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法师出租中》万流千江

54、创造亦是为毁灭

　　“大宝剑，你还是没有恢复吗？”

　　身处于山谷之中，张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等待了多久。

　　这里是由众神所统治的太古时期，天上的太阳也不止一个，单纯凭借日升月将的规律来判定时间流逝是没有用的。

　　等在山谷的这些日子里，虽然之前那个少女一直没有回来，但或许是因为对方的神力震慑，所以张曼并没有被那些可怕的上古异兽所伤到。

　　而除此之外，在这个山谷之中的花朵也仿佛明白了这便是自己的女神所守护的存在，不仅仅对待张暖非常温和友善，甚至于还有不少高大的树木结出了很多果子供她食用。

　　在此期间，张暖一直没有放弃唤醒大宝剑。

　　毕竟之前自己之所以回来到这里，完全是被对方给带过来的，所以直觉告诉张暖，在这件事情中，大宝剑或许也知道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也未可知。

　　按理来说，只要将对方唤醒之后便能够得出结果。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无论张暖如何努力想要唤醒，大宝剑却一点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苦思冥想了半天，张暖实在是弄不懂个中的原因。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对方恢复正常，又或者是那个少女回归之前，她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了。

　　“吱啦吱啦——滴滴嗒！”

　　而就在她像往常一样发呆的时候，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忽然响起，伴随着一道金光，一个虚幻的屏幕直接出现在了张暖的面前。

　　“大宝剑？”

　　看着骤然出现的光屏幕，张暖整个人都颤抖一下，而后便一下子想到了对方。

　　【大宝剑盾：虽然不应该这样说，不过的确是我，但如今的我却并非是你熟悉的那个‘法师王座的残片’。】

　　口中说出了一串绕口的话，面对陷入了茫然的少女，大宝剑似乎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图。

　　“你是说你不是？”

　　看着那光屏幕上空无一物，直到这个时候，张暖的理智再度活动起来，并随之发现了一个问题。

　　以往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大宝剑虽然有时候也会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但更多的却还是体贴入微。

　　可如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大宝剑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体贴、关心，相反，表现的非常冷漠。

　　这种态度像极了传说中的系统，同时也让张暖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加强。

　　【大宝剑盾：你应该明白，你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太古，如今连人族都没有诞生，更不用说是日后那辉煌的法师文明了，所以你还觉得‘我’能够与你一同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吗？】

　　“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感受到对方话中所透出的引导，张暖强忍住心中的不安，“你之前口口声声自称为‘我’，却又假借大宝剑的形态出现在我面前，难道说你连用自己的真面目来面对我都做不到吗？”

　　【大宝剑盾：并非做不到，而是没有必要。】

　　金色的光芒颤抖了一下，而后便在张暖面前凝聚成了一个人形模样的虚幻之影。

　　“这便是我的本体了，你能够看见吗？”

　　缓缓摇了摇头，被金光刺的眼睛生疼的张暖这会儿已经泪流满面。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金色的璀璨光芒，唯一可以依稀看见的就是对方似乎是个人形生物。

　　除此之外，凭借张暖的力量已经无法看清。

　　正因如此，所以对于对方的询问，张暖自然也不能给出确切的回答。

　　“那就对了，规则原本就是无形无象，却又存在于万物之中。”

　　不知是否产生了错觉，在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暖隐隐约约似乎听见了一声轻笑。

　　只不过那笑声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张暖也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消失了。

　　“你不必想太多，你只需要知道你来到这里，是因为命运需要你来到这里，仅此而已。”

　　如此说了一句，金色的光芒逐渐收敛。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暖眉头一皱，就觉得对方的言行非常不负责任。

　　什么叫做命运需要她到这里来，仅此而已？

　　说是这么说的，但是等到自己被强行拉到这里之后，却又不把话说明白，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或许是感受到了张暖心中的不满，对方并未离去，反而说道：“先前保护你的少女是植物女神，同样也是创始神之泪所化而成，与你有着很深的关联，她如今被命运女神召见，这背后有这一场关乎整个世界变革的计划，我需要你帮助我……”

