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人生若只如初见 ...
-
无边的沉寂在这一方小小的阴影中漫延。身畔虫鸣唧唧，寂静，却又嘈杂。
身后的楼宇灯火辉煌乐声悠扬，宛如童话故事中的宫殿，真实，又虚幻，近在咫尺，又触手难及。
也许有公主，也许有王子。爱，与被爱，永远是两个人的游戏。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来秋风般的悲戚。
他，可以体味到这个年纪的少年点点寂寞点点哀伤的情怀，他愿意包容这个少年纯洁幼稚的痴迷。
这痴迷，在他看来，已是任性。任性地沉迷在自怜之中。
“总是会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苏翰伦轻轻低柔的声音，缓慢地说道，“总是会不断的想起。那天，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啊，怎么会有那样的少年？那样漂亮的人物。或许，吸引我的，是那双眼睛里的神情。我无法阻止自己的目光追随你。”
“翰伦哥？”莫罗抬起头来，看向苏翰伦。
“后来，看到你的眼泪。你在哭泣，无声地哭，就象现在。”苏翰伦伸手托住他的下巴，看着那双止住泪水，但仍润湿着的双眼，“看到你的眼中流淌出泪水，那一瞬间，我，似乎已不是我自己。心，疼痛起来，至少，是心脏的那个位置疼痛起来。”
“翰伦哥——”莫罗忘了自己，全部关注都投入到苏翰伦那双平静无波却又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只不过——”苏翰伦笑了，笑得很轻柔，莫罗觉得那象是梦幻般的笑。
“只不过，”拇指轻拂着掌上那微张的红唇，“我，并没有被你记住。告诉我，我应该感到哀伤吗？”
“翰伦哥，”莫罗迟疑起来，“翰伦哥，在我见到你之前，你见过我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时，你的眼中并没有我，真是一点也不好笑呢。”苏翰伦喃喃自语，拇指沿着少年的唇形缓慢移动。
莫罗没有见过这样的苏翰伦，那双长长的睫毛遮掩下的眼眸是那么深沉、落寞、忧伤，那梦幻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唇上，生了根似的，久久不曾移去。
“翰伦哥。”莫罗的声音里有着关切，有了担忧。
“可以吗？”这是一句问话，但并没有等待答案。
莫罗只感到那双仿佛有磁石般吸引力的黝黑眼眸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被吸附般丝毫动弹不得。
双唇感受到一股强悍的温柔。那是翰伦哥的吻，热切而温暖。热情的舌坚定地叩开双唇，紧紧地黏住莫罗的舌与之交缠。
莫罗眩晕起来，眼睛变得模糊，心跳得飞快。身体被翰伦哥抱在怀里，紧密得没有缝隙，感受到翰伦哥身体传来的强大的热力。自己，也变得好热。
那是紧贴着自己胸膛的强力的跃动，苏翰伦伸出手，安抚着那剧烈的心跳。怀中的身躯轻颤起来，苏翰伦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脸埋入少年的颈间，这是日日缠绕在他脑际的销魂的味道，这是这个少年的味道。
“翰、翰伦哥。”莫罗的声音颤抖，无助又慌乱。
“这就是我。”苏翰伦亲吻着少年裸露在外的每一处，“这就是真实的我。不管你会不会喜欢，会不会害怕，我愿意让你看到最真实的我，只有你。我必须让你了解，了解这样的我。”
“翰、翰伦哥，我有、有点害怕。”莫罗小声说道。他害怕这种在翰伦哥手中无法挣脱的感觉，害怕翰伦哥毫不掩饰地传达过来的强烈的情感。
“你怕我吗？嗯？”低沉的声音，柔软火热的唇，就在耳边。
“翰伦哥。”莫罗躲避了一下，将头趴在苏翰伦的肩头，“翰伦哥，我喜欢你，只是，我的喜欢，和你的感情不一样。”
“可是，怎么办呢？”苏翰伦低低的声音，缓慢而飘忽，“我只想抱着你，只想亲吻你，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我想到的，只有这一件事。”手伸向莫罗的后颈，转过他的脸，直视少年的双眼，吻了下去。
这种要燃烧起来的感觉，真的令莫罗害怕起来。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翰伦哥，我、我们进去吧。”
那羞涩的脸蛋上混杂着畏惧和抗拒的表情，虽然有紧张，虽然有慌乱，但眼中的悲伤与孤寂，已荡然无存。
莫云娜努力自制着，等待和唐嘉洛跳第二支舞的机会。
自己趁刚才跳那曲舞的机会，表达得应该是很清晰了，他不会听不懂。他如果理解自己的心意，相信会再来邀舞的。
唐嘉洛以为莫罗一定会在林小月的身边，他一直关注着林小月，看到林小月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舞伴，唯独不见莫罗。
他决定冒个险，莫罗严肃要求自己装做不认得他，可没要求自己不许接近林小月。也许，把林小月追到手，是个让莫罗断了念头的一劳永逸的法子。
如果是名叫唐嘉洛的这个人追求女人的话，几乎不需要什么技巧，他只要盯着对方的眼睛微微一笑，便能令对方生出无限的爱意和勇气。尤其是面对那些有备而来的聪明女性，更是昨夜星辰昨夜风＼心有灵犀一点通。比如说，林小月。
傅家明在角落里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了进去，今天的辛苦没白费，林小月果然是如鱼得水。也许，这么做会伤莫罗的心，但那个女人绝对配不上他。
他不知道林小月哪里能吸引莫罗，也不知道莫罗为什么喜欢上年长自己五岁的林小月。但他感觉到，如果不出手相助，了断这份糊糊涂涂的情感的话，莫罗那个糊糊涂涂的脑子会一直糊涂下去。
林小月正在和唐嘉洛跳舞，他注意到这两人已共舞好几曲了。很好，傅家明冷笑一声，你早就该和高段位的过招了，快快放开那个无知又幼稚的男孩吧。
