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伤》纪雨尘

42、真相

　　早晨8点主管就来了齐琦的房间。
　　齐琦依照主管的交代去楼上会计那里办理了离职手续。主管热心的主动帮她先照看着孩子。
　　好在酒店的会计来的很早。一份离职表格很快的就填写完毕。余下的是找主管签字，还有必须要找店长签个字。
　　主管那个字到是没什么。但是要去找李震宇齐琦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主管的字签好了。心里想着速战速决拿着表格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店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齐琦略迟疑了一下才推门而入。
　　齐琦进来时李震宇刚放下电话。整个人好象很困顿，只看他整个身体缓慢的靠向椅背。手扶在鼻梁上轻揉了两下“是来找我签字的吧？”
　　“恩，对！”齐琦将表格放到桌子上推到了李震宇的面前。
　　李震宇抬眼看了齐琦一眼，接着竟然拿起笔潇洒的在表格上签上了名字。
　　这完全出乎齐琦的意料之外。
　　拿着表格看了眼签名 ，齐琦什么也没有说拿起表格便转身离开。她不想跟这个人说什么告别的话。再见？不！那不应该属于他们，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应该再见。
　　然而当她的手扶上门把手的时候李震宇却叫住了她“不想见一见你父亲吗？”
　　齐琦冷笑，心说又来了。他对她除了这样无休止的威胁之外。真的就没有其它什么别的了吗？
　　“你会让我见吗？还是说让我见有什么前提？”齐琦没有转身，她的心里除了浓浓的失望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哼~”李震宇哼笑了一声“前提？”李震宇沉默了一会长叹了口气才说“这次没有前提”
　　齐琦不禁转身，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围绕着她“你把他怎么样了？”
　　李震宇的眉头紧皱在一起，有些困惑的看着正质问着他的女人“我把他怎么样？”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问着他自己的。接着，他扯着嘴角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把他怎么样。真的！”
　　对这句话齐琦是不信的。但看李震宇那苦涩异常的笑又不像得偿所愿般那么得意。
　　轻叹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想了一夜的行程就这样的被打乱了。父亲，这个称呼对她来说似乎已经变的很陌生了。回忆起来除了辛酸和苦涩以外，这个人到底还是带给自己生命的人，这个人在自己小的时候还是很疼自己的。
　　血缘就是这么奇妙。无论分开了多少年，还是有剪不断的牵挂和思念在其中。
　　“好，我去楼下接孩子”齐琦很快的给了答复。
　　“孩子？不用了，你打个电话托付主管帮你照看一下吧！那里...我想带小孩子去不怎么好！”
　　齐琦秀气的眉皱了起来。带小孩子去不好？那是什么地方？不安，很不好的预感强烈的充斥着她“他？他到底在哪里？是不是？”
　　李震宇轻笑着垂着眼看了眼桌面“去了你就清楚了。小孩子还是别带去的好”
　　齐琦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最终，还是他们两个人上的路。齐琦在电话里一再的跟主管说抱歉，麻烦了。

　　两个人沉默的坐在车里。
　　李震宇手握着方向盘一直目视前方，齐琦则头靠着车窗，一会惦记的想起张莞，一会不安的想到父亲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一会又开始惦记孩子在酒店里是不是会闹。
　　虽然一夜未眠，但这么多心事和不安一直徘徊在脑子里，她怎么也闭不上眼睛休息。
　　心里苦苦的很失落很失落的感觉。张莞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呢？他真的不原谅自己了吗？要是他在就好了，小煜由他照顾自己是最放心的。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他在身边自己都会觉得特别安心。
　　齐琦想了很多，第一次跟李震宇这么单独在一起却完全没受这个人的气场影响。完全忽视和屏蔽了这个人的存在。
　　当仪表盘不断传来的缺油提示的时候。才把齐琦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怎么会这样呢？”齐琦看着仪表盘上缺油了的标示。下意识的转头向车窗外看去，窗外只能用荒郊野岭来形容。
　　“这是哪？你怎么出来之前不看好油量就出发呢？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你到底把我父亲弄到哪里去了？”齐琦烦躁的追问着
　　李震宇这一次到是出奇的好脾气竟然没有反击回去。而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看着李震宇故做高深的样子齐琦真的是气愤到了极点。只差要伸手去掐他的脖子了时，他却突然开口了。
　　“车平时都是司机开的，加油的事情也都是由他负责的。你父-亲所在的位置我不想说”
　　“不想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车怎么就会没油了呢？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卑鄙的小人，你只会使这样龌龊的手段！”齐琦胸中的怒火已经将她烧的爆发了。
