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漫魔都》文斐

6、豪华盛宴

　　这个冬季对于全球来说都是残酷的，美国金融危机引发了全球范围的经济危机，任何一个国家也不能幸免，由此引发的失业和大幅度的裁员也在各个角落戏剧化的上演。
　　这个晚上，周葩坐在电脑前无聊的上网，忽然发现一条新闻：
　　昨日，在XX地区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被害者不仅被肢解，而且尸体已经无法辨认，但警方已经确认死者为一男性，在本市的一家金融公司担任要职。据报道这已经是本月第三起恶性杀人事件，有很多网友猜测可能是同一名凶手所为，而警方对此还在持续调查中......
　　她看的太过专注，甚至没有留意丈夫已经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还为她泡了杯红茶。
　　“这个人就在我们公司的大厦里上班，以前还一起出去吃过饭。”萧寒端着茶杯，看了看电脑屏幕。年景不好什么样的怪事都可能发生，前两天他还看到此人在楼下的星巴克喝咖啡呢。
　　小葩端起丈夫为自己泡的茶，好奇的问：“难道他有仇人吗？”不然怎么会被那么残忍的杀害，看来对方一定对他恨之入骨。
　　他无奈的笑了：“也许吧。”虽然自己不是做金融业的，但同样身居高层，或许曾经得罪过什么人都不记得了。他搬了把椅子，坐到妻子身边，想趁现在把一直憋在心里话和她说说。
　　但是周葩还在搜索关于这个案件的报道，她觉得这不是普通的谋杀，有可能是恶魔所为。等到半夜叫荒出来问一下，这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小葩，我们来好好谈谈可以吗？”他企图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这边，可是对方着迷于看新闻，似乎没听见。
　　“小葩，我们来谈谈，好吗？”萧寒又问了一遍，最近妻子产生的变化再也不能忽视。
　　周葩转过脸，才听到丈夫对自己说话：“啊，好，谈什么？”今天他好闲，居然跑到自己房间谈话。
　　他把双手放到膝盖上，表情到有点像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望着她的脸轻声说：“我们结婚前，是我隐瞒了自己的事，可以说是我欺骗了你。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还是要一起解决问题，对吗？”他有些不敢正视这个女人的脸，因为她太无辜。
　　她没有说话，想继续听丈夫讲下去。
　　“以后同样的事不会发生了，我会努力做个好丈夫。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生活下去，像所有平凡的夫妻一样，有个温暖的家，当然，以后也会有我们的孩子。”他考虑了很久，还是说了这番话，也许这做起来会很困难，但他相信自己能办到。
　　前面的话，她都没有特别注意，惟独只记得“会有我们的孩子”这几个字了，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阿灵说的对，他一开始就有这个想法了。那可不行，她已经有了心理障碍，怎么可能和对自己毫无兴趣的男人OOXX？
　　“你不用勉强自己，我们就保持现在的状态吧。”她舒了口气，不想过多的探讨类似的问题。
　　“我没有勉强自己，你以为我会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吗？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我完全可以做个合格的丈夫，这点你要对我有信心。”他苦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她眨了眨眼睛，没明白丈夫的意思。
　　萧寒又说道：“我相信，你曾经爱过我。否则你也不会同意和我结婚是吗？我们需要更加了解对方，今晚就让我们在一起吧？”
　　脸色苍白的周葩结结巴巴的回答：“我今天不太方便......。”这是最好的理由了，还好她幸运。
　　“没关系，我们还有的是时间。”看来一下子让妻子接受他是不可能的，感觉像是重新开始追求她一样。他觉得并不轻松，因为已经有别的男人发现了小葩的优点，对方一定也在挖空心思想得到她呢。
　　深夜，当丈夫已经关灯睡下，周葩唤来了荒，想询问他连环杀人事件是否和恶魔有关。
