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千蔵]渔舟唱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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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蔵]渔舟唱晚
从冲绳到九州，乘船绝对不是首选方式，更何况是渔船。
所以当从那霸开往福冈的渔船上出现两个请求搭顺风船的少年时，胸中抱着类似“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以新干线或者飞机为交通方式的么”的疑问的渔民有若干名。
以船长为首的一干海之男儿带着看外星生物的眼神上下打量起这两个意料之外的来客。
“那个……”明显的九州口音，身材高大，卷毛、东南亚风味的布质上衣、牛仔裤、还有走起路来仿佛能在甲板上砸出洞来的厚重木屐——千岁千里仿佛要去除那奇异眼神一般向船员们道出此行的原因，其状谦卑，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弯下。
“我们出来旅行把路费用光了……途上我们会帮忙干活，所以请你们载我们到九州。”
露出“原来如此”表情的船员又有若干。
“拜托您了！”千岁身旁的白石也同样低下头来，提出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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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自然没有理由拒绝送上门来的廉价劳动力，很快启程。将轻便简单的行李搬入船员空余的房间之后，白石无力地倒在略显硬质的木板床上，不满地抱怨，“若是晕船了该怎么办，没想到会这么狼狈。”无气力的语句撞上千岁涣散的微笑，“如果白石不总执着于这里的正宗章鱼烧和大阪烧烤的话其实也不会这样的。”
“章鱼烧和爱好烧可是大阪之魂。”
“但这里是冲绳啊，你也看到那价格了吧。”
明明是责备的内容，却用如此无起伏的语调说出，反而让白石更觉愧怍。于是干脆翻过身，用背脊面对千岁的无敌光芒万丈的微笑。
其实千岁对此没有任何怨气，原因白石自己也大略是知道的。
离开了大阪，最终还是在九州定下了继续进学的高中，在熊本，千岁的故乡。“圣书”和“二强”在高中生网球界名号使寻找学校的过程变得相当轻松。
于是剩余这漫长春假，二人共来冲绳旅行。
像是无声的庆祝，更像是某种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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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冲绳，白石直奔的是热带植物园，而非具有常识的日本人所认为的大海。这个毒草的狂热爱好者一下新干线就被此处浓郁的赤道的热气所魅惑（比九州出身的千岁更浓郁……），而在植物园中树立的千万种热带植物自然更让其陶醉。身后千岁的木屐尚止于门口张大嘴的石狮子的时候，白石已经把入口周围所有植物的名称在心中逐个盘点过来了。此后更是以作为白石藏之介的前所未有的高涨热情游遍了这所除了冲绳旅游业界人士之外一般游客并不会抱太大兴趣的热带植物园。其间千岁还似乎隐约听到他哼起某首叫“BIBLE”的歌。
然，无奈手机留在了大阪，到了九州后也没来得及买新的，而千岁的手机内存又一如既往地处于无限混沌的状态，所以所有这些稀有植物的图鉴也只能留在回忆之中。
对此，白石有些郁闷。
去冲绳的海滩，是此后某天傍晚的事了。那之前千岁带着他在城市里的街道中乱晃，似乎对冲绳的石狮子相当感兴趣的他，在一堆毫无特色的平砖瓦房中找到了一家做石狮子的手工作坊，拉着白石一边往石狮子的土胚上贴泥一边和作坊主人聊得投缘。离开的时候，除了约定临走前来领烧好的狮子，还从主人处拿到一把冲绳的三味线作纪念。
赤道地区的落日晚，千岁白石去海边正巧遇上一轮红得如咸蛋黄一般的落日恋恋不舍地缓缓粘上地平线。千岁抱着三味线坐在沙滩的乱石上，神情散漫，眯起眼睛看往落阳的彼端，暖橙色的日光映在他的鼻尖、发梢，侧脸多少有点犹豫，因而极度具有不同于平时的美感，但如此却是笑摊了一旁的白石同学。
