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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七宗罪05.骄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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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一脸淡漠地说:“挪威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刚才在什么地方?”
挪威瞪了他一眼,说:“你这话什么意思?”然后看了一眼顽也,看她也疑惑地看着自己,于是解释说:“我刚才巡查去了。”
牧师冷笑两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说:“你巡查的结果很辉煌呵。”
挪威想起刚才那个神秘的声音,“凶手就是你们七个中的一个”,他的眼中闪过精光,说:“就是说你怀疑我了?”
牧师说:“我没那么说过。”
挪威说:“说起来还真奇怪,似乎每次死人的过程,我们的牧师先生都经历过了。规则和狐狸死的时候,我和顽也都不在,只有牧师先生是一清二楚呢。而且用七宗罪这么复杂和附有宗教意义的东西,牧师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下一个要死的,是嫉妒、骄傲还是愤怒呢?”
牧师看看顽也,她却没有抬头看任何人,只是低头祈祷。牧师说:“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请问,你们两个人在出去的途中,时时刻刻都没有分开过吗?”
挪威哈哈大笑,说:“当然……”他本来要说当然没有,却忽然想到途中顽也声称要上厕所,离开了一段时间,自己当时坐在车里因为听到某种声音,也出去过。他的声音立刻小了下来,目光向顽也投去,“……没有。”
牧师露出象是已经洞悉了一切的笑容,说:“没有?”
挪威被这笑容刺激到,瞪大了眼睛,发怒地说:“就是没有。”
牧师刚要再说话,顽也忽然抬起头,说:“我相信挪威,他不是那样的人。”
牧师看着顽也,俊秀地脸上意外地有些悲伤,顽也目光清澈地和他对视。
牧师蓦地疯狂大笑起来,然后笑声突然一停,左手按住胸口,走近顽也两步,说:“就是说,我是那样的人了?”他的面目看上去有些狰狞。
顽也镇定地说:“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她刚要解释,挪威已经上前几步,挡在她身前,也打断了她的话,大喝:“你要做什么?”
牧师看看挪威,划了个十字,说:“世人皆有罪,信主者当得永生。耶和华说,我就是门。人若从我进来的就必得救。弃主者,当得现报。凡那有罪的,必受罚。”边说着,边缓缓向后退去,隐入了黑暗中。
挪威戒备良久,才转过身,问顽也:“你没事吧?”
顽也摇摇头,说:“其实你刚才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和他说话的。”
挪威说:“可是他确实就有可能是凶手。”
顽也说:“你那么肯定?”
挪威肯定地说:“这就我们七个人,所以凶手就是我们三个中的一个。不是他,难道还是你和我么?”
顽也看看挪威,笑着说:“难道不会是我么?”
挪威一愣,表情不自然地笑笑,说:“怎么可能?如果真是你的话,那我宁愿做个花下鬼。”
顽也笑笑,盯着挪威的脸看了一阵子,让挪威产生了一种可以亲她的错觉。但是顽也并没有给他机会,她忽然转身往回走,说:“我有些冷了,我们回屋吧。”
“好的。”挪威跟上去,边走边后悔自己回答时不应该犹豫,否则刚才肯定就能亲到这位血统高贵的导游小姐了。不过话说回来,七个人只有三个活着的,除了自己之外,另外两个人都有嫌疑,区别只是大与小的问题。所以,在没有做出准确判断前,这样的回答还是比较圆滑的。这样想着,挪威又有些许的安慰。
“我还是觉得,所谓七宗罪是一个关键的线索。如果一个人没有犯某一种罪,是不是凶手就不会动手了?”顽也说。
“你太仁慈了。”挪威笑起来,“那只是凶手的借口而已,如果我是凶手的话,大可以先找机会杀人,然后再随便安上一个罪名。”
顽也摇摇头,说:“还有,他们四个人的死法都各不相同,而且绝不重复。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暗示呢?可惜我不信教,也不懂《圣经》,否则一定可以了解一些什么。”
挪威轻声说:“别想那么多了,先去换件衣服吧。否则该着凉了。”
顽也点点头,两人一起上了楼。
在进入5号房间前,挪威先进去检查了一下,然后又把窗户关上,挡上窗帘说:“有事就大声喊。”
顽也微微一笑说:“没事的,放心好了。”
“嗯,我就在门口。”挪威很绅士地出去了。
顽也关上门,将打湿的头发用一个簪子挽起来,然后脱掉湿衣服,用毛巾擦干身体。她的□□并不是很大,但是腰很细,两腿修长,所以显得身材非常匀称,常年的导游工作使得全身没有一块赘肉。
窗户外的雨仍然下着,但是小了很多。牧师轻轻拭去眼角的雨水,透过窗帘的缝隙里,不动声色地看着顽也擦干身体,直到她穿上了干燥的内衣裤,才转过身去,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他没有看到的是,顽也在穿上衣物后,又从皮箱里拿出了一把弹簧刀,别到后腰上。
顽也打开门。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无袖紧身T恤,一条牛仔裤,白皙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如天使般美丽,挪威一时看呆了。
顽也抿嘴笑笑,说:“怎么啦?”
