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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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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天离开新郑。”秦施把两瓶酒放案桌上,“总算可以松口气了。陈国佳酿,我花了一番力气才得到,你尝尝看。”
“宋大夫说伤患不宜饮酒。”陈酒香气醇和,还未开封已酒香弥漫,灵致虽馋,却也记得家医的叮嘱。
秦施倒了一小杯给她,“难得出门一趟,回秦国就没机会了。陈国清酒虽不敌齐国兰陵酒,却也是酒中上品,你尝尝看。”
未等灵致品尝,她已提起酒瓶狠灌一口,连道好酒。
灵致被她勾得馋虫大动,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好辣!”喉咙如烈火灼烧一样,她只喝过米酒,还没尝过这么烈的酒,放下酒杯不再碰。
秦施倒是不怕,很喜欢陈酒醇和又略带辛辣的滋味:“这种酒喝起来才有劲。”人前她是端庄自持、知书达理的宗室贵女,人后古灵精怪放浪不羁,言罢又灌了一大口。
婢女送来炙羊肉、葵菜和肉饼并下酒的炒栗子,灵致剥了几个送到秦施跟前,“你慢慢喝,别呛到了。”
秦施吃了几粒栗子后说:“天下诸国中,齐国的兰陵酒最负盛名,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趟兰陵,尝一尝那里的酒。”
“诸国商旅往来频繁,到时托人带些回来就是。”灵致担心她喝太多太快伤脾胃,拿过酒坛倒爵杯里让她慢慢喝。
“阿爹阿娘不允许,带回家会被没收。阿翊说,以后他陪我去兰陵,他还说,等他功成名就后便辞官归隐,然后守着我,陪我走遍天下,尝遍天下美酒美食。”秦施捧着脑袋,开始憧憬将来。
“真好。”灵致听得羡慕不已,他们日后定是一对美满的神仙眷侣。
“以前我想喝酒的时候就去找他,他会带我去喝咸阳城最好的酒。他还酿了一坛埋在他院子里的石榴树下,说成亲那天再挖出来。”秦施喝下爵杯里的酒,觉着不过瘾又举起酒坛豪饮。
“王将军酿的酒,一定别有滋味。”灵致说道,又见她喝酒如饮水一般,忍不住问道:“有那么好喝吗?”
“你还小,不懂酒的好处。”秦施喝了大半坛酒,人已经微醺,一手撑着头,一手提着酒坛朝灵致扬了扬,将剩下的清酒一饮而尽。
灵致不大乐意,把酒樽里剩下的酒悉数喝完,只觉又呛又辣,仍然嘴硬道:“看,我喝完了。”
秦施看她不服气又红着脸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再来一杯。”她抱起另一坛酒,揭开封口后给灵致满上。
灵致强忍着酒气的冲劲连喝数杯,此时只觉头晕目眩,连忙摆手不再逞强:“不行了,我不喝了。”
“灵致,你还得多练练。”秦施调笑道,“说起来,我第一次喝酒就被阿翊撞见,他没责怪我反教我如何怎么喝不会醉,又告诉我天下诸国有哪些美酒。”
第二坛下肚后,秦施也开始晕了,逐渐打开话匣子,唠唠叨叨的和灵致说起她与王翊的过去,还有秦业的一些糗事。
灵致酒量不好,人已醉得直不起身,趴案桌上头搁在交叠的双臂上,时不时插上两句,其余时间皆在傻笑,根本没听进去。
“大哥以前可讨嫌了,现在也讨嫌得很。你不知道……”秦施记性很好,许多年前的事被她说得绘声绘色。不管灵致有没有在听,照旧说得起劲。
商议完大事的秦业和王翊走到院外边已闻到浓烈的酒气,敲门许久无人答应,便推门而入,就见两个姑娘一个絮絮叨叨的说着当年往事,一个傻呵呵的跟着笑,旁边滚着两个空酒坛。
秦业皱眉,连忙让秦施闭嘴。秦施见到人,立刻倒下装醉。王翊见了摇摇头,抱她回房间歇息。
“王上,你和王将军回来了。你们要喝酒吗……”灵致起身行礼,摇摇晃晃地问道。
“不喝。”秦业闻到灵致身上的酒味,眉头轻拧,只得送醉得不轻的她回她房间。
“王上,你长得真好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靠在秦业怀中,灵致毫不避讳直勾勾地盯着他说道。
秦业毫不谦虚地接受她的赞美:“怎么,你心悦本王?”
