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进程》茹画

6、第 6 章

　　周日清早，肖琰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运动套装回到了父母家。

　　“爸，今天天气不错，一起去爬山吧？”一进门，肖琰连鞋子也没脱，直奔阳台的老爸去了。
　　肖一达看看闺女的装扮，“我约了你张伯伯一起，你是陪我们还是自己先去？”

　　陪老爸爬山属于父女情深，可陪一帮老头子爬山，那就没劲了。
　　肖琰摆摆手，“那我找其他男人陪我去吧。”
　　肖一达一听“男人”两字，眼睛亮了下，“谁？”
　　肖琰没听到，匆匆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

　　下楼的时候，她给福睿打了个电话。
　　“小李子，出来爬山吧！”
　　福睿正蜷在床上犯懒，他眯着眼睛，声音不甚清晰地问：“琰姐已经起了？”

　　“我已经在路上了，你马上来。我不喜欢一个人爬山。”肖琰目光有神地看着前方，边开车边对电话那头的福睿发号施令。
　　她现在不管福睿接不接受，小李子的名头算是给他安上了。

　　福睿打了个深深的呵欠，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忽地一掀被子，起身的时候嘴里还喊了句：“起床，约会！”

　　他过生日那晚，跟肖琰吃完浪漫的晚餐，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福睿把自己扔到一旁的钱袋子给捡拾起来，一起拿着回了家。

　　截止目前，他已经从肖琰那里赚到了七万零二百，不出意外地话，这个数目还会持续增长。

　　当身着一套灰色运动套装的福睿气喘吁吁地赶到山脚下的时候，大清早爬山的群众有好多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

　　身着白衣的肖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侧身站着，目光眺向远方的丛山峻岭。
　　福睿摁摁脖子，慢慢走至肖琰的身侧，“琰姐，等急了吧？”
　　肖琰猛一回头，微微笑了下，“没事，走吧。”

　　肖琰眼睛很亮，经常加班熬夜，皮肤却保持吹弹可破的状态，福睿好奇她是不是妆容很浓。

　　两人一齐往山顶走。

　　福睿身高腿长，走不上几步便越到了肖琰的前面，当感觉不对劲时，肖琰已经落在他身后五六步远了。

　　福睿便停下等她。

　　两人并肩进行。但并肩的状态维持不到两分钟，福睿再次越了过去。当他发觉自己和肖琰又拉开一大段距离后，忙停下脚步，表情闲适地等她。

　　“边聊边走吧。”肖琰微微有些气喘，“否则你不知不觉就蹿没了。”
　　两人有来有往的聊天，间距不至于拉得太大。

　　福睿挥了挥结实有力的小臂，“聊什么？”

　　“聊聊你的女朋友吧！”

　　福睿诧异：“琰姐也好奇这个？我还以为只有我的朋友会好奇这个。”
　　肖琰瞄他眼：“不可以好奇？”
　　福睿摆手，“可以好奇，但是我不想讲了，都已经是过去的感情，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提起来不痛快，我还是喜欢向前看。”他用手指指上面，“前面风光无限好。”

　　爬到半山腰，肖琰侧身站在路边进行短暂的休息。她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非常急促。

　　福睿比她的状态要好些，虽然也出汗了，但呼吸相对平稳，他朝肖琰伸出右手，“琰姐，用不用我拉你一把？”

　　越往上走越累，若是有人拉着，爬山的路能走得相对轻松些。

　　肖琰摇了摇头：“不用，我喜欢自己往上爬。”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弯腰大喘气，不光是爬山，生活中很多的事情，肖琰都喜欢自己来，而不是选择依靠谁。

　　她一直告诫自己，这个世界，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处在半山腰，上来下去的人很多，陆陆续续地经过两人身边。
　　有人不小心碰到了肖琰，一边道歉一边越过去了。
　　站在上首的福睿见状，往下面走了几步，站到肖琰侧旁，这样经过她的人便不会挤到她了。

　　肖琰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谢谢。”
　　“你玩游戏吗？”福睿转而问起了其他问题。
　　肖琰摇头：“不玩。”

　　“追剧、追小说？”
　　肖琰这次迟疑了下，“偶尔为之。”
　　“你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

　　“是的，周日有时候还需要出差，像今天这样悠闲的，很少。”她眺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树，“出来爬爬山挺好的，不仅能呼吸新鲜空气，还能让眼睛解放一下，每天对着电脑，太累了。”

　　“你不跟闺蜜逛街？”福睿觉得肖琰的生活太单调了。
　　“我，没什么朋友，”肖琰没什么表情地说道，“工作上的事情都忙不完，我没有精力去维系友谊。”

　　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都是需要花费时间去维系的。
　　肖琰青春大好的年纪，大把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以至于荒废了爱情和友情。
　　至于亲情，有血缘在里头扯着，你荒不荒的，它会一直都在。

　　“工作很累的时候，总要有种排解的方式吧？比方心情特别高兴了做什么，心情痛苦了又怎么排解？”

