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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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吴阁老的夫人、英国公夫人和齐侍郎的夫人让人来问，明日娘娘可得空？她们要进宫来给娘娘请安？”
姜棠正教临安背《三字经》，就见行云进来禀报。她愣了愣，“这三位夫人本宫从未见过，她们怎么突然想起要进宫来给本宫请安？”
行云欲言又止，看了眼懵懂的临安。
姜棠会意，让流水把孩子带出去玩儿，这才示意行云说下去。
“吴阁老的幼女吴玉玲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求亲的人家都要踏破门槛儿了，可阁老一直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
见姜棠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行云便不继续说下去。
姜棠很快就明白了行云的意思，吴阁老是想让女儿进宫做皇后，“既如此，阁老夫人该带女儿进宫才是，让齐夫人和英国公夫人陪同是何用意？”
行云想了想，猜测道：“算起来，齐家和娘娘也算远亲，阁老夫人可能是觉得齐夫人在，更容易和娘娘说上话吧。至于英国公，听说他们家儿女众多，怕是也打着让女儿进宫的主意吧。”
姜棠笑了一声，“想让女儿进宫，从皇上那边着手才是正道，来给我请安能有什么用，难道我还能在皇上面前替她们家的女儿说话不成？”
行云闻言笑道：“娘娘此言差矣，如今谁不知道皇上疼爱两位公主，娘娘是临安公主的养母，在陛下心里，娘娘的话自然就有分量了。”她顿了顿，继续道：“待日后吴家的姑娘真的入了宫，也会念着娘娘的举荐之恩，更加孝敬娘娘的。”
姜棠点点头，“明白了，成人之美的事情，本宫何乐而不为呢。”她思忖片刻，又道：“他们只说来与本宫请安吗？没提清和宫？”
行云摇了摇头，“只说要来给娘娘请安。”
之前皇上三天两头来看临安，姜棠就怕容妃心里不平，若是让她知道命妇们只来给她请安，却忘了清和宫，肯定会更加生气。她想了想，“去和清和宫说一声，就说明日等夫人们来了，我们一同过去看望姐姐和平阳。”
吴阁老是三朝老臣，阁老夫人从前经常进宫给太后皇后请安，这一次进宫却不由和其他两位夫人感叹，“这宫里如今真是怪冷清的。”
“等明年大选以后，就会热闹起来了。”杨氏道。
阁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笑笑，没再多言。之前内阁就提过立后的事情，皇上只说不急，可前几日皇上又专门提醒阁老，让女眷多进宫走动。想必是陛下想明白了，也打听到他家玲儿的才名了，这才拐着弯儿的暗示。这样一来，给贵太妃请安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是以，她并没有太把贵太妃当回事，虽说是临安公主的养母，那也是没什么实权的，日后自家女儿进了宫，她不还得看玲儿的脸色。
好在，贵太妃也是个明白人，对她们十分和善，一点不敢摆架子。
“本宫年纪小，虽受陛下重托暂时代管宫中事务，但宫里大小事务都是有旧历的，用不着本宫做什么主，本宫也就偷懒，每日看看书抄抄经。”姜棠说着，摸了摸身边坐着的临安，“如今有公主在，我这才有些事情做。”
“这样悠闲的日子，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杨氏笑着道。
阁老夫人也道：“可不是，在过几年，公主懂事了，娘娘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
姜棠笑笑，“是啊，等陛下立了皇后，我就把手里的权力通通交出去，一心教养临安。”既已经知道了三位夫人的来意，她索性主动挑起话头。
阁老夫人心说贵太妃果然识相，不愧是圆觉方丈说过的“有母仪天下”之相的女子，只可惜先帝驾崩的不是时候，否则面前的小姑娘便不是贵太妃而是皇太后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若真当了皇太后，自家玲儿进了宫还要在她身边立规矩，瞧着她和玲儿差不多大，真要那样倒有些尴尬。
“娘娘这是说哪里话，就算有了新后，您也是长辈，您开口，皇后也不敢不听。”英国公夫人闻言笑着道，她也是被自家丈夫嘱咐过，这位贵太妃喜欢别人曲意奉承，当初那么贵重的礼物都敢收，眼下她这身份，不好收礼，她们也就只能说几句好话给她听听。
谁知贵太妃听了这话不但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惶恐道：“皇后到底是皇后，行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哪里用得着我这过了时的老人多嘴。”
