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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暗火 ...

  •   《暗火缠绵》
      文/肆十
      晋江文学城独发

      -

      十二月的天儿细雪飘摇,路面上的积雪一早就被清洁工扫干净了堆在两边,一眼望去,连绵如山。
      空气里都是令人打不起精神的寒风。

      怀啾嗅了嗅,只嗅到满鼻的冷气。

      门外响起一串儿慢悠悠的脚步声,从她门前走过。
      下了楼。

      两分钟后,怀啾揉了揉冻得失灵的鼻子,面无表情把窗关上。

      一分不差,门外响起敲门声:“太太,我来打扫卫生了。”
      周嫂是怀啾请的家政,每周来打扫两次卫生。

      怀啾懒懒应了声,拢了拢肩头有些滑下去的毛衣,倚着窗,垂眸往楼下看。
      女人长发披肩,一早起来还没梳,稍显凌乱,披着件保暖的宽松长毛衣,衬得身形更纤细。

      她张嘴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呵欠,一辆黑色迈巴赫进入视野,缓缓驶出小院儿。
      安静地目送车子离开,她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出房间。

      下楼烤了片吐司,抹上薄薄一层蛋黄酱,从冰箱里拎出牛奶倒了一杯,怀啾简单地吃起今天的早餐。
      吐司两边烤得微焦,咬上去还能听见细细的清脆喀嚓声,焦香与蛋黄酱的乳香一齐在鼻腔溢开,醇厚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幸福得眯了下眼。

      周嫂正擦着小吧台,看了眼她,动作缓了缓,面色踌躇地开口:“太太,今天先生出门时……又没吃早餐。”

      怀啾喝了口牛奶,冰牛奶没加热,冷流顺着咽喉进到胃,有点儿冻胃。
      她背对着周嫂,眉毛都没抬下,开口嗓音却温婉动人,嗓音轻柔,含着抹幽幽怅然:“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周嫂。”

      周嫂听着很不是滋味儿。
      都说有钱人家婚姻该不幸福的还是不幸福,周嫂以前不信,在她看来一个家庭的不幸,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穷。有钱了多快乐啊,有钱的婚姻岂不是更快乐。

      直到她来到这家做工,才不由感慨有钱人原来真的也不是那么幸福。
      一对新婚夫妇,家境殷实,事业有成,郎才女貌,堪称天作之合,怎么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呢?分房分餐,互不过问。
      她来这么多回,就从来没见两人一起出现过。

      同为女性,周嫂十分心疼这个年纪轻轻就被婚姻拖得忧郁哀婉的温柔女孩儿。

      周嫂满面愁容地打扫卫生,她看不见的另一边,怀啾若无其事地吃完早餐,洗干净杯子盘子,上楼回房。

      助理艾茉发来消息,提醒她明天白天的行程。
      怀啾正对着镜子涂妆容最后一道工序的口红,扫了眼Pad屏幕上的行程表,指尖抹了抹下唇,枫叶红均匀铺开,而后擦干净指尖的红,拿起一边的手机。

      “明天晚上的饭局推了,”她站起来理了理头发,“有事儿。”
      艾茉:“好的。”
      “就这些吗?”
      艾茉翻着面前的记事本,一板一眼答:“还有一件,唐悦姗的经纪人发来邮件,想请您给唐悦姗在《SEE》下一期的封面拍摄化妆。”

      唐悦姗?怀啾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是最近时尚圈崭露头角的一个新人。
      气质不错,五官可塑性强,风评尚可,更深层的了解暂时没有。

      怀啾从衣帽架上取下包和围巾,拎起化妆箱,“拒了吧。”
      “好的。”

      想请怀啾化妆的人很多。
      所有人都想感受一下这个因为一组“森灵”主题的妆容一夜之间扬名万里的,同时也是九寰集团董事长掌上明珠的化妆师,到底有没有那么神。
      她接的单子越少,前赴后继发来邀请的人就越多。

      -

      路上怀啾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
      电话是管家邓叔打的:“小姐,怀先生让我提醒您明天晚上的家宴别忘了。”
      怀啾:“我记得的,邓叔。”
      “……”
      “邓叔?”那头没了声响,怀啾叫他,“还有什么事儿吗?”

      邓叔轻轻叹息:“小姐,如果不愿意……您可以找个理由不回来的。怀先生也不会责怪您。”

      怀啾一顿。
      确实,怀总并不会责怪他乖巧听话、温柔娴静的“掌上明珠”。
      但不代表旁的人不会说三道四。

      怀啾讥诮地勾起唇角,开口语调却轻柔淡然:“没关系的,邓叔你别担心。”

      -

      怀啾到的时候,易檀正举着扩音器在台下骂人:

      “王小诗!说过多少次了听音乐听音乐,卡点卡点,这都彩排了你还在梦游是吧?!”
      “笑!都给我笑!听不懂是吗!”
      “李轩,你又错了啊!”

