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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灵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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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音笑道：“罪魁祸首？平白添了一项能力，岂是坏事不成？”
“啊，那不是罪魁祸首，”秦以默也跟着笑了一声，“是有功之臣。”
气氛忽然轻松了些，玉树嘟囔道：“以默我好羡慕你，我也想有夜视眼，什么时候找到那‘功臣’，记得知会我一声。”
秦以默拍了拍玉树的背，笑道：“得叻。”
玉树：“这样我在夜晚也能够射箭了......说不定还能练个什么偷袭之法。”
“你想多了，”笛音毫不给面子，冷冷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夜视眼，怕是和你那异常血凝症有关，还有......”
秦以默没等到下文，焦躁地问：“还有什么？”
笛音轻哼一声：“暂不能告诉你。”
“......”秦以默的一边眉尾挑起老高，眼睛也瞪得圆鼓鼓，只差在脸上写上一句：你特娘逗我玩呢？
笛音大约是被逗笑了，半捏拳头遮了嘴，轻咳了两声，才道：“作为补偿......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也能在黑暗之下行动自如。”
“为什么？”秦以默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你也有夜视眼？是修练出来的吗？”
“不，我没有夜视眼。”笛音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道，“我就算没有眼睛，也照样如此。”
“什么？”秦以默近乎立刻就想到了一则笑话，下意识地道：“难不成你能用鼻孔看东西？”
笛音：“......”
“哈哈哈哈哈哈呃......哎哟，”玉树很想憋笑，可实在忍不住，就一边笑一边抽气，像一只被夹了尾巴地鹅：“哈哈......呃哈哈......呃以默你，你的默......呃哈哈是幽默的默吧？”
秦以默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话这么说是没错，的确是幽默的默......”
“啪”一声轻响，笛音突然打了一个响指，玉树像是被一块馒头塞住了嗓子眼似的，明明张着嘴，却笑不出声，也叫不来，满脸涨得通红，目瞪口呆地看向笛音。
笛音面无表情：“锁喉术，给你一个让嗓子好好休息的机会。”
“......”玉树欲哭无泪，这会儿又真说不出话来，只得委屈巴巴地望着笛音。
笛音又看向秦以默：“我可以不用眼睛视物，也不用......鼻孔。”
玉树浑身一怔，使劲掐了一把大腿，涌上来的笑劲儿才没把自己给憋出内伤。
秦以默正色道：“我就随便开开玩笑。”
笛音面色不改，一本正经道：“我可以用灵力感受周围环境，眼睛看到的只有正面前方，而灵力，看到的是四面八方。”
秦以默：“所以，就算你蒙了眼睛，也毫不影响看东西？”
“不准确。”笛音说着闭上了眼睛：“在于你说的‘看’是哪一种看法，若只是单纯地‘看’，是不影响的，例如，我现在依旧能看清你的轮廓面目，甚至是看清你的每一根头发。”
秦以默注视着眼前这位闭了双眼的年轻修士，他脸上挂着不羁笑容，却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讲着匪夷所思的内容，秦以默心中一丝悸动，直愣愣地盯着他，问道：“那你说，我现在在做什么？”
笛音嘴角上扬，轻笑道：“你趁我闭了眼，正偷看我呢。”
“还真如你所说？蒙了眼也能看到？”秦以默眨了眨眼，又道：“我就试试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笛音依旧闭着眼，脸上笑意也没有丝毫变化，忽道：“好看吗？”
“啊？”突然其来的问题惊得秦以默脑子短路了好一会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哦，好，好看，我是在想......你刚说的‘看’法，哪种会有影响？”
笛音：“若是想要带着欣赏之意去看，就会有影响。”
秦以默眉宇微皱，看样子是没听明白。
“例如，”笛音闭着眼睛，抬起右手竟是精确地撩拨起秦以默的一缕发丝，在手指尖打转：“我现在能看清你每一根发丝，却看不到发丝漆黑油亮的色彩，我能看到你的眼珠瞳仁，能看清你的眼神所在，却看不到你如黑曜石般清明并散着碎光的眼眸。”
笛音轻叹口气，心想若是此时睁眼，定能看到映在秦以默眼眸上的自己，而现在闭了眼，看到的只是一双空洞的毫无神彩光亮的暗瞳。
笛音：“现在的你，以及周围一切，映在我脑海中的只是一片毫无色彩与美感的透明轮廓。”
“嗯......”秦以默点点头，“所以你平时依旧会用眼睛去看。”
“是呢，”笛音缓缓睁开眼睛，眼尾噙着笑意：“我可很宝贵我的眼睛呢。”
秦以默好奇地问：“不过，就算不用眼睛看，也能感知到周围一切，那种感觉应该很神奇吧？”
笛音看着他：“闭眼。”
秦以默一愣：“什么？”
笛音重复了一次：“闭眼。”
“哦......”秦以默闭眼的同时，问道：“你想要做什......”
