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大门背后的过往 ...
-
并不知道王宫内部发生的事情，此时此刻，张暖的表情有些茫然。
按理来说，她如今是应该休息的才对。
但是在跨进房门的那一刻，伴随着房间门被关上，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并不是单纯的被定身，而是在走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便失去了原本的“动静”。
时间都停下了，更不用说是别的了。
【大宝剑盾：宿主我感受到了非常强大的能量波动，那股力量的属性似乎有些熟悉……恐怕就是之前和我们隔空交手的那个恶魔！】
正当张暖不知道自己将会就这样保持到何时的时候，大宝剑忽然跳了出来。
金色光辉凭空闪过，下一刻，张暖就觉得自己又重新再度恢复了活动的力量。
“你是说之前碰到的那个恶魔君主吗？”
对于大宝剑的话，张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就觉得有点一脸懵逼。
要说那个恶魔，她当然不会忘记。
毕竟真的算起来，那可是第一次和恶魔交手。
不过张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在某些方面会显得如此执着。
这都已经过去多久了？
如今才跑出来，不觉得太过于小心眼了吗？
“或许是这样没错。”
深呼吸了一下，面对帮自己解除限制的大宝剑，张暖强行让自己不要紧张。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个恶魔罢了，之前也不是没有打过，来就来好了，谁又怕过谁呢？
【大宝剑盾：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谨慎一点。】
乐观不是坏事，但是乐观过头，那估计就有点麻烦。
正因为如此，面对过于乐天派的张暖，虽然不好在那边泼冷水，不过大宝剑还是给出了足够的警告。
“你的胆子倒是比之前大了不少。”
果然，仿佛是为了印证大宝剑所言非虚。
就在张暖恢复了自由活动的力量的同时，几乎是下一瞬间，一个低沉、粗狂的声音随之响起：“既然如此，那我便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
说完这话，红色的光辉从虚空中猛然爆发出来，一下子照亮了黑暗。
随着黑暗被缓缓驱散了一部分，原本躲在浓雾深处的那个庞然大物，也是显现出了自己真实的样貌。
巨大而扭曲的羊角，破破烂烂的蝙蝠之翼，壮硕的身形，尖利的爪子……
这一切的一切不在表明着来者的身份。
“果然是——”
还没等张暖说出那个“你”字，对方翅膀缓缓拍动了一下，下一刻，整个恶魔便已经来到了张暖面前。
“或许，这个样子——你可能感觉有些陌生，既然如此，那我就换个样子吧。”
巨大的爪子抵在了张暖的面前，近在咫尺，只要在过去一点就足以彻底撕裂少女美丽、清纯的脸庞。
不过恶魔到底还是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这么做，并不是恶魔突然转了性，大发慈悲，而是因为在张楠面前，如今正有一个虚幻的屏幕挡住了对方尖利的指甲。
“大宝剑！”
同样没想到恶魔居然会如此好说话，从而觉得有鬼的张暖睁开了眼睛，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大宝剑的光屏幕挡在自己面前，虽然阻止了恶魔进一步的攻击，但是那屏幕同样也是随之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冲击，这会儿泛起了宛如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按理来说，大宝剑的屏幕是由光所组成的，是不会被打破的，可是如今大宝剑的屏幕却偏偏露出了这样的破裂的裂纹。
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莫大的恐惧一下子笼罩在心头，受到情绪牵扯，张暖一下子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哎！你别哭啊——”
原本只是想要吓一下眼前的女孩子，结果弄巧成拙，直接把人给惹哭了。
大恶魔表示有点困惑。
虽然被他吓哭的人类并不在少数，不过那些人撕心裂肺宛如杀猪，现场的哭喊和眼前这个少女没有声音却忍不住泪流千行的样子总是有些不同的。
【大宝剑盾：宿主，你别太担心，我没什么问题，不过恐怕我得休息一会儿，力量储备我已经给你打开了，如果发现不对，你、你自求多福吧……】
另一边，强行帮张暖挡住了这一波攻击之后，大宝剑似乎也已经变成了强弩之末。
已经没有办法为宿主做出更多努力的大宝剑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调动自己全部的权限，从存在于冥冥之中的法师王座中汲取能量，反哺到对方身上。
