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
生活自从多了款款，尚心语发现自己多了很多改变，可能是自从毕业后与朋友们散落天南海北聚少离多，与同事们关系虽然还行，却不能交心，忽然出现这样一个人闯进她早已习惯的个人生活，难免打乱了一贯的生活节奏。
按理她该反感的，可或许是款款的颜值实在让人难以对她产生苛责的想法，也或许是款款的性格实在太好，更或许是在寂寞清冷的生活里难得出现一点温暖，所以格外让人留恋。
哪怕她知道不合适，门当户对并不仅仅是古代的择偶标准，门户其实就代表了不同层次的价值思想，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甚至她这样的性格原本是不该被徐款款那样的人注意到的。
徐款款在迁就她，尚心语可以感受到，而一味的迁就并非朋友之间的久处方式。
“贝贝在想什么？”糯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玩闹的光团们里溜出来。
“唔，没什么。”或者该说她也不明白自己都在想什么。
自从离了姥姥家她就不再频繁撞见各种神奇生物了，不过现在家里也已经足够热闹，黄的蓝的绿的光团们还有昨天新来的小铃铛。
铃铛给自己起了名字，叫“丁铃铛”，随丁铃铃的姓，铃铛灵对丁铃铃的依赖是个智慧生物都能看出来，忙着带孩子的丁铃铃到现在都没空歇下来。
铃铛对自己的人类形态充满新奇，但她现在就像初生婴儿一样得从头学起，所以昨天到现在都还在学两脚走路——如果想混入人类社会，她必须得学会这些，而不是动不动飘来飘去，这会把人吓出心脏病的，虽然最大的可能是被目击者录制成视频发到各视频网站成为新的都市怪谈。
丁铃铃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这是尚心语和丁铃铃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到时候小铃铛必须有一定生存能力。
丁铃铃告诉心语，现代社会对妖怪精灵们并不安全，那些修仙小说里写的也并非完全是空穴来风，这个世上是存在修士的，虽然手段并不像小说里那样能够翻天倒海，却也不容小觑。
尚心语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恐慌，立马准备打电话给姥姥，丁铃铃阻止了她。
“不用担心，谢爷爷不会有事。”
尚心语想再问清楚，丁铃铃则表示现在的她不应该知道太多的事情。
铃铃不会害她，这是心语确信的，既然她说现在自己还不适宜知道太多的事情便是真的不合适。
“别着急，等你恢复一些记忆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丁铃铃摸摸心语的头安抚道。
她到底忘了什么？那些记忆又是什么关键？尚心语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她急也没用，丁铃铃告诉她，一切自有天定。
天定啊，其实她并不相信命运，幼时姥姥找的算命先生说她是个福禄双全的富贵命，一生都会顺遂无忧，后来现实坎坷，她虽是一一熬了过来，却也不再相信命运。
如果命运要她一生凄苦颠沛流离，难道她就该顺从吗
顺从是不可能的，下辈子也不可能的，一定要死杠到底才不算白活这几十年这样子的。
表面乖巧地应了是，偷偷叛逆的尚心语转头就去光团们那聊天企图挖点料出来。
“我小时候也收集了很多那种——漂亮的小石头吗？”尚心语指的是好想鸟的红宝石。
“对啊，贝贝小时候最喜欢漂亮的东西了，除了红宝石还有绿宝石粉宝石紫宝石……”包子积极地回答道。
“这么多？”尚心语瞠目结舌地问道。
妈耶，她小时候不会是个收集狂吧？
颜色丰富的宝石都来自哪里，为什么她后来对此全无记忆？
“绿宝石还有粉宝石、紫宝石都是什么样的？唔，是怎么来的？”她试探地问道。
“别人给的呀！”球球理所当然道。
“别人给我的？都是什么人？”尚心语接着问道，然后她就看到光团们撇下她聚一起叽叽喳喳讨论，身上的光忽明忽暗，虽然看不明白它们的表情，总觉得它们很纠结。
她主动凑过去听，听到它们在小声讨论——
“好像有梦鱼吧？我记得有个梦鱼给过一块很好看的蓝宝石，是那种浅浅的，特别好看的蓝。”光团花花一边说着碰了碰光团粉粉，示意它补充。
“还有爱情精灵吧？我记得它们送了贝贝很多漂亮的绿石头，像这样的，可好看了。”粉粉在空气中凝出叶子的光影模型，表示不能漏了这个。
“那还有魅灵的紫宝石呢。当时贝贝集齐了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宝石，而且红色还有浅红玫红深红，绿色也有深绿浅绿草绿……”
偷听的尚心语陷入震惊，想起时光宝箱里她后来买的各色饰品——几乎把大多数常见的颜色收藏齐全了。
果然这种爱好是天生的，无论年龄再小都不能阻止她的收藏欲望。
尚心语忽然想起铃铃说的“你一直没变啊。”