灵致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不喜欢,你太凶了,还是王将军好。”
那一瞬的骄傲飞快消失,秦业冷道:“别做梦了。”
灵致捂着嘴打了个酒嗝,乐呵呵地说:“我知道,但还是觉得王将军更好。”她当然明白王翊属于秦施,只是仍觉得亲切,这种亲切无关风月,就像兄长或者至亲家人一样。
“哼!”秦业看灵致醉得不轻,不再陪她说胡话。送她回房后,点了她的睡穴,为她盖上被子就走。
安睡了一夜,翌日灵致醒来时已无醉酒后的症状,沐浴洗去身上酒气后去找秦施。
秦施宿醉未醒,王翊去厨房给她端醒酒汤,只剩秦业在堂屋。灵致硬着头皮上前行礼问安,秦业扫了她一眼,问道:“昨天喝了不少酒吧?”
灵致认真解释道:“不多,我只喝五杯,不想醉成那个样子。若在公子跟前失了礼数,还请您宽恕。”记性很好的她并不记得醉酒后发生了什么,恍惚是秦业送她回房间。
秦业看了她一阵,道:“这是你落下的玉佩。”他欲亲自给灵致系上,不想灵致被吓得连连后退。
“公子,还是我……我自己来吧。”
秦业将灵致拽到跟前,饶有兴味地问她:“怎么,昨夜对我说的话都忘了?”
“这个……”灵致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她的确不记得昨晚喝醉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见秦业这副模样,暗忖难道是酒壮怂人胆,她轻薄了他?
“确实忘了……公子,如果我说了什么不当的话,请您看在我醉酒变得糊涂的份上,饶恕我一次。”
秦业将玉佩系好,闲闲地道:“你说,你心悦本王,除了本王你谁也不嫁。”
灵致如被雷劈,愣得半晌回不过神。她怎么会说那些话?她真的没有动心,当真半点没有。
“你还说,愿一辈子待在本王身边,不求名分地位,只愿为奴为婢。”秦业看她呆若木鸡的模样,接着道:“本王看你这般诚心,又爱慕本王至癫狂地步,所以本王成全你。回咸阳后,你进宫做婢女吧。”
“不,是我酒后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灵致连连否认说。她当真不爱慕他,更不想嫁他。
“不知覆水难收吗?说过的话也一样。本王也是看在你抱着本王哀求许久的份上才答应的。”秦业勉为其难地说道:“都说酒后吐真言,你不用自欺欺人。”
她抱着秦业死缠烂打哀求许久?灵致一本正经的神色快绷不住,只觉无地自容。在秦业的注视之下,跪地祈求道:“王上,酒后胡话不当真的,你就像拒绝其他姑娘那样拒绝我就行了,我手脚粗苯,不能在你身边伺候。”
见秦业不为所动,索性耍赖道:“王上,我反悔了。我不想进宫,不想做宫女。您就当是耳旁风,别当真。无论如何,您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别让我进宫做宫女就行。”
秦业目光磊落,坚定道:“我当真了。”
一瞬之间,灵致只觉自己裂成两半,……这让她怎么反驳?
“你不是说要报恩吗?我给你机会。”秦业皱眉接着道:“难道你想欲擒故纵,戏弄于我?”
“我……”怎就成欲擒故纵了?她真不想进宫做婢女,在驷车庶长府做锦衣玉食的二小姐不好吗?
秦业将灵致看穿,面露不喜,对门外道:“听够了?”
秦施很不好意思的将身子从门后挪出来,呵呵笑道:“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又被秦施撞见,她不要活了!
灵致又羞又恼,无地自容想要一头撞死。
“大哥,灵致爱慕您没错。可宫里那么多婢女,着实不差她一个。婢女身份低微,又苦又累,你忍心她吃苦受累吗?”秦施为灵致求情说。
秦业这回却固执道:“是她自己哀求本王,说要为奴为婢伺候本王一生。我就缺这个婢女,你待如何?就这么说定了,回咸阳后,灵致到咸阳宫做尚义女官。下午出发,你们好好准备,莫要耽搁了。”
“那我们回房收拾行李。”离开之前,秦施不忘将欲言又止又手足无措的灵致拉走。
“灵致,大哥难得开口,你要抓住这次机会!”此刻秦施头不疼肚子不痛,无需醒酒汤已恢复生气,拉着灵致地手一本正经地劝说。
连秦施也误会了,灵致只觉憋闷得很,急忙否认说:“我真的没有啊!我真的不喜欢王上,也不敢喜欢!”
“不管怎样,你以后就是大哥的人了,绝对不能输给夏岚虞纭她们!”秦施乐见其成,她早看出来了,他们两个该是一对。
还能说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样?
灵致无语凝噎。
整理好行囊下午出发,在陈府待了几日,这些日子里几个男人说了什么话,达成什么协议灵致和秦施毫不知情,只晓得陈询听闻孟夫子病倒后,要去齐国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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