　　而荒却摆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坐在电脑前看武打片视频。好象还在为几天前遇到阿斯莫德的事生气，简直就是小孩子脾气嘛。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喂！”她敲了一下他的头，生气的说。
　　荒斜过脸，耷拉着脸回答：“你什么时候对驱魔这么感兴趣了？家庭妇女是不是太无聊了，无聊你就找个工作。”刚才那个混蛋男人和小葩说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很是不爽。
　　“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再说那不是你的乐趣嘛。我也想找工作，但是现在经济不景气，有实力的人还未必能捧住饭碗呢，别说我这样平庸的人了。”她想起在北京工作时的情景，在部门里打杂，整天被人呼来唤去的，真是痛苦死了。亏了结婚才能让她脱离这种生活。
　　荒转过身面对着她，皱着眉头问：“你就不能学会自立吗？”
　　周葩被他的这句话吓呆了，荒真的生气了？他为什么要生气，这和自己自立不自己有什么关系？
　　好半天她才委屈的说：“干吗乱发脾气，再说我自立不自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就因为女人都有这样的思想才被男人寄着鼻子走，就算受了委屈也得忍耐。如果你不会学自立就永远摆脱不了这样的境遇，况且我又不是没能力养你！”最后半句才是他的重点，说完之后荒又有些后悔，只得斜过脸，假装注意电脑屏幕。
　　小葩听的很清楚，莫非他有另一层意思？她忽然不生气了，尴尬的笑着回答：“也许你说的对，我的潜意识里想依赖男人。就算你养着我，我还是没有改变不是吗？”这家伙总是容易让人把他的好意当成恶意。
　　荒垂下头嘶哑着嗓子说：“我觉得有本质上的不同，虽然我没有资格和活人竞争，可是我会比他更珍惜你。”这个回答显得很没说服力，连他自己也开始没信心了。
　　“荒，听我说，相信有一天，等到我真正成熟起来的时候，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她必须学会一个人面对生活了，结婚前对母亲依赖，而结婚后又得在经济上依附于丈夫，反而生活的比从前更不快乐。到底怎样的生活才是她所需要的，到现在还完全没有这个概念。
　　他扬起嘴角笑了笑：“你这笨女人，快点学聪明吧。”话说的比较刻薄，可心里却舒服多了，莫非他这样的家伙也想期待什么？连自己的过去都回忆不起来的人，根本没有权利考虑其他事。
　　由于要到下个月圆才能重新订立契约，荒只得独自来到了淮海路的香草酒吧，找MAX买线索。
　　推开门后，他发现今天酒吧里客人还真不少，几乎把座位占满了，这样说话反而不方便。但仔细一看，这些所谓客人似乎都不是人类。
　　“荒来了，荒来了。”门口的鸟儿叫着，扇动翅膀。
　　MAX开心的在吧台内笑着问候：“欢迎光临，请坐。”说完指了指吧台前的空位。
　　在坐客人都向他投来不友善的目光，尽量压低声音。原来这家酒吧的主要服务对象是非人类，所以消息才如此灵通。
　　“生意不错嘛。”他坐到MAX对面，点了一杯名为“今夜”的鸡尾酒，发现酒单后写着一个有趣的注解：此酒专为非人类定制，人类误饮。如果他没记错，“今夜”的功效就是可以让非人类和人类毫无顾忌的□□。
　　“既然点了本店最名贵的鸡尾酒，我就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在张江开发区北面的新工地，有人看到可疑的黑气。”他一边为荒调制鸡尾酒一边说，这家伙最近的运气一定不好，竟然没有带女主角出来。
　　他喝完酒，一声未吭，直接站起了身。
　　“喂，你就是荒？”一个黑大个儿站到他面前很不爽的问，身上还散发着刺鼻的泔水味儿。
　　“对，有事吗臭野猪？”他瞥了瞥嘴，不客气的说。
　　对方显然愤怒了，抡起粗壮的胳膊向他头部砸去。
　　不知何时，MAX竟然飞出了吧台，一把抓住了黑大个儿的胳膊，眯起眼睛笑着说：“本店禁止打架，我还要做生意呢，给点面子吧。”
　　荒也大吃一惊，他的速度快的像光一样，连自己都没看清。
　　黑大个儿看到老板出手，收敛了许，忙回答：“既然是MAX说话，今天就算了，你小子别让我再碰上，哼哼。”那个拟声词简直就和某种动物叫的一模一样。
　　最后，荒就这样在众人的瞩目下走出了酒吧，意外的是MAX又赠送了他一条消息：有人跟踪他和小葩很久了，还来酒吧打探过消息，当然MAX也依照行规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对方......
