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作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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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没有等到用晚膳，就直接由暗卫保护着回宫了，由于是秘密出宫，所以没有惊动府里的任何人。而四哥府里除了男主人，也没有人知道跟随我前来的还有个宫里的娘娘，因为谁也想不到宫里身份高贵的娘娘会打扮成皇子麽麽的模样，在人前亲历亲为一些下人才会做的粗活。
在皇阿玛走之前，看到四哥与我相处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融洽，很赞赏地看了我们几眼之后就直接回去了。
而我因着有四哥的默许，带着额娘开始在四哥府邸——以后的雍和宫开始了冒险之旅。
首先，我带着额娘先参观了四哥的书房，其实参观是假，让额娘看看我方才鉴别的黄花梨书柜是真。我本以为在我为额娘讲述完黄花梨的价值后，额娘会露出财迷的表情，可谁想额娘只是伸手摸了摸眼前的黄花梨书柜，然后凤眼流转看着周围所有的摆设，一一仔细地轻触着，好似只有通过碰触才可以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又好象通过触摸再怀念着其他什么东西。
虽然额娘面上很平静，但是仔细从眼神深处，我还是发现了一丝眷恋与忧伤。我不知道额娘为何在看到四哥的书房以后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但是我完全可以感受到额娘心中那深深刺骨的悲痛。
还未等我细想，额娘突然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庞，好似在告诉自己要冷静，随后转头对我说：“儿子，我听说后花园有一方奇石，很特别也很贵重。”
“真的？”
“你妈我还骗你不成？”额娘挺起胸脯，很自信地看着我。
“可是妈您从哪知道的？”
额娘向我顽皮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小声愉快地说：“是你皇阿玛刚刚对我说的。”
“不会是皇阿玛他看上了吧？”我心中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每次他看中的东西，然后去向别人讨要这种丢脸的活都让我去做？
“呵呵，又被你猜中了。”
“跟四哥直接说不就得了？”我彻底被皇阿玛打败了，真是服了他了。
“哪有老子向儿子要的道理？而且他还是皇上。”额娘也很无奈地看着我，好象如果我不帮皇阿玛抢过来，我这个儿子做得就不称职，连带她这个额娘也会受牵连。
“可是，为什么总是我？上次皇阿奶的水晶杯，上上次十二哥的琉璃碗，上上上次三哥的手书，还有……”
“成了，一句话，帮还是不帮？”额娘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再细数落下去，估计我说一天一宿也说不完皇阿玛让我为了他伸手索要的东西。
看着额娘乞求的眼神，我虽心里明白她实在演戏，可还是不忍看到她在皇阿玛与我之间为难，于是点头答应：“妈，我是有条件的。”
见我应下了这个苦命的差事，额娘立刻露出桃花般的笑容，变脸比翻书还要快：“老规矩，只要你妈我能做到的就可以。”
“烤鸭！”
“什么时候？”
“今晚。”
“不行，太仓促了，找不到标准的食材。”
“烧烤？”
“正宗的BBQ？”
“恩。”
“好。”
“交易成功。”
“晚上任君享用。”
我一听两眼放出荧荧的绿光，拉着额娘的右手使劲地晃悠，撒娇地说：“还是额娘好，哪像皇阿玛，那么小气！”
“哦——儿子你不乖哟——编排你皇阿玛哟——”
看额娘那小人得志般欠扁地笑脸，我满脸黑线，怎么额娘一出宫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还是会像在宫里那样总是捉我短处然后威胁我。
边陪额娘逛四哥的后花园，边跟她讨论着今天晚上我想吃的食材。远远地我就看到四哥府上的管家爷爷从花园的角落里匆匆走过，看他严肃的神情，也知道是要去办理什么重要的事情。
“妈，好象我们两个刚才在门口被人骂成了畜生。”瞄到管家爷爷花白的胡须，我有一种想要去揪一揪的冲动，为了方便行动，现在就开始在额娘面前找刺儿，好让额娘为我的胡闹打开一扇大门。
顺着我的目光，额娘肯定也看到了管家爷爷，她拉着我的手，很不经意地说：“好象是有这么回事儿。儿子你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就是看他胡子很长——”虽然没有胡子，我还是伸手捋了捋下巴。