方才英国公夫人说话时，阁老夫人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听姜棠这样说了，她才面色稍缓，“是啊，到时候皇上皇后一起孝敬贵太妃，贵太妃享受便好，用不着多操心。就像我家那几个孩子大了，我便不替她们操心了，凡事都让她们自己做主。”
总算是绕道这儿了，姜棠勾了勾唇，故作好奇道：“听说阁老夫人的幼女聪慧非常才华横溢，夫人何不带她来玩玩。”
“娘娘说的是玲儿那丫头吧，”阁老夫人呵呵一笑，“娘娘谬赞了，那丫头不过多读了几本书，哪里有什么才华。”
杨氏看到这会儿，可算看明白了两人之间打的哑谜，原来皇上是想立吴玉玲为后。思及此，她忙笑道：“阁老夫人就不必谦虚了，吴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更是京城这些姑娘里最好的，这还不叫才华，还有什么叫才华。”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姜棠心想，既然人家来求她了，她就得尽力帮忙。“过几日天气凉快了，阁老夫人就带吴姑娘进宫坐坐吧。”
贵太妃都开口邀约了，阁老夫人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忙答应下来。
事情办完了，姜棠便无意与他们闲聊，说道：“三位夫人既然进宫来了，便随本宫一起去清和宫给容太妃也问个安吧，也看看平阳公主，小姑娘这几日身子才好。”
三位夫人闻言，自没有不应的道理，一行人便去了清和宫。
容妃从小在京里长大。对这三家的情况可要比姜棠了解得多，自从昨儿长春宫让人来送了消息，她便开始琢磨这三家的儿女们，吴阁老家里的几个儿女惦记都大了，齐侍郎的儿子又太小，也只有英国公的嫡子和平阳差不多大，更难得的是，英国公夫人是出了名的活菩萨，平阳嫁过去，婆媳相处必定十分愉快。
是以，和其他几位夫人寒暄一番后，她便独独看向了英国公夫人，“你们家老太太身体可还好？年哥儿呢？怎么不带他来。”
“劳娘娘挂心，我们老太太身体康泰，前几日还去寺庙礼佛了。”英国公夫人从前也是见过容妃的，印象里这位娘娘温和柔顺，十分平易近人，她说话也便放松了一些，“年哥儿去书院读书了，他父亲整日盯着他的功课，他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
“哎呀，男孩子是该多读些书，以后可是要下场考试的。”容妃顿了顿，又笑道：“倒是我们家平阳，一个女儿家，整天也只知道惦记着功课，这不，今儿病刚好就去上学了。”
“我就说，今儿怎么没见平阳，”姜棠笑说：“这丫头也太爱念书了。”
“可不是，上回皇上送了几本书给她，她坐到书房里一看就是一整天，看得废寝忘食。”容妃这话是说给英国公夫人听的，她们平阳不但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也是新帝用心疼爱的侄女儿。
英国公夫人很快便明白了容妃的意思，心中即刻欢喜起来，若日后自家儿子能娶平阳公主为妻，他们英国公府便可再上一层，再保几十年富贵荣华。
这一趟进宫，阁老夫人和英国公夫人都得偿所愿，杨氏在旁看着，也看出些门道，回去便和齐延嘀咕：“合着我就是个陪客，帮着阁老夫人和英国公夫人说话的，贵太妃根本就没提起林家和我们的亲戚关系。”
齐延：“陪客就陪客，不是更好，难道你还想让我们洵哥儿娶临安，当驸马？”
杨氏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洵哥儿只比临安大一岁……”
齐延打断她，“我的傻娘子，不是你没想到，是贵太妃没想到，临安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她哪能想的这么远。”
杨氏不由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你既明白了陛下的用意，怎么还装傻不与我说。”
“冤枉冤枉，我也是昨儿才听说内阁之前向陛下提过立后的事儿。”这样一来，皇上上次找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就有了缘由，皇上原来是看上了吴家姑娘。
吴家姑娘才德兼备，是个有主意的，皇上自然不敢贸然强娶，徐徐图之方是正道。
想到这儿，齐延不由叹了口气，只可惜自家陛下从小便不喜舞文弄墨，要想得到吴姑娘的芳心实在有些难度。
“贵太妃可说了要让吴姑娘进宫的事儿？”
“说了，”杨氏道：“我看那贵太妃实在聪明，三两句话就点到正题。”
齐延点头，陛下应是事先和贵太妃打过招呼的，想借着贵太妃这条路，一睹吴姑娘芳容。
他不由有些感慨，“之前在西北，也不是没人给陛下说媒，都被陛下拒了，他总说他出生入死的，不该连累了人家姑娘，如今天下已定，他终于可以找个可心的人相伴一生了。姨母在天之灵也该放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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