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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朦胧的真相 ...

  •   这几个触目惊心的字,刹那间碾碎了陆川的大脑,直击心脏,使他无法冷静的思考,只知道自己拖着双腿,去墓莲的房间跟墓莲说要去医院救刘贺阳。

      陆川手抖的连车钥匙都拿不起来,墓莲抓起他的手腕说:“不需要,跟我走。”

      此时吓到不能动弹的陆川,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温热,好像被吸进了一个诡异的异世界,他的眼前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身体也不再受到地心引力的牵引,悬浮在空中,不过不单单是悬浮,他亲眼看到自己的胳膊,和腿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挤压,变形,扭曲,橡皮泥一样,被肆意破坏。

      这些东西带来的可不止视觉上的偏差,还有对身体本身造成的灼烧感,如果不是自己还抓着墓莲的手,陆川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了。

      半分钟过后,他们来到了中心医院的楼下。

      仅仅半分钟,陆川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生老病死全部的人生,然而才仅仅半分钟。他才想起来他画出来的诡秘的幽深的引以为傲的穿梭技能,原来是这么的折磨人。那墓莲也是这样的感受吗?

      他侧身倚着墙面,尽量站在离墓莲稍远一点的地方,终于没忍住吐了出来。

      “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他。”

      陆川在一旁搜肠刮肚,转过身想拦住墓莲,可是回过头才发现,墓莲早就没了踪影。

      墓莲每迈出一步,都心如刀锯,他深知内心深处对鲜血的渴望逼得他快丧失理智吞噬自己了,他必须尽快找到食物,要不然撑不了太久,他就会变得和这些幽魂野鬼别无两样。现在,墓莲定心要尽快的除掉恶鬼。

      墓莲闭上眼睛,仔细的找寻着空气中存在的那些不同寻常的气味。顺着那格格不入的味道的指引下沿着灯光忽明忽暗的走廊摸索了过去。

      这一路,所见到的不管是医生还是病人,不是躺在长椅上睡觉,就是嘴里说着胡话,还有一些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眼里充满惊恐。这就代表,他离恶鬼越来越近了。

      刘贺阳瘫坐在病房的地板上,屋子里的灯开始像接触不良一样,挣扎了几次后,就再也没有亮起来,电视还在播放,但能看到的只有满屏幕的白雪花沙沙作响。

      李慧就站在刘贺阳病房的门口,低着头,刘贺阳还是能够透过她厚重的刘海看到藏在后面的青灰色,那有些渗人的脸上面,依旧戴着那副圆眼睛,她的手毫无生气的垂在身体的两侧,李慧的嘴里小声嘀咕着:“刘老师,刘老师……”

      刘贺阳从地上爬起来,本能的抓起视线范围内所经过的最能当成武器的东西,一个花瓶。

      他抱着花瓶缩到一个墙角瑟瑟发抖,“你……你别过来!李慧!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学生,你也是个好人,做什么事千万要考虑到后果,为了将来着想,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家人!一步错下去,就会步步错!你要三思啊!”刘贺阳试图感化,他希望自己能够阻止她,阻止这一场悲剧的发生。

      可是李慧像是听不到他说的话一样,双脚拖着那瘦弱的身体,一步,一步紧紧贴着地面向前移。

      “李慧!你再过来我就要动手了啊!你有什么冤情?你说出来啊!没准我们能帮你解决呢?别……别过来!别再往前靠了!”刘贺阳仍旧对她有一丝希望。

      李慧继续向前靠,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发出一些虚弱的声音:“刘老师,您,您怎么了?我是来看你的啊……”她的手,缓缓举了起来,想要碰触刘贺阳的肩膀。

      这样的距离,刘贺阳已经能清晰的看到李慧那瘦小的身体,皮肤惨白,毫无血色。刘贺阳整个人寒颤了一下,不禁感觉自己的死期将至,下一秒,再也没有犹豫的举起了花瓶砸向李慧。

      已经在混沌中清醒过来的陆川,正在阴森森的医院里,一边摸索着,一边喊着刘贺阳的名字焦急的寻找着。

      平时的医院就已经够吓人了,今天更是陇上了一层阴影。不时会从一些角落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下一秒就会蹦出什么吃人的妖怪。

      偏偏在这时,陆川毫无预兆的撞到了一个飞闪而过的黑影,他没绷住,一声尖叫,没想到对面的黑影,也发出了同样的惊呼,那黑影大声的喊:“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我没看到你的脸!你放过我吧!我还小,还没有活够呢!”

      对方听起来并不像是鬼,陆川这才冷静下来,并且发现这声音有点熟悉,“刘甜甜?是你吗?”

