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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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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完佛祖,又拜了别的菩萨神仙,之后去求签。宁越想着后世吐槽,过年无凶签,便觉不大真实。不过徐清漪运气着实不好,别人得的都是上签或上上签,只她得了中签。
大师傅也说得两面模糊似是而非,约莫就是她近几年运势平平,没有大喜和大悲之事,不该得的莫要强求,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只要一家子平安,无病无灾便好,该是您的某一天自会降临到您身上。”徐清漪有些失望,宁越倒是豁达,劝解说。
“小施主说得极是。”大师傅对宁越点头说。
“母亲,我们去歇息吧。”宁越谢过解签和尚后,扶徐清漪去厢房。因着是皇家寺庙,厢房修缮得比寻常官宦之家还好,但也分了三六九等,似她们这等落魄的官家女眷也只得了一间最末等的休息室。
进门之后才发现里边有人,一个十四五岁的漂亮姑娘,皮肤白皙,精致得像个瓷娃娃,但穿着不显,身边只一个丫鬟。她似有心事,面上郁郁,并不理会她们母女两个。
母女二人只微微朝行福礼的丫鬟颔首,便去另一边的坐榻上歇息。“母亲,听说寺里的梅花开得好,我想去瞧瞧。”宁越喝了杯茶润口后说道。
“还有半个时辰用午膳,早些回来。”徐清漪不拘着她,叮嘱道。
“我省得。”都说昭明寺的素斋京城一绝,她岂能错过。
出门前,她瞧了同屋的女子一眼,半只脚迈出门槛时听到丫鬟劝道:“姑娘,大师傅说了,只要有贵人相助,您定会如愿。”
“初晴,没机会了,爹爹不会答应的。”那姑娘忧郁的脸上淌下两行清泪,哭得好不可怜。
看样子是为情所困,这时候就不由得感叹上一世好,起码不会盲婚哑嫁,感情不和还能离婚。想到自己的将来,她要么不嫁,要么就要自己选人。
刚走过角门忽然想起初晴是谁了,辅国公府嫡出二姑娘王静姝的丫鬟,刚才那人是王静姝!原著里萧泽辰的原配妻子。
“姑娘,怎么了?”她突然止步,让墨烟很是不解。
宁越摆摆手,又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感慨。”
本着炮灰之间的惺惺相惜,宁越很同情王静姝。她出身高贵,受到良好教养,不过一切都逃不过一个情字。高门嫡女爱上放牛娃,辅国公自是不同意,果断棒打鸳鸯,拿那穷小子的命逼迫她参加皇室相亲宴会,最后被指给萧泽辰。
成了世子妃后,王静姝依旧喜欢放牛娃,放不下初恋,因而对萧泽辰冷眼相对,竟在洞房那夜寻死。萧泽辰不是强迫女人之人,也就由她去。后来出征就更没碰过,得知她心有所属便再也不理她。
后来,萧泽辰为光明正大的迎宁瑶进门,利用她想见情郎的急迫心里诱使她见外男,威胁休妻,若不愿被休,便降位为侧室。辅国公府为了掩盖丑事,应了这一请求。
若王静姝一直为心爱之人守身如玉,这也就罢了,她后来慢慢的爱上萧泽辰,看他纳侧妃娶美妾,看她后宫佳丽满三千。渐渐的开始变成恶人,为了争宠手上沾了许多人的血。而她所爱之人,也因此疏远她,站到她对面。最后,她被废,尸身藏在乱葬岗。
至于那放牛娃,因天资聪颖,考上秀才举人,后来中了进士,官运亨通,成为二品大员,大周的股肱之臣。在宁瑶的撮合下,娶了宁琳,二人恩爱到白头,生了许多娃。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位的恶意……
想到王静姝将由明珠变成死鱼眼,宁越就觉痛心疾首,决定帮她一把。
墨烟看着宁越脸上的变换百转千回,心觉越发看不透她了。觉着这不是她熟知的宁家二姑娘,但又拿不出她不是她的证据。
纳闷之际,又一不小心撞她背上,“嘘!”她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才发现不远处的梅林里正在幽会的一男一女。
宁越把墨烟拉到银杏树后躲着,自己探出头来看究竟。定睛一瞧,正是萧泽辰和宁瑶。
“宁姑娘,昨日的事是我思虑不周,对不住。我愿……”面对心之所爱,萧泽辰收敛所有锋芒,小心翼翼的模样,仿若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宁瑶后退数步,与他拉开距离,严厉道:“小女子先谢过世子救命之恩!你堂堂皇室贵胄,这般拦着我一弱女子成何体统?传出去让世人怎么看?我说过,我不需要你同情,也不需要你负责,昨日之事,于我而言,从未发生过!”
