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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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朝有段难以放下的过去，所以出家，后来也是因为那个篇章揭不过去，所以还俗。
习佛教他看淡很多生死之外的事，一颗心被打磨得失却棱角，却无法令他真正自在。
师傅说：“你还年轻，放不下一念执着，早早还俗历练，明心见性，终悟本来。”
“你放不下什么？”
沈巷问这话的时候，正在关电脑。
整个会议室只剩他和顾明朝两人，又是错过班车的一天。
顾明朝缓缓卷着数据线，不答反问：“如果说了就是揭伤疤，还要问吗？”
窗外起风了。
沈巷阖上柜门，不好意思地笑，眉眼低垂，右颊有个浅浅的酒窝。
“顾总，我没其他意思，就是随口一提，毕竟是你的隐私。”
顾明朝手上缠好线，塞进包里，淡声道：“我把亲弟弟弄丢了。”
沈巷呆滞地看向他，好半天，直到傍晚的风吹入，愣愣发出一个音节：“啊？”
顾明朝收拾好东西，拎起手提包，经过时看向沈巷，桃花眼底不显波澜：“今晚去哪里吃饭？”
永远令人猜不透，平和淡然的外表下包裹怎样一颗心脏。
*
九月开学，沈巷实习天数减少，只有周三和周五来公司报道，就这两天的时光，也是靠翘一门选修课补足的。
那天是周三，秋高气爽。
中午时分，顾明朝到达五楼休息区，恰好看到沈巷跟财务部几个女生在吃饭。
沈巷也看到他，瞬间挺起背，嘴里塞得鼓鼓的，朝他笑，狗狗一样黑润的眼睛弯出月牙状。
那样的笑容能点燃很多事物。
顾明朝的眼底波动了一下，从来都是不易产生情绪波动、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此刻耳根却有些烫。
他经过沈巷那桌时，听到悄声的对话。
Kathy：“喂，你跟顾总很熟哦？”
沈巷：“我倒是想跟他混熟……但顾男神可高冷啦。”
Fiona：“我们财务部都没几个人敢跟他对视，你居然还会朝顾总笑！”
沈巷：“……顾总没那么可怕，除了性格冷淡点，其他方面都很好的……”
顾明朝坐在离他们两桌的位置，拆开简餐的盒子，面容平静。
身后，几人又开始聊起天来，碍于顾明朝在不远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
Lily：“沈巷，像你这样的，在学校有女朋友了吧？或者有很多女生追吧？”
沈巷茫然：“没有啊，谁会喜欢我这样的？”
“……”三个女人异口同声，“虚伪。”
沈巷：“……”
真不是。
Kathy：“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很好奇现在小鲜肉的审美。”
沈巷拄着筷子，昂起脑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另一边，顾明朝顿了顿筷子，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走神，轻轻蹙了下眉，紧接着就听到沈巷道：“喜欢那种很安静的人。”
男生不好意思地笑着补充：“大概是因为我自己太闹了，就觉得那种性格安静的很吸引人。”
Kathy叹气：“我表妹跟你一个大学城的，本来还想撮合撮合，算了，那丫头绝不是文静款的。”
沈巷嘻嘻一笑，就此揭过。
Lily注意到Fiona，奇道：“Fiona！你头发颜色怎么淡啦？上午都没发现。”
头发，是女人间经久不衰的话题。
Fiona撩撩柔顺的大波浪，道：“心情烦，换颜色了，怎么样？你们觉得好看不？”
沈巷暴风点头，真心赞美：“好看！我超级中意巧克力色的头发，显得人又时尚又温柔，最爱的颜色没有之一！”
Fiona楞了一下，被夸得脸红，笑得合不拢嘴，道：“哪有这么夸张。”高兴地夹了块红烧肉给沈巷，“多吃点！你这个人精。”
四人的身后，顾明朝出了会神。
*
那天晚上，顾明朝洗完澡，吹好头发，打开洗手台上方的镜柜，拿爽肤水时瞄到角落里一个花里胡哨的包装盒。
章志明牌染发剂。
“……只要68，只要68，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只要您出手，时尚带回家！”
三年前的稚嫩少年音在耳边响起，犹豫半刻，手伸向那盒染发剂。
盒子右下角，标着浅白的四个字。
巧克力色。
顾明朝掀眸，看向镜子里自己微潮的头发，不如白日里打完发蜡后的一丝不乱，额发盖过眉梢，微微凌乱地散着，衬得一张俊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
看了半天，摇摇头，重新将染发剂扔回柜子里。
他想，可能是魔怔了。
*
第二天，下班时，电梯门一开，男助理看到高冷的上司正对着镜面照，一手随意挑起发丝，抓了抓，表情是难得的困惑。
“……”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顾总，助理忽然犹豫要不要走上空荡荡的电梯。
顾明朝从镜子里看他一眼，放下手，面容平静地转过身，朝他点点头。
到了负一层的车库，电梯打开，临走出去前，顾明朝又看了眼电梯里的镜面墙壁，突然道：“你觉得……巧克力色适合我么？”
男助理：“……？”
*
星期四晚上，顾明朝再次打开镜柜，拿出章志明牌染发剂。
四十五分钟后，冲掉染发剂，用毛巾擦着头发来到镜子前。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瞬间，顾明朝微微睁大了眼眸，紧接着，脸气绿了。
沈巷，信了你的邪。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