      怀啾不动声色走过去,等到这个节目彩排完,易檀转头才发现身边有个大活人,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个声儿?”
      怀啾扯了扯围巾:“我看你骂人挺忙的,就没叫你。”

      “……”
      易檀满面疲惫:“别说了,我快给这个破活动搞死了。”

      说到这个怀啾就想笑:“你爸怎么想的,让你这个宝贝女儿来给操持公司文艺活动。”
      易檀摆摆手:“就因为我是他宝贝女儿啊,看我闲着就非要给我找点事儿做。别说了,工具人卑微,没有选择权。”

      怀啾倚在桌边笑。
      女人面容白皙,大地色眼影在皑皑冬日里显得内敛,笑起来眼眯起,眼尾上勾的弧度显出来,枫叶红唇色给整个妆容点缀上第二抹张扬。杏色毛呢大衣包裹住纤细身躯,双腿细长,踩着一双驼色中跟短靴。
      笑够了,她拎起化妆箱,“那么易主持人,现在咱们去化妆?”

      怀啾和易檀是高中认识的。和怀啾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正统名媛不同,易檀高中之前就是个家境平平的小姑娘。她爸徒手创业几次都失败,找大师算了一卦,大师说他运势不行,光有人和,没有天时地利相助,注定失败。
      就在易爹心灰意冷打算另寻出路时,大师又说,再过两个月,天时地利就来了。
      易爹将信将疑,结果两个月后,彩票中奖,天降横财,一夜暴富。

      易檀高中时经常被讽刺暴发户,都是怀啾给她出的气。

      幸得横财,易爹终于创业成功,公司经营到现在,始终顺风顺水。他人很逗趣儿,没什么老板架子,对于女儿以后要不要继承家业持“女儿你开心就好”的态度。
      他家公司每年年底都要搞个文艺活动,说是提升员工们的精神文化素养。
      今年兴致一来,手一挥,让易檀来负责,还让她来当主持人。

      怀啾今天就是受好姐妹嘱托来给她化妆。

      舞台妆一般都比较重,舞台灯光吃妆,不重点儿还不如干脆别化。
      易檀本就长得不差,底子好,怀啾就最喜欢化这样的,不需要大费周章,只需简单修饰一下,让她的五官在白得耀眼的灯光下显得更立体。

      底妆打完,怀啾一层一层给她上眼妆,易檀闭着眼,嘴巴没闲着:“啾啾,今晚pub?”
      怀啾半倚着桌子,一手捧着眼影盘,一手举着化妆刷,嗓音微懒:“什么pub,你有这个空吗?”
      “怎么没有,演出结束也就七点吧,也可能不到七点,反正领导总结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做完我的事儿直接开溜。”易檀说,“他们人都约好了,就等我叫上你呢。”

      公司的这种文艺活动也就是内部热闹热闹,看上去正经,其实一个比一个业余。
      易檀正儿八经地穿着身小礼服,妆容大气,在一圈儿业余热闹里成了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怀啾也在下面看了一个多小时,女人长相温柔,期间有几个蠢蠢欲动想过来搭讪的。她只若无其事地抬起手勾了下滑落的鬓发。
      无名指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着一点光。

      旁边的蠢蠢欲动渐渐消停了。

      这戒指还挺好用。
      怀啾靠在椅背上慢吞吞想。

      -

      从酒店出来时易檀已经换上了常服,妆还没卸,出来对上冷流狠狠打了个喷嚏,然后裹紧大衣嘟囔了一句:“好冷啊。”
      怀啾跟在后面,把刚取下来的婚戒随手塞进兜里,“走吧,到那儿喝几杯就暖和了。”

      人都有自己的好友圈,富二代也一样。
      怀啾的好友圈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大家家境相当,手里闲钱不少,玩儿起来就更不计较钱了。她这一圈好友里有男有女,有如今继承家业意气风发的,也有做自己喜欢的事儿的,自然也少不了无所事事吃家里老本的。
      有玩得好的,也就有关系一般的。

      酒吧里音乐嘈杂,人群聚集在中央舞池,为舞台上的表演热情欢呼。
      怀啾一行人坐在角落里相对安静的地方,边喝边聊天。

      与其说聊天,不如说是吐苦水。

      “我真服了,你说你们家项目怎么这么难做,老子第一次接手这么大个项目,你们他妈给点面子不行?”其中一个喝了不少,大着舌头揪着另一个人衣领说。
      “关我什么事儿我又不在公司上班,你找我爸叫去,撒手!”

      怀啾也喝了不少,一双眼微眯着,靠在易檀身上笑,嗓音沾着酒气,依然柔和动听,说出来的话偏偏非常不中听:“做不了就别做啊。”
      那人也不跟她生气,往沙发里一坐,摆摆手,满脸郁闷又灌了口酒。

      怀啾这一说话,有个姑娘把话题带到她身上来了:“啾啾,你这个点儿还不回家没关系?”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已婚人士,怀啾毫无自觉,笑得非常开心:“没关系啊,许嘉迟那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会在乎我回不回家?”

