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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发子弹 | 白维舟7 ...

  •   【11】

      这一顿家宴可算是砸了。

      白母被拉到另一个房间安抚情绪。客厅就剩五个男人:白父兄弟两两抽烟相对无言;白景忙活打电话,让人细查西洋镜这件事;季容夕安慰余怒未消的白维舟。

      这时,管家慌慌张张过来:“陆家公子陆洲来了!”
      白景脑壳疼:“怎么就来了!”

      前两天,白景有心邀请他来生日宴,谁能想到今天这一团乱粥。来都来了,没有往外赶的道理,再说白家跟陆家的关系也亲。

      陆洲进来了。
      黑礼服,白衬衣,简洁俊美。

      陆洲还没说贺词呢,白母忽然冲进来指着白父的鼻尖说:“你骗人!刚在一起时,你就没说过你还有孩子!这么多年你从没有提过!”
      白父气急败坏:“因为他们都死了!”

      白伯母慌张地跑过来,强行将她拽回屋子里。陆洲惊得都忘了说话,这一部热闹的伦理剧怎么就让他赶上了?白景见瞒不住,与其让他胡猜,干脆拉一边简单把事情一说。

      陆洲看看散架的西洋镜:“不可能吧。”
      白景:“可不是。”

      家丑不可外扬,这可好越来越多人知道了。白景想先把外人打发了,再一一处理家事,外人当然就是这个季助理。

      白景叮嘱季容夕别往外说:“你没碰过那西洋镜吧?”
      一旁的白维舟本来就烦躁,吼了一句:“刚才都说了,他没有!”
      白景被这一吼,也躁了:“我就随口问一问,你怎么知道他没碰过?再说他要是没碰,谁接收的?谁搬下来的?这个西洋镜自己能飞到这里啊!你还能一直盯着他啊!”
      “就是!我俩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一起!”白维舟怒了。

      正要劝架的陆洲愣住了。

      白景被激得没往深处想:“你有毛病啊!你俩就没分开的时候?你一直看着他啊?你俩还睡一起不成?”
      白维舟:“就是!”
      白景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你俩还睡一起了?”
      白维舟躁了:“是又怎么了!”

      啪!
      陆洲狠狠一砸桌子!

      “你说什么?你们昨天干什么了!”陆洲声色俱厉,眼睛冒火。
      “……”一屋子人都惊了。
      陆洲大步上前,狠狠一扯。季容夕被扯得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半边脸通红,愣愣地看着他——这是哪一出?
      “昨天干什么了!”陆洲一脸寒霜恶狠狠地说。
      “……”季容夕唯有沉默。

      白维舟反应过来,连忙护住:“我们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你这么凶干什么!”
      陆洲一把拽过季容夕:“我的人!你说关我什么事!“

      季容夕是陆洲的人?
      一屋子人惊了。

      跟宣誓主权一样,陆洲指着季容夕,一字一句地说:“他是我的人!白景说帮忙查查,我派他过来,凭什么还敢动我的人!”

      季容夕终于明白怎么回事:“我们就是对一对台词……”
      陆洲:“还能对到床上去?”

      眼看陆洲眼中的火都要烧着房子了,白景急忙拽住陆洲:“陆洲,两个大男人睡就睡了、呸呸呸、我家维舟就是个小孩,他们就是对台词什么的你别多想——再说我家维舟喜欢的是女人,怎么可能碰你的人。”
      “最好是这样!”陆洲冲季容夕怒道,“傻站着干什么,跟我走!”

      在白景各种赔不是、白维舟傻眼蒙圈、白伯父白父一脸「这都什么破事」的注视下,陆洲如一座冰山散着寒意,强硬地把季容夕拽走了,留下白家一地鸡毛。

      清净了。
      车飚出几公里。

      季容夕有点想笑又憋住,没想到陆洲会用「情侣」这种方式为他解围。

      “陆尉将,刚才是怎么回事?”季容夕开口。
      “替你撇清关系。”
      “就用这法子?”

      陆洲一脚踩下去,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季容夕瞬间前冲,幸好被安全带死死束缚住了。车停下了,陆洲一脸恼火,耳廓明显红了。

      “西洋镜这事是不是你干的?”陆洲质问。
      “不是。”
      “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要不是任务,我哪可能认识白家人?”季容夕把震惊、无辜、愤怒演得恰到好处,测谎仪都测不出问题。
      “以你的风格,会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个你没检查过的东西?”陆洲不信。
      “西洋镜送来就迟了,我没时间检查。”

      陆洲想起自己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了不存在的「情侣关系」,很尴尬,欲盖弥彰地解释:“我生怕你跟这事有关系,刚才说太急了。”
      “哦。”
      “你别放心上。”
      “我没事,就怕别人放心上了。”季容夕憋不住想笑,稀里糊涂就多了一个男朋友。

      陆洲慢慢启动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白家的事必须撇清。白景很敏锐,蛛丝马迹都逃不脱他的眼睛。你沾了这事,他不会轻易放过的。但如果你是我的人,他就不会怀疑。”陆洲眼皮下压,偷偷瞥季容夕。
      “你们感情真好。”
      “从小的习惯,就像我也从不会怀疑他。”
      “真好。”