这些年来她自以为已经让岁月改变得面目全非，现在却发现她改变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仍有很多童年留下的喜好和习惯根深蒂固。
她还是喜欢色彩缤纷的东西，虽然她的房间里色彩单调，几乎被大片黑白灰占据，可绿色的盆栽不经意带来自然的色彩，色彩丰富的装饰画让墙面不再单调。
她仍然是那个固执的、不肯妥协的孩子。
尚心语没从光团们的话里得到多少想要的信息，因为当她试探地想问姥爷怎么样时，光团们只会说——
“云甫最好啦！”
“胡说，云甫和晚晚都好！”
“还有贝贝——”光团球球凑过来补充道。
“对啊，云甫、晚晚、贝贝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此时丁铃铃路过去倒椰汁喝。
“铃铃也好。”包子小声道，其他光团纷纷附和。
心语觉得，这世上大概没有光团们觉得不好的人。
被热热闹闹的光团们带跑思维以后，唠嗑了一晚上的心语才忽然意识到，她竟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了解到自己和小时候有多相像，知道姥爷姥姥年轻时的往事以外一无所得，问到那些幼时结识的神奇生物时，光团们告诉她忘了没关系，以后还会认识的。
当然，前提是那些神奇生物没有消失，只不过光团们并没有说明这点。
“贝贝不记得了呀？”
“没事，贝贝以后会想起来的。”
“就算想不起来以后也还会遇到的，它们都很想贝贝呢！”
尚心语隐隐感觉到，单纯的光团们并非好糊弄，甚至在人世间生活多年的光团们在某些方面更敏锐于自己，而它们同铃铃一样隐瞒了什么，或者说依照她现在的情况，它们还不能告诉她。
好在她虽倔却不至于冲动不晓事，光团和铃铃不愿意告诉她，那么她就暂且等着。
她们都笃信她一定会想起来。
尚心语总觉得自己现在像热血小说里为探索秘密而选择解谜的主角一样，她遗忘了过去，也未知未来，可似乎一切都是命定，她终要走向她所不明了的宿命，而那是一个与现在、与她过去想象过的所有未来截然不同的明天。
专心唠嗑一晚上的心语鸽了款款——她没看手机。所以等她拿起手机就看到微信的未读消息显示为28。
心里有点愧疚，她是故意为之的，不想把款款拉入自己不同于常人的生活，也担心自己在套话时被款款的消息分散了注意力错过重要信息。
想了想，她没有回复信息，而是选择洗漱准备睡觉。
洗完出来她发现手机在震动，消息提示灯疯狂闪烁着，小铃铛好奇地趴在那里看手机，铃铃抱胸看着，态度冷漠又讽刺。
尚心语脸一红像被家长抓包，道了句晚安拿起手机迅速跑回卧室接电话。
“喂，款款？”她努力平复忽然冲刺导致的喘息，也尽量让自己语气和往常一样。
可一切都不一样了，在她下定决心不让款款进入生活的时候。
暧昧不过是两个人懂装不懂，像喜欢却不是喜欢，没有名分，甚至可能到了最后除了暧昧时彼此心知肚明的默契和隐晦朦胧的欢喜以外，一无所得。
尚心语感受得到款款对自己的特别。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你的眼睛，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别人:你喜欢她。’这是她的姐姐尚心晴告诉她的。
同样只要双商在线不低于正常水平，被喜欢的人也是感受得到的，不然怎么那么多人自嘲暧昧时的欢喜像极了爱情？
“你……你晚上是不是很忙？别太忙了，要注意休息。”款款的声音温柔暗藏焦虑和担心。
暗恋者的姿态，卑微且谨慎。
尚心语忍不住想，为什么款款会这样？她那么好，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她以为款款那样的人应该骄傲自信，而不是在一份感情里小心谨慎，唯恐哪里出了差错。
喜欢她的人，是愿意包容她的小错误的，她大可不必这么累。她那样谨慎，以至于心语都开始惶恐起来。
“晚上有些事情，刚刚洗漱完准备睡了，你……”心语原本想问她今天累不累忙不忙没再熬夜工作了吧？话到嘴边她改了，语气淡淡道:“你也该睡了。”
“晚安。”心语道。
“嗯，晚安。”电话那边的款款温声道。
心语看不到款款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否失落，也没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心语把手机关机放在床头，但几乎同时她又拿起它放在书桌上，这样就不会忍不住看看有没有新消息了。
你不应该期待这些，也不该把另一个人牵扯进来，她这样警告自己。
尚心语不可能忘记以人的美好情感为食的沙漠鼠。她遗忘的那个世界并不全是她目前为止接触到的那样温暖美好。
其实，她和从前已经不一样了，幼时的勇气和善良，在她这里已经荡然无存了。
尚心语关上灯，静静地坐在床边。
你是个懦夫。她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