这么做或许并不能让张暖彻底战胜眼前这个恶魔，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的，那就是——至少能争取一点生机。
而有的时候，哪怕仅仅只是一点点，却也足以决定成败。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深呼吸了一下，被大宝剑提醒之后，张暖就知道自己不能哭。
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要是不抓紧时间珍惜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哭泣，而惹得眼前这个恶魔心生不渝而被对方一口吞了，无论是哪种结果，张暖都接受不了。
“好了，你再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应该会觉得比较顺眼吧。”
同样被张暖这种突如其来的哭泣给吓了一跳，恶魔能选择的，不过只是收敛了自己的庞大的外表，转而以人类的姿态出现在张暖面前。
倒不是自夸，恶魔觉得自己的皮相也算是极好的。
就算是放在深渊之中，那也是属于无论怎么数都能够放到第一的那种。
“你——就是恶魔君主？”
面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张暖将目光转向对方的时候，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怎么说呢，说真的，一开始她没有办法将对方和那个羊头蝠翼的大恶魔联系在一起。
对方长得非常英俊，那容颜几乎是人间少有。
不过现在可不是发花痴的时候——
张暖不管怎么说也是法师王座的继承者，本身精神力非常高超，若非如此，也绝对不能抵挡住来自于恶魔的魅惑。
“我就是君临深渊的恶魔之王。”
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说到这里，一抹微笑忽然从对方唇边缓缓绽放。
对着张暖气起唇一笑，恶魔君主看上去心情甚好，“你是第一个能够从我手中逃走的人类。”
“所以你如今追到人间界，是打算把我再杀了吗？”
面对恶魔君主的这番说辞，张暖直接翻了个白眼。
并不是她想对对方不恭敬，只不过看着这个恶魔，张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原本只是普通的恶魔君主，结果如今一下子变成了君临于深渊的恶魔之王，虽然听上去差不多，但是这其中的意思可谓是天差地别啊！
“你不需要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和戒心，你只用知道，如果我真的想要杀死你，那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分别，所以我也犯不着那么做。”
笑着摇了摇头，在这个连时间都为之停滞的空间中，恶魔化身的黑衣男子表现的非常温文儒雅。
“与其直接说喊打喊杀，其实我更加好奇，你们人类到底是怎么看待我们恶魔的？”
“你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人类’？”
看着对方似乎摆出了一副想要与自己促膝长谈的架势，张暖眉头微微一皱，但是也没说什么。
她不是对方的对手，更别说大宝剑如今都被打的快瘫痪了。
要是真动起手来，估计想死都难。
所以如果能不动手，张暖当然也不希望和对方动手。
既然这位恶魔有心情想要谈谈哲学，张暖自然也不吝于奉陪。
“看来你是没有把自己摆在人类的立场。”
对于张暖的反问，恶魔先生显得有些惊讶，不过随即笑得更灿烂，“你也可以就你这个不同的两个身份各自做出两份回答。”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怕你觉得我回答的有些偏颇。”
深呼吸了一下，张暖的声音没有喜怒，“就按你说的吧，我从两个角度来回答你的问题。首先，作为人类，普通人对恶魔怀有畏惧，之所以心生恐惧，是因为你们的存在原本就代表着各种负面，杀戮、血腥、抢夺、吞噬、贪婪、色欲……各种各样的负面欲望成了滋养你们的最好土壤，而对于人类来说，那些早已经沉静在太古之战中的历史则成了铭记这段过往最好的教科书。”
“你应该知道，我们虽然以这些负面物质为食物，但是真正带来这一切的并不是恶魔，也并不是任何一个深渊物种。”
缓缓收敛起笑容，黑衣恶魔抖了抖自己并不存在褶皱的斗篷，“与其说人类因为我们而产生畏惧，倒不如说是他们无法面对那些本就丑陋不堪的事实真相，又或者是他们无法直面自己深处的肮脏的欲望——要知道若非自己原本并非纯粹无瑕，那生来便带有的原罪早就已经扭曲了的一切真实而美好的事物，事已至此，又有什么脸面在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话？”
