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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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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资料后,温别先研究了一下傅昭邑后几天的日程安排。
一是想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二是想看看除去工作后,她还剩多少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低碳峰会长达四天,中间的许多活动都不是强制性的,嘉宾可以自主选择,因此很多嘉宾都只会挑几个感兴趣的活动参加,其余的时间都用来旅游和观光。
温别想,要是傅昭邑想去一下C城的各个景点,那她也是可以兼任一下导游的。
但是,傅昭邑的行程果然一点都没让她失望——一直到闭幕式那天,他的日程都是从早到晚不间断地满。
最近的一个活动,是今晚七点半的第一轮晚宴。
温别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假期”是泡汤了,而距离正式上岗只剩下最后两个小时。
她倒回床上,在先联系傅昭邑和先联系徐姿之前,选择了后者。
她给徐姿打了个电话,正巧徐姿也消极怠工中,人在奶茶店,答应给她带一杯回来,然后两个人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处碰面。
徐姿把奶茶递给她:“又怎么啦?昨晚上没聊够?”
温别吸了一大口奶茶,一脸痛心疾首:“姿姐,您可真是个大预言家。”
徐姿:?
温别:“我真的被抓去当傅老师的一对一志愿者了。”
徐姿冷静地咬了一颗珍珠,随后发出一串爆笑:“你说我现在赶去买张彩票还来得及吗?”
温别生无可恋道:“他一本国青年学者,中文流利、头脑清醒,怎么还用单独指派一个志愿者一对一跟随呢?”
徐姿拍拍她的脑袋:“你昨晚上跟我说什么来着?冲着他这张脸也要硬着头皮上啊,对吧?正好他话可能也不太多,你只管磕颜就行了。
温别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两个人聊得开心,温别又一直没看手机,结果一聊就忘记了时间,错过了志愿者供餐时间不说,还忘记联系傅昭邑了。
她和徐姿分开,一边给傅昭邑发消息,一边往晚宴的餐厅赶。
傅昭邑似乎没有对他们两个人间奇奇怪怪的缘分提出质疑,只回了条语音给她,说今晚不用跟着他,只用提醒他明天几点出发,然后明天早上按时到就行。
这就是今晚给温别放假了。
温别当然是开心的,她又跑出去买了杯奶茶,回房间冲了个澡,就躺在床上继续玩手机。
可能是这两天作息过于混乱,尤其这一天早上快天亮了才睡,温别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不知道是凌晨几点。
半梦半醒间温别好像听到有人刷了房卡进来房间,伴随着拖沓的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
她一下清醒过来。
她们这些志愿者当然都是两人共住一个标间,不过温别还没跟她的室友说过话。
通常她还没起床人家就走了,她还没回人家就睡了,也不知道她的室友是被分配到什么组,这么起早贪黑的。
不过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因为进来的明显不止一个人。
她马上爬起来,打开了壁灯,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她志愿者期间的室友。
不同的是,她室友是被别人架在肩上的,看起来不太清醒,酒气熏熏的,进来先去厕所吐了一遭。
送室友回来的人好像也并不是室友的朋友,因为她们看到有温别这个接盘的人后就立刻告辞了。
没人跟温别解释她室友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她喝酒是为情所困还是工作需要,但和这么个上吐下泻的人共处一室,温别总不能装作无事发生然后继续睡觉。
总之,温别再次爬上床睡觉的时候,又到了天快亮起来的时候。
相应地,第二天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然大盛。
今天的峰会会场设置在另一个五星级酒店,组委会专门安排了班车接送嘉宾,温别和傅昭邑约的那趟班车出发时间是早上八点。
一睁眼温别就知道大事不好,果不其然,手机上有两条傅昭邑发来的消息。
一条是7:30发来的。
【傅老师:在大堂。】
另一条则是7:58。
【傅老师:……我先过去了。】
点开前,温别想的是:还好只有两条。
但点开后她才明白,短短两条,却清楚地反应了傅昭邑的心路历程,从希望到失望,从期待到死心,最后一个人踏上孤独的旅程。
……好吧,傅昭邑其实并不孤独,也并不在意温别有没有二十四小时跟着他。
至少现在是不太在意的。
温别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最后又悉数删除,只留下一句话。
【温别:傅老师,昨晚上我这边出了点状况,起晚了qwq我现在就过来,具体情况我见面跟您解释。】
与以往不同,这次傅昭邑回的很快,虽然只回了一个“好”字。
温别到新会场的时候,上午已经快结束了。
按照组委会的安排,嘉宾需要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凭房卡用餐,因此又安排了班车送嘉宾回各自入住的酒店。
她在大堂等到傅昭邑的时候,上一趟班车刚刚离开。
等车的间隙,她突发奇想,对傅昭邑道:“傅老师,您中午有安排吗?”