“明明已经发生,姑娘要在下如何忘记?”萧泽辰苦笑,但很快眸子变得清冷,杀机乍现,冷道:“何人在此!”
被发现了,宁越只好从大树后走出来,同时示意墨烟留在原地,行了一礼后道:“听闻寺内梅花盛开,趁着今日上香特来看看,不想遇到三妹妹和这位公子。”
事关宁瑶,萧泽辰已将她的所有事情打听清楚,包括宁越。知道她处处为难宁瑶,对她没有一丁点好脸色,恢复往日的冷漠霸道,一把捏住宁越的喉咙道:“说,都听到了什么!否则本世子挖掉你的双眼,毁了你的喉咙!”
宁越并未慌乱,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他的手。哪知萧泽辰没有半点放手的意思,反加大力道欲掐死她。
“泽辰,圣贤书什么时候教你跟踪和私会闺阁女子,又什么时候教你滥杀无辜了?”
清润的声音若清泉流入耳中,缠绕在脖颈上的手很快松开。得了喘息机会的宁越忙避到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
“皇叔。”萧泽辰抱拳行礼。
“知好色则慕少艾,皇叔理解。”萧慎未再斥责他,反倒为他支招,“泽辰,这里是远近皆知的梅园,近日赏梅者无数,要和心仪之人说话,还是寻个僻静无人之地来得妥当。再者你这般大剌剌的拦着人家姑娘,但凡胆子小有教养的,都被你吓跑了。”
萧泽辰被萧慎的软箭伤得哑口无言,只好道歉道:“泽辰知错。”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这两位姑娘。”萧慎提醒他说,目光从宁家姐妹二人脸上扫过,觉着甚是有趣。
萧泽辰不欲在心爱之人面前折了面子,但对上萧慎似笑非笑的脸,只好向二人道歉。对宁瑶是万般歉疚不舍,对宁越时,恨不得将她杀死一百遍,以泄心头之恨,顺便为宁瑶出气。
“今日之事本是我惹出来的,世子这般是折煞小女了。”宁越抢在萧泽辰道歉之前郑重的行了一礼,又对萧慎道,“多亏王爷解清误会,小女在此谢过了。母亲正在厢房等我,便不多留了。告辞。”
萧泽辰倨傲不屑的看了宁越一眼,也在示意她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宁越又朝二人一拜,快步离开梅园,感叹她男女主感情升温催化剂的作用真是发挥到极致。不过,霸道王爷果然还是书里看看就好,真正遇到才知多讨人厌。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以后她再也不看了。
默念之时,忽然一只手缠了上来,宁越错愕对上宁瑶的笑脸,只听她笑道:“二姐姐,一道吧,今日祖母和母亲也来拜佛,快到午时了,正好一起用素斋。”
直觉背后射来两道冷箭,让她遍体生寒,为什他们闹矛盾,要拉她背锅?还有,她二人生来不和,有必要装作亲密?不嫌恶心?
当即把手臂从宁瑶臂弯里抽出来,道:“请安尚可,一道用饭就不必了。三妹妹,我对你,从来都是不喜欢的。”
又一次被宁越直白厌弃,宁瑶心下恼怒,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狠狠的打她的脸。
姐妹两个的举动落在叔侄二人眼中,宁越不识好歹,让萧泽辰更加厌恶,他定然会让她为今日鄙薄宁瑶付出代价。
回头见萧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又问道:“皇叔为何在昭明寺?”对这个比他大五岁的堂叔,多少有些不服气。比血缘,他是今上的亲孙儿,比才干,自己更胜一筹,此人却因先皇遗命而得到今上重用,自己却只在京卫指挥使司做指挥佥事。
“京中俗事多,到这里来躲清静。正在和明光大师下棋,听说梅园梅花盛开,就过来看看。”萧慎是个风雅人,喜欢踏雪寻梅,吹箫抚琴和吟诗作画。
萧泽辰却是个实干的,最不爱这等矫揉造作之事,当即拱手道:“皇叔知我大老粗一个,就不留着扰您赏花了。”
“泽辰,追姑娘还是风雅一些好,写几首缠绵悱恻的情诗,或是送些寓意吉祥的东西,诸如玉镯、簪钗,香囊什么的。”萧慎好心提议说。
“皇叔,圣贤书教我等晓义通事,可没让我们用来轻薄闺阁女子。再者皇室之中,婚姻大事由陛下安排,非我自行决定。刚才,我不过是向宁瑶姑娘道歉而已,皇叔莫要想多了。”萧泽辰是个记仇的性子,当即以牙还牙,讽刺回去。
他晓得这位堂叔惯会耍嘴皮子,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