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有你》富江女

11、第 11 章

　　叶奻知道，她和李子恒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

　　也许从她默许李子恒跟在她身后时就有了改变，只是她之前不愿意承认罢了。

　　用水泼了把脸，叶奻走出卫生间，见徐婵在给她装盒饭，她接手帮忙，“妈妈，我来就好了。”

　　徐婵照例在旁边絮絮叨叨，内容千篇一律，无一不是要她听老师的话，上课认真听讲，不懂就问……

　　叶奻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她把饭盒装进书包，柔声细语地打断道：“我先上学了。”

　　徐婵适时停嘴，她笑着摸了摸叶奻的脑袋，“路上小心。”

　　“知道的。”

　　从小区里走出来，叶奻扇了扇领口，动作到一半，她停下，默默地把最上面那一颗纽扣也系上后才继续，“好热。”

　　“学姐说什么？”

　　叶奻只是惊得退了半步便镇定下来，显然是早就习惯了李子恒的神出鬼没，她摇头：“没什么。”

　　李子恒睨了眼她的领口，严严实实，有些泄气，学姐开始防他了。

　　背后的伤好得七七八八，距离叶奻去看他那天也过去了一周。但李子恒自诩在叶奻跟前他向来没脸没皮，所以他总拿背后的伤说事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觉得害臊。

　　这不，努努力，距离都近到能并肩上路了。

　　李子恒把手里还热乎的肉包子递给她，“香菇鸡肉馅的。”

　　叶奻不接，拒绝道：“今天带的饭有点多，就不吃这个了。”虽然闻着很香。

　　李子恒挑挑眉，无所谓地耸肩，“那就丢掉好了。”

　　“你敢！”叶奻偏头一瞪，哪有看到什么浪费食物的画面，只有李子恒在笑着看她。

　　好像有东西飘进他的眼睛，他揉着一只眼，另一只眼还在笑，说：“我不敢。”

　　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男孩。

　　叶奻泄了气，伸手把早餐拿过来，“之后真的不要买了。这段时间我每天吃了好多，会胖的。”

　　“胖点好。”肉多多的，看着健康，摸着舒服。

　　叶奻懒得理他，突然想起前不久徐婵才强调的东西，她话锋一转：“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复习了吗？”

　　李子恒：“……”

　　难得让李子恒闭嘴，叶奻忍笑，走在前头，声音轻而清晰：“李子恒，这一个月你好好学习吧，争取在期末考个好成绩，行不行？”

　　这样她就能耳根清净一个月了。

　　李子恒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他却不深究，直接就歪了话题：“有奖励吗？”

　　叶奻一愣：“没有。”

　　想得倒美。

　　李子恒跟上她，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没有动力啊。”

　　叶奻冷冷一哼，甩头道：“随便你。”

　　“诶诶诶，”李子恒拉她手，“我没说不听话。”

　　“你让我学，那我就学咯。”

　　吊儿郎当的架势，叶奻竟听出了他话里的认真。

　　她看了眼李子恒抓着自己的手，破天荒地没直接甩开，而是说：“说到做到。”

　　李子恒点头：“说到做到。”

　　她才默默地把手收回来。

　　少女动了动手腕，少年攥了攥指尖，两人并排走在阳光下，背影被地面上蜉蝣的热浪稀释，波光粼粼。

　　夏天真的好热啊。

　　*

　　李子恒说要一起学习。

　　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叶奻。

　　周末，两人相约在图书馆。空调的凉风徐徐吹过，手臂上肌肤摸着又滑又凉，叶奻的脸却是热的。

　　李子恒坐在她对面，一直在看她。

　　太难为情了。还很影响学习效率。

　　叶奻拿笔去推李子恒的额头：“你不是说学习吗？”看我干嘛？后面那句话她没好意思问。

　　“我都会。”

　　他自信满满的模样让叶奻愕然，冷不丁地想起了沈婷说别人给给李子恒的评价脑子好。

　　叶奻无语，她冷脸合上书，作势要起身：“可是我还不会。”

　　言下之意，是李子恒打扰到她了。

　　李子恒手快地去压住她的书，他打着手势安抚，让叶奻坐下，然后轻声说：“我不看了，学姐好好学。我保证，绝对不打扰。”

　　叶奻没动。

　　李子恒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把书立起来，遮住自己的脸，“这样可以了吧？”

　　叶奻才重新坐好，她强调：“不许再看。”

　　李子恒用力点头，叶奻就看到了书后的他那松软的发顶在疯狂颤动，她忍不住咧开嘴，匆匆低下头，才没外露。

　　别人都说他凶巴巴地不好相处，可她为什么会觉得他很听话啊？

　　奇奇怪怪。

　　……

　　“咚”的一声，打破了图书馆自习区这边的安静，也把沉浸在学习氛围里的叶奻给拉回了现实。

　　下午吃饭的时间，自习区空了大半，很多座位上不见人影，只剩下桌面上凌乱的书卷。

　　叶奻茫然地抬头，才发现响声是因为李子恒立着的课本倒了。

　　他在睡觉，浑然不知自己造出的动静。

　　望向窗外雾蓝的天色，叶奻放下笔，心里滋味五味杂陈，李子恒居然真的安静地陪了她大半天。

　　不可思议。

　　时针已走到六这个数字，叶奻寻思着把李子恒叫醒去吃饭，但图书馆的桌子太大，她够不着，只能绕过桌子，走到李子恒的身旁。

　　蹲下，推他胳膊。

　　李子恒起床气重，被人推了，他拧着眉从臂弯中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蹲着身子、仰头看他的叶奻。

　　“起来，我们去吃饭。”她说。

　　是做梦吧？学姐是不会对他这么温柔的。

　　李子恒像被定住一样，一点动作都没有，他怔怔地看着叶奻，直将叶奻盯得头皮发麻。

　　她的脚后跟挪开半寸，想站起来时，李子恒说话了。

　　“学姐，我想亲你。”

　　叶奻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卫意识一动就要跑走，谁知李子恒动作更快，她只感觉眼前一黑，鼻尖就贴上了一片温热。

　　末了，李子恒还跟没睡醒似的，他半阖着眼吧咂嘴，“亲错地方了。”

　　说完又要探身过来，竟还要再来一次！

　　叶奻彻底清醒，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力一推“哐当！”

　　整个空间都砸出了回音，所幸没什么人在，倒没造出什么影响。

　　屁股上的疼痛把李子恒给刺得头脑清明，他腮帮子直痒，郁闷这后半身最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李子恒黑着脸看过去，在看到对象是叶奻后面色立马就换上了乖顺的委屈：“……学姐？”

　　叶奻思绪一片混乱，她捂着鼻子，带动满身怒火朝他走过去，在他身侧顿了一瞬又直接越过。

　　李子恒听到了瓷声瓷气的两个字。

　　“流氓。”

　　他傻了，为什么骂他？

　　难道刚才不是在做梦？神智回笼过来，登时李子恒就骂了句脏话。

　　不是做梦那怎么还亲错地方了？

　　真没用！

　　掐指一算，过两天就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