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很大的》浮游的蜉蝣

58、聘礼

　　(3．3331．5．2)

　　听到曜斯的回答，鳞芷挥了挥手：“这个不急，冷家的继承人要求不高，品行看得过去主攻净化力的就行。我想说的是，这事你跟辛月说过了吗？”

　　曜斯：“当然，她说必须征得两位的同意。”

　　好嘛，女生外向，有了丈夫转手就卖掉老爹老娘。鳞芷啼笑皆非：“那她八成也告诉过你我们一定不会因为这个就反对你们的婚事是吗？”

　　曜斯笑了笑：“是。”

　　鳞芷摇了摇头：“行了，就这样吧，我没意见。你说呢，灼惺。”

　　灼惺玩味地看着曜斯：“我也没意见，不过我想知道你要怎么找到一个不输给辛月的继承人。不管是从灵力的角度，还是从对灵力的认识的角度，辛月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曜斯：“您看美唯如何？”

　　灼惺愣了愣，鳞芷接口：“你觉得他们俩会同意？”他们俩当然是指美唯和曜擎。虽然因为亚析的事他们一家三口现在都住在冷家，不过借住跟成为主人那是两回事。

　　曜斯：“只要您二位同意，他们俩不是问题。”在他家白吃白喝那么久，虽然也有缴纳伙食费啦，但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换句话说即使他们俩不同意你也会算计到他们同意为止吗？何家的家庭教育啊……鳞芷有点头痛，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灼惺，灼惺也正好看向他，有点茫然。曜擎耸了耸肩，代表发言：“好吧，我们没问题了，算计曜擎的时候不要太过分啊，女婿，那好歹也是你亲哥哥。”

　　曜斯微笑着：“放心吧，岳父大人。”

　　（3．3331．5．3）

　　何家在外人的眼中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群魔乱舞，总之是需要敬鬼神而远之的一种存在。不过其实在何家的本宅，其环境是相当优美的，因为何家有这么一条家规：自己破坏的东西必须自己修复。其中‘自己修复’的‘自己’是指参与破坏的当事人，绝对不允许雇佣工人，也不准找帮手。另外修复是否合格那是由整个家族的所有成员评判的，这里面只要有一个人说不行，那么很抱歉，请继续努力吧。

　　因为这条家规的关系，何家人是很少在本宅里打架的，不仅不打还会主动修复老旧的部分，就怕一不留神就被找茬陷害成为终生无休制环境保护苦力。

　　话题说得有点远，今天的事情是发生在何家家宅里的。话说何家的曜斯自打开始入世期后就再没有回过自家家宅。虽然他的入世期只有五年，但他早就找好了自己的新窝，坚决不再跟那群穷极无聊的老混蛋有牵扯，所以入世期有没有结束跟他实在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一天他还是回到了家，因为他打算娶妻了。其实要按他的本心的话，他自个儿娶妻跟何氏家族是没啥关系的，通不通知都一样。但很不幸的是他要娶的人对家人的感情要比他的深得多，更不幸的是，他的家族跟她的家族是世交，所以曜斯只好很不情愿地再次踏进家门。

　　曜斯的父亲，何家的家族长，何双继先生对此是相当幸灾乐祸的。自己的儿子他还能不知道其想法吗？所以她老人家决定给他来个雪上加霜。“你想娶辛月？”

　　曜斯板着一张脸：“是啊。”

　　双继：“曜斯啊，你也知道何家跟冷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我们是不需要用联姻这一招的。”

　　曜斯：“您以为您如果想联姻的话能算到我头上？”

　　双继：“我承认你脑子不错，想当初你才六岁的时候就能帮着曜擎忽悠整个何家。美唯的事处理的不错。”揶揄的语调。

　　翻旧账啊……曜斯眯了眯眼，他可不会傻到认为双继是在真心夸奖他，这几乎可以算是威胁了：小子，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有几两重你爹我清楚得很，没捅破只是不跟你一般见识。“直接说吧，我要用什么来交换？”所以他才不想通知这家人他要娶辛月的事。

　　双继慢慢地品着茶：“瞧你这话说的，你娶辛月又不是坏事，虽然冷家不太满意你拐走他们家继承人的事，但你到底是给了补偿啊。那么何家也不能让人说小气，就比照办理吧。”

　　比照办理……冷家，曜斯拐走辛月，也就是拐走了冷家的继承人，所以他补偿了一个美唯。难道他还得给何家找一个继承人？“您这么年轻力壮的，不用考虑那么遥远的问题吧？”

　　双继：“你爹我想退休了。”

　　曜斯：“大哥他一定可以胜任的。”敌不动我不动，不能给人攻击的破绽。

　　双继拿出一个暗红色的果子随意地摆弄着：“可是他得陪着美唯。”家宅这个东西，虽然常常都被他们何家忽略，但也不是说丢就可以丢的，起码，身为家族长得常住在家宅中。

　　曜擎的灵力是很强，但一族之长要的不仅是纯粹的力量，甚至有时候过强的力量反而是种妨碍。所以曜擎并不合格。

　　镇守。千年的传承，传下的不仅是历史和纪念品，还有必须守护的东西。与何氏一族融为一体的东西，与何家家宅融为一体的东西。

　　曜斯看着双继手上的东西，淡淡地说：“我不认为那种东西可以说明什么。”不错，那些东西的存在的确可以保护何家的子孙，但是即使没有这份保护，能活下来的人依然可以活下来；而不借助外力就只能接受死亡的人，在他看来打一开始就没有生存的必要。