“就是不知道揪起来的柔韧性好不好？”额娘脸上也露出了同样顽皮的神色。
“恩那恩那，好想试试哟——”我无限向往地望着管家爷爷消失的方向。
“那你说，如果被火燎着了，会是什么效果？”
“剁尾巴猴儿？”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管家爷爷胡子烧着了以后，气急败坏的在地上一蹦一蹦的样子，我“嘿嘿”地低声笑着。
“不，应该是拔了毛的公鸡！”说完，额娘不顾我的反映，竟自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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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邓子带领下人把烧烤用的木炭和食物都搬到了后花园湖边的暖阁，窗外皎洁的月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给这个宁静的冬夜增添了一丝神秘。
“小祥祥，你来串串儿好不好？”额娘在调制烧烤酱的同时，也向我下达了一项命令。
我“恩”了一声后，左手拿起木头签子，右手从食材里挑出比较爱吃的兔子肉，一块一块地仔细穿了起来。
四哥坐在我旁边，看我有模有样地做着事情，好象也来了兴趣：“十三弟，我来帮你可好？”
“好呀，如果白胡子管家爷爷来帮忙就更好了。”我向四哥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心中盘算着如何“整治”管家爷爷。
“别闹地太过火，毕竟是——恩恩——派来的。”说到关键人物，四哥的下巴向上抬了抬。
“知道了，绝对不会出大事的。”我拍着胸脯保证着，生怕四哥一个不愿意，今天晚上我就找不到乐趣了。“四哥，不是你那样穿的，你穿的那么厚，估计外边都烤糊了，里边还不熟呢。”
我伸手纠正着四哥的动作。
“不对，应该是横切牛羊斜切猪，这样肉丝就不会太长，咬起来不会觉得嚼不烂了。”
“四哥，你那么大块谁一口能吃的下？”
“四哥，你要把鸡翅展开了穿，要不关节里边根本烤不到。”
……
“四哥，你怎么那么笨呢？”我终于忍不住给四哥一个暴栗，鄙视地看着“聪明”的四哥，换来的是四哥哀怨的目光。
我翻了个白眼，想要报白天在他面前丢脸的仇。在看到他又一次出错的时候，举起手向他后背狠狠地拍了下去，嘴里还不停地损着他：“四哥，你说什么动物最笨？”
“猪。”四哥正拿着签子努力地与一块狍子肉拼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打趣。
“四哥说的真好，可是我怎么看到一个比猪还笨的？”
“恩。”四哥仍然低着头，继续他未完的工作。
“四哥，你不问问是谁吗？”
“不用问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你喽——”四哥抬头，眉眼笑弯地看着我。
“哈哈哈哈——”四哥话音刚落，就听到额娘毫无顾忌的嘲笑声。
“额娘，你们一起欺负我——”我蹦到椅子上，一手掐着腰，一手颤微微地指着四哥。
“欺负地就是你。”额娘也挺起胸脯，双手叉腰，凤目圆睁地回瞪了回来。
四哥在一边左看看右看看，帮哪边都不合适，于是放弃，沉默地在原地一如既往地串起了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腰挺地快酸了的时候，门帘被从外边掀了起来，一个苍老但很浑厚地声音响了起来：“请问爷找奴才有什么事？”
“无人是不必自称奴才。”
“是。不知爷有何吩咐？”
“你来帮忙做烧烤吧。”说着，四哥抬眼示意管家爷爷去生火，准备开始烧烤了。
“管家爷爷——”
“十三爷这样叫老奴，真是折杀了老奴。”
“佟叔，不碍事的，他本来就该叫您爷爷的。”就在管家爷爷下跪的时候，额娘很自然地伸手扶住管家爷爷，撒娇地说。
额娘一说完，大家都楞了。在额娘慌乱松开管家爷爷胳膊的同时，管家爷爷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泪花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额娘。而四哥则是定在原地，保持着抬头地姿势，同样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额娘，目光中多了一份眷恋与痴迷。而我应该是最正常的了，就只是张大了嘴，来回地看着他们三个人。
这时，一股怪味扑鼻而来，刺激着我的嗅觉，让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再用鼻子闻闻，是烧焦的味道。原来烧焦的味道这么难闻！烧焦？
“糊了——”我的一声嘶吼打破了屋内尴尬的气氛。额娘忙冲到火炭架上，拿下了一快黑碳般的不明物体，仍进了一旁的垃圾篓子。
