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双姝》竹之品

14、第14章即将跨向变革

　　经历了一个无事可做的下午之后，傍晚时分，夜幕逐渐下沉。
　　镇上的人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大多是回家歇息了，而有些家境较为优渥的，包括小镇附近的武士会选择来酒馆中喝上一杯。
　　酒馆的老板娘也很懂得招揽生意，经常请一些当地比较有名气的歌舞伎来酒馆进行演出，即使在这纷扰的乱世之中，一入了夜，酒馆基本也是座无虚席。
　　而今天上台表演的舞者阿国姑娘是近期在畿近地区云游流浪的舞女。传闻这位阿国姑娘来自出云（岛根县），曾经是出云大社的女巫，因而也被人称呼为“出云阿国”。
　　酒馆中，歌舞团的人正在忙着搬整一些舞台道具，再过一会儿就要开演了。
　　角落中，辉若丸要了一壶茶水，静静的独饮着，收摄的气息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就好像这里无人存在似的。
　　另一方面，山崎与清水已经开喝，酒馆老板娘对他俩的酒量以及品行早已了然，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时间段按理说依旧是山崎他俩的值班时间，不过嘛，要是有人在他俩喝得正欢的时候闹事的话，只怕是会被活撕了吧。
　　“果然在这里啊。”老板娘的声音传入的辉若丸的耳中，“在热闹的场合之中，最僻静的地方往往就能找到你啊。”
　　辉若丸淡定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老板娘接着说道：“下午的时候接到了一个新的委托。奈良西面近期出现了一伙山贼，经常骚扰路过的商队，于是附近几个镇的商座出资两百贯铜钱委托我们派人去清剿。”
　　辉若丸问道：“西面？是信贵山城一带？”
　　老板娘回答：“是啊，近期松永家为了囤积兵力而大量的招兵收税，致使信贵山城附近的平民生活艰辛，自然流寇四起。”
　　辉若丸追问道：“信贵山城一带是松永家的地盘，他们就这样放任流寇？”
　　老板娘笑道：“哈，现在为了准备与织田家的大战，松永家都自顾不暇了，哪管得上这些。”
　　辉若丸默然。
　　老板娘接着解说道：“这个任务准备让大黑主导，带领一小支队伍对那伙山贼进行清剿，具体人选尚未确定，现在想先问一下你是否愿意加入？”
　　“不了，我……”辉若丸刚想开口拒绝，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说道：“好，我明天先去那附近调查一下那些山贼的踪迹，具体事宜我会和山崎前辈商议。”
　　老板娘听到这回答后笑着说：“那这是就交给你了。”
　　随后老板娘将那个村落的具体位置告诉给了辉若丸，
　　在两人交谈之时，歌舞剧的音乐悄然奏响，原本喧闹的酒客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伴随着音乐的声音，浓妆重彩的歌舞艺人们上台演出自己的节目，有交谈的客人也尽量的压低了自己的音量，尽量不去影响到他人。
　　“以上便是此次任务的全部了，那么不影响你观看演出来。”说完后老板娘便起身离去。
　　舞台上的歌舞剧还在继续，剧目中演绎的故事出自《今昔物语》。讲述了一个女子为爱痴狂化为了蛇妖，最终与心爱之人共焚于火场之中。
　　……
　　不同于酒馆这边的歌舞升平，安土城中的气氛则甚为凝重。
　　织田礼奈刚回到安土城时就已经入了夜，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居所，途经校场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呀咧呀咧，我们的小公主可算回家了。”
　　听到声音，礼奈马上转身向声源方向躬身道：“见过义父大人。”
　　这时，阴影处缓缓走出一道身影，却见的一面白长须相貌和蔼的中年人微笑走来，身后还跟着两名侍从。
　　此人名为丹羽长秀，乃是织田信长下手的内政能臣，与柴田胜家并列为织田家的肱骨之臣，在外素有“战曰胜家，政曰长秀”的说法。
　　现如今，劳苦功高的丹羽长秀被信长任命为佐和山城城主，近期为了攻略畿近，织田信长便将其从佐和山城召回安土城来，为军队筹备物资。
　　礼奈看了看一旁侍卫手上的长弓笑道：“义父大人真是好雅兴。”
　　丹羽长秀便回道：“哈，自娱自乐罢了。”
　　几声轻笑之后，丹羽长秀再度开口道：“不介意陪我这老家伙走走吧？”
　　“您说笑了。”礼奈随即扭头向前田庆次说，“你们几个先走吧，还有什么事就等明天再做决断。”