      怀啾的婚姻状况在场的人多少也了解,许家和怀家算是世交,关系一直不错,到了怀啾和许嘉迟这儿偏就淡了,谁能想最后还是因为联姻绑在一块儿。

      不知是谁不屑地嗤一声:“得了别说他了,跟我们两个世界的人。败兴致。”

      这个话题按理说到这就该翻篇儿了。
      然而角落里传出一个女声,含着些许酸意:“估摸着许嘉迟也在为了离婚绞尽脑汁呢吧。”

      舞池躁动的音乐声不减,这一方角落却霎时寂静无声。

      好一会儿,有人出来打圆场:“怎么着啊都不喝了,等我买单?”
      “行啊,这你自己说的啊。”
      ……

      气氛看似恢复快活。

      怀啾倒了杯酒,酒杯轻晃,人站起来,朝方才说话的女人走过去。
      想到她的性子,在座的大部分声音逐渐收敛。

      怀啾仿若不知,在那女人身边坐下。
      见女人面色防备,怀啾抿唇笑得温和,安慰她:“没事的,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喝一杯,就当这事儿没发生。”

      那女人手里杯子半空,分明是不带任何攻击性的话,她却隐隐感到头皮发麻。
      不自觉有点儿僵。

      怀啾也不在意,手里的酒杯碰上她的:“来,干杯——啊。”
      随着她轻飘飘一个单音节,杯里的酒一个不稳全祭了女人昂贵的高定毛衣。

      女人愣住。
      周围再次鸦雀无声。

      怀啾不急不缓放下空酒杯,语调压低,无措而充满歉意,听着很是楚楚可怜:“对不起啊,我以为——”语速放缓,“你可能比较喜欢我的这杯。”

      女人脸色难看,一句“你他妈有病”还没骂出口,怀啾已经站起来,不见一点楚楚可怜,神色微倦,淡淡道:“腻了。你们玩儿,我走了。”

      她方才喝了不少,易檀不放心,抓过外套陪她一起离开。
      走之前瞪了其中一人一眼,让他记得收拾烂摊子。

      出了酒吧,易檀打了个电话让家里司机来接人。
      等车这段时间,她半扶着怀啾慢慢往大道上走。

      “檀檀,”走到一半,怀啾往她肩上一靠,语气像撒泼的小孩子,真假难辨,“我好想离婚啊——”
      易檀在心里叹了声气,嘴上潇洒附和:“离离离,离他妈的。”

      话刚说完,易檀抬眼,一愣。
      前面是家酒店,时间九点多,四五人正从酒店出来,看上去是一场应酬刚结束。

      男人身形颀长,西装挺立,秘书正给他披上大衣外套。
      五官精致,笑容温文尔雅,一双桃花眼多情。

      身边的年轻女人在这严冬穿得略显风度,卷发红唇,笑着跟他说什么,眼波流转。

      易檀皱眉,正要张口,赖在她肩上的女人站直了,唇边抿着意味不明的笑,温温柔柔地说:“檀檀你看,那不是我老公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刺激哦
    -
    大家伙儿十一月好!开文啦,这次登场的是我们家白皮黑心小麻雀和笑里藏刀许老贼,大概是个“谁先动心谁是狗,夫妻双双傍地走”的故事叭,希望父老乡亲们能喜欢,给您抱拳了!
    下本写《能听见吗》!傲娇冷兽医x外软内坚芭蕾舞演员,感兴趣的可以戳戳专栏收藏一下啦,3.3无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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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听见吗》文案】
    *久别重逢/破镜重圆/双向救赎/治愈文*
    一别七年,再见到前男友,林听和他住到了同一个屋檐下。
    搬到新家第一天,她鼓起勇气,敲开隔壁房门:“您好,我是今后和您合租的……”
    抬头,看见男人不耐的神色,她后半截话没能说出来。
    “林听,我知道。”池故垂着眉眼淡漠看她,像不认识她似的,“没事别来烦我。”
    林听踌躇一下,小声问:“有事就能来吗?”
    池故:“……”
    门无情合上。
    某次晚归,大半夜,林听看见池故倚在门口,指间夹着根烟。
    前一天两人刚吵过一架,气氛冷硬又尴尬。
    林听站在门口沉默了会儿,问他:“你在等我吗?”
    男人眸半眯,面容被袅袅烟雾半掩,冷声:“抽烟。”
    林听点头:“哦,你在抽烟等我。”
    “……”
    片刻,他弹掉烟灰,俯身望着她的眼:“是。所以——”
    大眼瞪小眼半晌,池故直起身,抿抿唇,掏出手机,哒哒哒打出一条不知道哪儿来的土味情话摆到她面前:【别生气了,小猪佩奇,我配你。】
    林听看着这句话,也抿抿唇,软声还带点儿气:“对,池故是猪。”
    池故:“……”
    -傲娇冷兽医x外软内坚芭蕾舞演员
    “能听见吗?”
    “当我看见你时,万物复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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