　　李震宇转过头微眯着眼看着她，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愠怒。
　　齐琦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李震宇我看到死你也是这个样子了。永远都没有长劲。你的脑子全都用在琢磨那些莫须有的事情，你的心思全都花在如何折磨和变态上。恶心！卑鄙！你永远都是这样”忍耐了这么多年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完全不是因为半路没油这样的小事情，骆驼真的可以被一根微不足道的稻草压死的。
　　不想去听他那完全是谬论的反驳，齐琦打开车门用力的甩上。站在路边等待着有车经过。
　　等了好一会竟没有一辆车经过，她掏出手机想打回酒店求助。让她恼火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信号。中国移动不是信号遍布全球吗？
　　转头看着车里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的人，再看看四下。
　　这里虽说是自己出生的故乡，但这些年这里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她真的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用力的拉开车门“李震宇！就这么等着啊？”
　　李震宇睁开眼微侧过一点头看了眼她。接着竟又闭上了眼睛。
　　齐琦气愤的不能自己的摇着头，她不知道该骂车里的男人什么。
　　“好~你在这里等死吧！”
　　李震宇一下子坐起了身“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这里一没有车经过，二没有手机信号。你说我能干什么？我不还长着一双脚呢吗？我走回去”说完齐琦使劲的甩上车门。
　　另一边的车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李震宇走出来大步的跑着追上了快步走着的齐琦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齐琦不耐的甩着李震宇抓着她的手。
　　“不许走！”李震宇眼睛笃定语气霸道的说。
　　“凭什么？我卖给你了吗？你心理是不是有什么疾病？这么多年你疯也该疯够了吧？无赖，混蛋！你放开我”齐琦用力的推搡着李震宇。心中焦急的想着酒店里等着她的孩子，还有不知去向的张莞。那才是她的亲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她左右的亲人。而眼前的人.........
　　今天的李震宇似乎转性了任凭齐琦踢打谩骂却连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抓着她胳膊的手一直不曾放开。
　　“李震宇你到底要干什么？”齐琦无力的蹲下身。疲倦的扶着额头。她累了！真的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她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纠缠。
　　看着蜷曲在一起的齐琦李震宇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蹲下身将她抱在怀里。任凭她决绝的挣扎和拒绝，双臂有力的怀着她不想放开，真的不想放开。好象一放开就要永远失去一般。
　　最后，两个人坐进了车里。齐琦还没有从刚才崩溃的情绪里挣脱出来，肩膀抖动着抽泣着。
　　李震宇则手扶着额头来回的揉动着太阳穴。
　　“齐琦如果我跟你说我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对你还能原谅我吗？”李震宇转过头眼神悲切且满怀期待的看着齐琦。
　　齐琦一下楞住了，她转过头看着男人。她想从他眼睛中看出一些其他隐藏着的东西。但她没有发现，除了愧疚和希冀之外找不到其他东西了。
　　很肯定的摇了摇头。那些伤害岂能是一句道歉就能抹杀掉的“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就如同你那偏执的仇恨一样，我对你的怨恨也永远无法原谅！永远！”
　　“可你不是也劝过我吗？咱们扯平了好不好？把那些不愉快的东西全都忘记了！”
　　“如果，在我恳求你放手的时候你放了，也许我会原谅你”说着齐琦眯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太多的委屈和积怨，眼泪顺着脸庞如同决缇的水流一般流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李震宇呢喃着看着眼前哭的一塌糊涂的人，心疼真的心疼。以前心里也是有这种感觉的，但却被那荒诞的仇恨掩盖着故意隐藏了。
　　齐琦来回的摇着头“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了”
　　“不！你需要的，你是爱我的，你喜欢我的不是吗？”李震宇忽然两手抓住了齐琦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来和他对视。
　　齐琦依旧来回的摇着头“不！绝对不是！从来都不是！”最后这句她是用吼着喊出来的。
　　“以前的就都过去了，以后我一定会加倍补偿和偿还的”