“你说的或许没错，但很多人并不是那么想的，你说他们懦弱也好，说他们不够纯粹也罢，我并不想你争论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但有一点不能否认，那就是当初太古的光之刃被拔出来的时候，世界屏障崩塌，无数恶魔率领自己的兵马来到现实，可有不少都是以生活在现实世界的物种为食，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肆意捕杀，玩弄屠戮，这桩桩件件并没有被历史所压下，我想，那些种族都会铭记在自己的传承之中，物竞天择这个道理我自然也明白，所以或许这件事情没有对错，但如若摒弃了客观的立场，作为遭受的一份子，这些种族以及他们的后继者同样也有权对此铭记着那过往吧？”
看着对方陷入沉默不语，说完了一番肺腑之言过后，张暖也觉得头脑有些发热。
天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对着一个恶魔说出这样的话？
或许是对方之前那自以为看透一切的通透语气让张暖感到无端的憋屈，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总之事情都已经发生，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对于自己所言，她从来都不会后悔。
“你说的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伸手挠了挠头，大恶魔并没有如同少女意料的那般爆发出怒火，相反，倒是显得非常通情达理，“那就再说说你自己另一个观点吧？”
“你还想听？”
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展开，被对方这么一说，张暖倒是觉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原本以为自己只要一番话，是肯定会激怒对方的。
毕竟那可是恶魔啊——
刚愎自用，非常高傲，而且又邪恶贪婪，那不就是外界眼中的恶魔吗？
不过眼前这位……总和张暖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我不太喜欢，只听一半的话，快点吧。”
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全无恶意之后，大恶魔又有些不耐烦，催促了起来。
“另一个就是现在客观的角度，其实从客观的角度上来说，我认为——其实你们谁也没错。你所代表的就是混乱的阵营，混乱代表着没有秩序，没有秩序，自然会滋生出各种各样负面的物质，或许这就是深渊种族生来的意义，而如果不是由你们作为衬托，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光明与正义？而又有什么事物是如此纯粹的？”
说到这里，不看对方的反应，张暖只觉得眼前微微一闪，不知为何就突然想起了太极图。
太极图，一黑一白，看似纯粹，但是白中有黑，黑中有白，以此彰显万事万物，互根互利。
“你这一番说辞倒是我这几千年来第一次听到。”
抱着手臂，点了点头，大恶魔似乎是对于张暖的这番回答感到非常满意。
所以这话说完之后，他便直接挥了挥手，“好了，回去吧，自己路上小心一点，我不希望下回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一个亡灵，又或者是一具白骨骷髅。”
话音刚落，她们所处的这个小世界逐渐开始崩塌，原本被强大的魔力所停滞住的时间再次开始缓缓走动。
一股强劲的旋风凭空刮起，所带动的力量直接把张暖推向了未知的去处。
“你怎么就把这女孩子放走了呢？”
“你应该知道那家伙身上背负着强大的光明之力呀……要是让他们碰上……”
“太过时代的结局，希望不会在这一次再度重新上演，要不然我们就得再等上几万年！”
就在张暖离去的同时，黑暗之中缓缓多了几道阴影。
阴影包裹着那些强大的存在，以至于让人根本看不真切。
不过从这些人对于大恶魔的问责上不难看出，他们对于大恶魔放走张暖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但估计是打不过对方，所以除了口头抱怨之外，这些黑影到底还是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正因如此，这个大恶魔对这种问责也是根本有恃无恐，只说：“人我已经放走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话说的非常理直气壮，同时也让人感到无言以对。
“我们还能怎么办？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似乎是被大恶魔的语气给气到了，站在最之前的那个阴影扭曲了一下，差点就没当场破碎，不过最终估计还是抢救回了自己那弱小的心脏，撂下了这样一句狠话之后，它们便缓缓离开了这个时空。
“我当然不会后悔，呵呵，可怜的孩子啊，还没有一个小女孩看的通透。”
摇了摇头，大恶魔看着手上缓缓浮现出来的逆五芒星，轻声说了一句：“或许这便是愤怒的原因吧……对于世人的……”
一股狂风乍起，余下的话让人听不真切，只是那喃喃自语也是随之消散在了风中。
