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垃圾我凭本事拾得嘞》好大一条猫

54、54

　　54.大变活人

　　背着包抱着猫，姜泽穿越到了新世界。

　　他做好了降落在垃圾场旁边的心理准备，路德维希同样，在落地的瞬间就把头埋在了姜泽的颈间，生怕闻到垃圾场那股自带的混合着的腐败气味——如猫咪所愿，这里确实存在着并不浓烈的腐败气味，可气味却相对单一。

　　猫咪眨眨眼，‘好像是之前见到的傻狗，爱把骨头挖个坑埋起来后冒出来的那股味儿。’

　　“喵？”路德维希抬头，环视四周，“喵喵？”

　　它又叫了一声，用头拱了拱姜泽。

　　“……抱歉，我有点走神。”姜泽摸摸小猫背。

　　这里着实不像个“垃圾场”，真要找个恰当的形容，那应该是屠宰场的无害化处理间，放的都是动物身上不可食用的部分，并且以骨头为主。比两个姜泽还要高的兽骨一大半部分被尘土掩埋，露出来的尖端位置饱经风霜，布满裂痕。

　　至于人类活动时留下的痕迹，姜泽是一点都没见着。

　　“好消息啊小路，这个世界应该不用去为身份证发愁了。”姜泽语气轻松地说。

　　路德维希垮起了小猫脸，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总而言之，先去附近看看吧。”

　　姜泽拍拍猫权当安慰，谨慎地探索起了新世界。

　　这里不像哨向世界，一看就是个现代社会，从垃圾分类上就能确定当前环境是否有害——被时间风化了的兽骨上依旧带有难言的威严，很难想象拥有这般庞大骨架的生物，活着时拥有何种风采；兽骨还不止一具，好些生前留在骨上的伤口，因毛皮肌肉消失彻底暴露了出来，尖锐骨刺让人望而生畏。

　　或许是恐惧于兽骨自带的压迫，这片骨林里见不到活的生物，就连植物都难得一见。姜泽从某处背风的地方发现了一片枯黄的草叶，他小心地捡起，可仅仅是这样一点细微的动静，草叶都承受不住，变成了细碎的颗粒落到了地上。

　　姜泽在心里痛苦挠头，随机穿越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情况。

　　走吧，好歹是来到了个新世界，不交易上一笔总觉得亏到了姥姥家；留吧，他在骨林里走了快三个小时，是一点除自己之外的生物发出的动静都没听见。

　　这里真的有活人吗？这里真的存在交易对象吗？

　　路德维希同情地用爪子拍拍姜泽的脸，两人的位置倒换，安慰人的变成了猫。

　　“你说会有人愿意购买这些骨头吗？”

　　姜泽捧起小猫认真询问，“勉强也算个奇观吧……这么高这么大，要是打理一下摆在花园里，应该也是个不错的装饰品？”

　　路德维希委婉地喵了一声，它对大骨头没什么兴趣，它又不是爱啃骨头的傻狗，见到骨头就会发疯。

　　姜泽当即就把脸埋进了猫肚子里，试图用柔软温暖的小猫咪来抚慰一下他那受伤的心灵。或许是恒温的小猫肚皮确实有着不俗的慰藉能力，姜泽在歇了十分钟后，带着路德维希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扎好帐篷，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不少食材开始做饭。

　　“我就不信这地方没有活人了！”

　　他边切肉边说，不知道躺在案板上的肉在姜泽的脑海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反正最后下锅时，这块肉变成了均匀的细丝，配上调料后成了一大盘酱香浓郁的肉丝，和黄瓜丝葱丝一起裹进薄饼里吃下，味道相当不错。

　　路德维希也喵呜着吃了好几个。

　　第二天一早，姜泽就收拾好了东西继续沿着同一个方向往“外”走，他没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位于骨林里的哪一部分，但随着他走出的距离越来越远，骨林里的兽骨体型在逐渐变小，变得像姜泽认知中动物该有的骨架模样。

　　这是个不错的转变，姜泽的心情都轻松起来。

　　骨林的艰苦条件根本阻止不了姜泽展示厨艺，他剁了整整一只鸡来红烧，香味被风裹着飘到了极远的地方。他甚至从角落里找出一套全新的烧烤用具，切了一大盘新鲜肉块穿上，一手熟练地转动铁签，另一只手往肉块上洒满了孜然辣椒粉。

　　路德维希：“……”这是什么品种的显眼包。

　　好在猫猫深知吃饭的不能招惹厨子这个道理，它乖巧地蹲坐在碳火旁，安静地等着姜泽把烤好的肉块从签子上捋下来放到它的小盆里。

　　“好好吃噢。”小猫咪边吃边感慨，“比那天的烤全羊好吃多了。”