话到一半，秦以默就说不出话了。他感觉到笛音的两指指尖点在了他的的眉心，近乎在触碰的一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就灌满了他的整个意识，根本不需要用什么“看”，四周一切凭空呈现脑海中，每一个角落，每一根线条，都清晰无比。
甚至连睁眼也看不到的实物背后——叠在衣柜里整整齐齐的衣物，每一个皱痕都尽收眼底，只因这所有物体都如笛音所说，全是没有色彩的，近乎透明的。
秦以默听到耳畔旁笛音的低语：“就是这种感觉，神奇吗？”
“......”秦以默觉得自己耳廓有些烧，轻声回应道：“神奇......”
秦以默将关注点放在了笛音身上，在这种方式下“看”到的笛音——没有色彩。
没有如天空湖泊般气质清丽的蓝衣袍袖，亦没有镶着暗金色的金纹流边闪着晶晶星芒，更看不到那双时而如鹰眼般闪着精明青光，时而又如深山潭水般眼波流转的绿宝石眼眸。
这样看到的笛音，像是由无数生冷刻板的线条勾勒而出，他的五官轮廓在精细线条下愈加尖削突出，却也凸显出不近人情的冷漠。
这样僵硬冷漠的笛音，秦以默相当不适应，他忽地很想睁开眼睛。可不知为什么，笛音的指尖不移开，他又不太敢就这么唐突地睁开眼睛，于是道：“......可以了。”
笛音问：“体会够了？”
秦以默轻轻点了点头。
笛音这才移开手指，秦以默刚刚睁开眼睛，玉树便双眼放光地蹭近过来：“如何？”
秦以默点点头，看向玉树：“确实......不用眼睛也能看......”
玉树用他以为只有秦以默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那是什么感觉？我也想试试......”
秦以默眨了眨眼，道：“你别问我，你问他。”
“唉，我......”玉树侧头瞥了眼笛音，很是纠结要不要问出口。
秦以默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与笛音确实要熟悉不少，帮玉树问问也不是什么难事：“笛音，可以让玉树也试试吗？”
笛音本是低头看着手指，两手指尖交叠旋转仿佛在捣玩着空气，闻言，他抬起头，看向玉树：“你想试？”
玉树连忙点头。
笛音：“改日吧。”
玉树愣了愣，一面失落一面又很是不解：“为何？”
“灵眼视觉分享是相当耗费灵力的，”笛音一本正经的模样配上很是认真的语气：“我灵力不足了。”
“.......”玉树无力反驳：“哦。”
秦以默眉尾轻轻跳了一下，他立刻听到自己心中冒出一个声音：你灵力不足？我不信。
秦以默打真心觉得，如果刚刚他不说“可以了”，笛音怕是与他分享那灵眼视觉到天亮都不成问题。
罢了，笛音他不愿与玉树分享就不愿吧，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笛音看向秦以默：“话到此了，说回来，既然你我皆能在黑夜视物，那我刚刚说的我们今夜便去那正房一探究竟，此番，你待如何？”
秦以默还没来得及回应，玉树先是插了嘴：“我呢？我呢？我能一起吗？”
“你？”笛音轻笑一声，“你能在黑暗下看得清楚？”
“我......”玉树一怔，嘀咕道：“是正常人。”
言下之意，不正常的人才能在黑暗下看得清楚。
笛音嗯了一声，轻笑道：“就怕正常人拖我们不正常人的后腿。”
玉树：“......”
“行了，”秦以默轻拍玉树的肩膀，“这件事，你确实还是别跟一起的好，而且，我也没打算今晚就去。”
笛音看了他一眼：“理由？”
“你忘了我们明天还得去面圣？”秦以默微微皱了眉，“太子之前说午时准时来接我们，我们怕是一早就得做准备，如果今晚这事儿出了意外......明日传到皇帝那儿去，该怎么办？就算没出意外，今晚这事儿耗费过多精神体力，明日行动也不方便。”
“我没忘，”笛音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不过......你确定了？”
“嗯，”秦以默点点头，又道：“而且在此事儿上你说的太突然，一丁点计划都没有，今晚就去的确有些操之过急......就算对你来说，有没有计划都无所谓，可我并没有你那足以应付所有突发状况的能力，我宁愿多花费一些时日做些计划，甚至只是研究一下周围地形......也会放心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