　　齐琦苦笑“偿还？补偿？你认为可能吗？”用力的甩开他桎梏着她肩膀的手，用手背倔强的擦掉眼泪。
　　努力的使自己的情绪平和一些，齐琦转过身靠在椅背上。两手捂着脸好一会，接着，她转头看向车外“今天也是你精心策划好的吧？”
　　“啊？”李震宇木然的回问。
　　“我是说现在咱们抛锚在这里？”齐琦转过头看着李震宇那有些躲闪的眼神。
　　李震宇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坦然的承认了“恩，是！”
　　“那车里一定有备用汽油的吧？”齐琦转身望向车后座。没有找到汽油的踪迹。
　　李震宇轻笑了一声“对”
　　“那把油加上，咱们回去吧！”
　　“回去？你不想看你父亲了吗？”李震宇眼神复杂的看着齐琦。
　　齐琦嗤笑了一声“你因为我父亲恨了我这么多年。如果....如果，他还安好的话，我想我是不会听到你刚才的那番忏悔的”说到最后抑制不住的哽咽起来，泪水又挂上了腮边。
　　李震宇靠回椅背痛苦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心痛的感觉像被生生的扯开了一样。回想起曾经的一幕一幕。
　　从小时候拉着手的两个人，到行同陌路的两个人，再到自己偏执的报复着的那段日子，再到意外重逢的这段日子。
　　人说老天总是给有些人安排剪不断的缘分。可他们之间这到底算什么缘分呢？
　　宁愿在高中里没有再碰到她。宁愿在酒店里没再见到过她。
　　就这样平静的生活在各自的空间里。
　　记忆中永远留着两个人童年时那挂满欢笑和稚气的脸。
　　但一切既已发生事实无法改变。这世界从来都没有后悔药这东西卖。自己种的因只能自己来吃这果。
　　缓缓的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那张昨天晚上端详了一夜的信，递给了齐琦。他甚至连看一眼她表情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只是一张薄薄的信纸，但接过它时齐琦却觉得异常沉重。
　　不详的预兆，不安的有些惶恐的努力使自己镇定一些。
　　信纸久远的已经有些泛黄，信纸上有些地方的钢笔字也有些模糊不清楚了。但还是能够辨认的出到底写了些什么。
　　齐琦先看了一眼信的落款。那里清晰的写着她父亲的名字，放字的字迹，让她依稀记起小时候每次老师要求家长在作业本上签字时，父亲拿起钢笔潇洒挥笔时的样子。
　　绝笔二字如针锋一样刺上齐琦双眼。虽然料到，但却依然难过非常，她抬起头看向正紧张看着自己的李震宇“果真如此”齐琦轻喃出声。
　　信中的内容更是触目惊心。
　　原来，当年李震宇的母亲竟然倾心于齐琦的父亲。但被齐琦的父亲严词的拒绝了，并劝导她两人都有家庭还是好好的经营家庭为好。可当时的李震宇母亲却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她疯狂的说她可以马上就离婚。齐琦的父亲只能对她近而远之故意的疏远她。
　　谁成想她真的跟丈夫提出了离婚。而李震宇的父亲一向是以家为重的好男人他怎么可能同意呢？离婚那是不可能的，撂下这句话之后他便去镇上的工厂了。
　　想想眼前的李震宇一定也是继承了她母亲的偏执性格吧！
　　在他父亲离开之后，他母亲便隔三差五的去厂子里找闹着要离婚。
　　而这时候齐琦的父亲则对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女人到了恐惧的地步，便着手准备带着家人离开这里。
　　谁知道这消息竟走漏了风声被李震宇的母亲知道了。
　　她跑去问齐琦的父亲这是真的吗？
　　原本两个人就没什么事情，只是李震宇母亲一相情愿的，齐琦的父亲便实话实说因为不想再跟她纠缠不清一定要离开。
　　这一下子激怒了李震宇的母亲。她警告齐琦的父亲如果他要走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一个女人气愤时讲的话齐琦父亲并未在意。继续拖朋友在外地着手买房子。
　　眼见齐琦的父亲真的要离开。
　　李震宇的母亲着急的又跑去跟丈夫离婚。在又一次得到不可能离的答复之后，她想出了恶毒的手段。
　　在办公室里的人都出去吃午饭的时间，她竟偷出了工场里一本有问题的帐本。
　　她拿着帐本去威胁原本是想威胁她丈夫离婚的。可当她在走廊里听到齐琦的父亲打电话跟外地的朋友联系房子的问题时。她发疯了一样冲进去。
　　威胁他不准离开。
　　齐琦的父亲自认清清白白没做什么亏心事自然不怕她的威胁。恼火中也就恶语相对骂了她一句神经病。
　　谁成想这正提到了她的痛处。在她小的时候真的曾有一段神经不正常。
　　于是就酿成了后面的场面。
　　李震宇的母亲将帐本以齐琦父亲的名义邮递给了工商局。
　　接着，就发生了当年那些事情。
　　李震宇的父亲通过熟人得知自己竟然是被好兄弟出卖的心有不甘在狱中自杀了。
　　而李震宇的母亲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她喜欢的男人不理她，她的丈夫竟然死了。
　　精神一下就崩溃了，先是满村子宣扬丈夫被齐琦父亲陷害的事情。接着，她便疯了。
　　作为一个作家齐琦写过许多故事，但眼前信纸上父亲临终前写下的这些经过真的让她有些无法相信。
　　最无法相信的是，李震宇的母亲竟然疯狂的想要跟齐琦的父亲同归于尽。将他骗到悬崖上，可最后还是贪念红尘只把齐琦的父亲推了下去。
　　这齐琦的父亲却侥幸没有死。可两条腿却残疾了，他不想拖累他们母女，便再没有回来。
　　一个人在异乡靠着乞讨度日的他，在临终之前写下了这封信。
　　信件原来是邮递回齐琦家居住的原地址的。但渊源巧合的是李震宇的酒店就建在了他们家居住的原址上。就这样信到了李震宇的手里。
　　看完信齐琦捂着胸口很久都不能平静。心痛、难过，那个曾被母亲唾弃，被自己怨恨的人。原来......
