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蓝太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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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Giotto发现屋子里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已经晚上了吧……
转头看向窗外，漫天的晚霞已经变成夜幕的色彩，银色的月亮在云里露出半张脸。
刚刚做了个不得了的梦呢。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纲吉的温度，Giotto用胳膊遮住眼睛笑起来。
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见到，更没有想到会是个让自己想欺负的好孩子。
但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他能闯过一切难关，至少要坚持到他可以回去的时候。
那些家伙所犯下的错，要由他替来孙一笔一笔的算清……没错，到那时，一个都别想逃。
——哦呀……笑的那么大声，小心被人听到。
房间里忽然想起熟悉的声音，Giotto将手从眼睛上移开，撑起身体环视一圈却没有发现人影。
……看来没有实体化。
“难得家族平和聚会，不出来吗，六道君？”
——那种无聊的东西，有你们这群无聊的人就够了。
“是是，只有六道君一个人不无聊，所以才有聊的跑来偷窥别人的梦是吧？”似乎可以听到六道骸不服气的抗议声，金褐色的双眼弯起来，Giotto双手拄起脸颊：“呐，别说我的梦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就是看了能怎样。
对方的声音一下子像是小孩子吵架一样高了八度，这让Giotto越加的想笑。
“不能怎样啊，我又不是术士，不能去到梦里把你冻起来。不过……”
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出现的是风太和蓝波的身影。
“Gio…………阿纲哥！！！”
“才不是才不是！！”对风太忽然间的改口大声抗议着，蓝波指着床上的Giotto说道：“明明就是……”
“明明就是蓝波的错，把阿纲哥吵醒了！”一下子捂住蓝波的嘴巴害怕他的声音被已经回来的奈奈听到，风太俯身在蓝波耳边小声的说道：“不能被阿姨知道啦……回头给你买糖吃，不要闹。”
看着在门前争执称呼问题的风太和蓝波，Giotto有些紧张。
应该是要叫他下去吃晚饭吧……刚刚在阿纲的梦中见到了他的妈妈，是位很温柔的女性。
而且在梦中，他也看到了阿纲每天的生活，在朋友面前的样子，那是完全幸福的表情……自己，有办法办到吗？
……会被看穿吗？
——哎呀，难得看到您紧张的样子。
脑海中六道骸的声音有了一丝得意。
Giotto的嘴角不自然的扯了一下，觉得如果回击也只会被嘲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既然难得看到你就看个够吧……说错了，不对，六道君是不想参加这么无聊的聚会呢，不能让你看到我更多紧张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
——切，那么难看的样子鬼都懒得看。
声音里的得意成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屑的态度。
可以想象得到，六道骸如果实体化的话，会用怎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
只是个自以为是外加嘴巴很硬的小孩子而已。
不过刚刚那个梦，还是谢谢。
“阿纲哥，下来吃晚饭了，大家都在等你。”
似乎终于协定好了，风太松开了蓝波的嘴巴向Giotto说道。
而蓝波只是默默地看着Giotto，眼睛有点湿，好像有哭过的样子。
点点头，Giotto从床下下来，双手始终攥的紧紧的。
……真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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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梦中纲吉的样子说话行动，一整晚都提心吊胆。
好不容易挨到了结束，把睡着的小孩子们库洛姆弄到房间里，把因为住在了纲吉家而激动异常的狱寺摆平，再把说要回家看望老爹的山本送走，Giotto一个人站咋小小的庭院里叹气。
好累。
但是真平和啊，这样的生活。
……如果自己是纲吉，大概也会像梦里一样不愿醒来吧。
“还不去睡觉吗？做了那么久飞机应该很累了。”
忽然，房屋的门被打开，Giotto整个人落在一片柔和的灯光里。地面上影子的边缘也因为灯光的缘故变得暧昧起来。
回头，看到的是泽田奈奈温柔的笑。
……糟糕，手心又开始出汗了。
张了张嘴巴，好久才出一声：“……不用担心……我……”
觉得后面是不是应该加一声“妈妈”，可那是自己的孙媳妇吧……怎么叫的出来。
于是，到嘴边的字音又被使劲咽了回去。
“既然这样，我也出来吧。”说着，奈奈走出来回身合上了门来到Giotto面前，眨着和纲吉一样颜色的眼睛说道：“完全睡不着，因为一直有个问题。”
“……嗯。”有些木讷的点点头，Giotto越发的紧张。
自己引以为傲的演技，在这个女人面前完全不管用……
像是得到了应允般，奈奈笑着缓缓的开口：“从见到你就一直在想，你是谁呢？”
“……我是谁……我是……？！”
