即使在萩城这样的长州藩藩厅也不算常见，何况乡镇。所以走在街上，真礼总能感受到周围人若有若无的视线，就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松阳在她身边时还好，但是当松阳为了租车让她在商店附近的巷子口等他、离开了之后，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就越发直接起来。
原来以为只是错觉，看来并不是…真礼有些不安地用力扯着自己裙子的下摆，努力让自己无视掉那些打量自己周身的目光。不过在别有用心之人看来，少女此时孤身一人，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嗨，这边这位可爱的小姐，你在等人吗？无聊的话，要不要和我先去玩一玩？”
轻浮到让她一听就十分不舒服的语调，真礼抬头一看，就看见那是一个和他的声音一样让人心生不适的家伙。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腰间挎着一把刀，面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上前将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然后停留在了她的胸口，放肆地吹起了口哨。
“身材真不错…这是什么奇装异服？花街的新时尚？”
“花街”这个词一出，顿时让少女感觉到了莫大的冒犯：他是将她看做那种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去勾引男人的女人了吗？！愤怒的同时，男人那个盯着自己的、下流的视线也让她感到了一丝害怕，真礼立刻双手抱住胸后退一步，努力地板着一张脸，义正言辞地呵斥他：
“请你放尊重一点！这样不觉得很失礼吗？”
她的抗议并未让男人有丝毫的退步，相反，就像是被激起了兴趣一样，那个男子又逼近了过来，对着已经微微有些发抖的她猥琐一笑道：“不要这么冷淡嘛…明明长得那么可爱，露出这种表情可是只会让我更心痒啊…”
混混模样的青年逐渐把她逼退到阴暗的巷子里，男人抢先一步，一只手支着墙壁，摆出了壁咚的架势堵住了她的全部退路。浓烈的阳光斜斜地从屋顶铺开，恰好将这里笼上了浓厚的阴影，街上人来人往，可是无一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又或许是行人不愿意去多管闲事罢。男子的样子极为熟练嚣张，似乎这种行为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我就直说了吧，多少钱能抱你？”
男人凑近了她的脸庞，暧昧地开口问她，吐息间的气味极其难闻，仿佛是野兽一般的腥臭味让她几欲呕吐。不再顾及后果，她直接用手狠狠地向那个男人的脸上扇去，却被早有防备的男人一把就抓住了手，牢牢地扣在了墙上。她还想用腿踢他，男人立刻欺身上前，用他的膝盖强迫地顶住了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为什么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距能如此悬殊…？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按住自己的双手，她的反抗与挣扎在他面前就像是个婴儿一般无用。属于男子身上的汗臭味与浓郁的体味一下子全部涌入了她的鼻腔，再加上强烈的恐惧与厌恶，真礼已经几乎要反胃了。
“我不是妓/女…！你放开我，救命！唔…！”
男人一开始撑着墙壁的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那只手又脏又湿，浸满了手汗，压着她的嘴不让她开口。望着惊恐流泪的少女，男人满意地笑道：“适当的拒绝还可以视作情调，过了头就是倒胃口了。小姐，你妈妈桑没教过你吗？不过，像你这样的美人，生气起来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唔唔唔…！！！”
她的拼命挣扎被他视作无物，男女之间力量差大到叫人绝望，他将她制服得死死的，几乎是动弹不得。男人将他那张丑陋又可怕的脸贴近她，就像是一只野狗看着鲜美的肉食一般。
“好香啊，你长得可真漂亮，哪怕是菊屋的花魁也比不上你…嘿嘿嘿，放心吧，待会儿我不会少了你的钱的…”
这个暴徒还在伤害她，将她视作站街女一般轻薄羞辱，但是此时，比起愤怒，她更多的是彻骨的寒意与恐惧。被人捂住口鼻之后，呼吸也越来越不畅，心脏激跳得仿佛要突破胸腔，她甚至已经顾不上男人其他的动作了，少女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哆嗦。
那个男人是个野兽，再这样下去恐怕只用一分钟，他就足够将她拖去一个无人能看见的角落，然后将她啃食殆尽。
松阳…！快回来！救救我！无法出声呼救的当下，少女的内心只能绝望地祈祷自己的恋人赶快回到自己身边解救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呼唤成了真，突然间，她感觉身上一轻，那个刚刚还如同野兽一般压迫自己的男人，被他身后的一个人狠狠一拽，就踉踉跄跄地倒在了路上。
“这位先生，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对一位女性如此粗暴，这样也算得上武士的行径吗？”
得救了…！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少女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眼前的男子背对着她，将她挡在身后，那个人并不是松阳，但是她此时此刻只觉得，是谁都无所谓了。
那个倒在路上的男人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他正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来搅他好事的家伙，却发现越来越多的路人似乎都在往这里看，而眼前的青年的腰间也带着一把刀，看样子是个武士，此时，他的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向他发起攻击。
虽然算得上是镇上一霸，不过到底也害怕事情被闹大之后不好收场。男人恋恋不舍地伸长了脖子试图再看少女一眼，结果那个男子阻挡着他的视线，他只能看见一点青色的裙摆。美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再看一眼，男人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恶狠狠地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提了提他的刀，撂下了一句狠话就灰溜溜地逃走了。见到那个流氓终于离开，真礼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
那个救了她的青年转过身来，他的身材高高瘦瘦的，与松阳有几分相似，声音却十分温和关切，听起来莫名的熟悉。逆光处她看不清他的容颜，然而这并不妨碍她对他的感谢。平复了心跳之后，她立刻向那个仗义相助的青年鞠躬致谢。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如果不是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的很感谢…”
就在她鞠躬的间隙，青年敏锐地窥见了少女的容貌。他的眉毛渐渐有些挑起，视线也变得有些锐利，不会错的，虽然刚刚开始就觉得这个女孩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与她重逢。他尝试性的开口问道：
“你该不会是…小真礼吧？”
她的感谢声戛然而止，身体也有一瞬间的僵硬。记忆中会这么亲昵叫她的人并不多…他认识自己吗？满怀着疑惑的心情，待她慢慢直起腰来仔细看这个好心人的时候，少女脸上的神情也由感激变成了惊讶。
“是…和也哥吗？”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