　　“不是老板的手艺不好，他那店是九层少有的百年老店，店还是从他老爹手上传下来的。”姜泽吃着串给路德维希科普，“主要是羊肉不行。”

　　上等食材大部分都被上面的十八城给包圆，分给十八层的好食材本就少得可怜，这少得可怜的部分，还得紧着十八层里那些管事的人。老板能够在层层剥抽下拥有一只整羊，已经配得上一句了不起。

　　就是不知道这只羊在冷冻柜里呆了多久了……

　　姜泽嘴角一僵，连忙再吃两口新鲜羊肉烤出来的串，“今天吃烤串，明天就炖个鸽子汤吧，天天大鱼大肉吃得人上火。”

　　路德维希在与肉串互搏的百忙之中抽了三秒点点头。

　　它是无所谓吃什么啦，只要不是营养液就好——在姜泽生火之前，小猫咪可是担心惨了，生怕姜泽为了方便，这几天的伙食都用营养液代替。

　　这天晚上，姜泽搂着猫睡得极香。

　　到了下半夜，连路德维希都合起了双眼时，一个低矮细长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帐篷旁，这不知是什么的生物小心地绕着帐篷走了一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最终停在了姜泽傍晚烤串的地方。

　　它趴了下去，鼻尖在地面上不断嗅闻。

　　放了大量孜然的调味粉味道浓郁，哪怕碳火熄灭了近十个小时，那股挠人心的香味依旧存在，刺激得人胃口大开。这道身影出现了明显的吞咽动作，并且用舌尖舔去了最上面那薄薄的一层土。

　　“呜……”有细微声音冒了出来。

　　路德维希陡然睁开猫眼，下一秒一爪子拍到姜泽脸上，“喵喵喵！”

　　——它听见帐篷外有奇怪声响！

　　姜泽的双眼在路德维希拍他之前就睁开来，他故意制造出一些动静，用着猫咪眼中慢到飞起的动作拉开帐篷的拉链——帐篷外自然什么都没有，倒是他们吃完鸡肉放骨头的地方空空如也。

　　显然，是刚才在帐篷外出声的那个存在摸走了骨头。

　　路德维希气得用爪子狂拍睡袋，大声喵喵。

　　“别气别气，只是骨头而已。”

　　姜泽把猫咪抱进怀里，绕着帐篷慢慢走了一遍，半晌，笑意慢慢浮上了姜泽的双眼。

　　“看来我不用发愁这个世界找不到交易对象了。”

　　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姜泽带着路德维希重新进了帐篷，“连我们吃剩下不要的骨头都要摸走，看来他们是饿得不行啊。”

　　而他现在手头上最不缺的，就是食物了。

　　.

　　在太阳升起前，姜泽都没什么睡意，他把空间里用编织袋装着的米面换成了小号的纸袋包装，盐糖这类调味料同样，用了更小块的纸叠成了三角形的小包，每一包里最多放上十克。

　　路德维希打着哈欠看他忙活，“为什么要这么做？”

　　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把大包变成小包的意义何在。

　　“当然是为了方便交易啊。”姜泽回得理所当然，“你还是个小猫咪可能不懂，盐可是硬通货，更何况我手上的盐还是洁白无瑕颗粒细腻的精品，我拿出来一整包的话，没人能交易得起怎么办。”

　　路德维希：“……”这人又在胡扯了。

　　还什么精品，那不就是超市货架上一块钱一袋的最普通的那款吗？白糖也差不多，它还是超市的散装货，一斤只要五块钱————我要报警，这里有个奸商试图高价倒卖物资。

　　姜泽不理小猫咪，自顾自地打着包。

　　忙到了太阳升起温度升高，姜泽才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给他和路德维希准备起了早饭——路德维希的噩梦降临了，姜泽从背包里取出了两支营养液，自己叼着一根，另一根摆在了猫咪面前。

　　这副“爱喝不喝，不喝就饿死”的架势，让小猫咪无话可说。

　　路德维希忍气吞声地喝掉了营养液，难受得它直吐舌头，它都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姜泽叫醒，不就是一些破骨头，偷走就偷走呗——显然，路德维希还不清楚姜泽的警惕心比它还高。

　　“今天再往外面走走，估计就能见到人了。”

　　姜泽将帐篷收好，他的背包也换成了材质，像是旅游景点里那些以土布和手工制作为买点的纪念品。路德维希跳上姜泽的肩头，往背包上面一趴，别说，这个材质抓起来还挺舒服，它挠挠包盖，愉悦地晃晃脑袋。

　　“出发！”

　　“喵！”