　　随着那男子的话音刚落，张暖就发现自己周遭的一切一下子都被停滞住了。

　　这种感觉对于张暖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就在之前面对恶魔君主的时候，她同样也感受过这种“身处于时间之外”的特殊体验。

　　后来经过大宝剑解释，张暖才明白过来。

　　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的存在，才能够跳出时间之外，甚至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停滞时间。

　　很显然，如今这个骤然出现，又以规则自居的神秘男子，便属于拥有这种力量的范畴之内。

　　……

　　万神殿，汇聚了世界本源而自然生成的神殿，诸神在其中确立自身的权柄并高尊王座。

　　所以无需有人特别来接引，因为它会接引每个拥有世界本源的神灵前往。

　　只是……

　　洛拉看着身边的女子挥手间将一只冲着她们张开血盆大口的狰狞巨兽身首分离，皱了皱眉，心下已经了然。

　　如今正值世界开辟之初，按理来说，天地应当布满了勃发的生机，只是眼前的景象已经告诉了洛拉答案。

　　心中明白了些许来龙去脉之后，她也不言语，任由那位银辉女神带领走向冥冥中指引她们的地方。

　　然而洛拉没说话，却不料对方突然开了口，“这一路走来，想必殿下也明白了一些，那可否清楚您的使命呢？”

　　“自然，天地需要一位生命侧的神灵来净化黄昏残留的陨灭之力。”

　　面对女神的问题，洛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正因为如此，所以殿下可明白为何命运女神会让我来接你？”

　　银辉女神嗤笑一声，目光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大地。

　　“因为地母神？”

　　看着对方的举动，洛拉突然福灵心至，并随之冒出了一个结论。

　　难道大地之母无法净化陨灭之力？

　　是了，天地间有这种奇怪的异象发生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所以如果让地母这个最初的生命神出手不是更容易么？

　　想到这里，少女心中却又随之布满了更多的疑问。

　　毕竟若是连地母神都不能净化陨灭之力，又为何需要派人来接她？

　　那位大神可比她强上万倍了。

　　“殿下有所不知——”

　　银辉女神正要解释，却突然住了口。

　　不为其他，只因一个声音同时在两人耳中响起。

　　“菲露，将她直接带来核心神殿见我吧。”

　　那个轻柔的声音柔柔响起，自然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直到这个时候，洛拉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两人且行且说，如今已经走到了一座巨大的神殿之前。

　　殿前一条长长的阶梯盘旋空中通往天际，同时也是搭建了从大地到神殿的通道。

　　银辉女神带着洛拉走上阶梯，并细细叮嘱道：“殿下，你记得千万不要随意地离开我身边。”

　　听了对方的话，洛拉收回了被两边星辰景色所吸引位的目光，转而有些好奇道：“为何？”

　　“如你所见，万神殿建立在时空的尽头，那是世界自发生成的圣地，所以，你现在身处的地方便在时空之外。

　　而一旦走出这阶梯，那么你很可能会跌落到不知名的空间，甚至会被时间乱流直接绞灭本源——依你的神力是绝对无法靠自己逃离的，而我也没有那个救你的能力。”

　　银辉女神正是因为看见了洛拉被那些星辰所迷惑了神智，才出言提醒。

　　不过好在洛拉自身的意志也算坚定，当下点点头表示明白后，便低眉垂眼不再看向那一颗颗璀璨夺目的耀眼星辰，只是暗自跟紧了银辉女神。

　　看见洛拉的反应，银辉女神不由想起自己当时孤身一人踏上这阶梯的情景，不知是否忆起了什么愉悦的回忆，这位女神轻轻一笑，安抚道：“不必害怕，只要你站在阶梯上，本源自然会庇护你的。”