“儿子，你过来烤。”说完，额娘继续调制她所谓的不同口味的烧烤酱。
“管家爷爷也过来帮我吧。”我好似没心没肺一样窜到火炭架旁，拿起一旁才串好的肉串儿，放在架子上开始烤了起来。
管家爷爷两眼泪汪汪地看了额娘一眼，随我一起在火炭架前，双手颤抖地拿起肉串儿，很熟练地做起了工作。
有管家爷爷在，我基本上不用做任何事情。于是脑海中浮现了方才的尴尬情景，偷眼去看额娘，因着低头，看不清任何表情，但是通过额娘不是很利索的双手可以知道额娘现在心情不平静。而四哥什么事情也不做，做在凳子上，双眼随着额娘的走动而转动，那眼神炽热地让我想拿一盆冰水泼他，让他泄泄火。
不爽，严重的不爽。小爷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管家爷爷，我看您的胡子那么长，如果被活烧到就不好了。我来给您打理打理吧。”我眯缝儿着眼，不怀好意地溜儿着管家爷爷的胡子。
“恩——小的惶恐。不劳十三爷大驾。”
“爷爷难道还跟我客气？”我一手拉住他的衣袖，一手伸出作势要弄他的胡子。
顿时，管家爷爷的神情变得有些惊慌，眼神中闪烁着无边地恐惧看着我。呵呵，这个表情让我很受用，同时也让我知道他很宝贝他的胡子，这个认知让我更加坚定了玩弄他胡子的信念。
我装做没有看到他的不乐意，拽住他的胡子，从中间分成两半，将一半拢起，拿起另一半开始编小辫儿。编的时候，我故意表现出自己不会编辫子的样子，对他的胡子又拉又拽的，摆弄了好久，知道他因为疼痛和不甘眼中有些潮湿的时候，我才拍拍两手，口中兴奋而自豪地喊着“大功告成”。看着自己的杰作——管家爷爷的下巴有两个花白的小辫子，心满意足。
我小人得志吵闹的声音唤回了额娘涣散的思绪，同时也叫醒了方才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四哥。虽然已经灵魂归位，但是看得出他们两个还是有些精神不集中，因为他们看到管家爷爷滑稽的样子的时候，没有任何反映，就是呆呆地看了几秒钟，皱了皱眉毛，然后别开脸，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我心中有些堵，总觉得胸口存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吸不进去也呼不出来。低头闷闷地跟管家爷爷一起烤着肉串儿。
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念头在盘旋，任我怎么甩也甩不掉。就在这个念头成熟的时候，我立刻将它付之行动。假装不经意地拿起自己烤着的肉串儿，窜到管家爷爷的身边，抬高带着火苗的肉串儿，天真地问道：“管家爷爷，您看我这个烤熟了没有？”
说着我就将肉串儿凑到了管家爷爷的胡子下边，很自然的将小火苗引到了管家爷爷的胡子上，瞧着被点燃的胡子，我惊慌失措的扔了肉串儿，抄起身边的茶水壶，对着管家爷爷就泼了下去。
也许听到了我杀猪般的叫声，额娘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这个儿子身上，迅速地冲到了我的面前，将我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个通透，发现我没有受伤才舒了口气，随即转脸看到了胸前湿了一大片的管家，担心的问：“佟叔，你没事吧？”
“回大——回娘娘，老奴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额娘喃喃地自语，感觉方才在额娘和管家爷爷间发生了超越时空的对话，空灵地让我汗毛竖立，不禁打了个哆嗦。
“十三弟很冷吗？”这时四哥也走到了跟前，关心地看着我。
“有点，不利害。”我撒娇地拽着四哥的胳膊，在他身上蹭了蹭。
“呵呵，大冬天的冻到可不好，不如让管家拿一套衣服来给你。”
“不用，四哥。我跟管家爷爷一起去换吧。你看管家爷爷方才被我弄的衣服也湿了，正好我去添衣服，管家爷爷去换衣服。”
“好吧，快去快回。四哥再多给你串点，回来正好一起烤着吃。”说完四哥宠腻地摸着我的额头，相同的动作，怎么感觉不太一样了，比以前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亲密。
“恩，四哥，我还要吃土豆和香菇。”看见四哥点了点头，我开心地拉着管家爷爷走了出去。
不多会，当我抱着从厨房搜刮来地玉米，跟着管家爷爷走到暖阁外边，望见暖阁里的情形，我怀里的玉米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回廊上，有些滚地远的甚至掉进了冰冷的湖里，换来几声“扑通”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作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