　　同时，丹羽长秀向左右说道：“你们也下去吧。”
　　没过多久，一蓝一白两道身影并肩在校场上漫步。礼奈明白丹羽长秀是有话要说才会叫住自己，而自己只需要静待对方开口便是。
　　丹羽长秀说道：“第一次见你时你才七岁吧，没想到现在竟然也成长成一名能够接下军令的优秀武士了，真是令人感慨。”
　　礼奈微笑着没有回话。
　　丹羽长秀接着说：“但是啊，你始终是个女孩子，执掌兵权难免会引来非议。”
　　礼奈说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怎么看？”
　　丹羽长秀回答：“我？我的观点无所谓了，主公怎么看才是重要的事。”
　　礼奈笑道：“父亲大人给了我两千士兵去攻打信贵山城，您觉得能成功吗？”
　　丹羽长秀沉吟道：“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信贵山城常规守军至少有五千人，这一战你若是能成功怕是要名垂青史了。”
　　礼奈苦笑着说：“不是还有筒井家的支援嘛。”
　　丹羽长秀扶额道：“就筒井家那点实力，能出一支火枪部队前去支援就不错了，而且还要担心那些人会不会就只是出来走个过场，什么忙都不帮。”
　　听了这些话后，礼奈大笑道：“哈哈哈哈，义父大人还真是看得透彻呢。”
　　看到了礼奈开朗的笑容，丹羽长秀似乎也被感染，微笑道：“难怪主公那么喜欢你这孩子，果然有主公的风范……”
　　礼奈接话道：“说归说，该做的事依旧要做，这件事原本想晚几日再找义父大人商议。”
　　丹羽长秀疑惑道：“哦？什么事？”
　　礼奈道：“我就直说了，请义父大人能在我进攻信贵山城之时提供兵力援助。”
　　丹羽长秀道：“嗯，需要多少？”
　　礼奈道：“多多益善。”
　　丹羽长秀陷入沉思，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我最多只能提供一千人进行支援。”
　　礼奈听了这话后点了点头，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丹羽长秀继续说道：“说实话，一贯以来我都认为主公是个英明的领袖，是个能平定天下的英雄，但这次他的决断真的让我看不懂。”
　　见礼奈不说话，丹羽长秀继续说道：“现如今多方势力联合包围了织田家，倘若能先将松永家拿下，必然能减轻目前织田家面对的压力。但是主公却只预备了两千兵士供你驱使，这无疑只能是加重了织田家当前处境的困苦。”
　　丹羽长秀叨叨的这些礼奈自然也明白，不同的是对于织田信长心中想法丹羽长秀无法理解，但礼奈却能猜到几分。其中原因倒不能说是礼奈比丹羽长秀更加聪明，只不过是因为两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眼界自然不一样。
　　礼奈在听了丹羽长秀的话之后，悠悠然说道：“假如我真的能拿下信贵山城呢？”
　　丹羽长秀反问道：“有把握吗？”
　　礼奈回答道：“松永久秀为了抵御织田家的攻击，过分的征兵收税，导致当地的治安相当紊乱。与此同时，过分扩充的兵力固然使得松永久秀手下用了了一直看似庞大的军队，但事实上这支军队的训练程度确实及其落后，一旦发生了什么变故，这写士兵只怕马上就成了一盘散沙。”
　　丹羽长秀淡淡地说道：“虽然士兵的训练度不足，但是毕竟体量摆在那里，你手上的两千……算是三千，三千士兵是准备如何攻城？”
　　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的礼奈说道：“义父大人放心好了，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时候，礼奈身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尴尬的声音，两人立马陷入了沉静。
　　“哈，哈哈哈。”丹羽长秀尴尬的笑道，“匆匆赶回，还没吃晚餐吧。你先回去吧，我继续走走。”
　　礼奈鞠躬道：“那么我就暂且告退了。”
　　说罢，礼奈便离开了校场。
　　一夜无事，隔天清晨侍奉于织田家的武士大多数老早的便来到评议间，在自己的席位上正襟危坐。
　　礼奈也是其中的一人。
　　过了许久，织田家的领袖织田信长入座主席，评议例会正式开始。
　　织田信长率先开口道：“如今武田家已经正式向我们宣战，现在织田家可谓是腹背受敌，但是，只要跨过这道坎，织田家便向称霸天下的夙愿再进一大步。所以说诸位对当下实事有何建议尽管提出，无需拘谨，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