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笑隐

8、长老

　　魔界，否极狱十层。
　　魈夜卫首领浑身是伤，像块破布般蜷缩在牢中一角。有人踢了踢他，给他一些食物，闻到食物的香味，他挣扎着起来，扑向食物。
　　“堂堂魈夜卫长竟落到如斯田地。”
　　回答他的只有吃东西的声音。
　　“好不容易从天帝手下逃回来，却要死在自己主人手里。可惜啊可惜啊！”黑暗中有个声音讥诮的说道。
　　“是我办事不利…”
　　“不是你办事不利，是你见识不够。若你还想从这牢狱中出去，继续过你的好日子，你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即可。”
　　“……既然如此，还望大人指点。”

　　魔宫大殿上，迦罗王看了一眼自己死伤过半的精英部队，暴怒道：“竟然因为一个凡人被天帝跑了！一群废物！死不足惜！”
　　魈夜卫首领跪在地上不敢动，“王，息怒！虽然此次计划未成，但我们却抓到了天帝的软肋。”
　　“此话怎讲？”
　　“那人类少年，天帝似乎宝贝的紧！”魈夜卫长说道。
　　迦罗王嗤笑一声，想到天帝当年和魔尊的那一段风流史，倒也不奇怪。
　　“那凡人受了我等噬魂掌，本应立刻魂飞魄散，天帝却强行用自己的元神引渡自身修为于他。”
　　“竟有这等事？”迦罗王奇道。
　　“王，确有此事。”斗战长老适时站出来为魈夜卫长说话，“我们在冥界的探子昨日来报，天帝曾前去冥界索要那凡人的魂魄。”
　　“这，岂不是触犯了神界律例？”轮生和浮欲两位长老俱惊道。
　　“正是如此，天帝回归天庭后要承受天雷之刑，何不乘此时机，把那凡人抓来。”斗战长老做了个抓捕的动作。
　　枭夜卫首领趁机说道：“我们再以此凡人要挟……”
　　“妙哉，妙哉。”迦罗王不禁抚掌，“无论如何，这笔买卖，都是我们这边赚。只是……现在魈夜卫死伤惨重，派何人去抓那少年呢？更何况出了上次的事情，天帝必定对此凡人看管甚严。”
　　“大王，为今之计，可智取。”斗战长老看时机已成熟，立刻提议。
　　“何意，请长老言明。”
　　“要论足智多谋。”斗战长老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垂首不语的广智长老，“非广智长老莫属，依臣之见，可请广智长老前往凡间，赢得此凡人信任，再将其捉回。”
　　迦罗王心想外界传闻广智长老存有叛心，此番正可试他一试，若广智长老真有不臣之心，便以失职为由，将其诛之，“既然如此，那此次行动，就由广智长老负责吧。”魔王顺水推舟，准了斗战长老的请旨。

　　广智长老回到府中，把殿上的事前后捋了一遍，细细思忖之下，发现整个过程滴水不漏，摆明了就是个圈套，有人早就串通起来，谋划好了。广智长老素知自己和其他三门长老不同，这三人和迦罗王同族，是随王一起打拼过来的，而自己确为外人，只因在几次吞并他族大战中，谋划得当，从而得了王的信任，占了四门长老之首。要说这争权夺利之心，他是半分都没有，他唯愿魔界可以尽早统一，百姓免受战争之苦，故而卧薪尝胆，忍辱偷生，也在所不辞。

　　此行不知吉凶如何，想到此间，广智长老入了内室，念了几句口诀，墙上浮现一个阵，阵门打开，长老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密室，正中的乃是一个法台，长老取出玄武甲，为此次凡间之行占卜。他开启魔眼，掌中荧光烁烁，魔火在玄武甲上燃起，照亮密室，又瞬间熄灭，玄武甲裂成诸片，散在法台上。
　　“太阳、太阴、金、木、水、火、土，角、斗、奎、井。这卦象！”长老大惊，“九相出，君王临。莫非魔族的天，要变了……”

　　长老对着墙上的九曲鬼墨锁念念有词，机关自行移动，一只小巧的宝鼎自内飞出，落于长老手中，鼎内魔力流走，玄幻万象，望之，如藏有一个宇宙。
　　当年忘川神魔之战，萧炎殒命，其父夜尊听闻噩耗，想尽办法要救爱子一命，在萧炎的魔迹即将枯萎前，耗尽魔力散尽修为流干魔血修炼而成混元鼎，将魔迹护于鼎内，红梅最终归于一颗种子，沉睡于鼎内。夜尊离世前说道：“魔迹在，而魔尊存，请长老替我守护，等我儿归来。”
　　尊主的遗愿，老臣万死不辞。此番既要远行，长老万不敢将此圣物独留府中，他对魔鼎施了法术，变化成一个普通香炉，与他的行礼一起，随身携带。
　　三日后，长老离开魔界前往人间。先前在府里做出发前的准备时，他已经打探过，迦罗王想要的凡人，居住在人界东洲的极寒山，故而事不宜迟，长老一路向着极寒山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