“别装了，我知道你这音痴根本不会弹三味线。”强忍着笑一把夺过三味线，白石顺势也坐上石头，带绷带的手指随意的抚上琴弦，简单却连贯的音符便飘然而出。
千岁不禁赞叹，“不愧是小蔵琳，已经会弹冲绳的民歌了。有意无意模仿的小春的口吻，让白石笑得更夸张。
“这是orange range的曲子啊，你不听流行音乐的么，音痴先生。”
白石干净的笑声包含在浪花拍打在岸的沙沙声中，听不真切。淡棕色的发染上橙红不住摇曳。千岁不由得伸手将它们揽到怀里，唇封上断断续续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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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冲绳的时候，白石才想起自己却是连海水都没好好碰过。“去冲绳=去海边玩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常识吧……”他可以想象如此向自己吐槽的忍足财前组合。
“怎么了，笑得那么微妙。”不经意间，笑已经攀上嘴角，眼神顺着千岁的声音对上他的眼。
“……”短暂的停顿。
“不，也并没有什么。”
对此，千岁只是挑起单边的眉，没有多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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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夫在海上的行程，若是没有遇到鱼群，便会是相当无趣的。幸好白石和千岁此前也并没有什么乘船旅行的经验，一切都很好很和谐。
空气中飘有海洋的咸味，海水温存地打在船舷，船身摇晃。两个精力充沛的男孩总是热衷于随行的海鸟和若干海豚，坐在甲板上享受阳光和自然。他们不染忧愁的笑容，或许是船上最有魅力的东西。
新鲜感散去时，巨大的金枪鱼群也如期到来。全船的人朝着声纳上显示的图像疯狂欢呼，渔网迅速撒下，所有人全力以赴。
当渔网无事收回，已是夜晚时分。收网的马达被沉重的鱼群拉得吱嘎响。白石累得疲软地坐到地上，无力地靠上一侧的千岁，虽是一脸汗水但神情仍旧兴奋不已。
“白石你很开心呢。”
“嗯。”
“我也很开心呢。”
“嗯。”
“我们好像都是运动了就很兴奋的呢。”
“嗯。”
“这算是某种程度的变态也说不定。”
“……”
白石转头白了他一眼，但嘴角一抹笑没有轻易逝去。对千岁的冷笑话天分他也不做多余评价，只是转而看向今日让他如此劳累的元凶。
“话说回来这些鱼还真巨型。”
“嗯，一条有两百公斤呢。”
“哈哈，够我们四天宝寺网球全体正选好好吃一顿的呢！”
“没错没错。”
白石再次沉默了。不同于先前，空气中弥漫着胶着的感觉。
为了寻找言语，他望向星空。
很漂亮。
他此时方才发现，远离城市的喧嚣的夜空，如此绚丽，一时，禁不住看得出神。
千岁看着他，眼神复杂，但仍旧沉默。
千岁其实是察觉到的。因而不安。
许久，休憩完了的船员拿出了啤酒和食物，开始庆祝今日的丰收。船上灯光顿时明亮，人声鼎沸。
此时千岁忽然如想起般问道：“蔵，跟着我离开大阪，你后悔了么？”语调中极力隐藏了胆怯，一反他平日放浪的调子。
终于说出来了。
白石看到他也开始仰望星空，那其实只是他用于隐藏自己焦虑的手段。此处的星光，到达不了千岁的眼中。
“不。”
白石的手缓缓握上千岁的。透过绷带传来的些微温暖让千岁从朦胧的星空抽回眼神，反身压上白石。
船上另一头的船员喝得正high，高声的谈笑声声入耳。
两人在耳边的嘈杂中四目相对，千岁的眼，蒙着深色的钝光，仿佛要再次确认一般直直望进白石琥珀色的瞳。
“和你一起的话，我可以舍弃的大阪的一切。”
白石回答。声音柔软干冽，但是坚定。双目亦毫不示弱地回望。
看到千岁如释重负地欺身下来，白石连忙伸手抵住。
“等一下，大叔们都在看呢。”
千岁抬头，看到船员都正饶有兴致地看向这边，于是对之报以120%的纯良微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低头吻住了暂时放松戒备的白石。
一瞬，白石惊讶地睁大了眼。但随即沉浸在千岁略带海水味道的吻中。
耳边是渔夫大叔们不止的起哄声。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千蔵]渔舟唱晚