……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虽然说被大恶魔给送回了家，但是离开之后，张暖反而觉得有些一脸懵逼。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的想要抓住那位恶魔先生的时候，问一下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毕竟之前大张旗鼓搞出那么多人，那么多阵仗，但是结果呢？
把自己强行掳过去之后，原来只是为了谈论人生——
这展开有点太过匪夷所思，也早就已经超过了常人能够接受的范畴。
现如今，她虽然看起来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实际上还漂浮在时空通道里面。
估计那份恶魔先生也是好心，想要直接把人给送回去，可没有空间坐标，就算强大的力量能够撕破空间之间的隔阂，张暖到底也无法像之前那样直接跨个缝就穿越过去。
要是大宝剑没有陷入沉睡，那么张暖还可以求助大宝剑。
不过如今……
呵呵。
还是自求多福算了。
【大宝剑盾：请宿主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内心深处传来的抱怨，原本已经被打的快要散架的大宝剑终于再度重新上线。
但或许是因为能量不足，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重新出现的大宝剑不仅仅亮度低迷了很多，就脸打到张暖脸上的光屏上都多了好几道补丁和裂纹。
“你没事儿吧？”
面对大宝剑怒气冲冲的反驳，张暖倒是没有在意，只不过看着对方这种糟糕的样子，她不免有些担心。
光是能量的一种，对方原本一直都是以能量和精神体的样子存在于世间。
但之前为了帮助自己，大宝剑挡住了恶魔的那一爪。
虽然看似安然无恙，但是这中间估计也遭受了什么不可言说的非常体验。
在这之后，结合大宝剑如今这虚弱的画面，张暖自然是只会向着更加不好的地方联想。
【大宝剑盾：目前来说还没什么问题，但是之后也说不准。】
面对来自于张暖的询问，大宝剑的回答也显得没什么底气，不用想也知道，对于自己所遭受的这一切，它同样也无法得算出一个准确的结果。
“唉。”
看着明明暗暗的光屏幕，以及那仿佛乱码一般的符文，除了发出一声长叹，张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
她们是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过这也印证了一句话，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是哪一个先来临。
【大宝剑盾：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全力把你送回去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心中的不安，大宝剑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而等到说完之后，它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大宝剑会在这种节骨眼上给自己掉链子，张暖简直是被气的够呛。
只可惜，她说的话对方显然是听不见了。
因为在做出了这样一个承诺之后，不管张暖的反应如何，大宝剑已经开始调动自己仅存的结余能量努力捕捉着空间节点。
穿越时空也是个技术活，虽然它们已经穿越了好多次了，但是穿越需要强大的力量作为支撑，没有足够的能量来源，根本不足以打破空间壁垒，也不足以让它们在时光之中来回遨游。
而有了力量支撑之后，那剩下的就是需要一个完全的坐标。
空间坐标和时间坐标都非常重要，前者决定了去的地方，而后者则代表着你到底是持过去还是未来。
由于中间还涉及到了时空间和命运法则的复杂关系，以至于之前张暖所在的魔法世界就算魔法再怎么发达，普通人也根本学不会穿越时空的法术。
能够在同一个位面之中撕裂空间，达到平行跳跃，这已经是大宗师级别的空间法师所具有的力量了。
但是大宝剑不同，它好歹也是法师王座的组成部分。
【：已经捕捉到了空间波动，做好跳跃准备！】
大宝剑的提示音响起，而说完这句话，一道庞大的裂缝随之展开，而后便出现在了张暖面前，将其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虚幻的大门被人粗暴推开，随着巨大的光茧投入其中，就仿佛是往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颗小石子。
虽然并不起眼，相比起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无形的波澜实在是太过渺小了，但这一行为背后到底也还是有了连锁反应。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大门背后的过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