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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缘起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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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听闻人预感有所失去时,才会心神不宁,失去的东西愈发珍贵,也就愈加忐忑。”
“不懂,不听,”薛洋摆摆手, “爷爷我没时间听你老朽老朽的隔应我,既是还魂阵灵,不如说些有用的东西。”
青衣灵又是慈爱一笑,“果然半点没变”,忽而转向宋岚,道“神君,别来无恙。”
宋岚面色复杂,自来到此处,他便察觉到召唤,魂魄皈依处,是吾之故乡。
“两位既然来此,不如听我言说几句还魂阵过去之事,也有助于二位渡阵,如何?”
“可以”薛洋同意,席地而坐,懒懒摆出一副听故事的姿态。“不过还烦请挑重点。”
宋岚亦点头,身体微前倾,站到薛洋身侧。
青衣灵者颔首“老朽不知当今修仙届何等境况,但当年天道化神,重置六届秩序,战魔族,设天劫,教习长生诀,凡人妖修有多少趋之如骛。”
“唉”灵者叹息道“如何昌盛,现今神隐长生术断,想来也是人心不古啊。那位尊神完成使命后,天道蕴化新神,可这位新神竟是个半成品,未能修成神体,虽端端清风朗月之态,却是刹那流星,命有一劫。尊神应天命为挚友设劫,不忍其从此逝去,偷做一灵物为劫又私设还魂阵,欲偷天换命。”
“挚友,然后呢?”薛洋面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的,两位神仙同入凡尘渡劫,不知为何已过千万年,还魂阵才等到他的主人。想来天道无情自有其应对之法。”
“呵,”薛洋猛的一下跳起来,揪住宋岚的领子,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顿道,神君?主人为挚友设劫,入凡尘,他,宋岚?”
青衣灵者点头,“是的,尊神仙法精深,不会错算,老朽也听从神君吩咐,每日夜观北宸星,等它有再聚首之时,便放出消息,引二位前来。千万年未有勘破阵法者,这位道长破了自己的阵法还不足以证明么?再者若是小友不信自可亲涉阵中,观一下这前尘过往。”
“真是令人感动,好一个挚友,那我他妈算什么!为晓星尘渡劫被宋岚造出的玩意麽! ”
薛洋再一次露出那凶狠之色,昔日屠城的薛洋没有任何变化,即使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懂的内敛,不再锋芒毕露,但是谁又能真正将他捏揉搓扁重塑成另一个模样呢?薛洋就是薛洋,扮的再像晓星尘,也终究不是晓星尘。
“白痴,蠢货。”
他当年嘲讽晓星尘的话全都还了回来。
“你以为你能救他,你以为你是谁!”
无数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
“你救不了他,就算付出所有又如何!你连自己都救不了,换命。你不过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随便做出的玩意,你爬的再高又如何,你以为你能控制的了他么,你才是真正的提线木偶,逃不脱天道,逃不脱宋岚!”
不要再说啦,滚!!!
宋岚看着薛洋瞪着眼睛,眼底红光隐现,仅有的一只右手痛苦的捂着头。他感觉自己好似又不能动了,就像回到了雾蒙蒙的义城,回到了晓星尘的棺材前,看着薛洋失败一次两次三次,看他精神失常发疯一样的对着晓星尘喊话,然后冲出去。
等晚间回来时,便是一身血气,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降灾,手执的霜花滴着血。他的心情又好起来了。坐到棺材边甜甜对着星尘说话,一边拿细细的绢布将霜花擦的干干净净。那时的宋岚懵懵懂懂,侧耳细听,又是那种甜进心里的声音,让人心生向往期盼。
可这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宋岚看着薛洋的眼睛里蓄着泪,哭了么,他会哭么?不,这不是义城,义城的薛洋不会这么对待锁灵囊,这个他一向视如珍宝的东西。
薛洋浑身冰冷,他仿佛看到了七岁的自己,弱小无助,他拼了命的把自己救出来,他扔掉懦弱不堪,抛弃善良天真,他成功了! 但他还能救自己第二次么?真的好疼好疼,哪里疼,到底哪里疼,不能说,不能说出来!没有人会听。
“哈哈哈哈哈哈”
谁在笑不要笑了,不要笑了。不疼的,我不疼的。呼,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啦,呼,呼,呼。
不要在笑了,有什么好笑的,没什么可笑的。
不要笑,不要笑,呵,我倒要看看没有了舌头看你们还笑的出来么!!!
“恶心,你真恶心。”
谁再说,为什么还再说。
不要笑不要笑。
你们又知道些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不会知道,不屑知道。知道什么,怎么会知道,我疼疼疼疼疼!!
凭什么说我恶心,所有人都恶心,谁又干净倒哪里去,毁我手指,抓我入狱,断我一臂,害我性命。这世间我是谁,你们要把我赶到哪里去,名门,修士,高风亮节,谁比谁干净。
到底哪里在疼,不要再疼啦,谁在哭,不要再哭啦,是左手么?毁掉吧,毁掉它,就是它害你的,就是它害你的!!扔掉就不疼了,毁掉就不疼了,毁掉他!!对毁掉他吧。
宋岚看着薛洋神色癫狂。将锁灵囊越攥越紧,越攥越紧,好像下一秒就捏碎它,不由急忙出声制止。
“薛洋!!!”声如碎玉,音似断弦。
猛的将薛洋叫醒,薛洋抬起头看着宋岚,脸上泪痕交错,却是一脸平静,良久又是慢慢从嘴角扯出一抹笑。
“宋道长,你可真是了不起,竟能逼我至此!真是天道回环。”说完又低头看了一眼锁灵囊,恨恨的想,真是疯了!晓星尘,老子他妈的真是欠了你,接着纵身跳入幻境。
宋岚情切出声,不想真能说出,不免惊异,薛洋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听真切,便眼看着他拿着锁灵囊跳了下去。
“神君莫急,想来是这劫数,觉醒了部分记忆,还命去了。如神君所料,不过神君现今落尘,恕老朽直言,恐有心魔之,想必神君之前也有所预料,设阴阳两阵一为愈魂,一为除魔,阳者真阴着假。只是老朽依然有所担忧,刺阵经千千万万年衍化,吸尽周遭灵气,自成一体,早已经真假难辨,神君未复神位,还望小心。”
“多谢”宋岚作揖答谢,又看了一眼薛洋跳下的方向,正色道“不过,宋岚即为宋岚,非先生所言神君,此去是为星尘愈魂,解我三人命数。前尘过往,宋岚并不执意。”
说完也慢慢走到幻境之上,渐渐消失。
风声萧瑟,刹那间风雪漫天,天色骤暗,梅树隐匿。一个巨大的幻境渐渐浮出荒岛,形似阴阳两极图,又似阴阳鱼相接,一半明一半暗。明似朗日暗若幽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