　　而一人一猫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暗处，有个瘦弱的身影潜伏着一动不动，待到姜泽背着猫走远，这个身影才从窄缝里爬了出来。它摆出了猫咪伸懒腰时的动作，一阵令人牙酸的拉伸声后，这道身影从动物变成了一个顶着耳朵的人形生物。

　　他舔舔干裂的嘴唇，记住了姜泽的气味，还有他们离开的方向。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事情要做——在姜泽收起帐篷的地方，残留着食物香气，那是半块干掉的烤饼。

　　这人在原地犹豫片刻，飞身扑到了烤饼旁，抓起来就往嘴里塞。他小口将烤饼撕下，吃进嘴里后却是狠狠咀嚼，手边没有水，他就哽着脖子把食物艰难地吞咽下去。

　　这一幕被姜泽留在角落的摄像头记录下来，完整地传输到了与摄像头相连的平板里。

　　路德维希正惊奇地看着屏幕中央的男孩，应该是男的吧，胸前平平的，连上衣都没穿，下身围着块破破烂烂的兽皮。也不知道这人是多久没有吃过东西，路德维希都被他那痛苦的吞咽动作给感染到，不由自主地咽起了口水。

　　姜泽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将人物所在的中心放大。

　　这么一放大，对方头顶的那对耳朵就变得醒目了起来，颜色和这人的发色相近，并且看上去也不是所谓的装饰，而是真正拥有耳朵功能的器官。

　　“哇哦。”姜泽小声地感叹了一句，“这应该是兽人吧。”

　　碍于摄像头只能拍下一个角度，姜泽看不清男孩的背面，无法确定对方的尾椎骨末端是否连着一条长尾巴，但从目前搜集到的信息来推测，这是个兽人世界的结论属于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男孩还在吃，那一块不大的烤饼被他吃掉了一半，剩下的收进了腰间的一块拳头大小的兽皮袋里，他似乎是发现了被姜泽留下的摄像头，走过去用手将圆球状的摄像头掏出来，好奇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姜泽轻笑几声。

　　“猫科动物是不是都对圆滚滚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啊。”他揉了把路德维希的脑袋，将平板收进包里。

　　至于那个摄像头，姜泽笃定男孩一定会把它带在身上，至于为什么如此笃定——害，这就骨头密布的破林子里，难道还能找到第二个像他一样看起来生活富足不缺吃穿的人吗？

　　骨头啃过，烤饼吃过，自然会向往更好的，拿着他们遗落下的物品当作接近的借口，是个不错的开局。

　　“接下来咱们就不能靠营养液对付一口喽。”

　　姜泽说出了让路德维希欣喜若狂的话。

　　对小猫咪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好消息。

　　.

　　接下来的三天，姜泽不再朝着一个方向走，他敲定了大致范围，然后在相对固定的一片区域里绕圈。跟在他们身后的男孩果然将摄像头呆在了身边，只是大部分时间里，摄像头都被收在兽皮袋里，难见天日。

　　每当姜泽开始做饭，食物的香气向四周扩散时，男孩就会把摄像头从袋子里掏出来，用爪子摁着圆球，在沙地上来回滚动。食物的香味越浓郁，他滚动圆球的频率越快，路德维希一开始还会看看平板上同步传输过来的影像，在被滚动画面搞得干呕过一次后，这个工作就交给了姜泽。

　　那种咕噜噜得仿佛被扔进洗衣桶里的画面，小猫咪承受不来。

　　姜泽也在好奇这个男孩的忍耐力是有多强，要知道这三天里，他没有再给对方留下一点食物，这个孩子靠着最初的那半块饼，跟在他们身后没有丢，并且始终保持着同样的状态藏在暗处。

　　他到底在观察些什么，姜泽不清楚，只是对方迟迟不出来，实在是影响到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总不能陪着对方在骨林里长久地呆下去吧？

　　‘要不主动出击？’姜泽沉思，手里搅动着肉汤的勺却依旧均匀绕圈。

　　他说干就干，把路德维希叫来，凑到猫咪耳边交代着他的计划。姜泽让小猫咪做的事并不难，给它个和摄像头同款的圆球，假装玩闹，扑腾着扑腾着找到男孩所在的位置就行。

　　“其余部分你自由发挥。”姜泽给了路德维希一个大拇指，“成功把人带回来，今天你想吃什么我都满足你。”

　　路德维希刚想拒绝，理由是它又不傻，怎么会扑腾到别人脸上，可一听奖励是自由点菜……

　　“那本王就勉强答应你吧。”

　　小猫咪矜持地点点头，爪子却毫不客气地扒拉起了姜泽的衣袖，示意他快点把摄像头掏出来。

　　“本王也是为了你考虑，你要记住本王的恩情！先把两个大鸡腿给本王备上，本王忙完了回来第一时间就要吃到！”

　　临走前，路德维希还冲着姜泽喵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