　　“你呢？”肖琰反问。

　　“我很简单，不高兴了就跟朋友喝酒，一大帮朋友聚在一起，一闹哄，就什么都忘了。心情好了也是跟朋友们热闹热闹，让大家分享下我的快乐。”这么一说，福睿发现自己甭管高兴与不高兴，好像排解的方式是差不多的。

　　痛苦了喝趴下，高兴了喝倒下，除了心情不一样，但过程和结果好像没大有区别。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单独安静一会儿，深思熟虑，想明白之后就好了。高兴嘛，就请部门同事一起喝酒庆祝。”

　　“还别说，咱们开心时的表现是一样的。”两人站得挺近，福睿一偏头就能看到肖琰长长的眼睫和滑润的侧面脸颊，他忍不住说道，“琰姐，你的皮肤好像很好。”

　　肖琰用手轻轻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淡然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钱花到了而已。”
　　福睿：“钱花到了？”
　　肖琰微微挑了下眉头：“花不护不开，女人也一样，不花费时间和精力，这皮肤也好不到哪里去。年龄越长越要花心思，否则就要顶着一脸的皱纹见人了。”

　　32岁，已经过了青春美好的年纪，身上的肌肤开始走下坡路，唯有精心保养，才可以焕发青春活力。

　　“32岁，离老字还很遥远。”福睿觉得肖琰身上始终透着一股淡淡的吸引力，明明她表情冷淡、不热络，但他还是有种想靠近她的冲动。

　　微风撩起肖琰的发丝，发丝飞起的瞬间，福睿看到了肖琰的耳廓，耳廓侧边的肌肤跟脸颊一样娇嫩、白皙，他视力太好，甚至隐隐看到了她耳边浮动的细小的绒毛。

　　春风撩人，似乎也撩动了福睿的内心，他五指握紧又松开，他需要强大的克制力，才能克制自己的爪子不伸出去触摸她的脸颊。

　　肖琰没感觉到男人心里的小九九，她视线一直望向远方，让自己劳累了一周的眼睛尽情地休息。

　　一群老大爷从山底下簇拥着往上爬。
　　其中一个老头经过福睿身边时，忽然踉跄了一下，身子碰到了福睿，幸亏福睿底盘够稳，身子微晃之后站直了，站直的同时，他伸手扶住了老人的胳膊，“大爷，慢点儿！”
　　老头瞥了眼福睿以及他护在身后的肖琰，笑着问：“小伙子，跟女朋友出来爬山？”
　　福睿点头：“是的，大爷，您往上爬的时候小心点儿。千万别磕着碰着。”

　　听到两人的聊天声，肖琰慢慢扭过头，只见肖一达已经转过头，笑眯眯地往上爬了。
　　老张头凑到肖一达的耳边，低声问：“那不是琰琰？”
　　肖一达喜滋滋地“嘘”了声，“年轻人的事情，咱们不掺和。”

　　肖琰盯着父亲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这老头，还故意装不认识自己。
　　但听父亲的声音，看来是很开心看到自己跟男人在一起。

　　等一群老头走远了，肖琰忽然说道：“刚才跟你说话的人，是我爸。”
　　福睿一愣：“谁？”
　　肖琰：“我爸！”
　　福睿眼睛瞪大，“这个，没关系吧？”
　　肖琰斜他一眼，“你又没干啥犯法的事情，能有什么关系？”她伸伸胳膊扭扭腰，“走吧，我们也继续。”

　　两人一股作气爬到了山顶，山顶风很大，呼呼地吹到脸上，把肖琰的发型全吹乱了。没有了一丝不苟的发型，没有了贴合身材的职业套装，肖琰与人相处时的那种距离感淡了很多。

　　“你工作上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如果有的话，你可以提早说出来，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找看。”肖琰主动提及福睿的工作问题。
　　福睿忙摇头：“那倒不用，我在网上做点儿兼职即可。”
　　要是让她帮忙找工作，他的老底很快就会被拆穿。若是拆穿了自己的底细，这游戏就彻底没法玩了。

　　福睿现在比较享受被女人养的感觉，他目前希望这种关系持续下去。至于持续到什么程度，他还没想好。

　　福睿身上出了好多的汗，额头、脸上都有汗意。他从兜里掏出纸巾，轻轻拭了拭，嘴里感叹道：“难怪大家都喜欢到山顶，从山顶往下看的感觉就是好。”

　　肖琰忽然轻轻拍了拍福睿的胳膊，福睿偏头，用眼神询问她。
　　“你低头。”肖琰示意他。
　　福睿不明所以，慢慢低下头，他以为自己头上可能沾了草屑或者什么脏东西，也许肖琰要帮他摘去。

　　他刚低下头，一直安静的肖琰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巧的鼻尖近乎触到了他的脖子，只触未触之际，她耸了耸鼻尖，并做了个吸入的动作。
　　福睿只听耳畔响起肖琰近似娇嗔的声音：“原来，你是这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