“小月真的是在Ａ大读硕士吗？”唐嘉洛拿定主意要让两人热络起来。
“当然是啊。看上去不像吗？我是不是很土？”林小月媚眼如勾，瞟向唐嘉洛。
“哈哈，确实不像，印象当中，书呆子不应该很土的吗？为什么小月不仅漂亮又时尚，竟然连交际舞也跳得这么好？”
“耶！太小瞧人了吧？我的理想可是有朝一日能登上国际舞台，所以，在各个方面都是只能领先，不能落后呀。”
“真是个了不起的女性啊，相信能成为男人极大的助力，”唐嘉洛叹息道，“要不是知道你男朋友也是我们相识的朋友，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加深了解呢。”
“男朋友？哈。你弄错了哟，我根本没有男朋友。今天和我一起来的是我的学弟。从小就认得的，以前小的时候比较黏我啦。”
“那么，当真不是男朋友？”唐嘉洛收紧手臂，拉近林小月，低下头，靠向她的耳边。
“当然不是。”林小月也将放在对方肩上的那只手臂搂得更紧，传递出无声的应允。
“看上去，”唐嘉洛的声音迟疑又不确定，“看上去，他很喜欢你啊，看到他看你的眼神，似乎对你很着迷。”
林小月急切说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孩子嘛。他比我小五岁耶。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我对他比较好的缘故吧，所以他习惯跟着我到处玩。啊哈，”林小月甩了一下头发，说道：“没想到会让人误会呀。”
“当然会误会了。”唐嘉洛低下头，对着小月的额头，微笑道：“年轻女孩子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男孩，不管他比你小几岁，看在别人眼中，也是个有完全行为能力的大人吧。你说，别的男人会怎么想？尤其是想追你的男人。”
林小月听得出话语中的暧昧，也深感这番话极有道理。随着一个旋转舞步动作，顺势向唐嘉洛怀中靠去，仰起脸，妩媚又挑逗的眼神，直视着这个英俊酷似英镑，美貌直逼美金的盛世财团的掌门人，媚声道：“你会介意吗？”
唐嘉洛给她一个笑容：“当然会。即使不是针对你，我也会介意那个男孩，他和他的姐姐都是我的朋友。要知道，我们的圈子并不大。”
林小月立刻就领会到，虽说是莫罗给了她一次接触上流社会的机会，但他也差点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她意识到，要想踏入这个圈子的话，她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苏秀晶非常不安，比不安更不安，她越来越焦虑。
她注意到莫云娜一直在关注着唐嘉洛。她也一直在看着舞池中的唐嘉洛，她有点不明白，她从来没见过唐嘉洛用这种狂放不羁的姿态跳舞，她也不明白，他的舞伴为什么一直是阿罗的女伴，而且，那个女生也是一副倾情演出的样子。
当然啦，两人跳得确实好看的不得了，可是，阿罗哪里去了？唉，唐嘉洛这只花心大萝卜。
苏秀晶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莫云娜，正好看到莫云娜眼神一变，忙循视线看过去，原来那一对舞伴已离开舞池，各取了杯饮料，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面对面说着话，甚至看到，唐嘉洛伸手撩起那个女人垂在胸前的长发。
苏秀晶连忙回头，看向莫云娜。真是要疯了，阿罗到底去哪里了啊，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那个女人也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只见唐嘉洛微微一笑，两人便上了楼梯，往楼上走去。
莫云娜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跟上，苏秀晶拉住她，说道：“我们先把阿罗找来，让他去比较好。”云娜哪有资格去兴师问罪啊。
进了舞厅，莫罗难为情起来。在闪烁旋转的彩灯下，他害怕会和苏翰伦的眼光相遇。糟糕的是，他能感觉到，翰伦哥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他身体僵硬，似乎路都走不好了，因为太害羞了。
“你想跳舞吗？”苏翰伦贴着莫罗站着，漫不经心地看向舞池。
“不想跳。”莫罗摇摇头，说道。
苏翰伦看着他绯红的脸蛋，说道：“去楼上休息室吧，那里安静些，可能有不少人在那里打牌。”
“嗯。”莫罗跟着苏翰伦，朝楼梯走去。
苏秀晶眼尖，看到正在上楼的两个人，拍了拍莫云娜：“阿罗在那里，看，正和我哥一道上楼。”
苏翰伦和莫罗上到二楼，第一间休息室里果然是有人在打牌，围观的人颇多，吵闹得厉害，便走向另一间，一伙烟鬼在里面聊天，烟雾弥漫呛人得很。
走到第三间休息室，只有一两个人所在角落沙发上打瞌睡。二人进来，莫罗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苏翰伦从餐饮桌上端来两杯饮料，递给莫罗一杯。
莫罗喝了一口，便放下杯子。想往背后靠去，身子却被一双手揪了起来，站立不稳，脸上又挨了一掌。
“你跟我有仇是吧。专门跟我作对来的？可恶的小杂种。”莫云娜歇斯底里地推搡着莫罗，猛一用力，莫罗被砸向玻璃茶几。
“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让你的女朋友到处勾引男人？你跟你妈一样，都喜欢勾引人。害了我爸，现在又来害我？”
苏翰伦一把抱住滚落在地的莫罗。
苏秀晶吓坏了，没想到云娜这么失控。
“莫云娜！”阳台上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一个人冲了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