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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禁锢 ...

  •   禁锢snake_eyes

      一片茫然......
      黑暗中涌动的是不安的感觉么?亦或是无助的呻吟?

      寒水随手伸向床边的台灯,却伸了个空。她左右摸索了下,本该放有床头柜的地方,什么也没有。难道自己睡糊涂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笼罩整个世界的是一片黑暗。那种黑暗不象平时,有如流动的实质。在平时至少她还能看得清各种物体的轮廓,可是现在她什么也看不到。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居然什么也没有穿,难道还在做梦,可是为什么这样的真实呢?
      “有人吗?”她有些恐慌,大叫起来。然而,没有人回应。
      摸索着下了床,向一边挪去,走了大约五六步远,忽然碰到了墙。她沿着墙再向一边摸去,这次大约走了能有□□步远的样子,她摸到了门。应该是门吧?虽然她看不到,但是触手的冰凉,奇异的纹路,恍如一扇铁门立在那里。她似乎都能闻得到那种生铁的味道。
      寒水仔细地摸索着,从上到小,不放过每一处细节,然而却没有摸到想象中的锁。这个梦还真奇怪。她笑笑,坐在门边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在拿什么东西撞她的屁股。
      “真讨厌。”用手拨拉了两下,她忽然闻到一阵菜香。用力嗅了嗅,寒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从她的身后地下射出一丝微光,借着这丝光,她隐约看清了这屋里的布局:一个长方形的屋子,一张床而已。寒水一下清醒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她低头看到菜香的来源,原来是一盒盒饭,从门下一个三厘米左右高的翻板处塞进来。不过因为她挡在那里,所以只塞进了三分之二,这样翻板就没有合拢,外面的光射了进来。这个翻板是向里翻的,而且折页的位置和门上的纹路相同,所以她原来压根就没有摸到。
      开什么玩笑。寒水用手把住翻板,把盒饭挪到一边,趴下身子,脑袋紧贴到地面上,向外看去。可是那翻板实在太矮,光线又太强,她只觉得一阵眩目,什么也看不清。
      “喂,有没有人啊?喂!!顽也你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我猜到是你啦......给我开门。奶奶的,你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你!喂......”顽也是寒水最好的朋友,昨天晚上她们就一起玩到凌晨三点才往家走。后来......后来的事寒水就想不起来了。不过肯定是这家伙趁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将自己关到了这里。
      寒水靠在门边,将翻板也靠住,借着那点微光,把盒饭拿起来。“呃?”没有筷子没有羹匙,难道用手抓?靠,寒水的怒火立刻又升了起来。“顽也,你等着,你看看你会有什么下场!”忍了良久,寒水终于还是用手吃起了饭。
      饭还算丰富,还有一点汤。就是用手吃狼狈了些。
      吃饱了饭,寒水的头脑清醒起来,渐渐觉得不太对劲。顽也应该不会开这种玩笑,至少她不会让自己用手吃饭的。难道是......可是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异样啊,莫非是勒索?
      报警。这是寒水想到的念头,然后立刻又被自己否绝了。既然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没有留下,那这屋子里更不会有东西能让自己利用。她怀着侥幸心理,将纸板做的饭盒夹到翻板处,然后到了床上仔细搜索。
      果然......一无所获。
      寒水失望地躺到床上,究竟是谁做的呢?自己也没得罪过谁啊。难道是昨天和顽也一起回家时半道让人劫了?寒水的心里泛起一丝希望,如果真是这样,那顽也肯定会报警的。自己这时候应该做的,就是不要让绑匪撕票。按理说应该不会吧?最多劫个色,难道还能劫财?自己可是个穷鬼。
      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寒水听到声响,发现有人从门下又往里塞盒饭。她急忙跳下床,趴到翻板处,“喂,你别走?这是哪里?告诉我这是哪里?你说话啊,喂,喂......”她喊了半天,可是连来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脚步声。
      “哪怕......给我双筷子也行啊。”寒水喃喃地说。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之所以还有这样的概念,是因为在吃了第三顿饭后,寒水忽然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有人再次往屋里塞盒饭的时候她才醒。然后她在吃东西的时候就发现,在夜里肯定有人进了这间屋子,因为她昨天吃的饭盒都不见了。
      这一发现让她振作了些,晚上假装睡觉,看看进来的到底是些什么人。那么至少晚上她可以了解一些情况。
      吃了晚饭,寒水立刻早早躺到床上,可是没一会她的意识就模糊了。

