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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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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雪理的屋子前看到我们公司总裁的儿子上木真一亲了她的脸,她娇羞地蹭了蹭上木的领子,像只可爱的小猫一样趴在他胸前的时候,我终于有了觉悟。
自从我把雪理带去我们公司的庆功宴,遇上了年轻有为的上木,她就把我冷落了一个月。
我没有叫住她,自己匆忙地躲着逃走。
正好我们那个部门需要派一个人手去东京那边的总公司,传言那边的人都凶狠得要死,没一个友善的,都不愿意去。
所以当我站起来表示我可以代表我们部门去东京那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为我的舍身取义欢呼。
我心里却冷笑了一下,如果他们知道我只是害怕面对这个充满回忆的城市而逃走,他们还会把我当成救命的英雄么?
上飞机那天我们部门大部分人都来送我了,我戴上了墨镜,遮住有些水渍的眼睛,撑起一个微笑向他们挥手告别。
下了飞机,我就看到了一个举着我名字的牌子在人群里耀眼地挥舞。
一瞬间我觉得有些丢人。
我赶紧提着行李愤愤走过去,一边说着:“对不起,请让一下。”一边有些粗暴地拨开人群。
最后终于走到名牌下面,看到了一个有些羞涩的少年。
可能他感受到了我全身散发的戾气,竟像个小动物一样搭拢了眉毛,害怕地看着我。
我怔了怔,心想不能迁怒于人,然后勉强笑了一下,那个少年居然吓得更厉害。
我马上就不笑了,这小子!完全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嘛!我取下了墨镜,没好语气地对他说:“我就是橘庆太!”
他依然惊吓地点点头,用温柔地不像男人的语气对我说:“橘先生,我是专门来接您的,请跟我来。”
他叫千叶凉平,是我们东京分公司的一个小职员,因为胆小羞涩,所以常常成为办公室里的苦力人员。
也就是换灯泡倒茶送咖啡复印文件之类的工作都由他包办。
他是个很不爱说话的人,不是,应该是很害怕说话的人。
一路上加上我心情不好也没想他说话,所以就一直沉默到公司。
东京的公司果然很大,我进去了部长也对我很客气,没有半点凶相。
但是两分钟后我就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客气了。
“那个……橘先生啊……”
“部长,叫我橘就可以了。”我第四次提醒他。
他点点头,“橘啊,我们的新宿舍正在修建中,旧宿舍又满了,所以……能先请您自己租房子住么?”
妈的!我在心里大骂道,东京的房价多贵你比我清楚才是,老子来这里当苦力居然还得自己掏钱找住处。
可能是部长看我脸色不太好,又补充了一句:“不然……你就和千叶一起住吧,他是唯一一个单身住宿舍的人。”
我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千叶是谁,就是到机场来接我的那个萎缩男。
我一眼朝窗子外面看过去,就看到他萎缩的身子萎缩在电脑面前忙活。
没办法中的办法。我点了点头,勉强答应。
部长又面露难色地说:“橘,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那个……千叶啊人挺好的,不过是同性恋。”
原来是同性恋,怪不得这么细皮嫩肉的像女人一样。
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部长有些惊讶地问:“你不害怕?”
“部长,同性恋又不是是个男的都上的,再说……”再说他这么瘦弱,要上我我直接把他扔到门外去蹲着。
宿舍不怎么大,但是很干净。
千叶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装深沉,见我搬来了他就拿出主人的架势帮我提行李,我一想到几大箱子的衣服还有我的装饰品,他这么瘦弱怎么提得动,于是一把甩开他的手,说:“很重的。”
奇怪了,难道我语气很恐怖么?他马上就缩回手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才懒得理他,三下五除二把东西整理好,又把笔记本电脑摸出来,找插头插好,联网……
“喂!”我叫他,他正在泡茶,抬起头看着我,说:“什么?”
“联网的插座在哪?”
“插座?不是端口么?”
“不都一样么?”
“不一样的,插座啊是……”
“你有完没完!你说在哪就可以了!”真是的,净说些啰哩吧嗦的东西都没说到正题上。
“哦……”他又憔悴地低下了头,把书桌搬开,下面有个端口,只不过已经被联接了。他抬头看看我,又说:“我把我的摘下来。”
“不用了,我明天去买个路由器。”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然后露出了笑容,“橘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我的左眉毛挑了一下。他不管我的异样还把我拉到茶桌面前,倒茶给我喝。
我趁着他帮我倒茶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他的脸,皮肤很白,很嫩。两片粉色的薄唇抿成一条优雅的弧线,
颧骨有些高,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原来的一半大小。
如果说按照男性的审美标准,我可以这样评价他——娘娘腔。
“请喝。”他把茶杯慢慢地推给我,我接下,然后抿了一小口,很清新的味道,就像千叶身上的气味一样。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我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不爽地问:“这是什么声音?”
“啊?”千叶站起来,朝他的卧室里走去,还一边说着:“我的手机在响。”
“……”我能说什么,他复古复得很彻底么?都什么年代了,都还在用这种淘汰品。
我一边鄙视地看着他拿着那个古董手机在我面前晃悠,一边在心里蔑视他的土气。
忽然一串悠扬的曲子划过,千叶拿着他的破手机指了指我的口袋,我才发现我的手机在响,唔!这才叫时尚知道么?
我拿出我最新款的手机,打开一接:“喂?”
“你妈的生儿子没□□!”
电话那头声音之大连千叶都愣住了,看着我。我把电话拿远了些,心里一肚子火,大叫:“你打错了吧!”
“什么?我打错了?你以为我耳朵被屎糊啦!你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我看了一下明显受惊的千叶,然后没好气地站起来,走到阳台那里大吼:“你他妈谁啊?”
“我?我是你兄弟上杉光!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不早点儿死啊!!!”
“……”原来是阿光。
我走得时候很匆忙,几乎是两天之内办好手续,谁也没通知,包括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上杉光,我不是不想,而是当时脑子乱的都想不起来了。
和阿光噼里啪啦了几句,他似乎也在避免提到玉置雪理和上木真一的事情,就含糊地说了他哪天过来看我,叫我多照顾一下自己之类的事情也就挂断了。
我回到客厅看着千叶,他正坐在接电话之前的位置,我也没管他,洗了个澡就睡了。
躺在床上,我心里想,还有个朋友惦记着我也就对了。我这脾气,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