　　双继笑着把果子扔给曜斯：“两个选择：继承何家明媒正娶辛月；不继承何家何家也不会为你们的婚事祝福。”当然他们也不会损到去断人姻缘，那会遭雷劈的。

　　曜斯抬手接下果子，冷笑：“我会在乎你们的祝福？”

　　双继很无所谓：“又没人逼你一定要选前者。”你在不在意不重要，有人在意就好了。

　　“你赢了。”曜斯将灵力聚集到手上，一层又一层地包裹那个果子，果子吸收他的力量渐渐变小，直到完全消失。曜斯收回力量，起身离开。

　　每一个家族都有自己的传承仪式，通常灵术世家的传承都跟某种灵力物品有关，能够控制该物品则可以继任成为家族长。当然在测试他能不能控制该物品之前首先必须得到长辈们的认可。

　　何家的传承物品是暗夜树，生长在时空狭缝中的一种东西。有树的形状，褐色的枝干，墨绿的叶子，还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结出一定数量的果实，血红色的果实，暗夜果。

　　一棵暗夜树第一次结果只结一个暗夜果，第二次两个，第三次三个……直到第一千次，它不仅结出一千个果实，还会生出一粒种子。之后这颗暗夜树每次都结一千个暗夜果，而那粒种子则在时空中飘荡，直到遇到合适的环境，生根发芽，成为新的参天大树。

　　据说暗夜果是灵魂凝成的果实，带着血腥的鲜美。暗夜树是不会开花的，它在时空的狭缝中静静地存在着，直到有人拿着它留在这个世界的核心，供给它。

　　那个核心长得跟暗夜果一样，血红的色泽，晶莹而小巧，它需要不停地吸收灵力暗夜树才能正常地生长，也才能结果和结子。如果灵力供给断了，那暗夜树也会陷入休眠，直到重新得到灵力。作为得到供给的回报，暗夜树会把它结的所有果实都送给那个供给人，果实就放在它制造出来的与其核心相连而属于供给人的一个不大的空间中。

　　听起来就像是吸血鬼一样的东西：献上鲜血，如果它看你顺眼就赐予你力量。不过如果它真的是，那何家也不会供给它，更不会让它成为传承。很关键的一点是它吸收灵力，但从不强夺。也就是说暗夜树的核心只能被动地接受灵力，却不能主动地索取。

　　暗夜果对灵术师来说是很有用的一种东西。本身蕴含着浓郁的灵气，稍加炼制就是上好的疗伤物品，更可以用来制作灵力道具，绝对事半功倍。

　　只不过暗夜树是很少的，把何家的这一棵算在内，这个世界也不会超过七棵，再加上道听途说和危言耸听，暗夜树和暗夜果的名声都不太好。不过对何家来说那不重要，反正他们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好。

　　何家的人很散，家族长没什么实际意义，唯一的作用就是供给暗夜树。但这供给也不是拿着核心灌灵力就好了，那样要么榨干自己，要么断断续续，都不是啥好事。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是在何家家宅内供给核心能用最少量的灵力保证暗夜树的正常成长，所以何家的家族长是不能长期离开家宅的，所以，曜斯要娶辛月就必须老老实实搬回家。

　　啧，说通了冷家却说不通何家，虽然这种状况曜斯也预料到过，但实际发生还是让他郁结。暗夜树必须有人继承，曜擎的力量太霸道，结出的暗夜果也会过于刚烈，不仅不能守护何家，反而会带来麻烦。曜斯是最适合的人选，性子较为平和——虽然那更适合称为懒散——灵力也不弱。也就是因为知道这种情况，当曜斯要求冷家换继承人的时候鳞芷和灼惺才没有太较真，总不能让小夫妻俩一直两地分居吧，冷家的家族长也是不能长期离开冷家家宅的。

　　其实真要说起来，曜斯跟家宅也没什么过节，只不过小时候一天到晚面对一群老疯子打架啦算计啦什么的，让他有点烦罢了，这种有点烦就一直留在他心里。后来离开了，有了自己的小窝，就再不想委屈自己去忍受那一点烦，于是就再没有踏进过自家家宅，连带的也不想在其他家族的家宅常住，勾起他青涩的童年回忆。

　　不过虽然是有点不爽啦，但为了让辛月能没有丝毫遗憾的嫁给他，这点不爽他还是可以接受的，再说他也不讨厌暗夜树。基本上暗夜果是很美味的一种水果，虽然市价高得更像是珍稀珠宝，不过对于拥有早就结过一千次果的暗夜树的何家那就是水果。对了，顺便说一句，暗夜树的结果频率换算成世界标准时间制是一年结一次果，很有水果树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