　　“嗯。”洛拉应了一声，便安静地跟着女神开始慢慢走完这 不算短的石阶。

　　随着洛拉与菲露登上那长长的阶梯，方才终于见到这座亘古的无上神殿——万神殿。

　　即便洛拉已经在传承记忆中知道了这座神殿，但没有真正见过它，就永远无法体会到那种感觉。

　　那是法则的具现，那是本源的显化。

　　“行啦！进去吧，别让大女神等久了。”

　　银辉女神好笑地看着对方失神的表情，过了会，又轻轻推了推洛拉，示意她快起进去。

　　洛拉按照女神的指导，将手贴在神殿大门上，就在她把手放上去的那一瞬间，只见那两扇巨大的青铜门扉猛然间发出万道神光，而洛拉身上同样浮现一道青绿的光辉。

　　与此同时，一双手掩上了洛拉被神光所刺痛的眼睛。

　　银辉女神的话语随之响起：“以众神之名，迎新晋幼神回归本源神殿——”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巨响，尘封多年的万神殿终于被再度开启。

　　女神拍拍洛拉的手：“进去吧，去接受本源的洗礼。”

　　显然，这位女神并没有要陪同进入的意思。

　　洛拉独自进了神殿，只见入眼都是无数高大的座位，它们或布满神纹、或充斥神光。

　　同样的，洛拉身体自刚才就缭绕着的青绿光芒自然为其挡住扑面而来的厚重威压。

　　即便没了人来指引，洛拉仍是下意识地越过万余尊座位，缓步朝中央的平台走去。

　　就在洛拉走上那平台的瞬间，神殿穹顶落下一线天光。

　　那光并不刺目，却让洛拉主动闭上双眼。

　　本源——！

　　洛拉只觉得随着被那道光明照住的同时，一股浩大、古老的力量随之涌入了自己的身体。

　　她因为闭着眼，所以未能看见，她身上散乱浅薄的青光正在加深，并且更为凝实。

　　当然，这只是表象，她的内在同样在发生着剧烈地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洛拉是神灵后裔，那现在她就已经真正成神了，那股浩然的伟力在以另一种层次的方式为其凝聚神性。

　　这一切，洛拉本人一无所知，却难以逃过另一位大女神的感知。

　　“我想我们应该见面了。”

　　一个女声凭空响起，将洛拉的灵智唤醒。

　　“诶…？”

　　闻言，洛拉睁开眼一看，却已经不见了方才所见的一切，她目前站在一个空旷的大殿中，而一个女人就坐在她的对面，并让她感到很亲切。

　　“终于见面了，新生的创造者。”

　　那端坐在永夜神座上的女神闭着眼，她有着与洛拉截然不同的气质，一头黑发披散在背后，半张脸庞被面纱所掩藏，显得神秘而庄严。

　　“命运的执掌者、永恒的暗之母？”

　　洛拉脑中的记忆一动，结合对方身上那股无处不在的神力，瞬间联想到了面前这位女神的身份。

　　四祖神中唯一的女性，七御神中的命运女神——

　　随着洛拉的话，神座上的女神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不错，我名蒂斯特，的确执掌着命运法则，也是我令月神将你带来我这里。”

　　对于命运女神的开场白，少女并不意外，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却使得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而我想你也知道，我之所以将你叫到这里来，是因为你不仅仅身上肩负着创始之力，更是因为你私自动用这股力量创造出了那个——原本不应该出现的事物。”

　　女神说着，忽然间睁开了神眸，那是一双黑色的眸子，其中充满了暗夜的宁静，并倒映出万物生灵的过去与未来。

　　在对方的眼中，植物女神看见了自己复杂的未来。

　　而除此之外，伴随着女神目光投往远方，她甚至还看见了那个被自己用各种手段保护着的孩子如今正一脸无措地看着天空，也不知道究竟在畏惧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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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张暖：“我感觉我打破了传说中的‘第四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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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又到了每周一次的更新时间了【我有罪我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