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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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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家里很有钱,有钱到什么地步呢?早上喝豆浆,喝一碗倒一碗,还有一碗是专门摆拍叫人看的。总之,顾准着实叫人羡慕。毕竟顾夫妇受过高等教育,名下财产无法估量,又身居高位具有艺术细胞。无论软件硬件,都明明白白的写着,劳资很有钱,劳资超牛掰。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又有一个帅气优秀的儿子,实在是各大家族羡慕嫉妒恨的典范。
作为他们的儿子,顾准却有些强差人意。中考省级前三,顾夫妇把自己的儿子打趴下,只因为第二名的那个是他们竞争者的儿子。当然,揍人这种粗活顾夫妇不会自己干,毕竟顾先生的手是用来弹钢琴和临摹名作的,顾夫人的手是用来拉小提琴和制作手工的。所以,佣人们随便哪一个都可以代劳。在外人眼中,可以上贵族院校已经要感恩戴德了,更别说是贵族院校里的佼佼者,可顾准却放弃了这个机会。高考前五,他却来到这个仅算优秀的院校,读了历史专业。
顾夫妇确实很生气,但是,表一交,天王老子也没办法。于是,他们只好在各大宴会上表态,儿子大了,有自己的看法了,也就不管了。
可是,自小孤僻的孩子,如何融入正常的生活呢早在很久以前,顾准就没少挨打。他倒不是不敢告,只是告了也没用,都被压下来了而已。就连偷偷报的散打课也被顾夫妇强制退回,尽管这是用他偷偷攒下的钱好不容易才报上的名。
顾准除了在测试时才会被点名外,几乎一直一个人。他不够坏,也不能融入“优秀的”知道如何表现的人中。尽管他成绩好,但是却只能得到猜忌和嘲笑。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了。
那个人叫朱漆寺,是当时的大二学长,江澜说,这个人大概早就盯上顾准了,只不过顾准看上去并不像有钱人。朱家也有钱,虽然不及顾家,但好歹涉及军事领域,所以虽然朱大公子是一个浪荡公子,却也没人敢惹。
不知道他的底细,再加上那时候的顾准不过是个用面瘫伪装自己的人,那时候的顾准还不是顾准。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猫吃鱼狗啃肉一样顺理成章又轻而易举。就像俗套的故事,有貌有钱的人抛弃了自己的爱人,因为他对他爱人的爱只是取决于一个玩笑。朱公子和他的朋友打了一个赌,看自己能不能追到顾准吃干抹净。他赢了,赢了一辆跑车,所以顾准就没有什么用了,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发、鄙弃、恶语相向。
因为孤单,因为孤独,因为绝望,因为有人向顾准伸出救命稻草,因为有人摆出了一副“我会救你”的样子,因为顾准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你如此珍贵,你是礼物”,因为顾准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对他这样好,所以顾准义无反顾,所以可以忍受那人蹩脚的谎言。
顾准自始至终都没有反驳,只是将头抬得很高,像一只即将变成黑天鹅的鸿鹄,以这样的姿态面对风言风语。
顾夫妇免不了对顾准一顿臭骂,骂他让他们成为笑柄,顾先生担心自己的名誉受损,顾夫人则担心自己要把小三小四的孩子迎进门。顾准还是那样,油米不进,固执的不行。
江澜很早就认识顾准了,不比朱漆寺晚。只是他一直抱着观望的态度,直到眼看着顾准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顾准大概是缓过来了,本着人人渣我我渣人人的心态,跻身全校十大公交车行列。
再如何懦弱的人,都会对比他们更弱的人群起而攻之。顾准就是这样,虽然,只要他亮出身份,就可以获得数不胜数的夸赞和吹捧,这本是他几十年的苦难日子后理应获得的,可他不愿,也不想。
江澜的出现是顾准没有预料到的,他们虽然鲜少交流却仿若相识已久。江澜没有询问他的过去,他也不去计较江澜的心思。
世界上的人复杂又多样,切勿付出真心。这是顾准得出的结论,付出了代价,深刻入骨。
一个人,是如何可以忍受孤身一人于黑暗之中行走,身前身后,无一人相守。毫无目的,不知快乐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