下意识的接过奈奈的话，重复了一遍忽然发现不对劲，Giotto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奈奈。
……被识破了吗，演的不够像吗？
无数的疑问在脑中排成了长队，但它们都摆出一张无辜的脸说不是我的错。
“你们很像，第一眼的时候我差点就以为你是阿纲。”低下头，奈奈的笑容中多了一丝落寞，“但身为阿纲的母亲，还是可以感觉到你们的不同。你和阿纲，很不同，尽管是可以说是同一张脸，可是我感觉的到，你比阿纲优秀很多。呵呵……这样说自己的儿子有些失职呢，不过凭着对阿纲的了解，我可以确定你们不是同一个人。你到底是谁呢，我的阿纲，又在哪里呢？
“也许你们太相像，那些孩子都叫着你‘阿纲’。不是没有担心过，因为看不到他……里包恩说阿纲在国外进修，可到底是什么进修需要一年只能回来那么几天？虽然我很迟钝。”笑了笑，奈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是身为一个母亲，对于儿子的处境还是有一些直觉的。自从阿纲17岁离开这里后，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他回来了，而且告诉我说四月的时候也许还会回来一起赏樱，但到了四月他又打电话回来说对不起。那时候我就在想，阿纲究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做些什么呢？想过要打电话问他，可是既然他不告诉我，一定有他的原因吧。那之后我压下了自己的疑问，安心的等待着阿纲的电话，等待着今年他回来这里。然后……我在整整一年的等待后，见到了你。”
“……原来，早就发现了吗。”摇摇头，Giotto一阵苦笑：“现在想起来，晚餐那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叫过我一声‘阿纲’呢。”
“……”
“当然，我也没有叫过你。”顿了顿，Giotto坐在了地上：“我是谁……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不过可以确认的是我没有恶意。至于阿纲……因为我们身边的一些人，他暂时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呃……用这个时代的话可以解释成‘交换家庭’？”
“交换家庭？”愣了愣，奈奈也在Giotto身边坐下。
“嗯，虽然有点不同，但差不多吧。”点点头，Giotto继续说道：“我成为纲吉，纲吉成为我，我们交换了一切在各自的地方生活着。”
“……阿纲现在在你的家里吗？”
“啊……”有些为难的皱起眉，但看到奈奈担心的脸，Giotto只好勉强的点头，“……算是吧。”
“原来是这样，终于有点放心了……”长长的吁气，奈奈的脸色有所缓和。
“放心吧，你的纲吉，是个很棒的孩子。”
歪头看着把头埋进胳膊间肩膀开始颤抖的奈奈，Giotto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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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是祭拜的时期，墓园里几乎没有人。
和守墓人打了声招呼，希尔和乔尼走了进去。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每年亚历山大都会祭拜的墓碑前，希尔把准备好的百合摆在上面。
后退一步合掌，按照每年父亲做的那样拜上一拜。
之后乔尼把装有亚历山大骨灰的盒子埋在了墓旁的泥土中。
“……少爷知道这里是什么人吗？”
完成工作的乔尼退到希尔身边，有些好奇的望着墓碑。
每一年，亚历山大都会带着他们来到日本祭拜，他却始终不知道在这块墓碑下沉睡的是谁。
墓碑上没有照片也没有文字，只有简单的几个数字是死者去世的日子。
“睡在这里的，是一位非常漂亮的人，让我两位父亲都为之神魂颠倒。”歪头笑了下，希尔看着墓碑的神情很是模糊，让人分析不出里面的情绪，“人这种东西，真奇怪呢……在父亲死前，我非常讨厌这里还有睡在这里的人，甚至想把尸体挖出来好好羞辱一番。总是想，如果没有这个人，我的家族一定还非常的繁荣。可是现在，却没有那种感觉了，都只是一群可怜的人而已，睡在这里的人，父亲……还有我真正的父亲。如果真的要说无辜……就是我的母亲吧。”
“……”
“不过都已经结束了，父亲一辈的恩恩怨怨都已经结束了。因为母亲而活到现在的我，没有必要在纠结那些东西。因为只剩下我自己，忽然觉得什么都可以，他们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吧。亚格狄诺在这里，而我原本的家族，被亚格狄诺消灭的家族……”希尔的右手覆上心脏的位置，闭上了眼睛：“一直在这里。”
“……已经不恨老爷了吗？”看着神情逐渐变得宁静的希尔，乔尼忽然问出了自希尔说想去日本那天后一直想问的问题。
“恨？如果说不恨，是骗人的。”睁开双眼，希尔看着墓碑旁因为埋下骨灰盒而被翻起的泥土，“他毁掉了我整个家族，我还没有心胸开阔到不恨他。不过又有什么用呢？我不也是强迫自己在他身边生活十几年，一直窥伺着他的家族。想过了无数种杀死他的方法，让他痛苦的方法。可是那个人，到了后来他明知道我是谁还是把我留在身边。他对待我的态度就像乔尼说的那样——视如己出。虽然中间也有一点私人原因，比如亚莉桑德拉……不过，他给了我亲生父亲没有给我的东西。