      有人在饭菜里下了药。这是第二天早上寒水得出的结论。她不相信自己这样能熬夜的人会那么容易睡过去。于是这天晚上,她把饭菜倒到一边,再次早早躺到床上。这一次她坚持了足够久,甚至一度以为就要成功了,可是在闻到一股甜甜的香气之后,她又一次失去了知觉。

      不是绑架。这是过了七天之后寒水的判断。因为饭菜都很可口,绑架的话他们没必要将自己照顾得这么好。而且,最主要的,所有金属或者比较硬的东西都被收走了。那为什么?是因为怕自己自杀,或者逃走。又不想自己死,又不想自己逃走。这样想来,可能这件事还是顽也做的?自己撬走了她的男朋友雨后,而且婚期就要近了。虽然她一再表示不在意,但是难保她不是嘴上说说。把自己关起来,雨后找不到自己,悲伤之下她再安慰安慰,两人不就可以旧情复燃了?
      原来如此,呸,狗男女!
      “喂,外面有没人啊?”寒水趴在地上,无聊地喊着。“你们告诉顽也,她不会成功的。如果她真的还喜欢雨后,大家可以公平竞争啊,我给她机会的。”
      然而,没有人回应。

      寒水开始回想自己的童年,想起自己的父母,自己长这么大了,还让父母担心。这一次被人关在这里,不知道他们要伤心成什么样子。她悲从心来,大哭了一场,哭完之后,抽泣着对外面喊:“顽也,我限你24小时之内来见我,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雨后若知道我死了,一定会怀疑你的!”
      寒水想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所有事,她一件件的进行梳理,甚至小时候抢人家冰棒的事情也想起来了。她几次将顽也否掉,又几次回到顽也的线索上来。规律性的生活总是很漫长,多日的监禁让寒水的脾气愈发暴躁。时间还没到,她就站起来高声宣布:“顽也,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她助跑两步,一头撞到墙上。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是如同闻到那种甜甜的香气一样,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躺在床上,摸摸额头被撞的地方,一点感觉也没有,仿佛这件事压根就没发生过。
      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是不是在做梦?妈妈,妈......你在哪里?寒水似乎变成几岁的孩子,她哭得撕心裂肺,直似要把一辈子的泪水都哭出来。即使有人将盒饭塞了进来,她也没有理会。

      三个月过去了,寒水自己都有点变得麻木,没有人将她释放,然而她也死不掉。她曾经大病了一场,病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但是后来莫名其妙的好了。她估计是有人晚上为她进行了注射。抚摸着自己臃肿的身材,想到以后自己即使出去也没有人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寒水忽然有一种顿悟。这就是那些家伙想要达成的目的吧?紧紧咬住自己的虎口,寒水下了决心。
      我要活下去,我一定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她开始锻炼身体,做俯卧撑、仰卧起坐,把一天的所有时间全用在了这方面。在力气恢复以后,她又开始想着如何出逃。
      没有足够硬的东西,也没有地方藏东西。寒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睛里闪着决绝的光芒,她一用力,将左手的尾指掰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强自抑制着才没有喊出声来,把尾指含到嘴里,她草草包扎了一下就躺到床上。

      第二天,手指已经被上了药并包扎好。她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将将含在嘴里已经啃尽皮肉的尾指吐出来,移开床,开始用骨头一点点地抠墙。

      一年零二十五天,在用掉了三根手指之后,寒水终于挖掉了一块砖,她满心欢喜地将缺口越扩越大。看着外面的白光刺眼地射进来,她迫不及待地将头伸出去。适应了白光后,眼前的情景让她有一点错愕。
      那应该是一间病房,自己正躺在床上。病床旁边心电图机上的曲线,在自己出来的刹那,变成一条直线。床边围着一些人,有医生、有父母、有顽也、有雨后,还有许多自己的朋友。那个医生正在说:“......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一般来说,作为植物人,在持续一年多的稳定状况后应该是不会发生突然变化的。所以,很抱歉。”这句话一说完,父母和顽也原来还只是抽泣的声音忽然一下子放大。整个病房都被悲哀笼罩着。
      雨后轻拍着母亲的后背,低声说:“妈,别哭了。被车撞了以后,又坚持了这么久,其实寒水很遭罪。她去了,也是她的福气。”说着,他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这就是真相么?寒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轻,意识开始散乱,她渐渐在空气里溶解、混淆,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二○○七年六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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