      “陆川哥哥!”

      两个人走到一处开着的窗户旁边,借着月光,刚好能看清楚对方的脸,只见刘甜甜满脸泪痕,泣不成声,看到陆川之后她哭得更加厉害了,死死的抓着陆川的胳膊,嘴里断断续续:“我哥!有个李慧……学生!他们……地下室……”

      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她说的话陆川一句都没有听明白,只听到三个字,地下室!

      他赶紧拉起刘甜甜的手往楼下跑去。

      墓莲赶到了刘贺阳的病房,他看到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孩倒在地上,头下一片血红。身体四周到处都是飞溅的玻璃碎片。离她半米远不到的地方,是缩在墙角神情恍惚的刘贺阳。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李慧被我杀了?”他不停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墓莲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刘贺阳本是凡人,是怎么杀得了恶鬼?只是此时,鲜血的味道,不时撩动着墓莲的胃,它毫不费力的牵动着墓莲的每一根神经。

      陆川带回家的动物血,他又何曾看不到,只是因为多年前许下的一份誓言,墓莲发誓不再吃动物的血,他只吃鬼怪的血,而现在地面上流淌着的鲜血,味道异常甜美,墓莲不曾闻到过。吃下他,就可以恢复自己的身体了。墓莲走进房间里……

      这时一个穿着运动装齐刘海年纪看起来不大的男孩,突然闯了进来,墓莲顿了一下。男孩看到地上的李慧,一屁股栽在了地上,他飞快的爬过去,抱起李慧的身体,泣不成声。

      “李慧李慧!你醒醒啊!”他拼命摇动着李慧那轻飘飘的身体。

      还蹲在墙角的刘贺阳,看到男孩的脸,猛地回过神来,他记得他,这男孩不就是李慧青梅竹马的“哥哥”?看到他,刘贺阳的愧疚感更上升到了极致,熊熊燃起的责任心把他从崩溃的边缘挽救了回来。

      他勉强的站起来,拍了拍那男孩的肩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周文宇”他哽咽到。

      “周同学,我知道你和李慧同学的感情一向很深,可是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这只是一个表面现象。其实你的好朋友李慧,她不是个人类!刚才她想要袭击我,所以我才在情急之下采取了最糟的办法。”

      刘贺阳不知道周文宇能否相信他所说的话,的确,这听起来很荒唐,像是一个慌慌张张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病人的疯话。“她是鬼!你一定要相信我!”他只能放手一搏。

      “我相信你啊,刘老师。”周文宇听后出乎意料的平静。

      “你认识我?”

      “当然了,刘老师,李慧她最爱听您讲课了。”少年抱着李慧的手,慢慢的抽了回来,把李慧平放在地面上。

      “您是她最爱的刘贺阳老师啊,她不是常常请您帮他补课吗?每次下课我接她回家的时候,她都很开心的跟我提起您,聊今天刘老师都跟她讲了什么,说您有多认真,对她有多好,慢慢的我就熟悉您了。”

      周文宇站起来,他满是泪痕的脸上,透出一丝阴阳怪气的笑容,这不和谐的笑容转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又变成了一脸的忧愁,哀伤,纠结。

      刘贺阳越来越看不懂周文宇的行为,有可能是受了刺激,有可能是过份伤心,才让他丧失了原本的理智,导致他现在的疯狂,刘贺阳抱住他,就像父亲安慰摔了跟头的儿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头,希望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怀抱中的人没有声音,也没有感谢。

      病房的窗户吹进一阵冷风,百叶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使这里充斥着不祥。

      “让开!”刘贺阳的双手被人用力扳开,紧接着,他直接被拎到了墓莲的身后。墓莲抬起一只胳膊护住刘贺阳,另一只手张开,对准周文宇的脸。

      “恶道凶灵,听吾指令,退下!”墓莲眼中闪过冷光,他举起的手掌心凝聚起一团红色的火焰,那团火焰就在他手上盘旋,升起,直奔周文宇狠击而去。

      “你干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刘贺阳突然推开墓莲的胳膊,冲了出去,张开双臂,挡在了周文宇的面前,就差一点,刘贺阳和周文宇就能被活活烧成灰烬,好在墓莲及时收了手,那团滚烫的火球在天空中被强行转了个弯,重重的扣在了墙上,可它并没有就这样停下,而是接着贯穿了层层墙壁,刘贺阳可以透过这个巨大的洞看见外面的天空。

      墓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为什么这个人还是没有看明白,他本就没有太多时间在浪费了,体内的能量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如果继续这样纠缠下去,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会变成什么。