“就这样恨着他恨了十几年，却又叫了他十几年‘父亲’，其中的真真假假到后来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知道他是中了幻术进入假死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叫醒他，可是叫醒了我们之间又会陷入相互厌恶又相互离不开的麻烦关系中。父亲虽然在脑袋不很灵光，但他的情商绝对比我高哦，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老部下对他那个蠢蛋死心塌地。”说道这里，希尔笑了一下，手抚上自己的头□□乱了头发，“那天晚上看着他真正的成为一具尸体，我觉得很开心非常开心，因为他终于
死了。可是之后又觉得很难过……为什么会难过，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结果啊……我见到了艾米丽和奥利弗，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都很幼稚。如果再继续一直活在自己的妄想世界中，我将不能再向前踏出一步。与其让痛苦折磨自己，不如都放下吧。”
头上的手忽然垂下，希尔蹲下身，伸手去摆弄那些白色的百合。
站在希尔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影，乔尼没有再说一句话。
许久，希尔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乔尼。刚刚连上的宁静一扫而光，又变成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乔尼，我们走吧。在这里待久了小心冤魂缠身，而且我怕艾米丽和奥利弗等太久会到处乱跑。”
“……为什么那两个小鬼也会跟过来啊。”
听到双子的名字，乔尼的头“嗡”的一声变大了一圈。
每一天每一天那两个小鬼都会黏在希尔身边，对企图接近希尔的一切人都保持敌视态度。
还有下午的茶会……那是什么茶会啊，每天都喝红茶吃那么甜的东西不会腻吗？
而且这次又为什么要跟过来啊。
“因为艾米丽想来买穿和服的灵异人偶，奥利弗想看传说中‘底下埋着尸体的樱花树’，算啦，只是小孩子的可爱要求而已，顺道满足而已。”
灵异的人偶，底下埋着尸体的樱花树，哪里5可爱到底哪里可爱？！
一只手“啪”的搭上额头，乔尼的头很疼。
有一个希尔就够了，不要再来两个胡闹的家伙啊！
“希尔哥哥！！”
忽然，艾米丽的声音响起。
没等希尔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扑了上去。
“艾米丽？”
“希尔哥哥……奥利弗……求你，帮我找到他，我找不到他了……”
“什么？找不到了，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听到艾米丽慌张的哭音，希尔努力把她从怀里扯出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着急的问道。
“是啊……一直在一起，可是……可是……”
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艾米丽摇着头。
眼泪不断的落下，嗓音也因为呜咽声变得断断续续。
“到底发生了什么，冷静……深呼吸，冷静……好好想想。”
努力安抚着对方的情绪，希尔的额头上出现了汗珠。
到底发生什么了……艾米丽和奥利弗怎么会被分开？
“……不见了，奥利弗……遇到了那个哥哥之后，就不见了……我碰不到他，怎么努力也碰不到他！”
“谁，你们遇到了谁？”
“……谁，是之前的那个哥哥，暗巷遇到的哥哥……可是不知道名字，长相……不记得……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那个哥哥把奥利弗带走了，我站在那里喊不出声也动不了……奥利弗被带走了……带走了……希尔哥哥，帮帮我……求你……”
从艾米丽语无伦次的话中，希尔终于有了一点头绪。
现在看来，应该是个可以使用幻术的人，而且能这样无声无息的带走奥利弗的人，绝对不好对付。
不过那个人为什么要带走奥利弗……从双子之前说过的话中可以确定那个人是冲着那晚的宴会来的，自己也是他行动的针对对象之一。
他又是怎么来到日本的，难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行踪么……
……很乱。
需要更清晰的线索来理清思路。
咬了咬嘴唇，希尔抱住不住抽泣的艾米丽抚摸着她的头发。
“放心吧……一定能找回来的。”
一定要揪出来那个人，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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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失败品，并不存在。相反，你和你姐姐是最成功的兵器……如果不是因为实验体资料泄露了你们绝对已经成为了完美的兵器。当然，现在由我来完成也不差。”
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抚上了站在巷口的奥利弗的头，隐藏在阴影中的人用温柔的口吻下了命令。
“呐，由我亲手完成的兵器，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吧。”
并没有回答，奥利弗走出了巷子。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呈现的是呆滞的表情。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血红色的眼睛中，映出的只有作为杀戮实验场的目标地。
——竹寿司。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蓝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