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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4发子弹 | 黎未舒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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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黎未舒体虚一跑就喘气:“你慢一点儿。”
季容夕:“有人在上头。”
黎未舒一个不防,绊了一下,整个人摔了过去。季容夕眼疾手快,一把捞起揽入怀中。
砰——
旁边的石块中弹炸开。
一时间,数声枪砰砰砰地响,每个方向都有。黎未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不到情形,难免心慌慌。但被死死地护着,又莫名觉得很安心。
季容夕一侧身,把他推进了一个窄道道。
两侧是粗粝的灰墙。
季容夕推了推枪准备回击,黎未舒知道季容夕拿不稳枪,赶紧拽住他:“咱们跑吧,我能跑得动。”
季容夕笑了笑:“别怕,我是王牌狙击。”
他能躲,黎未舒躲不过,面对这么多枪的追击,他必须出击。黎未舒也很清楚曾经的王牌如今拿起枪,手会轻抖,会瞄不准,会不自信是否能对抗那么多潜藏的敌人。
“行,你放手干吧。”黎未舒忽然冷静地说。
“不怕了?”
“大不了一起死。”
“放心,我们都会好好活着!”季容夕从容上膛。
哒哒哒哒哒,咚咚,咔咔咔,不同的枪支,一串接一串的子弹从四面八方打过来,追击着季容夕,有的擦耳而过。季容夕侧耳辨别着、寻觅着、捕捉一击致命的机会。
机会来了!
季容夕抬手,开枪,一瞬间,有一个冲锋|枪的枪声骤然停了——对方狙击手被击中了。季容夕趁胜追击,冲不同的方向连发数枪。半分钟以后,所有声音都停下了——刚才还嘈杂的旧工厂,蓦然死一般安静了。
季容夕回头。
黎未舒正凝视着他,脸色发白。
“这么不经吓?”季容夕讶然。
经吓也经不起天天吓,黎未舒本能地抽出一支烟,没火。他唇衔细烟,低头,往季容夕发热的枪上一靠,香烟瞬燃。瞬间安定,他顺势倚在季容夕肩上,轻呼一口白雾:“生平第一次,我庆幸自己身娇体弱又无助,就像瓷娃娃一样等着被保护。”
季容夕轻轻推开他的脑袋:“瓷娃娃?女人都不用这词儿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老化工厂被彻查。
多个隐蔽地方发现了狙击手的尸体,还搜出一个居住了十余人的据点,人去楼空。
目前还没查清袭击者是谁。
孙明冷汗涔涔地汇报完,建议增加几个保镖。黎未舒拒绝了,说自带好几个,闲闲的都派不上用场。
孙明纳闷了,有保镖为什么还孤身独闯化工厂?
黎未舒耸耸肩:“有季容夕啊。”
季容夕蹭蹭鼻翼,莫名想打喷嚏,此时他正拎着豆腐脑和油条在化工厂宿舍的门口。
昨天,宁哲被审讯了一晚,无论怎么威逼利诱,就一句话:他在做实验。
撬不开嘴,专案组决定先放回来监视着,看看动向。
季容夕敲开了门。
宁哲一脸憔悴:“有事吗?”
季容夕提起豆腐脑,微笑:“宁工,还没吃吧,我给你捎了早点。”
宁哲凝视季容夕的脸,一侧身让他进了,季容夕一喜,还是微笑比较有杀伤力。
屋如其人,简单朴素,家具、电视、电脑、书和一些日常用品。书架上有几个古玩:唐朝梅笔筒,宋代香炉,都是好东西,应该是大BOSS送的,都被委委屈屈挤在杂物中间落灰尘,灰扑扑的,跟破破旧旧的地摊货一样。
书架最当中,是象牙观音像。
正是送给大BOSS的那一尊,被擦得干干净净,洁白光润,别有光辉。
季容夕正要近距离观察,忽然哐当一声,饭碗碎了。宁哲弯腰捡,季容夕说「我来吧」,麻利地把一地碎片收拾好,他注意到宁哲的手和脖子上都有伤。
一张桌子,两副碗筷。
季容夕有点意外,宁哲也知道待客之道呢。
吃饭时,宁哲拿勺子的手微微颤抖,季容夕给他夹了一根油条。
在SLK打交道时,季容夕就深谙跟宁哲交流的技巧:让他选择而不要让他说。
气氛差不多了,季容夕问:“宁工,你喜欢天鹅吗?”
宁哲顿了顿:“喜欢。”
季容夕取出一颗天鹅徽章的橡皮章放在桌子上:“送你,喜欢吗?”
宁哲皱眉,碰都没碰。
他不碰这东西,知道危险?是畏惧还是怎么的?应该让专案组成员监视得严密一些,以防出意外。吃完饭后,季容夕帮宁哲收拾了碗筷,准备走。
“你不留下吗?”宁哲开口。
“你累了一晚,早点休息吧。”季容夕很意外他竟会沟通。
宁哲走到物架上,取下观音像,小心地裹上几重丝绸,放进木盒里,合上,呈到季容夕的手里。
季容夕愣了:“你给我这个干吗?”
宁哲找了半天词:“本来就是你的,还回你。”
本来就是你的?
宁哲也看出自己是缪夕了!
真应该整容得面目全非,就没这些事了。
季容夕微笑着推回去,礼物太贵,不能收。宁哲硬是塞到他手里,推他出了门,把门一关,嗡的一声巨响。
季容夕举着观音像莫名其妙。
回来后他把观音像检查了个遍,没发现异常。
这时黎未舒打来手机,语气低沉:“容夕,宁哲他……”
“他跑了?”
“他,自尽了!”
宁哲服的是实验室常备的□□。监视的警员发现不对劲时,都死半小时了。虽然临别时宁哲不像要自尽的人,但从现场看来,他就是跟季容夕分别后,平静地服药自尽了。
过了没多久,宁哲的父母都赶来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很凄惨。
季容夕听得难受,他不明白宁哲怎么就自杀了。
第二天,一个热搜出现了:
「一男子遭审讯后自杀身亡,身上多处伤痕,疑被警方肆意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