　　她闭着眼仰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车内静谧的气氛有些压抑。
　　过了好长时间齐琦才转过头看李震宇。而李震宇立刻收到了她转过来的目光，马上转过头来的等待着她的问讯。
　　可齐琦却什么也没有问“回去吧！”只是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李震宇开车门下了车，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汽油加上。再坐回车里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个人和来时一样沉默。但这沉默却比来时压抑了很多。
　　快到酒店的时候李震宇靠边停了车。
　　“信，我找人调查过了内容...确实是真-的！”李震宇说出后面的两个字时无比的艰难。
　　齐琦没有转过头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心里的某个地方空空的，酸酸的很难受很难受，难受的不想说任何话。
　　李震宇长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方向盘“能..原谅我吗？”
　　齐琪苦笑转过头看着他，犹如在看一个怪物一样“原谅？”接着她摇了摇头“无所谓原不原谅了，以后....”齐琦呼了一口气希望将胸口憋闷着的东西喷吐出来，但无济于事还是很堵很堵。她什么也不想说打开车门下了车朝着酒店走去。
　　李震宇手扶着方向盘贪恋的凝视前面大步离开的人。心里有太多的情绪了，他觉的自己的胸口似乎马上就要爆裂开来了。

　　靠近酒店大门齐琦加快了步伐小跑了起来，她想马上立刻见到儿子，带着他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打开房间门，儿子一下子扑了过来。
　　“宝贝~宝贝~”齐琦不能自给的将儿子搂在怀里。
　　“妈妈~我怕，医院里的针好疼啊！妈妈~”说着孩子竟大哭了起来。
　　齐琦疑惑的看向眼神躲闪着的主管。
　　“那个验DNA...是店长的意思！”主管心虚的放在身前的两手回来的搓着。
　　齐琦的脑中要炸开了，她表情痛苦的摇着头，这算什么？看着怀里大哭着的儿子“不哭了宝贝，妈妈马上带你离开这里。不哭了乖”一边安慰着孩子，一边平和着自己要愤怒到极点的心。
　　捧着儿子的小脸将他脸上的眼泪擦掉“不哭了，咱们马上就去找张叔叔。好不好？”
　　“好！妈妈，我喜欢张叔叔，我讨厌这里，我不喜欢医生，我不喜欢这个阿姨，她骗我！她骗我”儿子怒视着站着主管，委屈的又哭了。
　　“好了！宝宝！张叔叔最不喜欢宝宝哭了！好了！好了~”齐琦摸着儿子脑后的头发，慌乱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1号键。
　　张菀的手机竟然开机了。原本憋闷到极点的心情，犹如严冬的厚厚的冰层突然被暖阳融化了一般。
　　但遗憾的是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接听电话。
　　齐琦低头开始编辑短信息，着急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快点回来吧！我和儿子需要你！快点回来！我们在酒店的房间里等你！快点回来！”
　　摁了发出键，齐琦委屈的哭了出来。
　　一抬头却看到李震宇竟不知道什么时间也站在了房间里，而主管竟然不知去向了。
　　“你给我出去”齐琦抱紧儿子大声的呵斥着李震宇。
　　李震宇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齐琦那决绝的表情便转身离开了，在关门之前他说了句“我在门外等你”
　　看着关闭上的门，齐琦痛苦的抓扯着头发。儿子的小脑袋就趴在她的肩膀上，这让她不得不从悲愤的心情中先挣脱出来。
　　“宝宝吃饭了吗？”齐琦放缓心情和声的问儿子。
　　“吃了，从医院出来去吃的”说到医院儿子又哭了起来。能看的出孩子对当时的记忆多么的恐惧。
　　齐琦安抚的轻拍着儿子的背，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将孩子放到床上，拉开被子。搂着孩子躺进了被子里。
　　她需要休息一下，一下子经历了这里多事情，她想不过来，也无从想起。她需要休息，需要暂时的麻痹。
　　她只希望一觉醒来一切都恢复如以前一样。
　　她希望睡醒以后能看到张莞就坐在她身边。然后，他们一起带着孩子回到他们一起平静生活了多年的城市。
　　这一次她想通了，她就和这个男人一起生活。对~！没有人比他对自己更好的。没有人！！

　　怀揣着心事根本无法让她入眠。孩子很快的就睡着了。她轻柔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发。想着心事，最后她将视线转向门的方向。
　　有些事情一定是要去面对的，逃避什么也解决不了。
　　将胳膊从孩子的头下慢慢的抽出来，轻拍着有些躁动的宝宝。眼看着孩子彻底的睡熟了齐琦下床穿好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