傅昭邑看了她一眼,答:“吃饭。”
温别:“我是说其他的安排,比如您有没有约人跟您中午一起吃饭?或者有没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
傅昭邑:“没有。”
温别:“那咱们中午出去吃吧?别吃组委会安排的什么自助餐了,我做东,带您吃点有特色的。”
傅昭邑似乎有些讶异她为什么突然发出这样的邀约。
“您昨天不是带我吃了顿茶点吗?就当我还您一顿吧,不然别人以为我们有不正当的关系怎么办?”温别假正经道。
傅昭邑:“……”
有什么好不正当的。
吃饭的时候她向傅昭邑描述了昨晚的突发状况,最后一句说的是“也不知道她是为情所困还是怎么回事,总之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傅昭邑全程安静听着,只在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问她:“你呢?”
温别没反应过来:?
傅昭邑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了擦手,解释道:“你难过的时候,一般干点什么?”
这句话看似无厘头,实际上是傅昭邑的第一次试探。
他有种莫名的直觉,就是温别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没心没肺,她一定经历过些什么。
傅昭邑一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他已经有过前车之鉴,教训足够惨痛,这次于情于理都无法再袖手旁观。
他问出这个问题后,温别沉默了片刻,还是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笑:“难过的话,就等难过过去,等到不难过的时候,就好了。”
——
下午有好几个不同主题的分会场,每个分会场都有好几位分享嘉宾。
傅昭邑是3号分会场的第2位发言嘉宾。
虽然分享要用的PPT和视频资料都已经提前交给了组委会,为了以防万一,温别还是去会场再次跟会场工作人员确认了一遍傅昭邑的部分。
等他们确认完内容,去领同传设备的时候,发现他们刚才耽搁了太多时间,设备已经几乎被领完了。
温别怪不好意思的,又问负责发放设备的志愿者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能拿到设备,对方给出的答案也是否定的。
但峰会上有不少外国学者要发言,没有同传设备也许会耽误不少事情、错过不少消息。
傅昭邑此前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等温别,这下走上前来问温别怎么回事。
温别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说呢,有种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挫败感。
她昨天下午被通知一对一负责傅昭邑,昨天晚上放假,今天早上严重迟到,下午又没拿到设备……
唯一说得过去的一点就是中午请傅昭邑吃了个饭,还是在人家昨天请了她一顿的基础上。
温别小小声叹了口气,颇有负罪感,低着头:“就是……我们好像来晚了,同传设备发完了。”
她听见傅昭邑说:“我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有那就不用了。”
温别惊讶的抬起头来。
她在脑海里预设了很多种傅昭邑的反应,可能是很冷漠、很无语、觉得她很没用,甚至会责备她一两句,但唯独没想到傅昭邑的反应会是这样的。
见她还傻傻地站在原地,傅昭邑又说了句:“走了。”
看着傅昭邑笔挺的背影,温别快步跟了上去,问道:“傅老师,那个……虽然我今天的确做得不太好,但是你能不能别投诉我呀?”
傅昭邑:?
他问:“投诉了会怎么样?”
温别想了想:“那我的实践学分应该就白修了,估计还得多在图书馆呆两个月。”
傅昭邑又问:“图书馆值班也是为了学分?”
温别点点头:“是啊。实践学分不够的话毕不了业。”
于是傅昭邑点点头:“知道了。”
温别:“……”
“知道了”应该就是不会投诉了的意思吧?
她暗自下决心,明天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只是没想到,明天她确实没出问题,不过出问题的那个人,换成了傅昭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