　　荒很快就找到了MAX说的那个工地，果然，他在一公里之外就看到了那里散发的黑光，这里的怨念很强。小葩不在身边反而更放心，这回对付的家伙对人肉人血有独特的喜好。
　　他独自走进了昏暗的工地，挖掘机和水泥搅拌机此时早已停止了工作，工人们也回到对面的宿舍睡觉去了，只有一盏倦怠的照明灯孤独的守在铁皮门前。
　　“好饿，好饿啊！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人都到哪儿去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施工的大厦内传出，听上去很疲劳，很饥饿。
　　荒顺着腰带左右一划，心爱的两把细刃便出现在手中。他直接从裸露的水泥墙上飞了进去，寻找着发出声音的男子踪迹。
　　未完工的楼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偶尔吹过的风声和手中双刃感觉到黑暗存在发出的“嗡嗡”声，他四下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目标，那团污浊的黑气正在向楼顶缓慢转移。
　　他快走了几步，企图跟上对方的步伐，却又听到那个家伙呻吟。
　　“刚刚吃完，为什么还这么饿啊？人都到哪里去了？”那个声音越来越渴望进食，脚步声变得急促起来，可是周围却没有一个活人。
　　荒已经失去了耐心，飞身跃起，直接来到了目标所在的那层，亮出了武器。
　　“啊，不是人，他不是人，不能吃啊！”一个黑影就在距离自己不到10米的地方发出叹息。
　　话音刚落，某个物体就从黑影那边飞了过来，还好荒闪的快，没有被砸中。他借着月光望向这家伙抛出的东西，居然是只血淋淋的人脚。
　　“妈的，脏死了！”他咒骂到，最讨厌沾到人血。索性先把这怪物拖出来再说，于是他抖动了一下肩膀，唤出了背后的两条锁链，直接朝黑影射去。
　　“啊，好疼！放开我！”目标以另外一个像人类的声音尖叫着，拼命挣扎。
　　荒皱了下眉，他最不希望遇到的事今天竟然赶上了。但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使劲将对方拖出了黑暗的角落。
　　展现在他眼前的居然是一个身穿蓝大衣戴眼镜的年轻男子，虽然衣冠不整，可还能看出应该是个有着体面身份的人。他被锁链缠绕着不能动弹，只得用无辜的眼神望着荒，似乎在寻求救赎一般。
　　“混蛋，混蛋鬼魂，别妨碍我！”男子发出沉闷的吼叫，那显然是另一个家伙在控制躯体。他满地打滚，企图挣脱锁链，可还是无济于是。
　　男子忽然又以人类的声音哭了起来，想反抗另一个家伙的摆布：“呜......求求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我杀了好多人。”他是个被食血鬼附身的可怜虫，当然并不能说无辜，因被恶魔，鬼怪附身的人心中一定存在可怕的黑暗，这样才会让异类有机可乘。
　　“住嘴，不是你让我帮你杀死那个男人的吗？现在还想用死来逃避，没那么容易，哈哈......。”食血鬼狂叫着，用尽全力发出血色的气腐蚀着捆住他宿主□□的锁链。
　　荒咬紧牙关，收回了锁链，他竖起刀锋，冲向了这个可怜虫。
　　召唤出血色怨气的食血鬼控制着这具躯体，闪向一边，还用血气缠住了荒的腿。
　　食血鬼得意洋洋的说：“愚蠢的鬼魂，你哪是我的对手，下地狱吧！”
　　黑暗王子不知为何，很讨厌对方向自己说“下地狱”这三个字，他恼怒的反转过身体，弯下腰回手刺向了目标的心脏。随之，怪物吼叫着逃离了男子的身体，企图再次躲到黑暗之中去。
　　可恶人类的鲜血喷得他满脸都是，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当然，荒不容许他的美餐逃跑，他伸出一只手拼命的吞噬着食血鬼的黑气，根本没功夫理会躺在地上抽搐的男子。
　　吃完饭，荒才把注意力转向倒在血泊之中只剩一口气的男子，他附下身不耐烦的问道：“哎，你还有什么遗言？”反正这个人活不了几分钟了，帮他了结心愿就算做善事了。
　　男子竭力喘息着，用极小的声音说：“老婆，孩子他们......。”话还没说完他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荒叹了口气，人类社会有时候真的很残酷，失业会扭曲人的本性，甚至毁了他的生活，这家伙还是放心不下亲人。
　　第二天晚上，周葩就在网上看到了杀人案告破的消息，在凶手的口袋里发现了遗书，交代了杀人的动机。原来是因为被几个高层裁员才起了杀机！人真是脆弱的动物，看来她还被丈夫很好的保护着，至少在经济方面从来没有担心过。
　　随后记者又追加了一条相关的消息，凶手的家人收到了一不知名人送来的5万元支票。
　　周葩转过身，望了望躺在床上玩PSP的荒，好奇的问：“钱是你送去的？”
　　荒目不转睛的玩着《战神》，连眼皮都没抬，不耐烦的回答：“我有那么无聊吗！”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绯则笑了笑，主人真是个嘴硬的男人，唉，没办法！明明有个机会表现一下的。
　　小葩不解的自语道：“那肯定就是凶手的同事送的慰问金了，怪可怜的。”
　　正在三人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的时候，窗户忽然被看不见的力量击碎，一只锋利的剪刀破窗而入，上夹着一封书信，正好插在荒靠的枕头上。
　　他却没有像小葩和绯一样紧张，冷静的拔下剪刀（真是恶趣味啊）打开信，随便扫了两眼，随即露出了无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