      “收起你那无知的善良!这个人是鬼,为什么你还没看明白?”他强忍住心底的不解和愤怒说出这话时,墓莲突然看到站在刘贺阳背后眼冒凶光的周文宇手中那高高举起也即将要落下的冒着冷光的刀刃正在向他刺去。

      就在那冰冷的利刃刺中刘贺阳背部皮肤的那一刻,墓莲竭尽全力,以最快的穿行速度来到了刘贺阳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领,转身扭向另一面,把他狠狠的推向了远处,而墓莲则刚好代替了刘贺阳的位置,隔在了两个人的中间,那利刃剩余的一部分,便丝毫不费力的滑进了墓莲左肩膀的最深处。

      被推到墙边的刘贺阳这才能清楚的看到,他身后的周文宇,早已不再是那个穿着运动装,齐刘海的阳光少年模样了,而是目光中露着杀气,眼底泛着冰冷的蓝光,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状的妖怪,他手中的刀已经深陷在了墓莲的身体里。

      墓莲的身体因为这巨大的疼痛感而微微颤抖着。脸上盘着青筋,甚至连刘贺阳都能感觉到他身体内的每一个器官都被放肆的灼烧着,折磨着。

      “墓莲!”他下意识的喊出了墓莲的名字。

      夜色更深了,电视机屏幕里的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只有窗外那阴邪的风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周文宇望着还露在外面的刀柄,一脸得意,面孔逐渐变的更加狰狞,他把手搭在墓莲的后背上,上下游走,像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是谁!本来这事跟你没关,可你偏偏要自己送上门,那我就算做做善事,替那些被你关压在长生狱里几百年不得转世的恶鬼们吃了你!冥王,你看可好?”就在他把嘴巴凑近墓莲的耳边跟墓莲说这些话的时候,墓莲的手里倏的出现一把红色长剑,那红色的剑锋在墓莲的手里悠然转了个弯之后完美的对准了周文宇的肚子,紧接着左手一推,还没等周文宇反应过来,那把锋利的长剑变插进了周文宇的腹内,顿时间,鲜血四溅,浩浩荡荡的红色火焰从他的体内燃燃烧起,他举起手指,指向刘贺阳。

      “为,为什么……我守了她这么多年,你一出现,她就变得不一样了……处处都要想着你!凭什么?你!……你去死!”周文宇带着一身刺眼的火焰朝刘贺阳扑了过去。

      刘贺阳已经能闻到他的身上传来的腐肉夹杂着浓烈的烧焦味道。在两人相隔一米远的地方,周文宇从他举起的那只手的手指尖开始一点一点燃烧成灰烬。他已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那不是你,你只是借着别人的身体,怀着别人的意志,装模作样的模仿他们,去伤害别人。”墓莲站在灰烬里靠着窗户撑着身体,眼看着周文宇慢慢的化成灰色的粉末,他腹中的那把红色长剑也随着漫天飞舞的灰烬,一同消失在了空气中。

      墓莲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全身瘫软。倒下去的那一刻,刘贺阳及时的抱住了他的身体,他的头抵在刘贺阳的肩膀上,不知怎么,恍惚之中好像有一股力量吸引着他,顺着刘贺阳宽阔的肩胛骨往下,墓莲又闻到了那美妙的味道。

      陆川和刘甜甜来到地下室,地下室的门却是被人从外面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大铜锁,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用这种老式的门锁,不过这迫在眉睫的时刻,陆川顾不上吐槽什么锁不锁了,他只想抓紧时间,先找到刘贺阳,说不定,多浪费一分的时间,刘贺阳就多了一个死亡的可能。地下室里只有一盏不怎么亮的黄色小灯。

      “刘贺阳?——刘贺阳?老刘?——”

      陆川像地下室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危机时刻,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什么破不破坏公共设施,救人要紧!陆川拿起墙角的灭火器,猛劲儿的朝那把锁砸去。

      那盏黄色小灯的灯绳,一次一次的伴随着陆川落下的灭火器微微摇晃着。随着一阵一阵“铛——铛——”的重击声,似乎惊醒了地下室的什么人。不知道他用什么东西敲击着地下室的管道来回应陆川。

      “刘贺阳?是你吗!你等我!马上就能救你出来了!”

      陆川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救出刘贺阳。在最后一次砸向那老旧的铜锁的时候,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一阵碎裂的声音,陆川扔下灭火器,轻轻一拽,那锁便弹开了。他慌忙的大声喊着刘贺阳的名字推开大门冲了进去,跟随着那盏摇曳的小黄灯,拨开满地的杂物,陆川终于在一个满是灰尘摆着档案的书架后面找到一个人形,他凑近了……

      眼前的人脸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刘……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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