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曾去过这里》C千

12、第 11 章

　　有些人生来血液里就带着暴力因子，这种东西可以说是天性，而非后天养成。
　　听到下课铃的钟声，收拾好书桌准备起身，身边的人挡住了我要起身的动作，抬眼端倪他，我好像和这个人并不熟诶？
　　“同学，你有事吗？”
　　许是没想到我先开口，他先是看了我一眼马上就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从口里小声吐道：“齐...老师....找你....有....有事...”。
　　撂下一句话后手脚灵活的飞快跑出教室，我一声“喂”还没说出口，他人影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了，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心里这么想着。
　　现在已经是放学的时间，学校里的公子们倒是并不急于马上离开，走廊里和教室里都充斥着富家子弟们的寒暄问暖，自信的，轻浮的样样都有......
　　步伐轻快，穿过这条走廊再上一层便是办公楼层了，偏偏这条唯一的道路，是给配有金色校徽学生的教室走廊，踏出的每一步都沉重无比。既然老师找我，为什么要找另一个同学传达？既要不得罪人又要学分的话，还是自己问个清楚的好。走廊上这些金贵的眼睛，才不会对毫无任何价值的东西留意半分。
　　每一栋都有一个办公楼层，办公室倒不像是办公室，木质的维拉门一半是打开的，先映入眼睛里的是盆景，装饰的是叫不出来名字的植物，然后是一套真皮沙发，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招待所，老师们完全不在意谁进来过，眼里只有自己手中的事情，站在齐老师的办公桌前面，我定了定神，“齐老师，你找我？”
　　前面这位推了一下眼镜，看我的目光很疑惑，“你是.....”
　　“我是您的学生丞商，不是老师您找我有事，才让其他同学传达的吗？”
　　听到我道出名字的时候，他眼里的亮光转瞬即逝，“哦，是丞商同学啊。”，大叹了一口气，手里的笔始终没放下，又接了下一句话，“确，确实找你有事，你先回教室，等我忙完就去找你。”
　　既然找我有事为什么不直接说，害我来找他一趟，还要折返？就连老师最后的微笑也还是勉强扯出来的，皮笑肉不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心里在胡乱的猜想是什么事情，忘了自己走的这条走廊上都是一群得罪不起的公子，因为自己急促的步伐，没看到前面这位走路不慌不慢的眼镜男。等我思绪全部绕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人拿在胸前的精致陶瓷杯，里面还冒着白气的咖啡和我的校服直接亲密接触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都是我的错，是我走路不长眼睛。”在这种情况下，低头认错是自保的第一步，我用余光瞄了瞄他的衣服，索性没有弄脏，吊着的心也舒坦了许多。
　　“呵呵，同学你真搞笑。”眼镜男说话带着笑意，声音很柔听起来也舒服，我低着头，耳边听到的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是我的咖啡洒在了你的身上，不应该是我向你道歉吗？”
　　我后退了一小步才敢挺起腰杆直视眼前的人，脸上挂上奉承的笑意，说着客套奉承的话，看起来真是小人极了。
　　“不不不，是.....是我，走路太着急了，才害得您浪费了咖啡，我才应该道歉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的笑意逐渐消失，慢慢平静的眼眸里掀不起半丝的波澜，然后多了一分阴冷，像极了和陌生人打招呼的样子。再次开口，语调也冷了好几分，“罗瑞，我的名字。”
　　“我....”该不该告诉他我的名字，万一他之后记仇要找我麻烦怎么办。张了口却没把完整的话说出来，我的那点小心思估计已经被看穿了。
　　“我，我叫商丞，如果没其他什么事，我....我就先走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此地不宜久留，若是他反悔管我要赔偿怎么办，即便是名字，也不能告诉！就在我和他擦肩而过时，隐约听到了“红铜学生”这四个字。

　　学校里嘈杂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从我再回来教室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小时了，校服上的咖啡渍都已经干透了，老师的人影还没见着。会不会是老师忘了有这码事了，所以提前先走了？
　　无奈的趴在桌子上毫无头绪，这时候走廊里传出了沉甸甸的脚步声，齐老师每次来上课的时候脚步就是轻健的，所以这人定不是他！我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越来越发毛。
　　这时候的走廊还没有亮灯，只有借着窗外的光打进来才能看清些许，他停在了教室的前门，看清楚了门外站着的那人，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都觉得肚子万分难受，勤天一嘴边噙着一抹邪笑，站在前门死死盯着我，我想从后门溜，又害怕他要堵我。
　　若真落在他的手里，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每次都是我来找你，也没见你来主动找过我。”勤天一朝我走过来，说的话和他手里拿着的匕首让我的心脏猛一下停了半拍。他眼睛很猫，看我就像看老鼠，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我
　　他站在我面前，用刀尖指了指他的左胸，“这里，可是很受伤呢，你要怎么补偿我？丞商！”
　　我的心慌得不行，我害怕我退后一步，不是他的刀先落下来，便是我发软的腿很不争气的先跪下来向他求饶，勤天一想让我死，想看我在垂死边缘挣扎求饶，我偏不想让他得意，我要活着，哪怕舍弃尊严。
　　校服上的咖啡渍还留有余香，这个味道还能使我有半分的清醒，我很努力的不让自己的手抖得很厉害，抬手，放下，握住他的手，将刀尖从他的胸前慢慢移开，然后转向我的肚子，说的话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口气。
　　“天哥~，就这么想让我死，嗯？”原来我也可以，真是讽刺啊。
　　许是我没有被他吓到，他也收起来了多余的笑容，看着我的目光好似猛兽，下一秒就要将我撕成碎片！
　　“以前没理由让你死，不过，现在有理由了。”见他话里再无戏谑，我知道他这一次是要动真格了，就因为何楚羡把他揍到了一周卧床不起，就要拿我的命来偿？这是什么道理？
　　我避开了和他的对视，另一只手悄悄的往下伸去，在抓住那一坨还在沉睡的东西时，勤天一很沉重的呼吸声从他的嘴巴里传了出来，我觉得，这也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天哥~，我这都要死了，让我吃最后一顿再走嘛，不能到了地下做饿死鬼啊。”
　　勤天一的匕首一刻都没有从我的腰上拿走，纵使我想溜，也没有机会。从学校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倒是进了树林，周围的景象却依稀还能看的清晰。

　　这双眼睛，不是生长在阳光里的吗，为何能如此轻易的洞悉这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