挪威有一点手足无措,说:“顽也,你真漂亮。”
顽也的脸颊上升起淡淡的红晕,说:“谢谢,你也去换衣服吧。”
“好的。”挪威转身来到自己的房间,对门外的顽也笑了笑,关上门。脱衣服的时候,挪威忽然想到7号房间的那筒猎枪。他匆匆擦拭了一下身体,就换上了一身新衣。
打开门的时候,顽也并不在外面。挪威的右眼皮跳了跳,他几步跑到7号门前,推开虚掩的门,顽也正在床前抬头看着那杆枪。
挪威急忙说:“让我来吧,女孩子还是不要碰这些东西好。”
顽也笑笑,说:“好。”
挪威站到床上,将枪拿下来,压上两颗子弹,余下四颗则揣进了裤兜里。
挪威将子弹上膛,瞄了瞄窗外,说:“我在部队的时候,打靶的成绩一向都很好。嘿嘿,牧师这下可要多向上帝祈祷了,因为我会杀了他的。”
“这下是不是安心很多了?”顽也说。
“当然。”
“觉得很安全,是么?什么也不怕了。”
挪威听出顽也的不满,急忙补充说:“顽也,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顽也摇摇头说:“不,我不需要。我的骄傲告诉我说,我能保护我自己,请相信这一点。”
挪威从床上下来,站到顽也面前,说:“男人保护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顽也向挪威伸出白玉般无瑕的手,微笑说:“你相不相信,我比你打枪打的还准?”
挪威看看顽也,迟疑良久,也没有将枪交出去。
顽也看着挪威躲闪的目光,将手收回去,转身要走,黯然说:“算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了。原来我还不如……”
挪威果决地打断她的话,说:“不是那样的,顽也。”他将枪递到她的手里,“我相信你。”
顽也没想到他真地将枪交到自己手里,略有些吃惊,吃惊之余还有些感动。她接过枪来,狡黠地说:“不怕我是凶手么?”
挪威轻松地说:“那就做个花下鬼呗。”
两人一起笑起来。
顽也将猎枪扛到肩上,再次伸出手,说:“把子弹也给我吧,你留着也没什么用。”
挪威拉住她的手,在洁白地指尖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掏出子弹递给仍然脸红地顽也,说:“你的骄傲真的是无可救药。”
顽也笑起来,说:“如果我是骄傲,你会是哪一个,忌妒还是愤怒呢?”
挪威故意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都不象。”
顽也想了想,说:“我也觉得哪个都不象,我想象不出你会忌妒或者愤怒的样子。”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两声枪响,两人听了同时色变。挪威奔到窗前,仔细观察着外面,说:“好象声音很远,象是在院子外面。”
“去看看。”顽也说,拿着猎枪当先冲出门,挪威急忙跟上。
来到院子正中,顽也却停住了脚步,只见院子的大门口,黑暗之中,一个人影隐约地正伏在那里,看上去象极了牧师。
“难道……是牧师?”顽也和挪威想着,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那压抑不住的恐惧。
挪威把手挡在顽也前面,说:“呆在这里,你掩护我,我去看一下。”
顽也点点头,把枪标准地端起来,瞄准那个人影,她的肩头顶住枪托,手勾到了扳机上,看得出确实经过训练。
挪威在雨中,一步步地走过去,静夜之中,那脚步落下溅起的水滴声,都似乎听得一清二楚。走得近了,看得真切,原来不是一个人躺在那里,只是牧师的那件黑色牧师袍。挪威上前两步,蹲下将衣服捡起来。“这是……”
他的身后忽然一片大亮。
挪威猛地站起来,转身回头,看到停在厨房窗下的那辆面包车的车前灯亮起来。
顽也端着枪迅速地转过身,虽然在灯光中什么也看不清,可是也瞄准了那一片光亮之处。
车随着她的转身瞄准,迅速发动起来。
顽也十分镇定,身子挺得笔直,连续两枪射出。
枪响了,打得很准,挪威看得清楚,那一枪霰弹,将整个驾驶室的玻璃都打碎了。可是玻璃碎了,挪威才看得更清楚,驾驶室里没有人!
挪威下意识地反应过来,大喊:“顽也!”立刻就向顽也那冲过去。
几乎在他起步的瞬间,顽也一脸惊惶地被车撞倒在地。车将她辗过之后,速度不减,将墙撞倒了半截后,才卡住不动。
挪威看到顽也被撞倒在地,心口仿佛被谁揪了一下的痛。他惊慌失措地跑到她身边,轻轻扶起她的头,喊着她的名字:“顽也,顽也!”
顽也慢慢睁开眼睛,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原来……我真的……就是那个骄傲。”她边说边大口地吐出鲜血。
挪威心疼地哭出来,说:“顽也……”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顽也眼睛聚焦到挪威刚毅的脸上,将手抚上他的脸颊说:“我一直就想……对你说,你长的……还真漂亮呢。可惜……可惜你当不了……当不了我的导游啦。”她再次勉力笑笑,身子一沉,手滑下去,美丽的眼睛就那么张着,却永远失去了呼吸。
在他和她的前方,牧师幽灵般地从那半堵墙后转出来,用匕首一笔一划地在车后的铁皮上刻上两个大字: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