      其实,季容夕很庆幸陆洲替自己洗清了嫌疑。在SLK,他懂了一个道理:哪怕一点点怀疑,都可能会埋下日后爆炸的种子,能不沾嫌疑,尽量不沾。
      至于陆洲为什么出手帮他,还是以「伪情侣」这种方式,季容夕不愿多去想。
      他的手腕发疼。
      刚才被陆洲一扯一拽给弄的,不愧是军人的手。
      陆洲瞥见他揉手腕,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盒擦伤小药膏,扔过去。季容夕抹完,还给陆洲。陆洲却伸手,也沾了一点药膏往季容夕左脸上一蹭「这里没抹上」,动作很轻。
      什么时候伤到脸了?
      季容夕纳闷。

      这时白景打电话来。

      “陆洲,我揍过维舟了,他跟夕助理真没什么。”白景诚心实意地说。
      “行了知道了。”
      “不好意思啊,改天我拎着他上门给你赔罪。那啥,上次在车库里,我就觉得你跟那助理有点儿怪,果然你俩是这关系。呀,不说了,你看今天闹心的,我还得去查什么私生子,艹了。”

      看吧,发小的直觉多可怕。
      陆洲瞄了一眼季容夕,嘴角微翘。

      “白景,为什么私生子以前不来偏偏现在来,你爸风头正劲,这节骨眼上,是不是有谁想给你家找事呢。”陆洲提醒。
      从家庭伦理上升到政治宫斗。
      这性质。
      白景倒吸一口气,如果像陆洲说的,以后的事可多着呢,看来得把注意力转到政敌上,西洋镜这事本身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季容夕不由暗赞。
      陆洲高手啊。
      陆洲的电话刚挂完,季容夕的手机响了,是白维舟。

      “夕哥,你真是玉梭鱼派来保护我的吗?”白维舟惨兮兮的。
      “对,是任务。”
      “你能不能过来?”
      季容夕瞥一眼冷若寒霜的陆洲,‘残忍’地说:“抱歉。”
      “我哥说你是陆哥包养的情人。”白维舟语无伦次,“情人哪有长久的,他就是玩玩,又不会娶你。”
      “我跟他,唉……”
      “你回来当我助理吧,我待你,肯定比他好!”

      这时陆洲啪的夺过手机,字字清楚,冷彻如冰:“白维舟,我俩怎么样不用你管。你要是敢再骚扰他,别怪我不客气!”
      而后,啪的挂了电话。

      安静了。

      陆洲生闷气:“你跟白维舟昨晚,算了,我不想知道。”
      季容夕怅然:“真没什么,他就是一孩子,各个方面都还是一个孩子。”

      季容夕知道白维舟刚遭受大冲击,心理脆弱,试图抓住最近的一根藤草,可是自己不能安慰他。
      白父做过的缺德事,总要清算。
      白维舟注定要一夜成长。
      季容夕在他这个年龄时,已经是没有对手的狙击手了。

      二十岁生日时,指导员给他买了一个小蛋糕,两人面对面吃完,指导员问「你知道SLK吗」。他含着蛋糕「知道啊,要让我狙击哪个头儿吗?」指导员用手蹭掉他嘴角的奶油「当卧底,你愿意吗?」
      最初是沉默。
      最终还是当了卧底。
      五年SLK,遇到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季容夕都清清清楚记得,尤其是阿浪的。

      那天,阿浪逮回来一个侦查员,一天殴打三回。其他人习以为常,不仅不劝,反而起哄。
      季容夕不便出手,只能远离。

      第四天路过那个囚屋时,听见痛苦的呻|吟。他明知不能暴露,还是鬼使神差地进去了。侦查员浑身是血,惨不忍睹,身上没一片好肉。谁不是深渊之下呢,同处深渊的恻隐让季容夕拿起了手边的水。

      “你干什么!”阿浪骤然出现。
      “我看他快死了,灌点水续命。”季容夕若无其事地回答。
      阿浪啪的打掉他的水。
      “你在同情他?”
      “折磨人很有意思吗,不如给他个痛快。”
      “被我抓了是他的福气,我一高兴能让他多活几天。你不知道,明天有三个佣兵团会联合起来袭击他们的营地,他们那些人都得死!”
      “你怎么知道?”季容夕压住震惊。
      “我听到的,老大说我们人手不全去不了。”阿浪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联合袭击?
      季容夕必须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不能用手机联系,只能徒步到最近的联系点。正巧,有一个队员去打野味解解馋,季容夕跟出去了。
      中途,他找了个借口,分开了。

      回来时,天色已暗。
      季容夕心悬。

      信报是传出去了,希望侦察队能提高警惕吧。按道理,丢了个侦查员活人,侦察队也得来找找吧,四天了,没动静——如果侦察队是这效率,真叫人担心。

      咚!一声轻响!
      糟了,被人跟踪了!
      季容夕握紧枪,快步往深林里走,所幸天黑,树多,能抵挡一下。
      对方好几个人,训练有素,把季容夕堵得野兔子一样,走哪都闯不出去。
      周旋了十来分钟后,季容夕意识到:这些人是侦察队。

      要是落在侦察队手里,会被逮起来,想逃出就只能暴露身份。可是,卧底暴露身份后再回SLK,被发觉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侦察队队员的嘴巴不一定严,甚至还有SLK的眼线。

      所以,必须逃脱。
      可他逃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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